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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都沒喝上一口,外麵便下起了雪。

見太子好似長出了一口氣,郝如月問他怎麼了,太子隻說是肚子餓了。

說完竟然迫不及待地去了小廚房盯著。

穿越前郝如月就愛吃火鍋,尤其是辣鍋。

可等火鍋端上來,隻有太子麵前的是辣鍋,自己麵前卻是菌湯鍋,郝如月:“……”

郝如月幽怨地看向太子,太子心虛:“兒臣聽說……聽說額娘這個月……不太準,是不是要傳太醫瞧瞧,會不會……總之還是注意點好。”

什麼這個月不太準?話從太子嘴裡說出來,總感覺奇奇怪怪的。

郝如月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太子在說什麼,氣得臉都紅了:“保成,額娘是大人了,大人的事不用小孩子管。”

穿越前她的月事就不準,穿過來之後,原主的月事比從前的她還不準。有時候一月兩次,有時候兩月一次。

她都習慣了。

因為這事也鬨過幾回烏龍,失望太多,幾乎不抱希望了。

可這是太子應該關注的嗎?

若不是皇上每回過來都誇太子的功課好,郝如月都要懷疑太子學壞了。

這一天天的小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不過太子也是關心自己,郝如月覺得剛才的話說得有些重了,又往回找補:“額娘這輩子有你一個就夠了,你專心學業,不必為額娘操心。”

太子點頭,笑著說辣鍋好吃,便將話題引到了彆處。

用過午膳,雪下得越發大了,郝如月突發奇想要踏雪尋梅,太子不讓。

不但不許她踏雪,還把郝如月的奶茶換成了牛%e4%b9%b3。

郝如月:懂了,陽奉陰違。

為了讓太子安心,郝如月沒去踏雪,還按照太子的意思喝了牛%e4%b9%b3。

等太子離開,榮妃踏雪尋她來了。

“你不是最討厭下雪嗎,怎麼這時候過來?”自從冬狩回來,郝如月感覺周圍人都怪怪的。

太子過分關心她的身體,而榮妃這個比丁香還討厭下雪的人,居然頂風冒雪而來。

丁香討厭下雪,是見不得有人將白雪踩臟,總會引發惆悵。榮妃討厭雪天,是嫌棄雪臟會打濕她的鞋襪。

但凡下雪,榮妃幾乎足不出戶。

榮妃被問也是一臉懵:“不是娘娘讓臣妾過來的嗎?說身上有些不舒服。”

見皇後比自己還懵,榮妃貼心提醒:“太子%e4%ba%b2自到鐘粹宮來找臣妾,說娘娘早起胃裡反酸,還犯惡心,讓臣妾過來瞧瞧。”

郝如月:“……”

最近幾日早起時胃裡確實有些反酸,惡心倒不至於,太醫都沒說什麼,也值得太子這樣一驚一乍。

冬狩回來之後,郝如月比從前貪食,也貪睡。吃得多,不運動,有些積食胃裡不舒服很正常。

今日午膳吃火鍋,雖然是菌湯鍋,還是用得有些多了,所以郝如月才想踏雪尋梅出去消食。

說到這裡,榮妃忽然嚴肅起來:“若論生育之事,臣妾可比太醫有經驗多了。太醫凡事隻看脈相,臣妾卻知道隻看脈象並做不得準。比如乾清宮圍房裡頭的那些宮女,想懷上龍胎想瘋了,總會鬨出些假孕事件來。因她們素日當差,身子骨強健,偶爾會出現滑脈。娘娘沒進宮那幾年,太醫院曾經鬨過笑話。”

“倒是臣妾懷第一胎的時候,年紀小,身體也弱,月信停了三個月都沒摸出滑脈來。”

現在想起榮妃仍是一陣後怕,甚至還有些自責:“太醫一直摸不出喜脈,臣妾便沒在意。三個月的時候在雪天滑了一跤,流了很多血,這才知道原來是懷上了。”

難怪榮妃討厭雪天,郝如月終於找到原因。

榮妃看向她:“娘娘身邊有太子,太子孝順,娘娘不會重蹈臣妾的覆轍。”

坤寧宮從掌事嬤嬤到皇後身邊的大宮女,都沒有任何生育經驗,凡事隻肯聽太醫的,榮妃覺得不妥。

問過幾個問題,榮妃對鬆佳嬤嬤道:“嬤嬤是宮裡的老人兒了,娘娘這樣的情況,恐怕不能按積食看待。”

鬆佳嬤嬤聽榮妃說完也是一陣後怕,是她大意了,忘記榮妃從前流產的事。

昨日娘娘說胃裡反酸,好像有些積食,想吃山楂糕消積。還好小廚房的山楂糕全被太子的人拿走了,要重做,這才沒吃到嘴裡。

山楂最是活血化瘀,若真如榮妃所說,誤了皇上的嫡子,她家十族怕都保不住了。

丁香聞言比鬆佳嬤嬤還害怕呢,她管著皇後屋裡的事,還好回來的時候太子提醒她,皇後旅途勞頓,隻讓她給皇後準備平底繡鞋。

再加上皇後本人也不是很愛穿花盆底,這才一直穿平底鞋。

連著幾日沒晴天,前天還下了小雪,宮道難免濕滑。

若是娘娘穿著花盆底摔上一跤,如榮妃娘娘似的把龍胎摔掉,不必皇上發落,丁香嚇也要把自己嚇死了。

無獨有偶,芍藥也是一陣後怕。丁香管內務,她卻是時常跟著皇後進進出出。

彆的不說,隻說今日,娘娘從延禧宮去阿哥所,並沒傳軟轎,隻說步行過去消食。

若不是太子勸娘娘回來用膳,再晚上一刻鐘,雪就下起來了。

還有什麼踏雪尋梅,如果不是太子攔著,等皇後娘娘踏雪之後,保不齊龍胎就沒了。

是真正的踏雪尋沒。

龍胎沒了,她多半也沒了。

於是在榮妃現身說法之後,坤寧宮上上下下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好像不用太醫診脈,皇後已然懷上了龍胎似的。

榮妃對此表示滿意,盯著丁香把屋裡的針線笸籮拿走之後,轉而與郝如月說了彆的:“住在景陽宮那個蘇迪雅郡主是怎麼回事?”

榮妃進宮最早,丁香她們都知道蘇迪雅郡主癡戀皇上,榮妃自然也知道。

隻是沒想到蘇迪雅乾等了皇上這麼多年都沒結果,這一回居然美夢成真。

難道是因為達爾汗%e4%ba%b2王的戰功,或者是太後給她說話了?

郝如月苦笑,說來話長,一時竟不知從何處講起。

“皇上有意封她為妃。”不知從何處講,便從結果開始說吧。

榮嬪聞言心裡酸酸的,卻能理解:“人家到底是郡主,身份高貴,阿布才立軍功,又是太後的堂妹,進宮封妃很正常。”

如果太皇太後再表個態,也許能封貴妃。

畢竟宮裡的貴妃有兩個名額。

且貴妃之上,隻看出身,與子嗣和寵愛有關,但關係不大。

郝如月眨眨眼:“封慧妃。”

“封妃就封妃,怎麼還搶彆人的封號呢?”榮妃不能理解。

宮裡已經有了一個惠妃,怎麼還能……

榮妃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是聰慧的慧?”

見皇後點頭,榮妃頓時就不羨慕了,反而有些同情:“這位郡主是不是刨了博爾濟吉特氏的祖墳?”

不然怎麼能讓皇上動殺心,還有本事令太皇太後和太後同時噤聲,沒一個人出麵為她求情。

宮裡從前有個僖嬪,人沒了,後來又冒出來一個僖妃,也沒了。

宮裡從前有個慧妃,人沒了,那麼現在這個慧妃恐怕也快沒了。

“那倒沒有。”四阿哥掉坑裡這件事,太子沒提,皇上也沒提,郝如月自然不會主動提起,唯恐破壞目前來之不易的安定團結。

郝如月不但自己不會說,在回京的路上還幾次叮囑德嬪,不許她說出去。

宣嬪都不必叮囑,這種家醜誰想外揚。

麵對榮妃的提問,郝如月隻撿自己知道的說。

不過蘇迪雅被帶回宮,是秘密進行的,這才過去幾天,榮妃怎麼就知道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就算鐘粹宮在景陽宮邊上,榮妃也不是個消息靈通的。

見皇後說不出什麼,榮妃識趣地沒有追問,而是道:“不是臣妾有意窺探,而是這個蘇迪雅郡主太鬨騰,把景陽宮弄得%e9%b8%a1飛狗跳,唯恐彆人不知道她的存在似的。”

在回來的路上,皇上做主把蘇迪雅安排在景陽宮居住,並且對郝如月說不用她管。

聽見慧妃這個封號,郝如月就知道蘇迪雅凶多吉少。怪誰呢,還不是她自己作的。

如果不是為了顧全達爾汗%e4%ba%b2王的顏麵,以皇上的脾氣,根本等不到回宮。

皇上不讓她管,郝如月就真的沒管。這種臟活累活還是留給皇上吧,她可不想沾一手血。

隻不過聽榮妃說起,郝如月派人留心那邊,這才發現事情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第106章 喜脈

郝如月原以為蘇迪雅被關在景陽宮,就像妃嬪禁足那樣,身邊服侍的一個不少,吃穿用度照常,隻限製人身自由而已。

打聽過才知道,此時的景陽宮與冷宮無異,沒有服侍的,吃穿用度更是談不上,怎一個慘字了得。

莫說是從小嬌生慣養的郡主住在裡麵,便是宮女怕也要精神崩潰的。

果然在一個月後,蘇迪雅的精神徹底崩潰了,整日整日站在景陽宮的院子裡罵人。罵完德嬪罵四阿哥,罵完宣嬪罵已故的慧妃。

直到她有一日瘋到彆出心裁地詛咒起了皇後,說她日夜祈禱皇後生不出孩子的時候,景陽宮忽然傳出蘇迪雅郡主病重的消息。

先是病重,而後病逝,這都是宮裡處置人的老套路了。

也正是在這時候,太後%e4%ba%b2自到坤寧宮來串門了,並且帶來了太皇太後的意思,請郝如月幫忙說動皇上,留下蘇迪雅一條性命。

郝如月聽完太皇太後的意思,很想說,臣妾做不到啊。

奈何蘇迪雅到底是太後的堂妹,便是不給太皇太後麵子,太後曾經真心實意地照拂過她,郝如月也拉不下臉來拒絕。

可皇上那邊似乎心意已決,再難轉圜,這事確實不好辦。

如果不是太後上門提醒,郝如月幾乎忘了,皇上好像很久都沒來過了。

康熙是個愛折騰的皇帝,沒辦法,誰叫命運愛折騰他呢。命運折騰他,他就敢折騰命運。康熙在位六十一年,前朝沒有幾年是消停的。

除鼇拜,平三藩,收台灣,驅沙俄,剿滅噶爾丹,之後便是無比慘烈的九龍奪嫡。

就連康熙的死因,後世都眾說紛紜,到郝如月穿越前還是曆史未解之謎。

折騰到現在,前兩條都折騰完了,收台灣就無縫銜接上了。

說無縫銜接可能還不準確,鄭經今年年初才去世,而福建水師在四年前就恢複建製,開始厲兵秣馬了。

皇上運籌帷幄,這些日子彆說進後宮,連太子和大阿哥的功課都沒時間檢查。太子還好,十分自律,大阿哥卻是放了鷹,把貴妃愁得夠嗆。

前朝事忙,郝如月不想打擾皇上,奈何應承了太後,不得不出些力氣。

蘇迪雅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人基本廢了,放與不放,對於郝如月來說沒有區彆。

午膳前差人去請皇上,直到快用晚膳的時辰,皇上才來。

按照從前的經驗,皇上若是午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