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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觀還是沒辦法接受的。

%e9%b8%a1蛋君真想仰天長歎,真真是炮灰難做啊!

說多都是淚,“炮灰”不是那麼好當的,“炮灰攻”更不是那麼好當的,%e9%b8%a1蛋君真的好怕再來一發讓人hold不住的劇情,然後宋觀就被玩壞了。它現在也沒彆的祈求,隻希望下一周目劇情能平和一點,能給宋觀一點時間緩一緩情緒。當然,最重要的,是“死亡痛覺關閉”這個東西能讓它早日成功地申請到手,它希望能早日給宋觀用上,讓宋觀彆再每個周目都經曆一場痛苦的死亡。

【係統解說模式結束,希望引導者的幫助解決了玩家到目前為止所有不明白的問題】

【下一目遊戲即將開始,請玩家做好準備,現在進入倒計時階段——】

【五……】

【四……】

【三……】

【二……】

【一……】

伴隨著下一周目劇情即將開始的係統提示音,被%e9%b8%a1蛋君深深惦念著的宋觀,順利進入了第五周目。

這一回,宋觀接手新殼子的地點,是在衛生間。自然的,當時該殼子正在進行的行為動詞是,“蹲廁所”——

沒錯,原主蹲了一半廁所就升天了,還是便秘的那種。

宋觀一瞬間就:“……”

有點惡心。

一臉黑線地繼續蹲那原主蹲到一半的廁所,在本周目一開始就遭遇了如此巨大“驚喜”的宋觀,顯然沒有料到“驚喜”並不是隻出現一個的。當他上完了廁所起來洗手,看到的,是洗手台的那麵牆上,被人用報紙貼得嚴絲合縫的半身鏡。

這半身鏡上的報紙,貼得並不整齊,並且右下角地方的那一塊報紙,十分明顯得裂了一道細縫。

宋觀看著那一道報紙細縫,皺眉,他的手就跟自己有意識了一般,一下直接扒拉上去,是個撕的動作。

這塵世人生百態裡,有一種生活態度叫“手不小心賤了一下”。同時這浮世浮塵裡也有一句老話叫做“每一個事物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理由”。若以這句老話是正確的作為前提進行推理,那麼眼前這衛生間裡,這半身鏡被報紙貼成這樣,肯定是有它的原因的——且不論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防塵,還是為了防鬼。

可宋觀手賤扯開了那裂開口子的報紙,他是十分漫不經心地一撕,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薄薄紙張在他手裡發出“嘶拉”一聲響,那是一道十分流暢且清脆的聲音。隨著這一撕扯,報紙底下掩蓋的鏡子自然而然地就/%e8%a3%b8/露了出來,於是燈光明亮的衛生間裡,宋觀毫無心理準備的,就看到了鏡子裡自己那鬼魅一般的影像——

那是一張扭曲的臉,都不像是個人類。

——所有的五官都仿佛錯移了一位,畸形而坑窪的麵部。

像被人捏毀了的石雕,小孩子胡亂塗鴉的一張畫像。

——嘴巴不是嘴巴,眼睛不是眼睛。

甚至連鼻子都隻剩下半管。

宋觀:“……”

我艸,嚇出翔!

☆、第55章 唐隋番外·蜻蜓

唐隋番外蜻蜓

【不用醒來。也就不用知曉時日長久。】

——小哥哥。小哥哥。外麵真的好冷呢。我覺得好冷啊。

這樣的瀕死之際,血肉被燒成灰的溫度裡,恍惚的錯覺之中,他仿佛又聽到了唐宋當年拉著他手時輕輕低語的那句話。他仿佛又聽見。仿佛。於是便也就真的覺得有些冷了。明明骨血都快要在這瞬間極高的溫度裡沸騰,可他真的便覺得冷。腦中一片紊亂裡,那些破碎而不連貫的畫麵,是他離開這個世間的最後記憶。

可有那樣一瞬的倒錯感,他陷於剔骨的嚴寒之中,而截然相反的是外頭蒸騰的溫度,連時間都沸騰高溫,兩廂極度的撕扯之中,他已辨不清到底是幻覺又或是真實。一切都似在荒誕地溯流而回,仿佛他又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時他和唐宋隔著牆角的柵欄,外頭明月如冰,是初秋的夜。霧氣深重,秋夜寒涼,他和唐宋隔著柵欄偎依,他攥著唐宋的手。屋外月光潔白明淨,是幽幽的清明。他聽見唐宋聲音極輕地對他說:“小哥哥你拉住我的手呀,你拉住我的手,我就不冷了。”

是不是都是錯覺?其實後來的一切都尚未發生。他這一生到底是算長還是算短?回憶的時候竟有些茫然。人生的時間線斷裂成這樣清晰的兩部分,一半是無憂無慮的童年,一半是被滯留的歲月。

他很少回憶,真的很少。

年幼時他也曾是父母最為寶貝最為令之驕傲的孩子,但後來一切都發生成截然不同的模樣。他在少年時期常被母%e4%ba%b2反鎖在房間裡關禁閉,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有時候會是因為一句話,又或者僅僅是一個眼神的觸怒。

他的母%e4%ba%b2不會打他,因為這樣的行為對於她的教養來說也實在過於失態。她隻消將他關起來。沒有窗的屋子,沒有燈,隻有緊閉的大門。白日裡還能從門縫間看見微弱的光,到了夜間便是漆黑的一片。

時間在死寂的黑暗裡凝固得讓人窒息,在這個狹小的房間,一分一秒的時間都變得難捱。他原先最初的時候還會哭,次日見著母%e4%ba%b2隻求著不要再將他關起來,他說他一定會好好聽話。母%e4%ba%b2低頭看他,片刻後伸出了手輕輕撫摸他的臉。動作那樣溫柔,連聲音都是輕軟的,麵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隻是手指溫度冰涼。

她這樣說:“我怎麼會生下你這樣的怪物。”

沒有音調的語句,浮於假象的表情。不是問他,也不是自問,隻是一句陳述。那觸摸在臉上的手指冰涼溫度,也比不上母%e4%ba%b2審視過來的目光讓人刻骨寒涼。

年少時,他總想著一定是自己做錯了事惹得母%e4%ba%b2不高興才會如此,所以他想著要改正。後來才發現,於母%e4%ba%b2來說,他本身就成了一個錯誤。

如果他本身就是個錯誤,那又要如何改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在被確診得了那個病之後,就成一個對他父母來說不顯眼的汙跡——隨著時日漸長,旁人都在都在長大,旁人都在老去,唯有他的那張臉依然還是當年的模樣,不變得讓人覺得恐怖。就仿佛他在十二歲那年就已經死去,留下的不過是個不老不腐的屍體標本。

二十歲生日的時候,父%e4%ba%b2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小孩子。父%e4%ba%b2說,這是唐宋,你弟弟。

那個小孩子站在他父%e4%ba%b2身旁,低著頭,等抬頭看他的時候,便是個有點驚訝的模樣。而他神色沒有波動,大約是因為對這一切事情一點都不在意。其實兩個人在今早的時候,就已經見過,隻是大人們都不知道。

對比於他淡漠的態度,母%e4%ba%b2失態到那時回房間之後竟然動手打了他。仿佛痛苦至極的表情,先落下來的是眼淚,她將無可宣泄的感情都歸結在他身上。母%e4%ba%b2說:“如果不是因為你……”

如果不是因為你。

都是因為你。

父%e4%ba%b2和母%e4%ba%b2感情破裂的原因有那麼多種,他是作為點燃其中諸多因果的一個□□。但母%e4%ba%b2將這一切都歸結於他。在反複想起自己這一生不幸的時候,一遍又一遍,她都會將這一切歸結於他。

於是她在父%e4%ba%b2麵前維持著對一切不在意的表象,在他跟前的時候總歸是歇斯底裡。隻是她一生都是如此矜驕的模樣,便在他跟前到了歇斯底裡的地步,也是帶一種自持。她將他關禁閉的時間越來越長。黑暗侵襲,他被封鎖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這個房間他摸索這樣多次。永遠的都是兩步寬三步長,時間凝固到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

可是因為唐宋,所以有了不同。那個孩子叫他小哥哥。那個時候唐宋隻是個小孩子,永遠都是歡喜快樂的模樣,笑起來的時候眉眼都彎起來。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並不喜歡他,對著唐宋的時候,他多半是視若無物的態度。但那個小孩子似乎從第一次見麵起,就對他有某種依戀的好感,總是想要更%e4%ba%b2近他一點。

哪怕是被他不耐煩得推倒了,磕破了膝蓋,仍是不與旁人多說一句地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後。他對此無動於衷。漫長的歲月裡,他已然無師自通地學會了一件事——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仿佛這個世界隻有兩部分,他自己,還有除了他以外在世界上的所有一切。如果不在意,也就無從談起傷心。但那個小孩子總是鍥而不舍地想要接近他,跟在他身後叫他小哥哥,稚嫩的聲音叫得人心煩意亂。

他那麼煩他,直到那個晚上。那個同過往許多個日夜一樣的晚上,他被母%e4%ba%b2關了禁閉。無從得知時間的流逝速度,他隻是在黑暗裡拿著筆,因為看不見,所以往牆上做一些沒有意義的塗鴉。可是一側的牆麵被人敲響。一下連著一下,這樣清晰。

黑暗隔絕,那擊打的聲音像來自另一個世界。他尋著那聲音一點點挪移,把牆角的那堆雜物全部撥開之後,他看到一角柵欄那裡透過來的一些微亮的光。“小哥哥?”很輕的低喚,像是怕驚動他人。柵欄外的唐宋低著腦袋看過來。潔白月光傾瀉在孩子笑得彎彎的眉眼上,十歲孩子明亮的眼睛,沒有絲毫陰霾的瞳孔,那是不知歲月長久的天真。

這算不算是一場劫難?算不算。那張笑顏,連同那晚撕裂了他整年少時期黑暗的月光一起,成了他魔怔了一生的劫數。他曾在那麼漫長的歲月之後,第一次重新去牽另一個人的手。他握著唐宋的手那麼用力,仿佛一個孩子拾撿起一塊不屬於自己的糖果。他在害怕,一直一直的,總是擔心在未來時候不知何時會發生的失去。

兩人那麼多日夜隔著一麵牆和柵欄偎依,唐宋裹著毯子團成一團小聲的同他說著話。天氣漸冷了,呼出來的鼻息,在空氣裡凝成白白的一小團稍縱即逝的水汽,唐宋被凍到鼻尖都是紅紅的。

他讓他回去,但這個小孩子固執地說“不”,見他表情凝了下來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挨挨蹭蹭過來抓住他的手,小小聲地說:“小哥哥。”看他不說話,便蹭過來撒嬌,“外麵真的好冷呢。我覺得好冷啊。”他想把手抽回,但對方抓得實在是太緊了。

對方握住他手的模樣就像一隻護食的小動物,表情也像是一隻圍著主人團團轉的小狗,卻委屈地被狠心的主人一腳踢到一旁,“小哥哥,你拉住我的手。”小孩子眼巴巴地看著他,還吸了一下鼻子,這樣說,“你拉住我的手,我就不冷了。”

後來父%e4%ba%b2死了。一場車禍。那時的他尚未得知父%e4%ba%b2的死訊,母%e4%ba%b2便已經派人將他送上了車。到了機場的時候,他才知道父%e4%ba%b2死訊,而母%e4%ba%b2要將他送去國外。他在國外待了四年,母%e4%ba%b2不許他回來。他想要回去,但是不能,因為母%e4%ba%b2不許他回來,他衝動地逃跑過一次。

那時萬事僅差一步,他隻在過海關的時候被扣留下來。那班航機起飛的時候,他便隔著玻璃看著。身後是那些母%e4%ba%b2派來的在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