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1 / 1)

太後盯著皇上看了一會兒,忽然笑起來:“皇上放心,我不會拿她怎樣。”

皇上莞爾:“不必太後出手。”

看過太後,康熙轉道去了後殿,並沒讓人通報,聽見屋裡有人說話,便停住了腳步。

“姑娘你說氣不氣,那個僖答應在太後麵前挑撥是非,頂撞貴妃,轉臉便跑去乾清宮告狀了。”說話的是正是慈仁宮情報組專員夕顏。

惡人先告狀有什麼好氣的,關鍵是皇上的態度,郝如月讓人給夕顏端了溫茶過去,問:“皇上怎麼說?”

夕顏灌下一口茶水回稟:“也不知她怎樣編排的,皇上不但沒罰她,還給她升了位份,一口氣連升兩級,從僖答應變成僖貴人了!”

屋中眾人全傻了,也包括郝如月。且不說這位僖答應在慈仁宮都做了什麼,就皇上這審美,也是挺讓人著急的。

本來後宮清一色的白幼瘦,郝如月還吐槽太過單一,有些人是天生瘦,比如貴妃,有些人是餓瘦的,比如惠貴人。

現如今冒出來一個肥%e4%b9%b3肥%e8%87%80好生養的,郝如月忽然覺得單一點也挺好,至少和諧。

豐%e4%b9%b3肥%e8%87%80沒問題,好生養也沒問題,關鍵豐%e4%b9%b3肥%e8%87%80好生養的還是個綠茶,自帶夾子音,就很違和了。

都說康熙的審美典雅%e8%84%b1俗,這油膩膩又嗲兮兮的僖貴人是怎麼得寵的!

槽多無口,郝如月都不知道說什麼了,索性不予評論,轉而問起彆的:“所以皇上到慈仁宮是來興師問罪的?”

被人告了黑狀,對方升職加薪。皇上是大孝子,肯定不會說太後什麼,倒黴的就是她們這些人了。

郝如月仔細回想了一下,她一直吃瓜來著,除了最後沒有邀請安貴人和僖答應,好像也沒做什麼。

這個問題夕顏沒辦法回答,隻把自己知道的說了:“皇上從乾清宮出來,先去了一趟景陽宮,然後才到慈仁宮。”

郝如月微微蹙眉,自從景陽宮關了敬答應,皇上一次都沒去過,怎麼僖貴人告了一回狀,皇上倒想起去景陽宮看敬答應了。

又想到敬答應被關進景陽宮之後,安貴人平白生了一場大病,人差點沒了。

而這位新晉的僖貴人曾經是安貴人屋子裡服侍的……郝如月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一點門路。

抬眸見皇上走進來,郝如月愣了一下,旋即蹲身行禮:“恭喜皇上又得一貴人!”

屋中眾人:“……”

跟在皇上身後走進來的梁九功:“……”

康熙隻是怔了一下,便含笑叫起,看著她的眼睛:“你這會兒倒是嘴甜,朕可聽說上午你很看不起僖貴人,並沒邀請她到後殿坐。”

皇上這話說得和風細雨,裡麵卻藏著責怪之意,怪姑娘沒有善待僖貴人。

屋中眾人又是擔心又有點不服氣。皇上從景陽宮出來,沒去承乾宮,沒去延禧宮,直奔慈仁宮,顯然是想拿姑娘開刀了。

可訓斥僖貴人的人是貴妃,教育諷刺僖貴人的人是惠貴人,姑娘隻是沒邀請僖貴人到後殿坐,也能算慢待?

便是慢待,也該是慢待了安貴人。當時僖貴人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答應,也配被姑娘慢待麼?

姑娘是正三品禦前女官,那個僖答應算什麼,不過是皇上身邊的玩意兒罷了。

都說聖心難測,梁九功心裡也納悶著呢。

說皇上寵愛僖貴人吧,卻每次隻是把她灌醉,並不許她近身。

若說不喜歡,皇上對僖貴人那是百依百順,要星星不給月亮。位份更是噌噌往上升,轉眼就從洗腳宮女變得小主了。

這回僖貴人拳打貴妃,腳踢惠貴人,把太後都氣得頭暈了,皇上非但沒有責罰,反而給她升了位份,上哪兒說理去。

給太後請過安,又跑來後殿責怪二姑娘,梁九功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赫舍裡家這位二姑娘也不是好性兒,怕是要跟皇上杠起來的。閻王打架小鬼遭殃,梁九功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免得等會兒濺一臉血。

誰知赫舍裡家的二姑娘半點不生氣,還笑嘻嘻地給皇上賠罪:“都是臣思慮不周,傷了僖貴人的臉麵,還請皇上責罰。”

屋中眾人:“……”

隨時準備跑路的梁九功:“……”

活見鬼了呀!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康熙喜提知己一枚,卻還是要將戲份演足:“赫舍裡女官不敬僖貴人,罰俸……算了,不罰俸了,罰……抄心經一遍。若敢再犯,決不輕饒。”

罰抄心經,全篇不到三百字,抄一遍,也算懲罰麼,皇上平時練字都比這個多。

郝如月欣然領罰,卻沒急著抄書。

翌日,郝如月因得罪僖貴人受罰的消息長了翅膀一樣,飛遍東西六宮,僖貴人尾巴差點翹上天。

再一次被傳召到乾清宮伺候筆墨,僖貴人出門時與同樣準備出門的安貴人迎麵遇上,招呼也不打一個,當先撩起裙擺出門去了。

秋桐緊隨其後,還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安貴人身邊的碧桃。

等二人走遠,碧桃才敢低聲啐上一口。安貴人在門口吹了一刻鐘的冷風,這才抬腳走出永和宮。

此時的慈仁宮後殿也是格外熱鬨。惠貴人和榮貴人聽說郝如月受罰聯袂而來,就連一向不愛與人走動的貴妃都派了邢嬤嬤過來慰問。

郝如月早知她們會來,特意提前揉紅了眼睛,蓄起一泡淚,隻等人到齊了落下。

邢嬤嬤見狀溫聲勸慰:“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有得寵的時候,便有失寵的時候。女官且忍忍,娘娘都記著呢。”

說到底昨日是貴妃訓斥了僖貴人。不過貴妃身份貴重,又養著大阿哥,皇上不好責罰貴妃,便隻能拿赫舍裡家的二姑娘出氣了。

都傳皇上心悅這位二姑娘,這才將她留下照顧太子,現在看來倒也未必。

經此一事,貴妃對二姑娘的忌憚或可全解了。

榮貴人歎口氣,惠貴人恨恨道:“瞧她那一身肥肉,不過仗著年輕得寵,既然皇上轉了性情,喜歡肥頭大耳的,以後也用不著節食了。”

一句話差點讓郝如月破功,忍笑忍得很辛苦呢。

第40章 收網

乾清宮,南書房,僖貴人一邊給皇上磨墨,一邊念叨:“心經不到三百字,哪裡用得著抄寫小半日。皇上,嬪妾看那赫舍裡女官分明是心裡有怨氣,不想寫。”

又朝皇上撒嬌似的告狀:“她不敬嬪妾是小,可她竟然把皇上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貴妃身份貴重,又養著大阿哥,她不敢招惹。惠貴人是大阿哥的生母,協理六宮諸事,雖然與她是平級,僖貴人也不太敢造次。

隻赫舍裡如月人微言輕像個軟柿子,僖貴人當然要捏一捏出氣。

看皇上的做法,大約也是這個意思,僖貴人自以為揣摩到了聖心,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從前都在傳,說皇上中意赫舍裡如月,當年為了立她為皇後,差點與太皇太後翻臉,還在帝後大婚那日撇下皇後,獨自在禦花園待了一夜。

如今看來,不過爾爾。

皇上果然隻喜歡豆蔻年華的小姑娘,赫舍裡如月與皇上同歲,便是個天仙,那也是個老天仙了。

她這回就是要拿皇上的舊愛祭旗,敲打東西六宮,包括貴妃和惠貴人,看誰以後還敢得罪她。

康熙正在練字,寫了十幾個靜字都沒讓身邊這位住嘴:“一遍不想抄,多抄幾遍就是。”

然而僖貴人還不滿意,覺得抄經罰得太輕了:“皇上,抄經書怎麼管用,依嬪妾看,就該將她趕出宮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哢吧”毛筆折斷,康熙蹙眉換一支繼續寫:“她走了誰來照顧太子?”

僖貴人就等這句話呢:“皇上,嬪妾願意照顧太子,嬪妾從前在家中幫額娘看過弟弟,嬪妾會帶孩子。”

一個靜字寫完,僖貴人將寫好的字放在一邊,聽皇上問:“你額娘在李家當差,好像是安貴人胞弟的奶娘,對不對?”

聽皇上提到自己娘家,僖貴人就心塞,臉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揪住抽了一耳光。

輕輕應了一聲,終於閉上嘴。

她阿瑪是包衣奴才,包衣的女兒也是奴才,無緣大選,隻能走關係通過小選進宮。

進宮之後也要給主子當牛做馬,獻出自己為主子固寵或者淪為代孕工具。

萬一僥幸誕下皇子,被去母留子也不是沒可能。

進宮之前,主母便給碧桃和她做了分工,碧桃負責為安貴人固寵,而她則要替貴人生孩子。

她還年輕,不敢賭,更不想死,所以她拚了被安貴人打死,也要想辦法自己爬上龍床。

安貴人生不出孩子,瞧彆人生孩子眼氣,使陰招做下許多傷天害理的事。

雖然安貴人嫌她嘴碎,明顯更信任碧桃,可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想著胃裡便是一陣反酸,捂嘴乾嘔了兩下,什麼也吐不出來。

僖貴人的額娘是李府的奶娘,對懷孕這種事很在意。再加上分工之後,主母讓人給她講過懷孕的跡象。仔細一想,這個月的月事好像推遲了。

僖貴人心中歡喜,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見皇上命人去請太醫,嚇得趕緊說無礙。還說自己天生胃弱,最近貪嘴,吃了太多青橘貢果,可能把胃吃壞了,不必勞煩太醫。

皇上也沒堅持,放她回永和宮休息。僖貴人扶著秋桐的手往回走,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等回到屋中關好門,才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秋桐。

秋桐大喜,又有些不解:“小主遇喜,為何不讓傳太醫?”

僖貴人什麼都沒說,隻拿眼掃了掃東偏殿。秋桐秒懂,小主是怕有孕的消息傳出去,被對麵那位給害了。

彆人不知道對麵那位的厲害,她們還能不知道嗎,僖貴人小聲說:“等過了三個月,我會求皇上將咱們挪出永和宮,去西六宮居住,離她遠遠的。”

秋桐也覺得這樣最穩妥,便沒敢聲張,隻拿了自己月事之物謊稱是小主的。

僖貴人害喜有些嚴重,再加上總想一舉得男,天天都要吃些酸物緩解。

內務府也是巴結得緊,今日送青橘,明日送葡萄柚。冬日水果金貴,南方進貢的就更金貴了。聽說這些新鮮水果從前隻給乾清宮、慈仁宮和慈寧宮送,連貴妃的承乾宮都沒有。

僖貴人躲在西偏殿偷偷養胎,除了皇上,誰也不見,美滋滋等著三月後胎像穩固,飛上枝頭變鳳凰。

郝如月到底抄了兩遍心經交差。時間一晃到了上元節,南邊接連傳來捷報,皇上卻比從前更忙了,郝如月隻得自己跑了一趟乾清宮將奶團子接回來。

安貴人被僖貴人牽製住了,僖貴人又被龍胎絆住了腳,後宮養娃的日子如流水一般過去,可以說是歲月靜好了。

然而平靜之中也有波瀾。比如奶團子被皇上慣壞了,從小噴水龍變成大噴水龍。除了郝如月,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