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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種寒涼,是一種漠然的寒涼,冷也冷得像是漫不經心,不刺骨,隻是涼到骨子裡。

宋觀看到地上的小姑娘衣衫半開地露出大片肌膚,精巧的鎖骨,還有那被衣料半遮半掩的%e8%83%b8。那個小姑娘修長的%e8%85%bf露在外頭,小%e8%85%bf被鋒利的草沿劃破了,有那麼幾滴血珠便沾在潔白的肌膚上,紅色和白色分明得讓人驚心怵目。

瞧清楚眼前畫麵的時候,宋觀還是愣了一大下。他之前因為角度的關係一直沒看清楚小姑娘是什麼樣子,隻看見了一雙粉嫩嫩的小腳丫。

係統君一直說這是個小姑娘,小姑娘,他對“小姑娘”這概念倒是並不是很明晰的,小姑娘這詞涵蓋範圍太大,至少他的長輩喊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都是叫做小姑娘的。

宋觀潛意識裡覺得這小姑娘應當也不會太小,結果如今這麼一見,眼前的分明隻是一個十歲出頭一點的小蘿莉,頂多也就十一二的樣子。

那幫人也太人渣禽/獸了!

宋觀繃著臉,他匆匆跑過去,解開了自己的鬥篷蓋到了小蘿莉身上,然後扭頭去看那些被他拿迷煙給熏得倒地不醒的人渣,媽的蛋,這麼小的小蘿莉他們居然也敢下這種手,他用腳踢了這群人渣好幾腳,將人都踹到邊兒上去了,然後轉回身想把地上的小蘿莉給抱起來。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兩手將將環抱住的刹那,懷裡的人驀然睜開了眼睛。宋觀毫無預兆地和人視線整整對撞上,那一雙眼睛黑沉沉地帶上一點未褪全的殺意,明明是秀麗得仿佛戶外新開杏花的麵容,愣是被襯出一種冷峻至極了的豔色。

這兩年被裘長老給虐得跟狗似的訓練,在這關鍵時刻上起了作用,宋觀愣了一瞬,倒是並沒有在想為什麼小姑娘聞了“九息散”還沒有暈過去,隻隱約覺得很危險。

當小蘿莉將袖子裡偷藏的刀片紮向他肚子的時候,宋觀相當迅速地條件反射性地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腕,指間巧力一把將人手裡的刀片給弄掉在了地上。

刀片落於草地發出一聲金屬質地的輕響,映著月光泛著森寒鋒芒。這一擊似乎耗儘了小蘿莉最後所剩的全部力氣,她整個人臉色慘白得再也堅持不住地軟倒了下來,被宋觀接在懷裡。那一雙黑眼睛合上了,之前瞧見的那般淩厲豔色都仿佛隻是一個錯覺,小蘿莉麵色蒼白得仿佛失去了全部血色。

荒山野嶺的秋夜裡,這就是他們第一次的相見。宋觀救下了小姑娘,但小姑娘卻差點一刀將他紮了個對穿,並且行凶未遂之後直接昏倒了個乾脆。

天際一輪清月半掩雲中,宋觀抱著想捅他一刀,結果失敗然後又徹底昏迷過去的小蘿莉,委實有點不知作何感想。

英雄救美有風險,一不留神連小命都有丟掉。宋觀歎了一口氣,緊了緊手裡的披風,將懷裡的小蘿莉裹得嚴實了點。小蘿莉長得小小的,軟軟的,於是這麼抱在懷裡著實手感不錯,稱得上是身嬌體軟,隻不過宋觀抱了兩下便覺得有點不對勁,似乎是摸著什麼略有些粘稠的液體。他正這麼想著,抬了手一看便看到一手的鮮血,血量大得嚇人。忙扯開披風,宋觀將小蘿莉翻過來,果真見其背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血肉翻飛,傷口形跡可怖得厲害。

難怪小蘿莉看著臉色那麼慘白。受了這麼重的傷,失血又這麼多,臉色不差才奇怪了。這偏僻山野裡前不著店後不著村,也幸而宋觀這趟出門療傷的藥物帶得齊全,雖然這傷勢恐怖,不過處理起來倒也不會太難。

因為要療傷,衣服擋著不方便,宋觀他扒下小蘿莉衣服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畢竟古代是很講求男女大防的,七歲男女不同席這可不是白講講的,雖說這個全武俠的世界是規矩稍微放寬了一點,但扒了人家姑娘上衣,即便是為了療傷,這行為在這世界裡也是挺不妥的——

——哪怕對方還是一個十歲的小蘿卜頭呢。

真是設定太坑爹,宋觀想,這性彆不同可如何救治療傷啊,如果對方是個男的,他就沒這層顧慮了。不過他猶豫了一瞬之後,還是很利落地扒了小蘿莉的上衣開始上藥,這傷口都這樣了,不上藥可怎麼行。但也就隻扒完了上半身衣服,下半身的褲子宋觀是萬萬不敢扒的。雖然擔心小蘿莉%e8%85%bf上也受了傷,宋觀也就卷了小蘿莉的褲%e8%85%bf查看了一下,幸而小姑娘身上也就隻是背上那麼一道傷。

處理傷口的過程中,陷入昏迷狀態中的小蘿莉一直蜷在宋觀懷裡,兩手微握地攥著宋觀的衣襟。她哭了。無意識裡哭得臉上全是淚,宋觀不知道小姑娘昏迷裡夢見了什麼,小姑娘哭得很厲害,淚珠掛在睫羽上,麵上全是淚痕。

但就算是這樣無意識裡流露出來的脆弱,小姑娘哭也隻是漏了最開始的一聲抽噎,還有一句模糊不清的“娘,我疼”。往後淚水打濕了宋觀的衣袖,她是哭也哭得沒有聲息。宋觀看著哭得無聲無息的小蘿莉,歎了口氣,之前拿刀那麼凶悍的樣子,其實這隻是個小姑娘呢,遇到這樣的事。他低下頭,輕輕撫著小姑娘的頭頂,宋觀回想著以前小時候他媽是怎麼哄他的,他放輕了聲音,柔聲安慰著說:“彆怕,全都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小蘿莉似乎真的在這句話說過之後就稍微安定了些,慢慢地就不哭了,隻是一直攥著宋觀的衣襟不放手。黃草秋日裡,明月彎彎地嵌在天際。後半夜月上中天時,令宋觀措手不及的是,小蘿莉竟然發起了高燒,燒得不輕,整個人滾燙得簡直就像一隻燙熟的小蝦米,而原本蒼白到不帶一點血色的臉頰更是燒得滾燙。

背上劃了那麼大一道口子,又開始發高燒,真是要命了。接下來的幾天宋觀為了照顧小姑娘便沒怎麼合眼,在聖教的時候裘長老一直企圖讓宋觀瘦下來都沒有成功,而如今短短的那麼幾天,宋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一圈,真不知裘長老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是何感想。也辛得如此儘心照顧之下,小蘿莉的病情也總算是穩定下來。

小姑娘燒退了再次意識清醒地睜開眼的時候,是在一個暮雲四合近將入夜的傍晚,彼時夕陽染上夜的重影,宋觀正在烤魚。他烤一隻吃一隻,烤一隻吃一隻,這食量委實是無愧於他如今的體形。

然後無意間一個回頭的時候,宋觀就看到小蘿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鴉雛色的頭發,依然蒼白的麵色,夕陽那半明半暗的光影,照得小姑娘看起來有一種如同易碎瓷器般的脆弱。她身上還蓋著宋觀的黑色鬥篷,此刻靠在一旁的山壁上,麵上落了夕陽餘暉,正靜靜地看向火堆的方向,也不知道醒過來有多久時間了。

篝火劈啪一聲驚響,宋觀看了看小蘿莉,再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烤魚,最後咳了一聲,他非常矜持地將手裡的魚放下,決定還是抱了水壺走到小蘿莉身邊。

不過蹲下的時候,下意識裡宋觀還是保持了一定距離,可見他對之前小蘿莉捅他的一刀還是挺有點心理陰影。

隔著半米的距離宋觀將水壺遞過去,說:“小妹妹,你醒了啊,我不是壞人……”然後說完這句話宋觀突然想到一般壞人都會以此做為開頭,強調自己不是壞人,尤其拐騙小蘿莉的時候,簡直是猥瑣大叔的專用遣詞。啊,這個聯想真是不怎行,宋觀卡詞卡了一會兒,半晌才重又憋出一句,“你口渴嗎,要不要喝水?”

小蘿莉聽了宋觀的話,眨了一下眼睛。這樣近的距離宋觀可以很清楚地觀察到小蘿莉眨動眼睛的時候睫毛的弧度,毫無疑問小姑娘長得很秀氣,是個美人胚子,之前睡著的時候感覺還不是那麼明顯,如今醒過來,小蘿莉清麗的麵容很容易讓人想到杏花啊,桃花啊之類的植物。

她長得好看,隻是此刻臉上包括嘴%e5%94%87都沒有血色,小姑娘張著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地看了宋觀一會兒,沒有說話,然後停了一會兒,她伸出了白皙的小手,接過了宋觀遞過來的水壺。

一旁的火堆劈裡啪啦地在燃燒,宋觀看著未來的劇情推進小能手女配姑娘——如今十歲出頭的小蘿莉,當然他心裡也是有很多疑問的,比如小姑娘為什麼會在這裡,姓啥名什麼,家裡做什麼的又有什麼人,對江湖傳言裡做為“魔教”存在的聖教是個什麼看法,她的監護人又是個什麼想法……

雖然就真心話而言,其實宋觀對這些問題並不在意,對他來講最重要的,是帶回小蘿莉這個人回去就好,但他身為教主,總不能帶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回去吧,就算他真敢這麼做,那回去裘長老就能直接削死他在當場。

這樣分析的話,以上這些問題也就顯得必要了,可宋觀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他也不能搞得跟調查戶口一樣,因為這樣很可能引起小妹妹的反感情緒,然後導致小妹子不想再入教什麼的。以他曾經的坑爹遭遇經驗來說,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於是思來想去,最後宋觀十分保守地試探開口問道:“小妹妹,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爹娘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有片刻沉默。

半晌,夕陽餘暉將落儘吞沒最後一抹天光的時候,宋觀聽見對麵孩子極輕的一聲:“死了。”

小蘿莉抬頭來望著他,她的背後是光線沉沒殆儘的最後畫麵,白日與黑夜的分割線,她的聲音很啞,小姑娘說:“他們啊,已經去世很久了。”

☆、第90章 第八彈 主角受不在服務區

宋觀在大山裡迷路迷了整整半月有餘,終於是背著小姑娘走出了這座山。

出了大山,望見武威城的城門時,宋觀真是要流淚了。

他先前還誇獎過係統給的地圖簡潔明了相當清楚具有指示性,現在他收回這些話並且憤而要給係統打差評。尼瑪這麼坑爹的地圖還不如不畫呢,搞得他之前在林子裡瞎轉得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鬼方位了,迷路迷到跟隻追著自己尾巴打轉的小狗一樣,怎麼都走不出去,簡直崩潰。

在宋觀看來一切事情的發展都是因為係統地圖太過不靠譜,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這一回坑爹係統的地圖,還真的蠻靠譜的,不靠譜的是他。誰他媽的讓他有事沒事地站在小裂穀邊兒上還掉下去,結果爬上來還完全走錯方向,迷路迷成這狗逼樣真的不能怪係統,唯一不幸中的萬幸是,他這傻逼帶著小蘿莉,小蘿莉趴在他背上在靜靜圍觀宋觀瞎轉轉了半天之後,可以肯定這貨是迷了路,最後她依著回憶指了一條路出來,兩人終於離開了這大山。

小蘿莉姓姚,姚月予。據說起這個名字是因為她娘生她的時候是在滿月,她娘覺得她是天上桂月賜予她的寶貝,所以就給她起了名字叫月予。然她娘身子一直不怎麼好,在生下她沒多久後就去世了。

她爹和她娘很恩愛,她娘離世之後,爹一直鬱鬱寡歡,在她七歲那年,她爹也去世了,她便一直由著她奶奶帶大。

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