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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了,他傾身過去,在諾亞嘴%e5%94%87上輕輕落下一個%e5%90%bb,像一隻青鳥銜走枝頭猶帶露水的杏花瓣。

此一趟去聖殿,宋觀傷得頗重,等他能自行下地行走,已是兩天之後的事情。這期間宋觀完完整整地同諾亞敘述了一遍當初在聖殿裡發生的一切,他講得很詳細,除了自己有關吸血鬼%e4%ba%b2王的事情隱去未講之外,其他的,他都是毫無隱瞞之意的——主要是這些其他的東西,他也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必要。

甚至包括蒙巴頓教授好像想殺自己的猜想,宋觀也同諾亞講了。

“蒙巴頓教授他……是威靈頓公爵的養子。”諾亞聽完宋觀的敘述後,他就給宋觀稍微講了講此次事件裡相關人物的背景資料,“他們兩個人之間,關係有點複雜。不過,一直以來,有些威靈頓公爵不方便出麵的事情,都是交由教授來做的。”

宋觀前兩天躺床上養病的時候,他就仔仔細細回憶了一下先前吸血鬼周目裡的相關事項。能回憶起來的有用信息並不多,那些曾經遇到的人的名字,他早就忘了大半了,但他總覺得自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認識如今這一周目裡的威靈頓公爵的。可是有些事,忘了就是忘了,雖然通過倒推的方法,可以推測出一個準確性比較高的猜想,但想借此回憶起過往,卻仍舊還是沒門的事情。

諾亞告訴宋觀:“威靈頓公爵那邊我會去說,你隻要彆再多接觸蒙巴頓教授,就不會再出現問題。”

宋觀當時正在刷牙,他聽了這話刷牙動作就一頓。吐掉口中泡沫,宋觀道:“但是他是我個人導師,而且這次聖殿事情之後……我要去他那兒補課。”

對,一個課業發展非常不平衡的學渣就是事兒那麼多。

諾亞一愣,顯然也差點忘了這茬事,他看了宋觀半晌,說:“那……我陪你去補課。”

宋觀被諾亞看得老臉一紅,他本來很無所謂學渣這個身份的,現在卻覺得有點慚愧:“哪裡至於呢。”他說,“你還有彆的事情要忙,再說這是在學校裡,教授他也不會做什麼吧。”

諾亞道:“不一定。”

宋觀忽然想起娃娃臉:“對了,在聖殿裡和我一道的那兩個同學,後來怎麼了?”

“他們沒事。”諾亞腦中閃現昨日裡見到蒙巴頓教授時,對方從威靈頓公爵房間裡出來的那會兒身上所沾染的血腥味,遲疑了一下,他繼續說道,“公爵另有打算,但是那兩個人,他們不會有事的。”

宋觀沒有再追問,他“嗯”了一聲,重新端起刷牙的杯子:“我信你。”

諾亞就站在宋觀的背後目不轉睛地看著宋觀刷牙洗臉。宋觀洗完臉,抬頭他透過鏡子看到諾亞望著自己的模樣,他怔了怔,然後衝鏡子裡的諾亞笑了一下,宋觀說:“這次在聖殿裡發生的事,是不是嚇到你了?”

聞言,諾亞便輕手輕腳走到宋觀身後,他從背後摟住宋觀的腰,將臉貼上去,貼在宋觀的背上:“我怕你不見了。”他的手從後頭繞到宋觀%e8%83%b8`前去,隔著衣衫摸了摸宋觀脖子上掛著的焚焰石,這石頭被聖殿的人收走過,好在後來又還回來,“以後有人再要拿走這塊石頭,你可不能再答應他們了。你是病人,要照顧好自己。”

宋觀按住諾亞的手,他手上的水弄得諾亞的手也濕乎乎的,自己%e8%83%b8`前的衣料也跟著濕了一片。

儘管宋觀跟諾亞說了,自己一個人去補課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最後諾亞還是偷偷跟著去了。那會兒宋觀跟在蒙巴頓教授身後進了補習室,反正這回重新見麵,蒙巴頓教授就表現得和以前在學校裡一模一樣,一點都看不出在聖殿時那種冷漠殺機四溢的樣子。

既然教授裝得跟沒事人似的,宋觀自然也就跟著裝成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這要比誰更能裝,宋觀是肯定不會輸的。兩人一團和諧地形式化問過好之後,補習課程也就跟著開始了。隻不過一隻腳才剛進了補習室,走在前頭的教授忽然就停下,跟在後麵的宋觀一個刹車不及時,險些就臉撞到教授後背去了。

宋觀疑惑:“老師?”

蒙巴頓教授目光在補習室裡掃過一圈,長眉一挑,隻說了一句:“沒事。”

然後泰然自若地邁開步子繼續走進補習室。

跟著教授挑了一張角落裡的補習桌,這顯然是不符合教授的習慣的,要知道以前的時候,教授一般都選擇教室正中間的位置。不過宋觀對此也沒太在意,反正教授坐哪兒他就坐哪兒,隻是搬挪了椅子坐下來之後,他感覺有點不對,低頭一看,就瞧見自己坐著的桌子底下蹲著個人。

那人睜著一雙蔚藍的眼睛,躲在桌子的陰影裡,十分無辜地望著自己。

宋觀:“……”

除了是諾亞,還能有誰?

☆、218|第十三彈 傀儡王座

宋觀不動聲色地抬頭去看對麵的蒙巴頓教授。怎麼說,他們這補習室的桌子,都是那種三麵實心木頭落地的大桌,麵對麵相貼的兩桌子,一般都是這一桌坐一個學生,對麵的另一桌就坐一個老師。這種情況下,兩張桌子又非相通,麵對麵的兩桌中間空當兒是用木板隔死了,誰也不會知道各自桌子底下有什麼。

先前不是說好了不用陪的嗎?

這樣偷偷跟過來又躲在桌子底下算什麼事?

心中如此想著,宋觀不輕不重地在桌下踢了諾亞一腳。諾亞挨了那一下,自然不會吭聲,他隻是伸出手將宋觀踢他的那隻腳抱住了,眼巴巴地抬頭看著宋觀。

宋觀:“……”

若無其事地翻開手旁的書冊,宋觀鎮定地和對桌的蒙巴頓教授對視。對方神情有點似笑非笑的感覺,宋觀吃不準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總覺得,教授應該是知道諾亞的存在的,,所以故意挑了這麼個位置,然而卻又不點破,倒像是看好戲。

一隻腳被諾亞抱住了的宋觀,麵不改色地向教授問道:“老師,我們現在開始講課嗎?”

教授將一本很薄的冊子,從對麵慢慢推到兩張桌子拚接而成的桌縫之上:“今天就先補魔法史。”

宋觀應了一聲,伸手去拿擱置在兩人中間的書冊,卻不想手摸到冊子邊沿的時候,對方突然覆手過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指。

成年男子的手比宋觀如今這殼子的手要大上那麼一圈,宋觀乍然被握住手,一愣,跟著就感到對方拇指輕佻地摩挲著自己的掌心。一瞬間他渾身%e9%b8%a1皮疙瘩就起來了,甚至身體還跟著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宋觀很用力地將自己手從蒙巴頓教授掌中抽回,這一動作之下,他的手肘磕在了桌上,發出很脆的一聲響,宋觀立刻很緊張地垂眸去看桌子底下的諾亞,隻見諾亞依舊摟抱著他的小%e8%85%bf,仰麵一臉好奇地望著他,似乎是奇怪這動靜響聲。

心跳過快就%e8%83%b8口開始疼了,捂嘴咳嗽了一會兒,口裡全是濃烈的鐵鏽味,顯然宋觀這會兒心緒起伏得是有些厲害的,他心中暗罵了一聲,感覺自己此刻心情緊張得毫無道理,他乾嘛要像擔心被捉奸在床一樣擔驚受怕啊!這一點都不科學好嗎!

抬頭瞪了教授一眼,換做平時宋觀不會這樣做,但他眼下吐血之後情緒明顯外漏,就沒太多遮掩顧忌。宋觀心裡有點冒火,心說這貨這麼缺德,瞪他兩眼又怎麼了。而蒙巴頓教授被他瞪了那麼一下,也沒說什麼,隻是依舊一臉莫測的表情,是貓捉老鼠一樣氣定神閒地看著宋觀。

得,這家夥就是看熱鬨不嫌事大,你是越急他就越來勁。

宋觀做了一個深呼吸,決定不和對方一般見識。他伸手將那桌縫上的冊子扯到了自己的跟前,翻開之後,頭也不抬地說:“老師,從第一頁開始看麼?”

教授“嗯”了一聲:“你看完之後把書合上,再複述一遍給我聽。”

宋觀照做。

接下來的補習過程倒是沒起什麼亂子,反正中規中矩的,教授也沒做出什麼很出格的動作來為難宋觀。中途宋觀埋頭做題的時候,教授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拿了一個托盤,裡頭放著一些糖果點心,還帶了兩杯茶水。

因為先前補習也經常如此,所以宋觀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這盤東西是教授放著大家一起吃的,宋觀沒有進食的欲/望,但他想到了桌子底下躲著諾亞,於是趁教授寫東西的當口兒,他抓了兩塊糖,都塞桌下喂諾亞去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有一就有二,他右手放桌上寫字劃重點,左手就騰出來給諾亞喂吃喂喝,反正兩手都不耽誤。有一點小意外發生,就是當他後來手裡放著一塊很容易散架的糕點去喂諾亞的時候,諾亞吃完了,一如小狗小貓%e8%88%94水一樣地%e8%88%94了%e8%88%94宋觀的手心。

掌心裡留下一串濕漉漉的%e8%88%94痕,酥□□癢的感覺仿佛就沿著經脈血液,然後一直爬到人的心口裡去了,宋觀一顫,匆忙扯過托盤邊上放著的紙巾捂住嘴,咳了一陣,白色的紙巾上洇開一點血色。對桌的教授聽到動靜有點詫異地抬頭看了宋觀一眼,而宋觀咳完了之後,一派淡然地將紙巾捏成一團攥在手心裡,他聲音平穩地說:“老師,題目太難了,做不出。”

言下之意是題目難到他吐血。

教授看著宋觀,沒說話。

半晌,道:“做不出先空著好了。”

宋觀聞言,點點頭,隨後擺出一副刻苦用功的架勢繼續開始低頭做題。

整個過程裡,他餘光注意力其實一直放在教授身上。

等到教授也低頭做事開始處理圖稿時,宋觀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他左手悄悄地伸到桌子底下,也沒有低頭去看,就隻是憑著感覺摸索著摸到諾亞的臉,然後他用力在諾亞臉上掐了一把。掐完了,停了停,他有些遲疑的,是又在自己原本用力掐過的地方輕輕揉了揉。

補習一共十四天,諾亞躲在補習室的桌子底下守著宋觀守了十三天,最後一天的時候,諾亞明明說會來的,但是宋觀卻沒有如約在桌子底下看到諾亞。腳邊蹲著的那溫熱身子沒了,這令宋觀補習始終補得有點心不在焉。

因為走神,宋觀又在題目本上無意識地畫了幾隻簡筆的小動物。眼見一隻體態豐滿的棕熊剛在紙上成型,教授的聲音突然響起:“看來今天小貓咪是不來了?”

宋觀抬了一抬眼皮,看到教授一臉興味盎然的探究模樣,心裡就很不爽。

而且他也很不喜歡教授用“小貓咪”這個詞來形容諾亞,那是種很隨便的玩笑口%e5%90%bb,讓人聽了就很不舒服。

目前他們三個人的情況,也挺奇怪的。

教授知道諾亞每天補習都會跟過來。

而宋觀和諾亞知道,教授對這事心知肚明。

這話說起來很繞很彆扭,但就是這麼個事兒。

此刻,蒙巴頓教授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你知道他為什麼不來?”

此句話說得像是彆有深意,宋觀微微皺了一下眉,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背也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