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1 / 1)

給那人送傘,同樣的,這個時候,他會將這句話在心底重複一遍……

其實針對宋觀的殺局在很久以前就布下,李家那樣大的大家族,總有一個兩個死敵,被逼的走投無路,留下一些殘黨,逼迫的狠了,寧可兩敗俱傷。和章有搭上線的那個男人姓陳,陳姓的男人說:“我隻想讓李端雲不好過。”

而章有隻想讓宋觀不好過。

他將這網撒的細細密密,陳姓男人的勢力當然扳不倒李家,當年鼎盛的時候扳不倒,如今一片殘局,自然更加扳不倒,於是所做的,也不過是些膈應人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啊,打開文檔的時候,超級有靈感的,結果一寫,寫卡主了……對著電腦半天了,就擠出這麼點東西,作者渣文筆不解釋

本來準備硬擠的,結果真的擠不出來,感覺想寫的東西很多,但是不知道腫麼排,有點靈感枯竭……

〒▽〒大家不要等更這麼晚睡啊,我很惶恐……

尤其是寫出了這麼坑爹東西〒▽〒感覺更對不起了,好想死

☆、第31章 章有番外·灰燼(中)

但就這麼點事,也能足夠叫宋觀不好了。

章有在心裡靜靜地想,沉默地想,仿佛是不經意間地想著,他在心裡預知著關於這個人最後的結局,將每一個細節都假想到分毫畢現。一切都在心裡頭上演了太多遍,最後竟然都有些模糊。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不緊不慢的布局之中,可是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有得償所願的如釋重負?

十六歲的那個晚上,宋觀帶他出去參加了一個飯局。他拿錯了杯子,半杯白酒下去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最後是宋觀將他帶到了休息室。門裡門外,門外的咫尺喧囂,門內的安靜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休息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開的燈,在宋觀進門想要開燈的時候,他就借著酒意,緊緊的用擁抱勒住這個人,“我不要開燈……”拉長了的聲線,帶著鼻音,像是在撒嬌。

他再小一些的時候,在生病時,是常常這樣摟著宋觀的脖子說話的,而隨著年齡增長,十二歲之後他再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如果不要太過靠近,是不是就此不會再因之迷惑?

月色流光,穿透了窗戶鋪了一地的銀霜,也隻有這樣被酒精麻痹的時候,內心最真實的情緒才會隨之泄露而出。酒精混著黑暗可以隱藏太多的東西,不要想太多,這是短暫的放縱沉淪。“爸爸。”他將臉埋在宋觀懷裡,聞見的全是熟悉的味道,深深淺淺的,那是杏仁沐浴露的味道,來自於那個人身上,是一種可以讓人安心的近乎於被蠱惑的味道。這樣昏沉的黑暗裡,最後他念及的,是極輕極輕的一句:“宋觀……”

聲音低得近乎囈語,那樣柔軟的連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語氣。

宋觀。宋觀。宋觀。

他在心底念著這個名字,念著念著,突然的就有些痛恨起來。

宋觀,你為什麼要有時候這麼好?你為什麼不能就像最初那樣,就做著那些讓人作嘔的事情一直到最後?一如最初留在他印象裡的那個模樣,像極深處海底裡的水,冰冷的刺骨,帶著腥味。他真希望宋觀一直肮臟得不得了,大抵因為那樣的話,他就可以若無其事的去報複。

章有不願去深究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有些事情不可以去深想,然而十七歲的那個晚上發生的事將一切的平衡假象打破,那些本來欲蓋彌彰的心思念頭,全都被輕飄飄地一指頭戳破。不願意正視的,平日裡不敢想的。其實那天晚上,他在宋觀進入房間被門口那些刻意如此擺放的書本絆倒的時候就醒了。

他一貫是淺眠的,宋觀那一聲響動將他從夢中驚醒,然而他在驚醒之後又不動聲色的假裝熟睡。這個人是要做什麼?他在之前的時候就察覺了這個人心神不屬。章有冷冷地想要看這個人有什麼動作,他一貫是用最糟糕設想去揣測宋觀的行為,大概因為他從來不相信宋觀會變好。

當年最初的那些事情,一直是他心裡頭一道猙獰的傷口,永遠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愈合,永遠都是血淋淋的一片,也許意識裡,他一直覺得宋觀在某個時候又會重新變成當年的那個模樣。他不可以把宋觀想得太好,不可以,他自己也不允許。然而所有的冷靜都在那一個%e5%90%bb麵前分崩離析。

那一刹,心臟像是被人用力的攥住,腦中一瞬間空白的一片。這是他第一次%e4%ba%b2%e5%90%bb他的%e5%94%87。屏住的呼吸裡,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咚,咚,咚。一下一下,像是要跳出%e8%83%b8腔。他仿佛聽到自己藏在心裡最深處的那個秘密也隨之一並掉落出來,然後一直下墜著,下墜著,一直墜入深不可測的深海之中。一種說不上來的酸楚味道浮上心間,竟是有幾分委屈的。讓人窒息般的黑暗裡,他重重的咬了他一口,那樣恨恨的,憤憤的。

對方被咬的疼到輕輕哼了一聲,他僵了一下,那一咬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他有些不確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了,而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宋觀哼完這一聲之後居然就這樣跑掉了。章有怔了怔,隻剩一個人的房間又重新歸於寂靜。半晌,他扯過被子蓋住腦袋,在被子裡忍不住笑出來,這個人是什麼反應。笑著笑著,然後他用手蓋住眼睛。觸著那一片水澤的時候,他手指微微頓了一下,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自己這是……哭了?

第二日,某人頂著嘴角的咬痕,一臉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表情喝著粥,唯有飄忽的眼神,泄露了幾許心底的情緒。章有看了一眼宋觀嘴角的傷口,不做聲的低下頭夾菜。那一天在學校裡,他總是走神。下午第三節自習課下課收作業的時候,班長看了他一眼,說:“誒,章有同學,你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呢。”章有整理本子的動作緩了一下,然後語氣很淡的問了一句:“是麼?”

心裡頭有什麼東西一點點發芽,細細小小的冒出來,都是一種隱秘的心情。不可以說。不可說。回家的時候,他看到宋觀坐在沙發上咬薯片,宋觀嘴%e5%94%87上的傷口早就結了痂,看到他回來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他偏過頭心裡哼了一聲。這個人明明更出格的事情都做過的,偏偏昨天卻還一副純情的要死的模樣,隻敢拿嘴%e5%94%87輕輕碰碰他,想想都笑死人了。

可是那些隱秘的情緒正不受控製的一點點冒尖冒出來。淺色的,未名的,都是些不完整的句子。

——他是不是可以……

——如果是這樣,他是不是可以……

——是不是可以……

然而一切的顛覆不過刹那。

十七歲到十八歲。

作者有話要說:  略短小= =

討厭啊,寫到虐的就好煩躁,我要甜蜜蜜甜蜜蜜甜蜜蜜甜甜蜜蜜甜蜜蜜我要寫he寫he寫he寫he我不管了等弄完小章有的我就要放喬師弟he  #我是一寫he停不下來星人,大家請叫我%e4%ba%b2媽#

☆、第32章 章有番外·灰燼(下)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一直到最後一刻,他才曉得,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這所有的情緒,愛也好恨也罷,這一切從頭至尾,便也不過隻是他一人的一廂情願。他的一切掙紮都不過是妄想,可笑的是他信以為真,想來在那個人眼裡,自己大概從始至終不過隻是個肮臟的醜角。

倘若一直都是恨著的話就好了,而他本來就應該恨著那個人,明明曾經自己這樣嚴厲地告誡過自己的,為什麼不遵循?這說到底一切都是作繭自縛。於是那些之前的掙紮變得可笑,連帶那須臾片刻的歡喜都是個笑話。

是因為想要擁有本不該有的東西,所以心中出現欲壑難填的深淵;鎮日裡反複銘刻的恨意,不過是想拉扯用來做為遮掩;然而凝望深淵太久,失足遭跌得粉身碎骨——所以這萬劫不複,是他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他念著這四個字,恍然嘴裡嘗到一點血腥味,像筆尖猩紅的朱砂顏料點落於宣紙上,徹底地滲透蔓延開來。

眾人失去宋觀所有消息後的第四天,章有被帶去李家本家,但除了行動受限之外,似乎也並沒其他什麼。有人查問,可也隻是尋常查問,而這查問也隻不過是因為他是宋觀的最後接觸人才慎重了些。這個時候的李家,沒人將宋觀失蹤的事和他聯係上。

這一屋子的人,也隻有他才知曉宋觀其實是已經死了。夕陽穿透窗戶落下,將地板都照紅,鮮潤的顏色像打翻了顏料。不遠處的空中有深灰色的鳥群飛過,他立於窗旁靜靜看著,想著宋觀的屍體都被燒成了灰,什麼都不會給彆人留下。十四日後雲叔過來問話。這個往日過分講究形象,連衣領都整理許久的男人此刻神情疲憊。李默雲眼裡有血絲,胡子拉碴,竟有幾分頹然。

“為什麼?”雲叔看過來的眼神複雜。

打從一開始,章有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做為能瞞過李家。他合上手頭的書,顯得似乎有些過分蒼白了的手指搭在黑色的封皮上。白的白,黑的黑,分明得很。那是《霍姆斯讀本》。十六篇長短不一的演講稿和論文,不見得有多喜歡這一本書,但裡頭有一句話讓他一眼過後始終無法忘懷——你靈混的**,是你命運的先知。

他按著書本,麵對雲叔的問話,最終也隻是%e5%94%87角翹了一下,像一個自嘲,垂下眼簾,食指微屈扣了下書皮,並未再開口說話。

原本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同宋觀的事,沒什麼好同彆人說的。十四加四是十八,十八天,李家發現這一切的時日,比他想像中的要長了一些。他同陳先生有牽連,又是如今這樣完全不加掩飾的推波助瀾,李家發現他所做的事情這是必然。

曾經的計劃裡,關於宋觀的,那是一步又一步的謹慎圈套,可以一點都不留痕跡的讓宋觀死在那位陳先生的手上,而與他無由。他原本就同陳先生牽扯不大,是個外人而已。原本他年紀小,說給陳先生的話自然沒什麼分量。隻不過那位陳先生真的很容易煽動,心思這樣好猜又這樣好騙,扯到宋觀四叔李端雲的事情就會變得一點都不理智,明明喜歡著宋觀的四叔卻不自知。

十四歲的章有都可以用些虛虛假假的言語,一些似是而非的被色彩畫的“事實”,引得那位陳先生將殺機轉到宋觀身上。說起來,他一貫很會揣測彆人的心思。這大抵還要“歸功”於當年“宋觀”的那些做為。陳家被李家吞並的差不多了,原本主事的人如今多半已不在,隻剩了一個陳先生。這個一度遮手商界半天的陳姓大家族命數將儘,也是必然。可這同他本就沒什麼關係,他本就不曾真的想去幫那位陳先生做什麼——或者換句話說,他所圖的,從來隻和那一個人有關。

“你們都知道了。”章有將置放於桌上的書推開了一些,然後微微偏過些頭,那一雙眸子深黑,沒什麼情緒,神情甚至可以說是冷淡的,“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