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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太後請過安,直接來後殿就能見到自己所有的孩子。

每回皇上過來,後殿院中就會響起此起彼伏的“汗阿瑪”、“汗阿瑪”,一聲比一聲響。

然後看見小蘿卜頭們爭前恐後地跑出來,有時候太子在前,大阿哥拉著病弱的三格格,有時候大阿哥在前,太子拉著三格格,總之小兄弟倆會留一個人照顧女孩子,不讓她落單。

孩子們的善良懂事,皇上都看在眼中,每回先抱起的,總是那個拉著三格格手的和三格格,抱完這兩個再抱那個最先跑到他身邊的。

可能是榮嬪從前把三格格養得太仔細了,兩周歲的孩子跑起來竟然還不如小她一歲的太子快,跟旋風似的大阿哥更是沒的比。

若不是郝如月早知道三格格能立住,單看她幾乎瘦成一把骨架的身形,肯定會以為難養活。

可自從三格格被榮嬪從鐘粹宮放出來,整日跟著兩個男孩子一起摔打,雖然經常哭鼻子,身上倒是能掛住肉了,皮膚也不似從前慘白,有了紅撲撲的臉蛋。

孩子們一起在院子裡玩,也不怕風吹日曬,玩累了回屋吃東西。

三人中大阿哥胃口最好,吃什麼都狼吞虎咽,太子吃東西斯文許多,吃得卻不少。三格格本來吃幾口就飽了,可見大阿哥和太子都在吃,沒人陪她玩,也能多吃幾口。

若趕上郝如月指揮慈仁宮的小廚房做出了什麼新鮮的點心,比如冰激淩,比如奶油蛋糕,三個小蘿卜頭搶著吃,三格格比平時又能多吃幾口。

要說一天當中最快樂的事,便是等著汗阿瑪下朝過來,讓汗阿瑪抱著蕩秋千,體驗飛一般的感覺。

前朝政事很多,皇上忙起來可能連飯都吃不上,可一想到三個小蘿卜頭眼巴巴候在慈仁宮等他,鐵石心腸也軟了,幾乎每隔幾日便會撥冗過來陪陪三小隻。

時間一晃到了八月,小選開始。皇貴妃、惠嬪都忙起來,連湊數打醬油的榮嬪都忙得沒空抱三格格過來串門了。

可慈仁宮後殿依然很熱鬨,因為索額圖的福晉給太後遞了拜帖,在前殿請過安之後,又跑到後殿來探望郝如月。

“如月,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三叔如今在朝堂上很不如意,你是赫舍裡家的女兒,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總要想辦法幫幫你三叔才對。”外命婦進宮有時間限製,三福晉沒空寒暄,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明明是求人的話,從三福晉嘴裡說出來莫名多了一種頤指氣使,還有濃濃的道德綁架。郝如月連茶都懶得讓人上了,淡聲說:“三嬸說笑了,我一介弱質女流如何能幫三叔?”

三福晉就知道她會這樣說:“大阿哥常來你這裡玩,都能直接封%e4%ba%b2王,聽說三格格在這裡討皇上喜歡也封了榮憲公主,可見你說話,在皇上麵前很管用。”

說著一臉恨鐵不成鋼:“三格格也就罷了,大阿哥可是皇長子,惠嬪又是明相的堂侄女,你知不知道大阿哥封了%e4%ba%b2王,有多少人站到明相那邊去了,處處找你三叔的麻煩!”

又苦口婆心:“你是赫舍裡家的姑娘,事事總要以赫舍裡家為先。自從南邊開戰,皇上就對你三叔多有不滿,你少不得要在皇上麵前為你三叔美言幾句,早日消除君臣之間的隔閡才好。”

郝如月耐心聽她講完,抬眸看了一眼放在牆角的座鐘:“出宮的時辰到了,三嬸慢走。”

說完起身送客。

三福晉也跟著站起來,朝她冷冷一笑:“你可以坐視不管,可你彆忘了,成%e4%ba%b2王背後站著明相,太子這邊卻是你三叔在撐著。若你三叔倒了,太子的儲君之位還能坐得長久嗎?”

郝如月也朝她冷冷一笑:“成%e4%ba%b2王背後站著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太子背後是皇上,太子有汗阿瑪,不是孤兒,不需要任何人垂憐。”

一廢太子之前,索額圖便被奪爵抄家,喜提大清第一罪人榮譽稱號,然後餓死在了宗人府的牢獄之中。

好在這一世長房和三房分了家,便是索額圖再如何作死,也都是三房自己的事了。

珍愛生命,遠離黨爭。

太子的背後誰都不能站,隻能站著皇上。

三福晉瞪著郝如月,眼睛裡好像淬了毒,轉身便往外走。

快走到門邊的時候忽然被人挽住了胳膊,三福晉以為郝如月想明白了,便隨著停下腳步,等她反過來求自己。

對方果然湊了上來,三福晉勾起%e5%94%87角,心說這丫頭還不算太笨,卻聽對方附耳說:“三叔讓三嬸帶的話,我收下了,也請三嬸給三叔帶句話。下藥之事是誰乾的,我可以不聲張,條件是三叔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也不要再找長房的麻煩。”

“什麼下藥?給誰下藥?你把話說清楚!”三福晉當真不知這事,聽得一頭霧水。

郝如月%e4%ba%b2昵地挽著三福晉的胳膊,將她送到院門口,才道:“三嬸不必問了,把話帶到三叔自然明白。”

三福晉回去便將郝如月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告訴了索額圖。起初索額圖聽得眉頭緊鎖,聽到最後不禁後背冒汗,在三福晉狐疑的目光中說他知道了。

任憑三福晉如何問,隻說是前朝的事婦道人家少打聽。

三福晉氣得不輕:“就這麼算了?”

索額圖被人捏住七寸,心累地閉了閉眼:“她現在是皇上麵前的紅人,不算又能怎樣。罷了,她不在皇上麵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指望不上,往後的事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小選是臨時決定從明年改到今年的,從八月初一直忙到頒金節前才落下帷幕,索性圓滿完成了,中間也沒出什麼紕漏。

皇貴妃體恤,給惠嬪和榮嬪放了幾日假,兩人才歇了一日,便默契地抱著娃來串門了。

慈仁宮後殿的皇家幼兒園再次上線營業,短暫地分開了一個多月,三個孩子見了麵還是很%e4%ba%b2,很快便玩到了一起。

十月的天已然有些冷,不敢讓龍子鳳孫們在外頭玩,郝如月吩咐人將正殿打開,燒熱地龍,讓保姆們抱著孩子去那邊玩。

這樣的安排正合惠嬪和榮嬪的意,惠嬪攢了滿肚子八卦急於找人分享,榮嬪心裡則汪著一壇老醋,不吐不快。

“如月你是不知道,這批宮女的成色委實不錯。”惠嬪以這樣的一句話總領全文。

不等她往下說,榮嬪已然酸溜溜道:“可不是不錯麼,皇上直接挑了三個楊柳細腰的,塞進了乾清宮後頭的圍房。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隻有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呢。”

郝如月聞言隻是笑,掐指一算,今年康熙朝後宮的掛王和長壽冠軍都該閃亮登場了。

掛王自不必說,當然是康熙朝的生子冠軍德娘娘烏雅氏了。

從端茶宮女一路逆襲到德妃,然後母憑子貴,當上太後,死後被追封為皇後陪葬在康熙身邊。

德娘娘不管在當時還是後世,那都是草根的典範,掛王一般的存在。

如果有人以為德娘娘的掛,全靠生育數量取勝,那就大錯特錯了。

單看九龍奪嫡時的四爺和十四爺,就知道德娘娘的掛,數量隻是一方麵,質量才是取勝的關鍵。

太子黨與八爺黨掐的時候,四爺站太子,十四爺站八爺。等到太子被廢,八爺也遭了康熙的忌憚,緊接著崛起的便是四爺黨和十四爺黨了 。

也就是說,在康熙大帝晚年,闖入奪嫡決賽圈的,都是德娘娘的兒子,最後勝出的當然也是她的兒子。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宜妃在康熙朝何等受寵,可她的兩個兒子,五阿哥早早被太後抱養,成了一個老實頭,都沒資格加入九龍奪嫡時的政治團體。九阿哥倒是加入了,可惜兩次站錯隊,最後成了塞思黑,落得一個終身監禁的下場。

康熙死後,宜妃連個太妃都沒混上,晚年還要承受兩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楚。

當然宜妃比德妃要晚進宮兩年,與德妃同年同月同日進宮的另一位傳奇人物,便是康熙後宮的長壽冠軍,不,準確點說應該是整個清朝後宮的長壽冠軍,定妃萬琉哈氏。

定妃於康熙十四年入宮,在康熙二十四年生下皇十二子胤祹,可直到康熙最後一次大封六宮,也隻撈到了一個嬪位。

定妃還是在康熙薨逝之後,由太後向雍正帝求情得來的尊封。

然後定太妃又熬走了雍正帝,在乾隆朝備受禮遇,直到乾隆二十二年才病逝在履%e4%ba%b2王府,享年九十七歲。

兩人都是傳奇,都是人生贏家,因為這兩人聯袂而來,康熙十四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然而這點不平凡好像因為某種不可知的原因,發生了一些變化。

此時,未來的德娘娘烏雅氏並沒有成為端水宮女,而是在承寵之後被皇上留在了乾清宮後身的圍房,成了一名官女子。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未來的定娘娘也是如此。

除了這兩位之外,還有一個郭絡羅氏。

“這個郭絡羅氏今年多大?”聽到這裡郝如月忍不住問。

難道那位號稱康熙朝“眷顧最深”的宜妃也跟著一起進宮了,未來的惠宜德榮四妃要在這一年聚首了嗎?

不對呀,宜妃一戰成名應該是在兩年後,康熙第一次大封六宮的時候。

那時候宜妃進宮才三個月,就因為極受聖寵,在沒有生育子女的情況下,從宮女直升宜嬪,成為一宮主位。

在七嬪之中排位雖然並不靠前,那在當時也算一段傳奇了。

想到七嬪,郝如月苦笑。兩年後便是大封,原本的七嬪已經沒了三位,分彆是安嬪、敬嬪和僖嬪,如今隻剩下惠宜德榮四位了,也不知到時候能不能湊齊。

榮嬪見問搖頭,小選都是皇貴妃一力操持,惠嬪給皇貴妃打下手,她隻管對賬,還真沒注意個人年齡。

不過她發現這三個最得寵的官女子,每人都有一把楊柳細腰,而且在每個人身上,都有讓她感覺熟悉的地方。

具體哪裡熟悉,又說不上來。

惠嬪小選參與更多,想了想說:“好像二十歲了。”

榮嬪撇撇嘴:“聽說還是個寡婦。”

郝如月:原來是宜妃的姐姐。

對於這位郭貴人,郝如月隻知道她是宜妃的姐姐,生下了康熙朝的四公主,也就是那位遠嫁漠北蒙古,為鞏固大清在漠北的統治,立下汗馬功勞的固倫恪靖公主。

恍然過後,郝如月還是被榮嬪提供的八卦資料震驚了。

郭貴人在進宮之前,嫁過人?

寡婦也能進宮當宮女嗎?

還被皇上臨幸了!

憶往昔,大清確實出過一個患有曹操綜合症的皇帝,那便是清太宗皇太極了。

皇太極一共有五位福晉,三位都是寡婦,其中就包括他的畢生真愛海蘭珠。

嚴格算起來,皇太極的兒子順治皇帝好像也有點被遺傳到,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畢生真愛董鄂妃……也是個寡婦。

難道千古一帝也有這癖好?

郝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