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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去把人放下來,不知道是因為顧忌自己出手會引來麻煩,還是彆的什麼原因,總之就這麼始終任其像根臘條似地掛著。一直到宋觀和無憂離開了這家客棧,這位采/花/賊也始終這樣倒掛著,仿佛生來就一直被掛於此處,風吹“臘條”動,淒淒慘慘戚戚。

采/花/賊之後會被人怎樣,宋觀自然是沒興趣管的,他和無憂兩人匆匆忙忙地趕往長留山,兩人趕到之時,正是雙方對峙劍拔弩張的時候,一方為首的是個頭發全白的女子,麵容也是深刻了歲月橫紋的,而另一方自然是以顧長老為首,依舊是往日裡盛裝的模樣,手中長劍出鞘,劍光冷冷,映照得那平日裡風情萬種的眉目,都染上一股陰冷之意。

宋觀和無憂出現得如此突兀,兩邊人馬均是立刻都注意到了二人的存在,隻不過反應截然不同,顧長老看清宋觀和無憂的那一刹,那原本滿是肅殺之意的臉上,明顯地就是那麼表情一滯。

白頭發的女人一直注意著顧長老的一舉一動,自然不會錯過這一點。她不知道宋觀和無憂是誰,但那又怎樣,這並不妨礙她迅速做出下一步行為的判斷。輕輕一抬手,女人對身後的那些人比劃了一個動作,聲音冷冷的,無比果決的一句話:“先殺了那兩人。”

於是才剛剛趕到,連話都沒說出一句呢,宋觀和無憂兩人便不得不麵對由白發女子組織起來的,重點關照他倆的攻擊。在逼近的殺意跟前,無憂出手遠比宋觀更為反應迅速,在宋觀才剛剛摸上劍柄的時候,“她”已經碧玉笛分段出鞘,一刀斬殺了最先靠近上來的兩個人,甚至因為出手太快,刀光在空中隻落下了一個殘影,伴著死人頸間噴出的鮮血,那場景簡直帶一種魔性。

無憂一刀將人斃命,便輕輕一個旋身退開,“她”麵上仍舊覆著麵紗,讓人看不清表情,隻露了一雙眼睛在外,瞳仁黑得仿佛見不著底,就這樣古井無波一般看著倒地的屍體。

瑩白的指間握著青翠欲滴的笛身,殺人殺得這樣輕描淡寫,無憂從始至終身上血跡未曾沾上一星半點,乾乾淨淨地仿佛不沾一點血腥殺氣。

她後退一步,握著碧玉笛立在宋觀之前,神色依然淡淡的,卻明顯是個一定會將身後之人護到底的姿態。

這一刀直接斃了兩命的開場,一時震懾了後頭所有正欲靠近的人,宋觀也很震驚好嗎,他從來沒有見過無憂出手,沒想到無憂居然身手diao炸天成這個樣子。

白發的女人有些意外,顧長老便先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時候一直都是相當動人的樣子,眼角都暈染著笑意,實在是挑釁拉仇恨的一把好手,直看得白發女人氣得臉色發青。

女人身後有兩個年輕人,一個錦衣的娃娃臉,另一個穿著一身白。穿白衣服的那個氣質像一把開了鋒的劍,此刻一手平平遞出自己腰間的劍置於自己%e8%83%b8`前的位置,另一隻手握上了劍柄,他目光灼灼地看著無憂那個方向,隻說了一句:“我過去。”

女人臉色依然難看,不過沒有攔他,錦衣的娃娃臉也望了望無憂那個方向,笑了一聲,而後開了口,他說話語速慢悠悠的,好像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慌張。錦衣公子不緊不慢地說:“姑姑,我同子平一同過去——那個姑娘,”他頓了一下,而後接著道,“似乎是很難對付的樣子。”

當白衣人靠近到足夠讓人看清他的臉的時候,宋觀這一照麵就在心裡罵了一聲鏗鏘有力的“操”。不為彆的,就因為眼前這個人,正是當初把他當采/花/賊追了兩座城的%e9%b8%a1血少俠。

不過這一回白衣人並沒有注意到宋觀,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無憂身上,並且不愧是把宋觀追得跑了兩座城池的人,果然有幾把刷子,不同於之前撞到無憂手上的炮灰,上來竟然也能一時和無憂打個難舍難分。

高手對局,實在是沒旁的人什麼事情,就是宋觀想乾點什麼,也沒地方插手。好在後頭來了那位錦衣公子,宋觀總算是拔出了他那把劍。錦衣公子的注意力同樣也是在無憂身上,並不怎麼重視宋觀,直到宋觀一劍刺了過來的時候,他才勉強將注意力分出來了放在宋觀身上。

一把鐵扇擋住了宋觀的攻擊,錦衣公子不太認真地歎口氣,像是很苦惱的樣子,自言自語般地一句:“唉,我倒是不太想和人動手呢。”

傻逼,我還不想和你玩呢。宋觀懶得理這人,直接上手打一頓再說。錦衣公子說話慢吞吞的,出手倒是利落。宋觀和他“你來我往”,他們這一廂還沒分出個高下結果來,無憂那邊就已經先行告一段落。白衣人險險地避開了劃過%e8%83%b8口的那麼一刀,但沒有完全閃開,仍舊受了傷,%e8%83%b8口中了一刀,有鮮血爭先恐後地滲出來,衣襟轉瞬便紅了一片。

最後兩方的對手掉了個兒,錦衣公子扶過了白衣人一把之後,自行對上了無憂,那一張娃娃臉,在對上無憂之後,滿是神經病一樣扭曲的興奮感。

而宋觀對上白衣人,他對此就隻想罵娘,又不是尼瑪的跳圓舞,還順時針方向換個舞伴。白衣人沒什麼興趣和宋觀動手,掙紮著似乎很不甘心就這樣被迫放棄和無憂對戰的機會,不過好歹也是注意到了宋觀。

宋觀這回沒有戴麵具,易了容,不過兩人過招片刻之後,白衣人卻還是將宋觀認出來,也不知道對方憑借的是什麼,才能把他認出來。

也是在這樣認出來之後,白衣人的目光一下子之間就變得無比淩厲了起來,其目光之專注恨不得將宋觀活剮了模樣,是之前無憂都沒有享受到的待遇,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地擠出四個字來:“是你。%e6%b7%ab/賊。”

宋觀:“……”

媽的,%e6%b7%ab/賊個蛋啊%e6%b7%ab/賊。簡直驚呆了,%e6%b7%ab/賊這稱呼真是酸爽到沒邊,宋觀眼角抽了兩抽,想怒罵回去,然,白衣人的招式已逼近麵門,於是他隻好暫且將罵人的話憋回去,專心應付。

沒想到的是,這一刻的白衣人跟點燃的炸藥包一樣,在認出了宋觀身份之後,接下來的出招,簡直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而且枉費本人那一派正氣的模樣,許多很猥瑣的,被一乾白道人士嫌棄的打法,他居然也敢使的出來。宋觀險之又險地挨打了半天,也毛了,兩人打到後來簡直一個拚個你死我活的打法,最終以宋觀險勝一招將人掀翻在地為結局。

宋觀之前被人打得隻能選擇掉頭就跑,還一跑就跑了兩座城池,這一回能贏這也和兩人原本的武藝高下沒什麼關係,主要是白衣人%e8%83%b8口中了一刀。白衣人本身不屬於傷口易愈合體質,還瞎亂動,還一副氣血攻心的樣子,血流得更快了。一路滴滴答答地流著血跟人打架,不知道噴了多少cc的血量,都夠幾次獻血了,作得如此一手好死,就算處在憤怒狀態武力值飛速加成,那也是沒得聊。

宋觀氣喘籲籲地將人踹翻在地,他抬起頭來,最先是看到顧長老那邊,大概是因為那邊動靜最大,已經掐架掐得亂七八糟得亂成了一鍋的地步了,而後是無憂,他是搜尋了一會兒才找到無憂的。無憂隔得離他很遠,長留山上悔過崖,無憂所處的位置已經臨到了懸崖邊上。

聽說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宋觀在看到無憂那副情形的時候,已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得太快了,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細想什麼,不知道接下來確切的會發生什麼,但卻非常確定地覺得自己必須得過去。

明明之前已經打了那麼長一場架,累得要死要活還喘得跟條狗一樣,可宋觀居然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將輕功飆到突破平日裡的速度。

不過還是晚了,晚了一步。錦衣的公子一匕首紮進了無憂的腹部。這個娃娃臉功夫比白衣人還差,他怎麼可能會刺傷無憂?想想都覺得這怎麼可能會發生,可是,確確實實的,錦衣公子的匕首刀刃就這麼沒入了無憂的身體裡,拔/出來的時候帶出斑斑血跡。

宋觀趕到的時候,隻來得及擋住娃娃臉的第二擊,並且因為之前輕功強行運用到極致,而導致了此刻一陣%e8%84%b1力,使得他根本無法抵擋住娃娃臉的第三擊。

這第三擊是直接劃爛了宋觀的臉,從左至右完全貫穿的一大道口子,直接貼著下眼皮底下橫過去,若是再上去一分,恐怕毀去的大概就是宋觀的兩隻眼睛。

鮮血冒出來,錦衣公子臉上全是笑意,一張娃娃臉因為過度興奮的表情而變得無比神經質。他仿佛是越是見血就笑得越是高興,殺性上來了,一腳踹上宋觀的%e8%83%b8口,連帶著原本被宋觀擋在身後的無憂,全都一齊被一腳踢下了悔過崖。

“這個江湖能被稱為第一的隻有我。”

身著錦衣的中二神經病,說了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那張帶著神經質笑容的臉在下墜落崖的宋觀眼裡,因為兩人間的距離陡然增大而迅速遠離成辨認不清的樣子。

極速的下墜裡,宋觀臉上火辣辣的疼得要死,還被踹得差點吐血,一口氣沒喘上來,眼前都是發黑的。

風刮得臉生疼,他模模糊糊地想著,自己該不會就真的這樣死掉了吧……

這周目他是來搞笑的嗎?◥思◥兔◥在◥線◥閱◥讀◥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大家QAQ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QAQ

拖拖拉拉地寫著進展反而越來越慢了,不過跳過了懸崖之後,劇情就會馬上飛起我保證QAQ

下周目是“人人都愛宋丞相”……

☆、第98章 第八彈 主角受不在服務區

快速下墜的失重感使得一切都顯出一種扭曲的虛幻感,這種即將摔成肉泥餅升天的感覺讓人覺得一點都不真實,一切發生太快,宋觀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連將要摔死都摔死得這樣茫然,也是讓人滿醉的。

這種大腦好像停止運作的茫然,一直持續到他摸到了無憂的手。無依無憑的半空裡,宋觀在急速的下墜裡碰著了無憂的手,他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了。女孩子的手纖細得可以被他整個握在掌心,柔軟的,嬌嫩的,很清晰的觸?感,可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所以摸上去很涼。

是的,那麼涼,涼得簡直就像是——

——屍體一樣。

屍體。這兩個字驀然躍入腦海,像是逾至千斤重的錘子狠狠敲在了宋觀頭頂,敲得他茫茫然似乎飄起的混魄都在一瞬間歸了位。倘若他真的再不做點什麼的話,那他和無憂大概就真的要死了。半空裡的身體動作變得非常艱難,宋觀握著無憂的手,他在這樣猛然回過神之後,愣是咬牙一個扭身將落於他身後一步的無憂給抱住了。

臉上的傷口被風拉扯得變形,鮮血湧得更厲害了,尤其是麵朝下的姿勢,有一部分血因為眼下這個姿勢的緣故,直接進了宋觀眼裡。於是眼睛因為進了異物,而生理性地合上並且分泌出眼淚,宋觀強撐著睜開眼,在被血液浸潤的視線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