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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額,後世隻傳他酷愛姐妹花來著。

就在郝如月疑惑的時候,榮嬪八卦完也是百思不解:“皇上的喜好越發飄忽。從前都傳皇上偏愛年齡小的,十四歲最合宜。如今又迷上了熟女和寡婦,天知道以後風又會往哪邊刮。”

她們可太難了。

惠嬪看看自己連續忙了一個多月都不見苗條的腰身,一臉惆悵:“不管風往哪邊刮,恐怕都刮不到我這裡來了。”

年齡偏愛解除,在皇上的偏愛標準中,楊柳細腰依然堅挺。

說完這句,惠嬪感覺手裡的奶油味炒瓜子都不香了,她看看榮嬪,又看郝如月:“就恨你們這種乾吃不胖的!”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彆人的夢。

卞之琳的這首現代詩,簡直就是康熙十四年後宮的最佳注解。

郝如月她們三個在八卦彆人的時候,彆人也正聚在一起八卦她們。

“你們聽說了嗎,乾清宮這圍房裡得寵的不少,當真走出去做主子的卻沒有幾個。”第一個從宮女變成官女子的郭絡羅氏挑著眉毛說話,很有些不平的樣子。

烏雅氏聞言微微蹙眉,萬琉哈氏倒很知足:“咱們進宮本來就是做奴才的,能有幸服侍皇上,已經是祖宗保佑了,還有什麼不足的。”

郭絡羅氏瞥她一眼:“有做主子的機會,誰想一輩子做奴才。”

又看烏雅氏:“你怎麼說?”

烏雅氏紅了臉,局促地捏著帕子:“我隻求能見到皇上,其他的不敢多想。”

郭絡羅氏嗤笑:“你成不了主子,得不了寵,如何能見到皇上?咱們才來,皇上召幸不過圖個新鮮,等來年大選,宮裡全是新鮮的,皇上可還會記得咱們誰是誰!”

烏雅氏一驚,忙抬眼:“那你說怎樣才能走出去?”

郭絡羅氏抿%e5%94%87,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下回不管皇上招咱們之中誰侍寢,都要找機會跟皇上說話,委婉告訴皇上咱們想去承乾宮給皇貴妃磕頭。”

不管是答應、官女子還是宮女,但凡住在圍房裡,都沒有資格去承乾宮給皇貴妃請安。

皇上若答應了她們的請求,不用她們自己求,有宮規擺在那裡,皇貴妃必然會與皇上說起,把她們從圍房挪出來。

隻要挪出來,在東西六宮分配了住處,才算有了正式的名分。

這個走出去的捷徑,郭絡羅氏本來不想與人說起,可皇上一個月隻召幸了她兩次,之後烏雅氏一次,萬琉哈氏一次,便沒了下文。

即便如此,她們都算整個後宮最得寵的了。

不過她花了銀子打聽過,皇上從前總是雨露均沾。

按照這個推算,皇上也許還會再召幸烏雅氏或者萬琉哈氏。

隻要她們中間有人成功,她便可如法炮製。若失敗了,遭了皇上的厭棄,也與她不相乾。

“既然有這巧宗兒,姐姐之前為何不試?”

萬琉哈氏也不是傻的:“姐姐可是咱們中間第一個侍寢的,還一連兩回,可見皇上對姐姐的偏愛。若能成,姐姐恐怕早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郭絡羅氏被人拆穿心事,氣得臉都青了,又烏雅氏道:“出去又如何,反而離皇上遠了。”

萬琉哈氏腦子清楚,嘴茬子也厲害,郭絡羅氏暫且不理她,隻與烏雅氏說話:“我聽說惠嬪和榮嬪每日去給皇貴妃請安之後,都會帶著孩子去慈仁宮後殿玩耍,你知道是為何?”

烏雅氏的消息遠沒有郭絡羅氏靈通,聞言搖頭,就聽郭絡羅氏道:“太子養在太後宮中,皇上記掛著太子,便是不進東西六宮,每隔幾日也會撥冗去看太子。”

還不忘舉例佐證:“聽說大阿哥和三格格正是在慈仁宮沾了太子的光,這才一個封了%e4%ba%b2王,一個封了公主。”

然後拉著烏雅氏一起展望未來:“大阿哥和三格格能沾光,咱們為什麼不能。等給皇貴妃請過安,咱們就粘上惠嬪和榮嬪,讓她們帶咱們去慈仁宮偶遇皇上。”

聽說每隔幾日便能見到皇上,烏雅氏眼睛都亮了,才要點頭,卻聽萬琉哈氏潑冷水:“可我怎麼聽說,太子身邊有位很厲害的女官,從前那些企圖利用太子爭寵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這些人裡麵就有姐姐說的,從這裡飛出去的金鳳凰。”

見烏雅氏探出頭來又縮回去,給郭絡羅氏氣得不輕:“所以才要粘上惠嬪和榮嬪,跟著她們一起去。她們有孩子,那位女官再厲害,到底不敢攔。”

宮裡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殘酷,得聖心者得一切,可得聖心的前提是,能見到皇上。

見不到皇上,都是胡扯。

尊貴如惠嬪、榮嬪等一宮主位都要拿孩子當籌碼,她們這些命如草芥的官女子也隻能放手一搏了。

於是萬琉哈氏閉了嘴,與烏雅氏一起,同意了郭絡羅氏的提議,並各懷心思約定,苟富貴無相忘。

果然,沒過幾日,皇上按規律傳了烏雅氏侍寢。

烏雅氏全程小心伺候,皇上不說話,她也不敢開口。

直到司寢太監問留不留,皇上說不留,她被人用錦被裹成粽子要抬出去的時候,才抖著聲音問:“皇上,不知奴婢何時有福氣能去承乾宮聆聽皇貴妃娘娘的教誨?”

梁九功正在服侍皇上更衣,聞言%e5%94%87角直抽。侍寢的時候皇上不說話,敢主動與皇上說話的,他都沒見過幾個,更不要說這樣赤摞%e8%a3%b8求晉封的了。

小選出身,一日宮女沒當過,上來就是官女子,有單間住,有人伺候,還有什麼不知足。

這才侍寢兩回,臉都沒混熟呢,就敢張嘴跟皇上提請安的事,說不好是人傻,還是膽兒肥了。

“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梁九功以為皇上根本不會理,誰知竟然接上了話頭。

在心裡默默給傳話人點上一根白蠟之後,就聽筆直躺在龍床上的官女子抖著聲音說:“是……是奴婢自己打聽來的。”

皇上換了一身寢衣,也換上了更溫和的語氣,很像閒話家常:“跟誰打聽的?”

這種語氣梁九功再熟悉不過,於是又在心裡給傳話人多點了幾根白蠟。

若是明中堂和索中堂聽見皇上這樣問,多半會豎起全身的汗毛,轉動一百八十個心眼子,謹慎回答。

而眼前這位官女子,年齡小不說,還格外好騙,以為皇上跟她閒聊呢,再開口聲音都不抖了:“是與奴婢同日進宮的郭絡羅氏所說。”

皇上道了一聲好:“朕知道了。”

翌日,官女子郭絡羅氏晉封常在,賜居翊坤宮。

一石激起千層浪,消息先在乾清宮的圍房炸開,炸得當事人郭絡羅氏一臉懵。

昨日侍寢的不是烏雅氏麼,她問過烏雅氏,烏雅氏跟皇上提了,皇上也答應了,為什麼今日被晉封的人是她?

不過腦中的問號很快被心中的狂喜拉直,多半是烏雅氏年齡小太青澀,侍寢的時候讓皇上想起了她這個熟女的好處。

看著同伴兩臉震驚,郭絡羅氏越發得意了。

送她的時候,烏雅氏還紅了眼圈,郭絡羅氏違心地安慰:“等我混好了,自會想辦法接兩位妹妹出來。”

然後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郭絡羅氏被人接去了翊坤宮東偏殿安置,之後才被領去承乾宮給皇貴妃請安。

“西六宮暫時無人居住,難免冷清些,平日若悶了可多來東六宮走走。”

雖然這位橫空出世,小選結束半日宮女都沒做,便越過答應,直接封了常在,後宮早已酸雲醋雨,可到底是皇上的新寵,皇貴妃自持身份並不願為難,甚至還表達了關心。

郭常在謝過皇貴妃關懷,含笑說:“本來東六宮也有空著的宮室,可皇上說西六宮清淨,翊坤宮更適合嬪妾居住,這才讓嬪妾搬到那邊去了。”

皇貴妃看她一眼,隻覺話不投機半句多,隨便敷衍兩句端茶送客。

等郭常在走了,邢嬤嬤氣得不行:“入宮前嫁過人的破爛玩意兒,也敢在娘娘麵前張狂!”+思+兔+網+

還不是欺負皇貴妃不得寵。

這次小選,佟家也送了旁支的姑娘進宮,目的不言自明,是來幫皇貴妃固寵的。

等到分派差事的時候,皇貴妃卻沒將那姑娘送去乾清宮,而是留在了承乾宮。

當時邢嬤嬤便勸皇貴妃,皇貴妃不聽,現在好了,讓一個大齡寡婦鑽了空子。

“娘娘,下次皇上過來,不如讓珍珠進屋伺候吧。”人家都爭到臉上來了,光生氣也沒用,邢嬤嬤覺得必須立刻反製。

皇貴妃喝下一口酸棗仁百合茶,隻品出了酸棗仁的味道,便放下茶盞,對邢嬤嬤道:“嬤嬤,以後這樣的話,切莫再說。我對珍珠另有安排。”

皇貴妃到底不是皇後,皇後是正妻,便是沒有嫡子,所有妃嬪所生的兒子都是皇後的庶子,將來不管誰登基,都要尊皇後為母後皇太後。

皇貴妃說是位同副後,終究不是正妻。可自從奉旨攝六宮事,皇貴妃的心思幾乎都鋪在了後宮事務上,對皇上還不如大阿哥上心。

如今皇貴妃為了後宮之事空操勞,一沒有正妻之位,二沒有自己的孩子,將來可如何是好,邢嬤嬤都快急死了:“便是娘娘不打算用珍珠爭寵,自己也該對皇上上點心,早日生個小阿哥出來才是正理。”

到時候既有了兒子,還有機會碰一碰皇後之位,豈不一舉兩得。

皇貴妃好像聽見了,又好像沒聽見,半晌才起身朝書房走去,小選結束還有許多賬目等著她核對呢。

話說郭常在給皇貴妃請安過後,便由人領著去延禧宮給惠嬪請安。

她見到惠嬪又是另外一嘴臉,惠嬪說什麼她都應承,殷勤乖巧得惠嬪直起%e9%b8%a1皮疙瘩,總有一種被賊惦記上的感覺。

從延禧宮出來,又往鐘粹宮去給榮嬪請安。宮裡一共三個主位娘娘,請安倒也省事。

到了鐘粹宮,郭常在依然很殷勤,卻遠沒有在延禧宮時乖巧。榮嬪也是個臉酸的,沒容她說上幾句便端茶送客了。

回到翊坤宮,郭常在吩咐貼身宮女紅果將三個主位娘娘的賞賜清點一遍。

皇貴妃出手最大方,賞了一支赤金的步搖,惠嬪賞了一對南珠珠花,相比之下榮嬪的賞賜可以說是寒酸,隻是一條普通的銀手鐲,看起來還不是新的。

“榮嬪娘娘還是一宮主位呢,給小主的賞賜也忒寒磣了些。”清點完紅果忍不住小聲抱怨。

郭常在也是恨得牙根麻,臉上卻不顯,榮嬪隻要肯幫她,這點羞辱又算得了什麼。

等來日她發達了,自會連本帶利地還回去。

第二日郭常在起了一個絕早,早膳都沒來得及用,便急匆匆趕往延禧宮門口候著。

惠嬪帶人掐著點兒出門去給皇貴妃請安,才走到門外就看見了殷勤守候的郭常在,惠嬪:“……”

第48章 爭寵

郭常在守在延禧宮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