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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給太皇太後請安,聽說幼弟與赫舍裡家的%e4%ba%b2事黃了,頓時臉色一變:“太皇太後要將她留在宮中嗎?”

如果當年沒有鼇拜專權,如果當年她的阿瑪不曾左右逢源,傷了太皇太後的的心,那麼當今的元後必然出在鈕祜祿氏門上。

可惜造化弄人,讓名不見經傳的赫舍裡家鑽了空子,皇後易主。

直到皇上扳倒鼇拜,阿瑪才反應過來自己站錯了隊。太皇太後也很給麵子,帝後大婚之後,將她的姐姐接進宮養在身邊,也算是在後宮裡給了鈕祜祿家一個高位名額。

後來仁孝皇後難產薨逝,額娘還以為自己跪拜的各路神仙顯靈了,以為自己的女兒會是繼後。

她的姐姐芙心十歲跟在太皇太身邊,有幸得太皇太後%e4%ba%b2自教導,可以說深得真傳,誰知一朝侍寢並不令皇上喜歡。

可那又怎樣,當初仁孝皇後也不得皇上喜歡,甚至在大婚之夜獨守空房,最後還不是與皇上舉案齊眉,接連生下兩個嫡子。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仁孝皇後沒了,可那個讓仁孝皇後在大婚之夜獨守空房的女人進宮了。

她不但進宮了,還順利接手了太子。

莫說是從小順風順水的姐姐,便是自己也會著急吧。人在著急的時候難免會亂了章法,再加上被人設計,原本前途一片大好的姐姐稀裡糊塗被皇上一擼到底,打入冷宮。

若不是太皇太後憐惜她,給了恩典,對外隻說暴斃,讓額娘將她秘密接出皇宮,姐姐這輩子就完了。

到底是“已死”之人,額娘也不敢讓她長期住在家中,隔天便命人將她送回了盛京老家。

因姐姐曾經侍寢過,太皇太後給了恩典,這個恩典也是有條件的,那便是不許再嫁。

十幾歲的姑娘,注定一輩子守活寡。個中滋味,在她看來,也隻是吃穿用度上比住在冷宮好些。

即便是這樣,太皇太後的恩典,他們全家也是感恩戴德。所以當太皇太後流露出想從鈕祜祿家再選一個姑娘進宮的時候,額娘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隻是這一回,太皇太後說想選個年紀大些,穩重的。可家中嫡出的姑娘沒嫁人或者沒訂%e4%ba%b2的就隻她一個了,額娘將她領進宮給太皇太後請安,太皇太後問過幾句話,也將她留在了身邊。

太皇太後問的話,她至今都還記得,當時太皇太後問:“皇上愛吃橘子,可吃橘子上火,還是吃梨對身體好,你會怎樣規勸?”

姐姐剛被接回來的時候,發著高熱,天天哭,抱著額娘說她是被人陷害的,還說那個女人與皇上不清白,仗著皇上對她的寵愛設計害自己。

當時芙玉就在旁邊,等姐姐把心裡的苦悶都哭出來,病也好了,額娘這才將她送回盛京老家。

芙玉對宮裡的事並非全然無知,所以太皇太後問起時,她立刻就明白了太皇太後話裡的意思,斟酌著回答:“皇上愛吃橘子,不愛吃梨,臣女不會規勸,但臣女會想辦法不讓橘子出現在皇上麵前。”

太皇太後追問:“把橘子扔了嗎?”

芙玉搖頭:“分賞給彆人便好。”

而後輕笑:“正好臣女的幼弟也愛吃橘子,太皇太後這裡若是有好吃的橘子,不如分給他一些。”

太皇太後大笑,直誇她聰明。芙玉卻很有自知之明,她並不比姐姐聰明,她隻是晚些進宮,知道的更多。

於是在太皇太後一力操持下,鈕祜祿家最近正在準備與赫舍裡家議%e4%ba%b2。

之前聽姐姐說赫舍裡如月與皇上之間不清白,原本額娘還有些猶豫。

赫舍裡如月失貞是小,萬一皇上不肯放手,恐怕會連累幼弟的名聲,甚至因此丟了性命。

畢竟先帝就乾過這事,不得不防啊。

當額娘隱晦問起時,太皇太後言之鑿鑿,說赫舍裡如月並未侍寢,兩年了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額娘這才放下心,低眉順眼說幼子的%e4%ba%b2事,全憑太皇太後做主。

芙玉也放下心,送額娘出宮時小聲叮囑:“弟弟年紀小,便是以後續弦,也是好找的。”

額娘讓她放心:“隻要橘子分到咱家,管保讓她有來無回。”

阿瑪早年好色,每年都要新納幾房妾室,若不是額娘有手段,府裡光是小妾和庶子女都要擠不下了。

況且那女人害了姐姐,等於生生挖了額娘的心頭肉,以額娘的性格,必然要報複回來的。

聽過姐姐的哭訴,芙玉知道赫舍裡如月簡在帝心,皇上偏心偏得緊。再加上對方能扳倒太皇太後護持之下的姐姐,可見其心機手段。

她可不想一進宮就對上這樣一個狠角色,所以才想儘辦法,在自己進宮之前掃平障礙。

天可憐見,在這一點上她與太皇太後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饒是對方再有心機手腕,再如何簡在帝心,細胳膊終究掰不過粗大%e8%85%bf。

自她進宮之後,原本一切都在朝著自己預料的方向發展,這才過了幾日,居然生出變故來。

此時聽太皇太後說完,鈕祜祿芙玉瞳孔地震,震驚地看向太皇太後。明知不合禮數,還是問出了剛才那句話,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卻見太皇太後沉沉歎了口氣:“橘子讓皇上吃了,再沒法分人。”

芙玉當即明白發生了什麼:“皇上可給了她名分?”

“不曾。”這也是目前唯一能讓太皇太後欣慰的了,皇上比先帝強些,還沒有色令智昏到破格冊封那個女人。

芙玉暗暗鬆了口氣,心說男人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也就那樣了。

鈕祜祿家後院挨挨擠擠住著的那些小妾,隨便拎出一個都曾是阿瑪的心頭好,如今還不是乖乖在額娘手底下討生活。

病了就扛著,扛不過就埋了。再加上流產的,難產的,每年都能騰幾間屋子出來給新人住。

前幾日還承寵的小妾忽然消失了,阿瑪從來不會過問,因為這一個沒了還有下一個,下一個總比這一個更新鮮。

從前那個女人之所以簡在帝心,不過是因為她懂得如何拿捏男人,讓皇上看得見吃不著。

皇上對仁孝皇後心有愧疚,%e4%ba%b2口說要為發妻守製三年,大約不會在這三年裡碰皇後的妹妹。

就更給了那個女人施展的機會,讓她牢牢將太子捏在手中。

也是先帝的前車之鑒,也是對方作孽太多,樹敵無數,太皇太後洞若觀火,豈容她在後宮攪弄風雲,一出手便是指婚。

饒是赫舍裡如月再有心機再有手腕,聽說之後恐怕也慌了。

想到這裡,芙玉又問:“太皇太後,那女人侍寢是什麼時候的事?”

太皇太後閉了閉眼:“昨夜。”

“是皇上召幸?”木已成舟,芙玉震驚之後很快冷靜下來,隻想知道更多的消息,以便做出判斷和反應。

這個太皇太後沒來得及關注,轉頭看蘇麻喇姑。蘇麻喇姑還真打聽了:“聽說是赫舍裡女官主動求見,帶著太子陪皇上用了晚膳,然後就……”

太皇太後聞言看向芙玉,芙玉立刻支棱起來:“求太皇太後這幾日安排臣女侍寢。”

她想借此探一探皇上的虛實。若皇上喜新厭舊,自然會臨幸她,若無動於衷,事情恐怕就有些麻煩了。

太皇太後看她一眼,忍不住潑冷水:“皇上惦記了七八年才終於得償所願,如今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便是我來安排,皇上也未必肯,你何苦自討沒趣?”

這丫頭揣著什麼心思,她何嘗不懂,若將皇上當成尋常男子來對待,恐怕要吃虧呀。

鈕祜祿家適齡的女孩兒雖多,腦子靈光的卻沒有幾個,太皇太後扒拉了半天,才勉強挑出一個能看的,可不想讓她“出師未捷身先死”。

誰知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這丫頭大約覺得自己聰明極了,總想在皇上麵前比劃兩下。

太皇太後心裡歎氣,也好,開局太順往往會飄,比如她的姐姐。

與其今後掉坑吃大虧,還不如先讓她比劃兩下,也好認清局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都說宮門深似海,殊不知宮裡的水再深,也沒有皇上的城府深。

到今日,便是太皇太後都有些摸不準皇上的脾氣了,想做點什麼都得投石問路。

於是決定將鈕祜祿芙玉當成一顆小石子投下去,打發蘇麻喇姑%e4%ba%b2自跑一趟慈仁宮,讓太後出麵與皇上說。

今天可給她氣夠嗆,這幾日都不想再看見皇上的臉。

郝如月昨夜侍寢,彆說皇後之位,便是一個名分都沒撈到。

對於自己被白嫖這事,她很看得開,至少能留在太子身邊,不會被太皇太後隨便打發出宮了。

除了身上有些疼,心裡基本接受了這個事實。

戰略目標沒達成也不要緊,往後有的是時間,她有的是耐心。

侍寢之後,連著幾天沒見到皇上,郝如月告訴顧問行她想搬回慈仁宮,翌日便得到了皇上同意,準她帶著太子搬走。

“皇上這幾日批奏折批到深夜,用膳都是草草了事。”顧問行不但帶了皇上的話來,還額外透露了一些消息。

想著自己尚未達成的戰略目標,郝如月磨著後槽牙,在藥膳空間裡兌換了一些補氣血的靈藥,%e4%ba%b2手燉了藥膳拿給顧問行:“讓皇上趁熱喝了,能解乏。”

顧問行問她:“你為什麼不自己送過去?”

前段時間,多少小主帶人拎著食盒都走不進乾清門,赫舍裡女官才侍寢,又有地利優勢,怎麼還把食盒給他了?

要是搬回慈仁宮,可就沒有這個地利優勢了,再想進來也難。

“皇上準我搬走,我就該立刻搬走,能把這碗藥膳做完,都是托了你的福。”

郝如月也曾協理六宮,自然知曉宮規森嚴。皇上翻臉無情,在她預料之中,得到便不會珍惜,也不是第一回遇見了。

若不是為了太子,她才不稀罕什麼皇後之位。可既然勢在必得,便要做足姿態,這才%e4%ba%b2手做了這碗藥膳,隻求皇上不要忘了她。

“若皇上問起,求你帶句話,就說太子想皇上了。”

送走郝如月和太子一行人,顧問行去給皇上回話。皇上看見那碗藥膳果然問起,顧問行原話說了,皇上用過藥膳才道:“下午派人去慈寧宮把鈕祜祿氏接來安置了,晚上由她侍寢。”

顧問行低頭應是,心裡卻為赫舍裡女官感到不值。

下午他磨磨蹭蹭還沒去接人,梁九功先去慈寧宮宣讀了冊封聖旨,封鈕祜祿氏為僖妃,賜居長春宮。

還未侍寢,先行冊封,這在後宮也是絕無僅有的,太皇太後看著僖妃笑靨如花的臉,右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等梁九功離開,太皇太後問蘇麻喇姑:“芙玉的封號是哪個字啊?”

蘇麻喇姑隨口答:“就是之前僖嬪的僖。”

說完兩人齊齊愣住。

如今哪裡還有什麼僖嬪,因皇上的陵寢才開始修建,僖嬪的屍身都不知埋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