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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之前他就懷疑,皇上對二姑娘到底是真愛,還是某種對承諾的偏執。或是因為太皇太後遲遲不肯退到幕後,企圖擺布皇上,皇上因此做出的某種反抗。

如今昔年的承諾已然兌現,太皇太後也終於在上一次的巔峰對決中落敗,天下完全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相應地,二姑娘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

梁九功都腦補到帝後決裂這一橋段,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聽見抽耳光的聲音。抬眸卻見皇上拍了拍皇後的肩膀,繼而輕輕攬住。

梁九功:“……”

梁九功還想繼續往下看,卻收到了皇上的眼刀。他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放眼四顧,這才發現,屋裡服侍的早走光了。

隻剩他一個杵在這裡發光發熱。

再杵下去,皇後的好日子還在,他的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於是慌著退下,臨出門還被高高的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摔倒在禦前失儀。

還沒來得及關好門,就聽皇上溫聲哄起了皇後:“你是皇後,嫡子還是要生的,不許說氣話。你心疼太子,朕何嘗不心疼,嫡子嘛……晚點生也是一樣的。”

皇後嚶嚶嚶:“前一天臣妾還是女官,翌日就成了皇後,臣妾接旨的時候人都是懵的。”

“不怕,不怕,朕在呢。有什麼不會的,儘管來問朕。”聽聲音就知道,可把皇上心疼壞了。

皇上心疼,皇後倒像是清醒過來:“剛才臣妾心亂之下說錯了話,萬一傳到太後和太皇太後耳中,可就不好了。”

皇上果然大包大攬:“怕什麼,到時候朕給你做主。”

梁九功:好吧,倆人都沒變。

過了午膳的時辰,太子都沒回來,估計是被名人故事給迷住了,正好留出時間給郝如月說事。

太子被閒言碎語影響的事,皇上根本不在意。還對郝如月說,如果太子連這點風雨都經受不起,以後也彆指望能有什麼大作為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管。

皇上雖然十歲喪母,可%e4%ba%b2生母%e4%ba%b2到底陪伴了他十年。太子生下來仁孝皇後就薨了,心思更加敏[gǎn],安全感也比一般的孩子差些。

男人到底不如女人心細,皇上無法感同身受,覺得是她小題大做了,不願意管。

郝如月並沒勉強。

她現在已經是皇後了,皇上不願管也好,無暇管也好,她都可以自己來管。

畢竟後宮是皇後的地盤。

拋開這個話題,郝如月問起了皇後冊封典禮的事,皇上果然很感興趣:“典禮和婚禮朕打算分開辦,你說典禮在前好,還是婚禮在前好?”

好嘛,上來就是送命題。

郝如月覷著皇上的表情,決定讓原主繼續附身:“當然是婚禮在前。之前臣妾說的是氣話,也不是氣話,臣妾這麼多年所思所想不過是嫁給皇上這個人。”

郝如月相信原主就是這樣的,她愛的是皇上這個人,而非皇後之位。

正因為被自己深愛的男人背叛,她才會選擇以那樣激烈的方式反抗。反抗無果一下子就變得心灰意冷,最後玉殞香消。

可原主是這樣想的,皇上卻不是那麼好騙的:“若你為的隻是朕這個人,當初為何不求了朕給你一個名分?”

男人不如女人心細,卻比女人自信多了。

穿越前,郝如月是做銷售的,什麼樣的普信男沒見過。這會兒聽康熙說出如此自信滿滿的話來,半點不覺得稀奇。

畢竟人家是皇帝,有驕傲的資本。

郝如月很想告訴千古一帝,他愛的姑娘早被他逼死了,自己是穿來的,對他其實沒什麼感情。

至於為什麼不要名分,不過是她對自己的要求高,不肯給人做妾罷了。

如果不是為了太子,和赫舍裡家長房,她對皇後之位也不是很感興趣。

當然這些理由目前都是不能宣之於口的,郝如月幾乎在瞬間想好了說辭:“還是為了太子。”

說著抬眸看向皇上,用原主的眼睛,含情脈脈:“臣妾從前得罪過鈕祜祿家,若僖貴妃上位,恐怕會對太子不利。臣妾所思所想都是皇上這個人,卻又不得不顧著太子。”

皇上吃了她%e4%ba%b2手布的菜,郝如月知道這道送命題算是糊弄過去了。

“朕也是這個想法。”皇上說完便不言語了,專心用膳。

午膳用完,茶水上桌,皇上才又開口:“朕讓欽天監算過了,九月就有一個好日子,宜嫁娶。”

還真著急呢,郝如月笑道:“皇上忘了,九月太子和大阿哥該種痘了。”

也是欽天監算的。

郝如月問過太醫院,秋高氣爽正是種痘最好的時間。

在這個時代,種痘技術才剛剛起步,分為旱苗法和水苗法兩種。太醫院經過人體實驗,更推薦給太子和大阿哥使用水苗法。

不管使用哪種方法,被接種者都要經過種痘、發熱和出疹的過程,退熱之後還要將養幾日才能獲得免疫。

前前後後加起來至少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還不算種痘成功之後的護理。

“種痘不急,明年春天也是一樣的。”皇上早想到了這一點。

郝如月%e4%ba%b2自給皇上倒茶:“太醫說種痘的最佳年齡是一到四歲。太子明年四歲還可,大阿哥可都六歲了。皇上也說,臣妾如今是皇後了,是所有皇子的嫡額娘。臣妾寧願自己受點委屈,也不能委屈了孩子們。”

因為康熙皇帝極為重視,清朝的種痘技術領先了歐洲一個世紀,可種痘還是有風險的。

哪怕榮憲公主和裕%e4%ba%b2王的嫡長子全都種痘成功,郝如月也希望太子和大阿哥能在最佳年齡,在最佳的種痘時間,完成種痘。

將風險降到最低。

冬春容易感染時疫,還是秋天更合適些。

可皇上這樣說也有自己的道理:“太皇太後病了,太後最近身子也不是很好,無法攝六宮事。”

從前宮裡沒有皇後,貴妃位份最高,協理是無妨的。如今宮裡已有皇後,理應早些把典禮辦了,承擔起統禦六宮之責。

另外這三年間,後宮很多人的位份都該晉一晉了。還有三年一次的大選也該提上日程,更好地平衡後宮和前朝。

這便是郝如月要跟皇上商議的第二件事了:“冊立聖旨已下,有沒有典禮,臣妾都是皇後了。攝六宮事本就是皇後分內,皇上就放心交給臣妾吧。”

“這樣一來,就要委屈你了。”皇上覺得可行,卻很心疼,抬手拍了拍郝如月的手背。

畢竟從十四歲開始她就心心念念地等著自己,為此受儘世人嘲諷,在盛心庵一住就是好幾年。

幾次人差點就沒了。

如今他終於擺%e8%84%b1所有桎梏,手握天下,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給她。

南邊戰事打得膠著,國庫告急,他無奈停了自己陵寢的修建,卻自掏腰包在後宮大興土木,修葺坤寧宮。

他說是修葺,內閣和禦史根本不買賬。勸他的奏折上明明白白寫著“重建”二字,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變著法兒地給他講故事。

講完先帝的故事,講唐玄宗的故事。要不是他煩了,把一個將他比作隋煬帝的禦史削成白板,估計故事能一路講到商紂王的摘星樓。

可他到底不是先帝,不是唐玄宗,也不是商紂王,他習慣在做事之前權衡利弊。

也正是這個習慣,讓他做了很多正確的決定,卻又一次虧欠了她。

郝如月一心都鋪在太子身上,並不得覺得受了委屈:“臣妾今生能嫁給皇上,與皇上生同衾死同%e7%a9%b4,已然知足。”

恰在此時,殿頂滾過一道驚雷,嚇得郝如月差點掉了茶盞。

郝如月有原主護體,並不擔心自己扯謊被雷劈,卻不可避免地將驚雷算在了康熙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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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欽天監再三保證,她命硬,很硬很硬,與皇上十分般配,郝如月高高懸起的心也隻放下一半。

肉麻話老天爺都聽不下去了,郝如月趕緊轉換話題,又說起了大婚吉服之事:“臣妾當真不知,皇上從前就為臣妾做過皇後的大婚吉服。”

康熙為原主做的,比郝如月想象中的多些。

皇上聞言笑容苦澀:“聽說你現在穿也很合身。”

郝如月笑著點頭:“如量身定做。”

皇上改拍為握,輕輕握住了郝如月的手:“都過去了。”

郝如月搖頭,頂著天雷滾滾說:“皇上對臣妾的情意,在臣妾心裡永遠也過不去。皇上,臣妾就想穿著那兩套吉服嫁給皇上,請皇上允準。”

也對,那不是兩套舊衣,而是他對她這麼多年的情意,皇上都被自己感動了:“都依你。”

郝如月在心裡的記事本上又消掉了一個日程,今天屬於皇後的待辦工作還剩最後一項:“臣妾聽說皇上有意大封六宮,已經讓貴妃和惠嬪她們起草章程了?”

皇上莞爾:“這事不急,等辦完皇後的冊封典禮再說吧。”

今年九月太子和大阿哥要種痘,她、貴妃和惠嬪有的要忙。

她這個皇後還沒冊封,昭告天下,僅憑一張聖旨就統禦六宮,說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看皇上的意思,皇後的冊封典禮不會拖到明年,按宮裡辦喜事的慣例,應該會在頒金節前後。

過了頒金節就離年關不遠了,各地的貢品陸續該到了,宮裡又要忙起來。

過年更不必說,又是祭天又是祭祖,還要辦宮宴,迎來送往,正是最忙的時候。

直到明年的二月二龍抬頭,才算過完了這個年。

大封之事急也急不得。

但貴妃和惠嬪她們找過來,不光是因為太後病了,沒辦法主持事務,還因為皇上讓她們擬一個大封的章程出來,卻連個思路都沒給。

所知不過是皇上欽定的後宮編製,即一皇後,一皇貴妃,兩貴妃,四妃六嬪,貴人及以下沒有固定編製,人數不限。

至於這回大封六宮要如何封,封誰不封誰,全都不清楚。

連嬪以上的一宮主位有幾個也不知道,章程寫出來隻能是本流水賬,按照之前的舊例羅列流程而已。

就好比老板讓助理寫公司的年度計劃,卻什麼指標都不給,助理便是天縱英才大約也隻能寫些廢話出來。

按照宮裡的規矩,皇後健在尚能主持事務的情況下,不立皇貴妃,所以貴妃已然是皇後之下的第一人了,升無可升。

而惠嬪和榮嬪還有上升空間,特彆是惠嬪生的大阿哥已經是%e4%ba%b2王了,榮嬪生的三格格也已經是公主,今年榮嬪又平安誕下三阿哥。

不出意外,兩人都會動一動。

正因為有當事人在,皇上不與貴妃她們幾人明說也正常。

這種事妃嬪無法代勞,隻能皇後私下與皇上商量,把關鍵指標填進去,才能形成一份完整的大封六宮的章程。

郝如月問如何封,皇上答集體升一級,然後特彆強調了幾個人:“大阿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