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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被人裝在食盒裡,卻又很不好了。恐怕眼前這個,也是一個居心叵測想拿他燉湯喝的人。因前頭有過一回被當做食材的體驗,宋觀看著對方淡定的表情,也相當淡定地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我做蛇羹?”

“……”赭衣神君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相比之前僅僅隻是嘴角弧度略略改變,而清晰得多了的笑容來,“你怎麼這樣想?”他垂目望向宋觀,墨玉般的眼裡似乎都漾開了絲絲縷縷的笑意,“這八荒**,怕也沒誰敢拿你做蛇羹的。”

也是這時,忽揚起一陣風,外頭撲進一團紅色的影子,空氣裡那些若有似無的茶香,似乎都被那火焰燒得逼退得暗淡了幾分,四下裡飄飄的帷幔沾著了那團紅影,雖不見燃燒,卻也就全在一瞬間成了星星點點的飛灰,一把近日來對宋觀來說是相當熟悉的嗓音響起:“阿衍,阿衍,宋觀他是叫你給撿著了?我同玄武之前怎麼也找不到宋觀,沒想到居然掉到你這兒了,”言語間頗有些憤憤,“白虎真是……實在是太過分了。”

來著自是朱雀無疑。

而宋觀聽著朱雀的話後,還頗有點反應不過來。醉酒之後,他腦袋還是疼的,朱雀喊這個人阿衍,所以……這是主角受?

他似是不信一般,回頭又盯著這赭衫的神君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回。

人們有時總是習慣性用常理或者經驗推斷事情的發展,然後得到一個與期望的完全相反的答案。就好像宋觀前幾周目遇見的主角受,長相都比周遭一夥人要出眾得多,於是他下意識地以為這一回也是如此,並且這一周目一堆美得不似真人的神仙裡頭,這主角受定然長得要逆天到閃瞎人的狗眼,卻不想真見到的時候,對方竟然是如此普普通通的模樣——

——宋觀之前剛醒來時候,在不知道對方身份時看著主角受,就有點愣。原因是主角受和他這一周目遇見的人都長得不一樣,簡直太過普通得畫風不一樣,委實長得太平易近人了些,甚至能說,這一回的主角受,隻是長得比較像個人好人,而且,手比臉好看太多,讓宋觀不僅翻起記憶角落裡,似乎他也曾遇到過一個初見時手比臉好看不要太多的人,但後麵證明那臉是假臉,是易容的,因此,宋觀此刻,真是相當懷疑這位主角受是不是也易了容。

不過他也沒這個機會同主角受再次深討這個問題了,朱雀撲棱著翅膀上前,豆豆眼正巧和宋觀對個正著,便笑開來了:“這麼早就醒了?”

說著一沉身子便落在了桌子上,也不知他怎麼動作,爪子一踢,便踢起了一旁食盒的蓋子,宋觀還沒反應過來,這蓋子將將落下,便將他所在的食盒蓋得正牢,直接把宋觀罩在了裡頭,更妙的是,這盒子還有扣鎖,朱雀再抬起爪子一踩,隻聽“啪嗒”一聲,就將宋觀整個鎖在裡頭。

臥槽,這是個什麼情況!

隔著盒子,宋觀聽到朱雀的笑聲:“阿衍,宋觀這回他又給你添亂了吧?”

真是笑得一點都不動聽!

白瞎了這把好聲音。

主角受的聲音依舊淡淡的,不過倒是帶了點微不可查的笑意:“並沒有。”

朱雀抓起適合上的手柄,聲音相當誠懇:“我這就把他拎走,省得他又搗亂。”

阿衍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唔”了一聲:“倒是不妨再多留一會兒。”

“不了。”朱雀笑著,“我怕他一會兒真的鬨起來。”

雖然也沒想要賴在主角受這兒不走,但是被關起來也讓人很不開心好麼!宋觀在盒子裡扭著身子打滾,他有充分理由懷疑這是來自於情敵間的相互使絆啊喂!

等他被朱雀這坑貨放出來,自是已經回了青龍窩。朱雀麵對他,開始一臉痛心疾首地教育起他來,大意就是“你就算喜歡阿衍,你也不能這麼不矜持啊”,“我要是來晚了,你是不是就扒光了躺阿衍%e8%85%bf上去了”,“這麼不知廉恥,真的好嗎!”“矜持點啊%e4%ba%b2!”,“醒醒吧,阿衍一點都不喜歡那種不知廉恥的人你知道嗎”,“論矜持的重要性”等等等。

這可怕的碎碎念功夫,聽得宋觀原本宿醉就有些疼的腦袋,更疼了,忙截斷,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打斷:“我原本不是和你在樹上喝酒的嗎?怎麼會在阿衍哪裡?”

朱雀的叨叨聲就像被砍去了一截,眼神飄忽了一下,然後轉過臉來相當義正言辭地說:“這事說來話長……”

宋觀揉著頭:“你也可以長話短說。”

朱雀立刻總結出中心思想:“全都是白虎的錯!”

宋觀:“……”

朱雀成功扭曲部分真相:“你不知道他多惡毒,將你泡在酒壇子裡當做沒看見,也不同旁人說,生生將你熬成眼下這副龍乾模樣,真是其心可誅,其實我早就從他平日裡的行徑裡,看出了他是一個惡毒的人……”

被朱雀一尾巴掃進酒壇裡的事,宋觀自然是不記得的了,他也沒太將朱雀此刻的這些話聽進去,主要是他現在腦殼疼,而且也不大在意白虎的事。朱雀念叨完了白虎,又道:“說起來,你身上封印神力的封印,差不多也該解開了,這些年藥材都差不多備齊,一會兒玄武會過來,我們兩人就替你解封。”

宋觀想起他這身殼子的“解封”一事,的確是拖了許久,但他對這事並沒什麼太期待的情緒。而後玄武出現,宋觀終於見齊了傳說中四神獸的全部成員。玄武白虎皆是人身,而朱雀青龍則都是獸神模樣,也不知當中什麼緣故,不過他也沒太多想了。

倒是玄武出現的時候,看著宋觀便露出一個訝異的表情:“怎麼些時不見,你就成這樣了?”

一旁朱雀笑得甚是乾巴巴,暗中拚命使眼色讓玄武不要提這事。

但玄武完全沒能感受到朱雀的用意,還在問宋觀,急得朱雀差點想直接糊玄武一翅膀,而宋觀也不知玄武說的是什麼,還當對方說的是自己體積變小一事,直到他這身殼子解開了神力封印,恢複了人身。

朱雀:“……”

玄武:“……”

宋觀伸手拿起旁邊一個鏡子一照:“……”

尼瑪!為什麼他長得跟木乃伊一樣!活生生的人乾啊!!!

自然,其實原主青龍也不長這樣的,會變成人乾,其實都是朱雀的“功勞”。朱雀當時在酒裡撒了玄武帶來的所謂的調味料,這料又不是一般尋常的料,“功效”相當的生猛,宋觀當時泡進了這摻了料的酒水裡頭,就好比蘿卜進了醃製的缸,出來一準的“蘿卜乾”。

雖了解事情全部經過,卻仍舊不明真相的玄武,目露同情地看向宋觀:“北地寒涼,你辛苦了。”

知道全部前因後果,並且%e4%ba%b2手釀成這一悲劇的“罪魁禍首”朱雀,心虛而痛苦地彆開頭,他感覺自己此刻已經非常不能直視宋觀了:“可能,隻是,有點缺水,嗯,你,多喝點水,興許就好了……”

宋觀:“……”

謝了,不過這根本不是喝一點水就能好的了啊……

但“人乾”就“人乾”,就是長得醜了點,也沒什麼的,宋觀想,他上周目還不是毀容了麼,還少半管鼻子呢,說起來從龍形變成人形的時候,感覺好微妙,還有,他沒有青龍的記憶啊,什麼法術的他全都不會要腫麼破……

宋觀向朱雀玄武二人就“解封”一事道過謝之後,送二人離開。原想趴著繼續睡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著,倒是頭疼越來疼了,真是磨人得慌。

宋觀自這周目開始,情緒倒是一直算得上平和,雖有些隱約的對於任務時間上的煩躁,卻也不怎麼顯,而如今這一次醉酒頭疼,雖不至讓人無法忍耐,卻到底是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終於讓宋觀這二貨暴躁了——

其實最源頭的原因,或許還是“時間”問題。是了,這一周目所須要待的時間,比宋觀之前周目所有待的時間的總和都要長出一大截。漫長得讓人想飆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文字一筆“千年”,便也就在兩個字間千年而過,可真的日子過起來,哪裡是如此,以往一年兩年十年的,也還能有個盼頭。

宋觀算了算,他在這個世界,竟然得待上三千年。三千年……最開始那心情也不大明顯,也許是因為他自己刻意壓抑了,到如今已經過了七年,而這時日實在是漫長得像是看不到儘頭,如今這情緒接著這頭疼全爆發出來——三千年!你妹啊!我大□□文化源遠流長,也就稱是五千年,你這一來就來三千年!媽蛋!想逼死觀哥嗎!

醉酒之後,像被點燃的爆竹一樣的宋觀,暴躁地在青龍坑裡打起了滾,人形滾起來,他滾著滾著還嫌不得勁,他化成了完全形態的原形模樣,所以這也就不是一條小龍打滾撒嬌那麼可愛的事了,而是巨龍碾壓式打滾,一點都不可愛,甚至還很可怕,各種撞壁發出砰砰的聲音,聽得去而複返又折回來的朱雀:“……”

他好害怕啊!

作者有話要說:  鋪墊差不多完了~可以開始走劇情了

經提醒,這文開坑已經一年了QAQ

有種嚇尿的感覺

☆、第71章 第六彈 龍戰於野

自然的,次日宋觀清醒過來後,就發現自己前夜不甚清明裡一番打滾後的災難性效果,青龍窩裡一片狼藉的碎石,看起來簡直像是被拆遷辦襲擊過一樣,拉拉雜雜的一片,已經可以預見後頭清理工作的艱巨。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這樣再清理一下,空間又可以大上一圈……也算是一件好事?

宋觀相當淡定地卷著尾巴清理著坑中碎石,對比前夜暴躁的模樣,此番淡定模樣實在是判若兩人。不過再不淡定也沒用啊,三千年的時間依舊擺在那裡。身負坑爹係統不是他想要,但都已經被坑爹地綁定了,坑著坑著,也就習慣了……嗬嗬,怎麼可能,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習慣的好麼!

隻是麼,人果然還是要向前看,如今眼下更應該在意,約莫還是恢複神力之後,他該怎麼使用神力的問題。

畢竟宋觀他可是日後要搞死主角攻的人,如果連神力都不會用,在這個眾人普遍可以移山倒海的世界裡,他可要怎麼磕死那中二爆表的主角攻,想想都愁死了。倘若他這占了重頭戲的青龍要是實力摻了水分,這劇本可就演不下去了,是分分鐘被那凶殘主角攻摁死的節奏——不會錯的,宋觀相信,隻要有這個機會,主角攻一定會很樂意弄死他。

於是在幾番朱雀登門尋宋觀嘮嗑的時候,宋觀開始儘量不著痕跡地各種套問朱雀神力的使用方法。正好朱雀因為酒摻作料一事而心虛愧疚,自然有問必答,還生怕自己回答得不夠仔細。

這一段時期,因為是自己一手促成了宋觀如今這坑爹的人乾模樣,朱雀對此真心非常在意,可著勁兒地想要幫宋觀恢複正常形態的樣子,於是時常上門督促監督宋觀喝水,那架勢,簡直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