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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她學藝術之前,也被父母拔苗助長學過幾年心算。所以她看報表的速度非常快,經常能從細小的地方發現隱藏的大問題,從而成功規避風險。

不過她現在已經是皇後了,這個後宮的ceo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像並購公司,評估風險過大可以終止。

仁孝皇後薨逝後,先是貴妃攝六宮事,而後是太後,都隻是延續從前的慣例,從未有人查過內務府的賬。

內務府相當於皇室的管家,下設七司三院,共計一百三十餘處分支機構。

嚴格來說,內務府隻對皇帝負責,皇後沒有權力查內務府的賬。

所以噶祿聽說皇後要查賬,便去乾清宮求見了皇上。康熙聽說也很詫異,沉%e5%90%9f片刻笑道:“帝後一體,皇後想看便讓她看好了。”

見噶祿一臉呆滯,康熙挑眉:“怎麼,怕皇後看出什麼來?”

噶祿趕緊跪下:“奴才辦事全聽皇上吩咐,並不敢擅專。”

康熙哼笑:“這些年彆的沒練出來,甩鍋倒是甩得挺溜。”

噶祿嚇得五體投地,聽皇上又道:“內務府衙門太多,彆累著皇後,隻把內宮的賬簿拿給她好了。”

說完叫起,緩聲給噶祿解心寬:“內務府對朕負責,皇後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查賬多半是為了了解宮裡的情況,並不是要查你,或找內務府的麻煩。”

於是郝如月一說要查賬,內務府非常配合。會計司很快便把當年內宮的賬簿全都整理出來,連著箱子一起搬到坤寧宮。

惠嬪和榮嬪不知道賬簿能看出什麼,她們輔助貴妃協理六宮的時候,從來都是有舊例循舊例,沒有舊例便找內務府的人過來問。

可皇後對賬簿感興趣,非要拉著她們對賬,兩人也隻得欣然同意。

原以為內務府的賬簿這麼多,記得這麼複雜,皇後多半看不懂,或者能看懂也沒耐心看。

誰知皇後看得極其認真,起初有些不懂的地方還會問她們或者會計司的人,看懂之後都不用算盤,一個人比比劃劃很快看完了一本賬。

還笑著對會計司的人說:“賬簿做得很好,都對得上。”

一下午很快在高強度的工作中溜走,惠嬪和榮嬪震驚地發現,皇後當真能看懂賬簿。不但能看懂,還能指出問題,有時候把會計司的人問得一愣一愣的,不得不現場修改。

眼看到了用晚膳的時辰,彆說會計司的人,便是幫忙翻賬本的惠嬪和榮嬪都累得頭暈眼花了。

可皇後仍舊在忘我的工作,根本不知今夕何夕,還是太子哭著跑進來,才讓眾人免於加班。

太子為什麼哭?誰敢惹哭太子?放在平時惠嬪和榮嬪總要八卦地問上一問,可現在她們累得半點八卦的熱情都沒有了。

榮嬪是被宮女扶出去的。惠嬪好些,直到走出坤寧宮的門,才顫巍巍扶上了貼身宮女的手。

這邊郝如月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將太子摟在懷中問發生了什麼,太子哽咽著說:“先生明日便不來了,換成老夫子講四書五經。”

清朝皇子四五歲開蒙,六七歲進上書房讀書。大阿哥今年才五歲,雖然早把三百千背完默寫完了,也還處於開蒙階段。

況且這時候宮裡隻有幾個小豆丁,大阿哥五歲,太子三歲,三阿哥還不到半歲,並沒有什麼上書房。

皇上隻在乾清宮南廡房辟出兩間屋子來,給大阿哥請了啟蒙的老師,在此上課。

她問過貴妃和惠嬪,兩人都說皇子讀書太苦,除非皇上要求,不打算讓大阿哥太早學儒家經典,背書背到半夜。

所以明知道開蒙的先生隻給大阿哥講些名人故事,並不曾授課,貴妃和惠嬪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既然如此,啟蒙教材怎麼就從三百千變成四書五經了?

郝如月猜,多半不是貴妃和惠嬪的意思。

太子隨了皇上的審美,從小就是顏控。這會兒聽說英俊帥氣的先生即將變成一個老者,好聽的名人故事也要變成儒家經典了,幼小心靈遭受的暴擊可想而知。

自從跑去南廡房聽了一回名人故事,太子幾乎每天都去,天天在那裡用午膳。可見有多喜歡聽故事,多喜歡大阿哥的啟蒙老師。

思及此,腦中不由浮現出納蘭鶴立%e9%b8%a1群的身影,和他在善堂帶孩子時的模樣。

溫和,儒雅,說話永遠不緊不慢,如春風化雨。

大約有了善堂的經驗,他才能把大阿哥和太子同時迷住吧。

給大阿哥換啟蒙老師,應該是皇上的意思。

貴妃和惠嬪都知道太子每天過去聽課,很入迷。若是佟家給大阿哥換了老師,應該會提前知通她一聲,好讓太子有個準備。

見太子眼圈紅紅,郝如月心疼得不行:“保成喜歡聽故事,以後額娘給你講好不好?”

太子癟著小嘴搖頭,還一臉心有餘悸:“保成要聽名人故事,不想聽額娘講的公主變成魚,王子變青蛙。”

當時他問額娘什麼是王子,額娘說是皇上的兒子。晚上他就夢見大哥和自己都變成了青蛙,呱呱呱到處蹦。

蹦到鐘粹宮,抬頭看見榮娘娘懷裡抱著一隻更小的青蛙,當時就把他嚇醒了。

他不想大哥和三弟變成青蛙,也不想三姐和五妹變成魚。

郝如月聞言以手扶額,好吧,外國童話是有點嚇人:“那額娘給你講名人故事好不好?”

太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額娘也會講名人故事,都有哪些名人?”

郝如月:名人她知道不少,故事的話,還真講不出來什麼。

又想起內務府送來的幾箱賬簿還沒看完,郝如月改口:“大阿哥五歲多,也該……”

學習儒家經典了?

五歲多放在現代還在上幼兒園,能把三百千全背下來,默寫下來,還會背古詩,能說滿蒙漢三族語言,已經很厲害了。

讓一個五歲多的孩子學儒家經典,是不是有些變態了。

郝如月與貴妃和惠嬪她們想得差不多,既然皇上對皇子的要求高,以後讀書會很辛苦,那就晚點讀書好了。

能享受一日享受一日。

不過皇上已經向大阿哥伸出魔爪,大阿哥怕是保不住了,能保住太子也是好的:“大阿哥要正式讀書了,咱們保成還小。額娘明日便去求見皇上,讓納蘭師傅留下給保成講故事,好不好?”

納蘭十八歲中舉人,二十一歲中進士,博學多才,講四書五經還不是小菜一碟。

如果太子喜歡他,願意跟著他學,等太子學儒家經典的時候,也讓他來講好了。

是夜,將太子哄睡之後,郝如月問丁香:“皇上今夜宿在何處?”

丁香回答:“翊坤宮宜貴人處。”

又是宜貴人。

從前宜貴人侍寢都是被召幸去乾清宮,如今能讓皇上屈尊過去翊坤宮,可見得寵。

曆史上宜妃就很得寵,不是一時而是半輩子,郝如月早有心理準備。

翌日,郝如月照常在主殿升座,接受眾妃嬪請安。見貴妃臉色不是很好,郝如月以為是昨日累的,便對她道:“章程的事不急,莫要累壞了身子。”

貴妃起身謝過皇後關懷,這才道出原委。

原來昨日大阿哥回到承乾宮便悶悶不樂,平時晚膳能吃三碗飯,昨日一碗都沒用完。問也不說,問多了還哭。

貴妃急得把跟在大阿哥身邊的人都問了一遍,也沒問出一個所以然來。

夜裡大阿哥睡得也不安穩,貴妃陪著幾乎熬了通宵。

郝如月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把昨日太子說的告訴了貴妃,貴妃這才鬆了口氣。

母子連心,惠嬪也是今日才聽說,當場就急了:“皇後娘娘,大阿哥才五歲多,現在就學儒家經典是不是早了些?”

貴妃也說儒家經典需要領悟,大阿哥太小,學了也是死記硬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榮嬪跟著幫腔,很怕大阿哥這樣,將來三阿哥也要受這份苦。

就連生了五格格的布貴人都麵露擔憂,更彆說才被太醫推斷,肚裡懷著小皇子的德貴人了。

想一想都揪心。

就在眾人一致認為沒必要的時候,一道柔婉的聲音忽然橫插進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皇後娘娘,皇上也是看重大阿哥,才想讓大阿哥早些學習聖人之言。”

郝如月尋聲看去,是宜貴人,不愧是皇上口中的善解人意啊。

這回不用郝如月張嘴,榮嬪已然涼涼開口,狠狠給宜貴人拉了一撥仇恨:“還是宜貴人最善體察聖意,難怪皇上寵你。”

接連兩日都是宜貴人侍寢,前日是召幸,昨日更是把皇上勾去了翊坤宮。本來就夠遭人恨的,這會兒又跳出來提點皇後,她以為自己是誰?

話音未落,一道道射向宜貴人的目光變得越發不善。

事涉大阿哥,惠嬪也不會慣著:“慷他人之慨誰不會,等宜貴人有了孩子再來說嘴吧。”

明晃晃內涵她雖得寵,卻懷不上。

於是那一道道目光,又變成了幸災樂禍。

讓郝如月沒想到的是,平時溫婉的貴妃更絕,一上來就放大招:“聖心如何不是我等妾妃能隨便揣測的,宜貴人慎言。”

台詞全被搶了,郝如月隻平靜地看向宜貴人,看她如何應對。

第74章 故事

宜貴人被懟得七葷八素,也不生氣,隻起身告罪。很有一種“遇到我,你們可算踢到棉花上”的感覺。

畢竟是皇上的寵妾,郝如月並沒為難,平心靜氣地教育了兩句,讓她謹言慎行,便揭過去。

“大阿哥還小,現在學儒家經典為時過早。你們不好開口,我去跟皇上說。”郝如月是皇後,所有皇子的嫡母,她責無旁貸。

平時太子用完早膳就去找大阿哥一起上課,郝如月這才能騰出時間看賬簿。

今日太子沒課上鬨情緒,她沒時間,貴妃和惠嬪因為大阿哥的事也沒心情,便暫停一日。

快到用午膳的時辰,郝如月派人去乾清宮請皇上,沒請到。派出去的人回說,皇上去翊坤宮用膳了。

太子坐在炕桌旁,眼巴巴看著郝如月:“額娘,汗阿瑪會來嗎?”

郝如月深深吸氣,回給他一個微笑:“咱們先吃,晚上汗阿瑪就來了。”

結果沒等到用晚膳,惠嬪先白著臉跑了來,進門就跪下求她救救大阿哥。

原來是皇上給大阿哥換了個老師傅講《詩經》,大阿哥心裡憋著氣,隻讓老師傅跪著授課。老人家年紀大了,連著跪了一個上午,下午跪著跪著就暈了過去。

皇上聽說過去看,質問大阿哥為什麼要讓師傅跪著講課。大阿哥便說平時太子過來聽課,納蘭師傅都是跪著講的,為什麼納蘭師傅能跪,這個師傅卻跪不得。

皇上很生氣,說太子是儲君。大阿哥梗著脖子說他還是%e4%ba%b2王呢,半句不讓。皇上氣極,罵大阿哥忤逆,氣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