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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錯覺仿佛眼前的還是早兩年前遇到小少年,傻白甜得像是一個奶黃包,皮軟陷甜的,好像前些時日乍然重逢遇見的那個瞧著有些冷漠的人都隻是他的一個錯覺罷了。

沒滋沒味地進食又吃了藥之後,宋觀表示自己要休息,當然,其他人像是潮水退去一樣離開房間的同時,宋觀叫住了諾亞。陽光輕飄飄又懵懵懂懂地潛進房間,諾亞淺金色的頭發幾乎被映成白色,當最後一個仆從離開房間將房門關上的時候,宋觀開了口。

“過來。”宋觀聲音沒有力氣,而且還有些啞。

諾亞看著自己的腳尖,他聽見宋觀的話了,但他搖了搖頭。宋觀不得不再重複了一遍,他說過來,並且加重了說話的語氣,可是諾亞還是搖頭。

宋觀挑眉:“你到底過不過來?”

☆、206|第十三彈 傀儡王座

諾亞依舊搖頭,不過他腳下的步子卻是邁開了,他的確搖頭,可他最終還是朝著宋觀走過來,然後在床前那張醫生先前坐過的椅子上坐下。諾亞的臉微微低著,也不看宋觀,神色隱約有些緊張不安。宋觀看見諾亞這樣,起身離開背後倚靠的枕墊,他做下這一套動作的感覺是吃力的,這身殼子拖累於人,總用得很不順手,像穿了一件厚重笨拙又使人疲乏的大衣。

宋觀伸出胳膊,溫溫涼涼的手指捧住諾亞的臉:“你之前到底在發什麼脾氣?”

“我……”諾亞仰目,近距離看,他眼裡紅血絲很嚴重,“我沒有發脾氣。”

宋觀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臉:“你有。”

諾亞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紅著眼眶輕聲說:“我給你寫信,你一封都不回我……”

就這樣?

信?

諾亞道:“他們都說你有新的玩伴了,比我聽話,會討好人,你早就忘了我了。”

宋觀:“他們?他們都是誰?”

諾亞沒說話。

宋觀看了諾亞半晌,斟酌了一下言辭:“我這兩年一封信都沒有收到,這次還是跟母%e4%ba%b2央好幾久才讓她答應許你過來這裡住一段時間的。沒有什麼新玩伴,我不知道誰在這樣跟你亂說,但你聽好了,我這兩年很想你,幾乎用了全部的時間都在想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諾亞眼裡水光漸盛,呆呆地看著宋觀,半晌,他捉住宋觀的手腕:“那、那你也完全可以寫信給我的。”

所以小諾亞到底對寫信這件事有多執著?

搖了搖頭,宋觀開始胡謅:“我不知道你在外麵過得如何,我不知道你是否如同我思念你那樣,也偶爾想過我。你在外麵會很忙碌,不像我這樣的……廢物,每天都有大把的空閒時間,或者你遇見了很多人,很有有趣的事物,你早把我忘了,也許我給你寫信,你並不想回複我,隻是礙於我的身份,你又不得不回信給我——”

“不,不是的,沒有這樣。”諾亞的嘴%e5%94%87微微發抖。

宋觀湊近了點:“看著我。”

諾亞依言看向宋觀,但他很快又垂下眼簾避開了宋觀的目光,所以宋觀捧著他的臉,調整角度,直到兩人視線再次相觸:“告訴我,這兩年時間裡,你想過我嗎?”

微微顫動的睫毛,諾亞的目光似乎也都跟著顫唞起來,他的聲音微弱,輕聲的,表情像是正在艱難地吞咽某種情緒那樣,他說:“我想的……”

宋觀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他覺得諾亞現在的情況完全可以再逼迫一下,說不定能逼迫出一個突破性的結果。拇指按壓過諾亞顴骨位置上的肌膚,宋觀的神色和聲音都很溫柔,於是這種溫柔之下,他的逼問也變得令人錯覺地以為似乎很溫和了:“你要跟我說實話,告訴我——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諾亞瞪大眼睛,他感覺有點恍惚感,仿佛自己陷入了什麼避無可避地催眠術之中,他看著眼前這人,想挪開視線,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心底那些隱秘的念頭紛紛被人用力拖拽出來,那鬼鬼祟祟本是羞於跟人直言坦白的妄想就這麼不可控地說出了口:“我愛您。”他說完,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表情瞬間變得倉皇,但諾亞還是繼續說下去了,“我愛您,非常不自量力地愛著您——閣下,您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宋觀沒說話,淺金色頭發的少年臉上便湧現出了一種表情,仿佛是受了委屈又找不到地方哭訴那樣的表情,他顫聲輕輕說道:“甚至不是單純的向慕或是敬仰,我對您有欲/望——我看見您就會想要撫摸您,我想起您就想要%e4%ba%b2%e5%90%bb您,我甚至,我甚至,”他閉了閉眼睛,表情痛苦,他說,“我甚至,想要獨占您……”

“那就來獨占我好了。”宋觀很無所謂地這樣說著,他在諾亞呆怔的目光裡握住諾亞搭在自己腕間的那隻手,然後帶著那隻手越過自身睡衣下擺伸進去,宋觀將那隻手按在自己心口位置,“這顆心是你的,它早就是你的了。”

聞言,諾亞那張異常蒼白憔悴的麵上驀然湧上血色,他急促地喘熄了一下,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映著陽光像是海天燃火。

宋觀心跳平緩地看了諾亞一會兒,然後小幅度地向前俯身,他準備%e4%ba%b2%e5%90%bb諾亞,但諾亞像是受到巨大驚嚇那樣本能地閃避開了。

“彆動,過來。”宋觀這樣命令著,他已經察覺到和諾亞說話用命令句是最管用的。在諾亞重新乖乖挨近自己之後,宋觀抬手摸了摸諾亞的臉,有那麼點評估的意思,“乖孩子。”他這樣說著,然後用嘴%e5%94%87簡單地碰了碰諾亞的。這個%e5%90%bb沒有什麼太多感情/色彩,更多的是充滿了儀式的意味,隻是當他簡單地%e4%ba%b2完準備後退撤離的時候,諾亞摟住了他的腰阻止了他的去勢將這個%e5%90%bb加深。

兩人氣息不那麼穩地倒在了被褥之上,宋觀由著諾亞%e4%ba%b2自己,%e4%ba%b2著%e4%ba%b2著,他覺得有點想去睡覺。仰麵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宋觀覺得今天收獲還是比較多的,比如說,他安撫好了諾亞,並且,他們兩人如今的關係誤打誤撞地更進一步。他的一隻手搭在諾亞的蝴蝶骨上,感知到從諾亞身上傳來的細微震顫,這一%e5%90%bb十分綿長,分開之際,宋觀感覺自己嘴%e5%94%87溼潤了,那都是從諾亞的%e4%ba%b2%e5%90%bb裡帶出來的潮溼潤意。

“我該去睡覺了。”宋觀用手指摸了摸諾亞的嘴%e5%94%87,若有所思的,他望著諾亞問道,“不過你會陪我的是不是?”

“我會的。”諾亞微張口,無意的,他含進了宋觀的一截指節,在輕輕吮%e5%90%bb了過後放開,他目光閃動,語調很沉緩,聲音輕柔,像是許諾發誓,諾亞說,“我會一直陪著您的,閣下。”│思│兔│網│

在這樣直接戳破兩人之間的曖昧隔膜之後,再後頭的事情的就發展得很容易了。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所愛隔五嶽,五嶽亦可平”,諾亞就是這樣的人,一旦確定關係,異地戀什麼的就完全不是問題——宋觀和諾亞的這個情況,用異地戀來形容完全沒什麼不恰當的,這廂宋觀是常年地住在這偏僻郊區的小莊園裡,而那廂諾亞則是主要待在主城,隻偶爾得空這麼幾天的假期他可以到宋觀這莊園裡,長的時候可以有一兩個月,短的時候大概就三四天。

諾亞很喜歡自己,宋觀當然知道,而且這還是他一手有意勾搭著推波助瀾整出來的事情。大多數的情況下他不會深想,再說這身體多半時候都是意識昏昏沉沉的,也很少有富餘的精力能讓他再多想些什麼,但偶爾精神頭比較足的時候,他看著諾亞心頭會冒上一點縈繞著揮之不去的心虛感,尤其有的時候,諾亞對他太好了,這好令他很不自在,像是喉嚨裡長了毛的不自在。

要是諾亞神神經經病病的老愛折騰他,或者又哭又鬨又撒潑打滾弄得人頭很疼,他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心理負擔。但諾亞太乖了,乖得令他發毛,並且還很愛照顧他,簡直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這就令他很受不了。他感覺自己就像看見一隻小白兔掉進自己事先埋好的坑裡,並且坑底還插著好多竹箭,他知道的,小兔子掉進坑裡,會給紮成對穿——

——也不是這麼說。

他對諾亞做的事情,除了做出和對方相愛的樣子,其實也就不會再弄出彆的坑爹事了,沒有背叛,沒有彆的圖謀。他這麼個,頂多就是個彆有企圖的感情騙子,也不是圖財,也不是圖色,就是圖一顆真心。

此事萬萬不能再細想,再細想了,隻會逼死自己。既然一開始選擇了這條道路,那就隻能繼續一道黑地走下去,回頭路是沒有的,回頭了,也隻不過是耽擱行程時間,回頭沒有路。

這身殼子磕磕絆絆地長到十六歲,期間大病小災不斷,好幾次宋觀都以為自己要去見%e9%b8%a1蛋君了,結果還是讓他給勉勉強強活到了現在。期間醫生還說他精神情緒比較抑鬱,不利身體健康,應該要保持舒緩平和的心情,然後醫生就建議宋觀培養一點小愛好,最佳選項是樂器,拉彈吹三個大類彆,吹是不建議的,醫生覺得宋觀最好是能選擇那些要拉要彈的那些樂器。宋觀聽了這番話,一聲不吭地陷在軟沙發裡,心想滾你個蛋的抑鬱,他才不需要學樂器好嗎,但最後還是挑選了一件來拉彈,他自己選擇的大提琴。

大提琴對宋觀來說並不是新事物,他早就學過,隻不過進了這“炮灰攻養成係統”之後很久沒有動過而已,重新熟悉了一下,剛好那天諾亞在,宋觀根本記不得多少譜子了,給諾亞拉了一首《小星星》一首《兩隻老虎》還有《歡樂頌》之類的,反正就是兒童金曲串燒,諾亞聽得很認真,還很給麵子鼓了好久的掌。

至於逃亡之日的來臨,則是很突然的。那天晚上宋觀睡得迷迷糊糊,睡夢裡他隻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抱起來,這個動靜令他醒過來,然後就看見床旁立在諾亞。

諾亞麵上神色有點焦急焦慮,他看見宋觀醒來,抱著宋觀的動作頓了一下,麵上神色也漸漸趨緩:“我是不是身上太涼,把你冷醒了?”

宋觀腦子裡糊成一片,隻夠勉強轉動一小下下:“沒有,你怎麼來了?”

諾亞一邊替宋觀換衣服,一邊說:“主城那邊出了情況,我怕萬一,我想我是必須帶你走的。”

宋觀還想說什麼,結果張嘴打了個哈欠,打完哈欠之後,他就忘記要說什麼了。他坐在那兒隨諾亞動作,衣服全部穿好之後,諾亞跪在地上替他穿鞋。他的腳踝被諾亞握住,同以前一樣,他的腳還是顯得很溫涼,比諾亞手上的溫度低,於是諾亞將他的腳放在懷裡輕輕搓揉了一會兒。這個姿勢之下,宋觀的腳趾便抵在諾亞的%e8%83%b8口處了,這一陣搓揉令血液流暢地循環開來,腳上漸漸有了溫度,可是依然溫度很低,諾亞低頭,往宋觀腳上嗬氣——就像那些冬天裡因為寒冷往手上嗬氣的人們一樣。

最後諾亞將宋觀穿上襪子還有鞋子,然後他取來鬥篷將宋觀整個包裹住,兜帽被掀起,宋觀一張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