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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原諒對方。結果沒想到等啊等啊,小桃花始終就是沒等到宋觀轉過身來安撫自己。

等宋觀摘完草藥之後,宋觀他就發現小桃花不見了。

將草藥放入盒子裡收入袖中,宋觀鎮定地在周圍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小桃花的蹤跡。他為此不由得開始揣測,小桃花是不是遇上什麼不測。腦洞再大一點,還可以猜想小桃花是不是被那位一路追殺過來的神仙給捉起來帶走了。

然而應該或許是不是的。

宋觀非常冷靜地開始分析,因為周圍沒有任何打鬥和掙紮的跡象,並且他方才雖然專注於草藥的采集,但也的確沒有感知到任何的法術靈力波動。當然,這也不排除有可能是那位神仙法術高強到逆天——可是按照大綱裡所描寫的那些有關神仙的隻言片語,這神仙的為人應該不是如此才對。

此刻宋觀的心裡頭很亂,然而麵上沒太顯現出來,隻是懊悔自己怎麼將小桃花帶出來了之後,沒把人給看好。他是在自責,自責自己的看管不利,不過他的這自責並沒有進行很久,因為接下來,宋觀就使用了“言靈”之術直接將自己傳送到了小桃花身邊。

場景的一瞬間切換,眼前畫麵突變,鼻尖首先聞到一股酒的味道。宋觀看清周圍環境,微一皺眉。這處地方似乎是某戶人家的後廚房,莫非小桃花……

若不是沒聞到血腥氣,宋觀大概此刻是早就無法再維持那鎮定的表象的了。

這廚房屋子不大,沒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隻是灶台邊上放著幾個碩大的酒缸,滿室的酒味就是從那裡頭飄出來的。沒什麼可猶豫的,宋觀走過去,第一個酒缸裡什麼都沒有,第二個酒缸也什麼都沒有,直到看到第三個酒缸。那半人高的酒缸全都空了,借著室內明亮的光線,宋觀清楚看見裡頭蜷縮著一個白衣服的小少年,那是個側身睡著的姿勢,露出來的隻有半張臉,不過就算是半張臉,也足夠人看清楚了,小桃花本來瑩白的肌膚,分明染上了一層極不自然的淺紅,像是煮透了一般。

宋觀立了片刻,沉默裡俯身將人從酒缸裡抱出來。他懷裡的小桃花當然還好好的,沒斷氣,也沒受什麼傷。小桃花在宋觀懷中嘟囔了一聲,張開一雙眼睛,那雙眼睛神色迷離,有點春日風軟的意思,又像是碧波千頃的波紋激蕩。

“宋、宋觀啊。”小桃花癡癡笑了一下,他很自然地趁勢摟住宋觀的脖子,額間桃花印記鮮明得仿佛馬上就要破膚而出,小桃花將自己滾燙的臉貼到宋觀頸側,小聲說,“你怎麼才來找我啊。”

☆、190|第十二彈 桃花續命

這死熊孩子!

悶聲不響溜出去!

還以為出大事了!!!

看這樣子顯然是喝了酒,而且還喝了不少。宋觀很懷疑小桃花之前躺著的那個酒缸是原本裝了很多酒的,隻是後來被這死小孩給喝光了。

懷裡的小桃花兩眼神色迷亂,宋觀此刻的心情是火大的,他先前找人找得很焦急,這會兒見到小桃花這麼個樣子,頗有點怒從心中起的感覺,是真有點想把這熊孩子扒了褲子給狠狠揍上一頓。

自打進入這個係統之後,宋觀挨過的那些所謂管教的揍也是挨了不少的,所以十分有挨揍經驗。而由此經驗衍生出來心得,若是要他去依此去揍人,他也是很能勝任的。隻是說雖然感情上他很想把人揍一頓,但理智上宋觀又覺得事情也不至於如此。可是如果要將此事就這麼一筆帶過地揭過去的話,宋觀又覺得是不行的——養熊孩子這事就跟養狗一樣,如果狗狗有什麼事情做錯了,然而一開始主人並不去糾正的話,這個錯誤就會積累得越來越嚴重。

宋觀尋思了一下,而他這尋思的當兒上,小桃花就一直哼哼唧唧地往他身上蹭。這熊孩子一隻手攥住了宋觀的一縷頭發,身子都是亂動的不老實:“宋觀你怎麼不說話?”因為宋觀還是沒理他,於是之後小桃花就跟叫混似的一個勁兒地叫著宋觀這個的名字。這勁道是喝醉了之後的黏黏糊糊,小桃花隻是撒嬌,但動作上還算有節製,也沒有變成什麼%e4%ba%b2%e5%90%bb狂魔,隻是摟著宋觀,力道也不重。平日裡小桃花總像小狗見了肉骨頭似的往宋觀身上撲,這多少有他自己強迫鼓勵自己去和宋觀接近的意思,不敢也得敢,不然就是怯懦無能,他自己也要看不起自己,如今喝醉了之後顯現出了幾分最真實的心境,褪去那些鏡花水月一樣的孩子氣的喜愛和熱情,小桃花他對宋觀,其實一直以來,都是那種想%e4%ba%b2近又不太敢%e4%ba%b2近的情感。

小桃花還將臉埋在宋觀頸側,而宋觀看著熊孩子這副模樣,想了想,他將懷裡的小桃花往空了的那個酒缸缸口邊沿位置隨手一放。因為這一放的位置沒有找準,所以小桃花沒坐穩,差點整個人都倒翻進了酒缸裡頭,嚇得這熊孩子趕緊伸手死死揪住了宋觀的衣襟。

“宋觀……”酒缸並不高,小桃花坐在上頭,還是需要仰頭看宋觀的,他就這樣望著宋觀,眼神茫茫然,有點霧蒙蒙的感覺,都近乎於楚楚可憐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這話說得毫無道理。

其實要讓小桃花醒酒,也不過是宋觀一句話的事情,“言靈”之術就是這麼好用。說實話,宋觀是覺得自己使用這法術是使用得有些多了,可雖有這般感想,但他心中也並沒有太在意的感覺,因為命不值錢,太珍惜反而也是種浪費,有時候支付一點出去,就支付出去吧,反正隻要能撐到完成任務就好。捏住小桃花的下巴,這是個針對人使用“言靈之術”的最佳姿勢,宋觀說讓小桃花酒醒,小桃花就清醒過來了。

“我,我我我……宋觀啊,我錯了!我不該亂跑的!你千萬彆生我氣……”驀然清醒過來的小桃花看著宋觀,一時如同得見閻王的小鬼,竟然還抖了一下,隻是此刻心裡頭戰戰兢兢歸戰戰兢兢,他手依舊扒拉在宋觀衣襟上,是不肯鬆的。

小桃花對宋觀感覺很複雜,有點類似於又愛又怕,其實若說是深層次的精神感情交流,他和宋觀當然是沒有的,細究這份喜歡的原因,當然隻是小桃花愛極了宋觀的這一層皮相。年少無愁的時候,對小桃花來說,愛這種東西不許要太複雜深刻的原由,見的世麵甚少,喜歡了一張臉,便也是足夠了的。小桃花頭一回見到宋觀,對著宋觀他心中埋下的總基調感覺概括一下就是一個字,怕。然而雖然怕,但色相迷眼,色膽包天的小桃花還是喜歡宋觀。怕是真的怕,愛也是真的愛,他總覺得自己多看宋觀兩眼就會多愛對方幾分,而每回多愛了幾分就心裡頭又同樣會多怕幾分。

小桃花的這兩種感情不是此消彼長,而是滋養共生,他愛宋觀愛到哪種程度,他就怕宋觀怕到哪種程度。他自己不明了自身這種矛盾感覺,隻一點懵懂的不安,所以總是要在宋觀跟前顫巍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作天作地作大死,小桃花企圖從宋觀對自己可有可無的縱容裡,來證明自己還是待遇很不一樣,是被對方有一點放在了心上了的。他作死的時候,因為心中沒有底,所以鬨事撒嬌時,總會十分慫逼地時刻注意著宋觀臉□□緒,一旦見勢不妙,小桃花就要準備跪地大哭討饒認錯——對此他沒有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對,覺得一切都很正常,因為本身一直沒什麼安全感。

宋觀看小桃花的惶恐模樣,一時無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不過他很奇怪自己難道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凶嗎?其實他還沒有怎麼弄出很凶的樣子好不好,想了想以前遇到一些看起來就很鬼畜抖s的人,宋觀覺得自己要模仿那些人是沒什麼壓力的,但是如果真模仿起來,可能小桃花就要被嚇尿了。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本來宋觀的打算是板起臉嚇一嚇小桃花,然而現在他暫時放棄這個打算。熊孩子分很多種,有些小孩兒撒起野來,就跟解開封印的上古凶獸一樣,感化是他理都不理你的,你板臉罵人也都沒有用,除了將之吊打一頓再事後喂糖吃,根本沒有其他解決方案。而小桃花的“熊”是不屬此類的,宋觀看著小桃花像隻驚慌失措的小兔子,他心裡頭暗搓搓地琢磨了一下,就想出了一個方針,宋觀擺出了一張淡定臉,他也沒有刻意弄出生氣或是不高興的樣子,反正就是從頭到尾包括說話的語氣都很淡然。

宋觀所站的這個位置比小桃花高,所以他是從上往下看人的,眼簾微垂,他開口隻一句:“你喝酒了?”

小桃花眼睛連眨了幾下,他有心想在宋觀麵前賣乖耍賤,又被宋觀這般輕描淡寫的姿態給唬得不敢輕舉妄動:“我,我不小心掉進這個缸裡了,”萬分小聲的,小桃花說,“我是桃木,這缸裡頭都是酒,我掉進去之後,根係就自己長出來把酒水給吸飽了……”

宋觀“嗯”了一聲,心中奔跑過幾隻萌萌的草泥馬,他%e8%84%b1口一句:“那你要是掉夜壺裡,是不是也是自動吸收?”

小桃花一怔,他臉上本就因為先前醉酒的關係,是燃著一點薄紅的,此刻聽了宋觀的話,臉上淺紅痕跡一下子,退得乾乾淨淨,他囁嚅著:“我,我……”

宋觀沒說話,隻是垂眸看著小桃花。小桃花“我”了個半天,臉越發白了,隻是跟著一會兒也不知道那小腦瓜裡突然想到什麼,他一張臉突然紅透,簡直紅到能滴血,小桃花眼中波光流轉,那模樣一看就讓人知道這腦子裡肯定想的不是什麼正經玩意兒,小桃花害羞地磕磕巴巴道:“如,如果是你的夜壺的話,我很願意的啊。”

宋觀:“……”

臥槽。

宋觀有點不太想和小桃花繼續說話了,他麵無表情地往後退了一步,小桃花一隻手還捏著他的衣襟呢,這下直接被帶得整個人都往前一傾,險些從酒缸上摔下來。熊孩子看著宋觀,有點手足無措,他腦子裡亂糟糟的都是一些念頭,想著自己是該鬆手放開宋觀的衣襟呢,還是捏著不放。最後兩個念頭在腦子裡打架完全決不出勝負,小桃花自己慌慌張張地沒個決斷,宋觀已經跟他說:“鬆手。”

可是這句話反而小桃花猛地回神認定了此刻是絕對不能鬆手的,他有很多話想說,因為太多,反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宋觀看著小桃花,其實他是看到了小桃花眼神裡的祈求意味,但沒有太多感觸,宋觀帶一點懲罰意味的,他自己伸手掰開了小桃花捏著自己衣襟的手指。一根,兩根,三根……

被無可阻擋地掰開了第四根手指的時候,小桃花“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他直接往宋觀身上撲。有一顆眼淚從他臉頰上滾下來就剛好砸在了宋觀手背上,那一顆眼淚的水分重量很足,墜在人手上的感覺完全叫人無法忽視。宋觀一怔,沒有再掰開小桃花的手指,小桃花趁勢收攏自己被掰開的手指,將宋觀的衣襟再牢牢揪住。他另一隻手環住宋觀的腰,臉都埋入宋觀懷裡,除開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