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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隨隨便便冒出個黃毛丫頭都能壓她一頭!

於是安貴人重操舊業,將目光鎖定在太子身上,動用了很多年前埋下的棋子,想要一箭三雕,同時除掉太子、赫舍裡如月和佟佳貴妃,為自己的皇後夢鋪路。

如果沒有赫舍裡如月、佟佳氏和鈕祜祿氏在裡邊瞎攪合,她不信皇上看不見自己,便是排隊也該輪到她了。

誰知所有的精心謀劃,都被赫舍裡如月給攪黃了。

事涉太子,除非一擊斃命,讓皇上亂了方寸,否則便會引出一係列慘烈的追查。

事敗之後,皇上果然大怒,嚴命慎刑司調查,把噶祿和梁九功都送了進去,配合完調查洗%e8%84%b1嫌疑才放出來。

麵對如此大規模的調查,即便知道所有棋子都是死棋,不可能查到自己頭上,可一想到關在景陽宮的敬答應,安貴人又嚇得徹夜難眠。

就這樣輾轉了幾個晚上,安貴人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獨自坐在妝鏡前,驚訝地發現自己鬢邊竟然生出了白發。

聯想到最近的那則流言,說皇上偏愛豆蔻之年,且纖細如柳的女子,安貴人苦笑。

她已經很努力在減肥了,奈何自己屬於豐腴那一掛,喝涼水都長肉,便是餓死也很難達到纖細如柳的境界。

況且她與榮貴人一般年紀,比皇上還大一歲,已經二十二歲,年齡也不占優勢。

這時銅鏡裡映出一張清瘦的芙蓉麵,安貴人回頭,發現是貼身宮女碧桃走過來給她梳妝了。

碧桃才十五歲,天生的芙蓉麵楊柳腰,前年小選入宮,是娘家走門路弄進來幫她固寵用的。

與碧桃一起進宮的,還有一個紅桃。紅桃是豐腴掛,也才十五歲,生得大%e8%83%b8大%e5%b1%81%e8%82%a1,一看就很好生養,也是娘家想辦法塞進宮替她固寵的。

碧桃安靜沉穩,紅桃開朗活潑,按理說碧桃才是皇上偏愛的類型,可皇上偏偏看上了紅桃。

將她調去乾清宮伺候不說,還一連幾日都要她侍寢,讓她從一個普通宮女搖身一變成了寵冠六宮的僖答應。

這潑天的寵愛和富貴砸下來,直接把紅桃砸懵了,完全找不到東南西北,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在她麵前說話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小人嘴臉。

所以這會兒僖答應吃了癟,安貴人半點要管的意思都沒有。

僖答應被人訓斥,眼圈都紅了。

可對麵一個是貴妃一個是貴人,位份都比她高,旁邊安貴人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僖答應隻得暫時將委屈壓下,含淚屈膝給貴妃賠罪。

同時在心裡狠狠記上一筆,隻等見到皇上再說。

太後清淨慣了,最見不得有人在她麵前吵架。有心管一管吧,一邊是位高的貴妃,一邊是皇上的新寵,好像管一邊都不對。

於是借著大阿哥的遮擋,暗戳戳向郝如月求助,郝如月:“……”

惠貴人剛剛幫貴妃出氣,顯然不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多半是想討好貴妃,找機會與大阿哥%e4%ba%b2近。

可憐天下父母心。郝如月自己也是做姨母帶娃的,很能體會惠貴人的心情,她遞給太後一個安撫的眼神,抬手揉了揉一側額頭。

太後秒懂,放下大阿哥便說頭暈,眾人哪裡還敢打擾,紛紛起身告退。

貴妃與大阿哥及隨行人員自然走在最前頭,之後是惠貴人、榮貴人和郝如月,安貴人與眼圈紅紅的僖答應走在最後。

走出殿門,郝如月快走幾步上前邀請貴妃到後殿坐坐。貴妃回頭看了惠貴人一眼,猶豫片刻才點點頭。

惠貴人差點喜極而泣,她終於有機會與大阿哥接觸了。

貴妃帶著大阿哥一行人掉頭往回走,惠貴人和榮貴人默默掉頭跟在後麵,安貴人見狀也要拉著僖答應一起跟去,卻被走在前麵的惠貴人轉身攔住了:“安姐姐有這個閒空兒,不如好好教一教僖答應規矩,免得在皇上麵前出錯。”

平時承乾宮關起門來過日子,貴妃很少帶大阿哥出來走動,惠貴人不過初一、十五才能在慈仁宮與眾人一起看看兒子。

這時候的大阿哥一般在太後跟前,貴妃就坐在下首,貴妃不點頭,惠貴人隻能偷偷多看上幾眼,手都摸不到。

這回去後殿,沒有太後,她又才幫了貴妃,想來是能摸一摸的,可不想有人從中挑撥。

萬一貴妃改了主意,她豈不是要哭死。

再說她一直懷疑安貴人與皇嗣夭折有關,就更不肯讓她接近大阿哥了。

惠貴人說完轉身走了,走在前頭的貴妃和赫舍裡如月好像什麼都沒聽見,可把安貴人氣夠嗆。

再看僖答應抹眼淚,安貴人頓時不耐煩起來:“在這兒哭有什麼用,留著眼淚去皇上麵前哭!”

隻這一點好顏色入了皇上的眼,若站在風口哭皴了臉,便是毫無用處了。

今日她帶僖答應過來挑撥,不過是想攪混水,給貴妃、惠貴人和赫舍裡如月三人之間製造點嫌隙。最好能鬨出點什麼事,鬨到皇上麵前,讓皇上疲於應付,減少對嬰兒推車事件的重視。

皇上都不重視了,底下的奴才多半不會上心,這事就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這個辦法之前用過,百試不爽,可這一回不但沒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適得其反,讓對麵三人聯起手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隻是身邊的隊友從敬答應變成了僖答應,結果適得其反,安貴人想不遷怒都難。

僖答應才被貴妃和惠貴人懟完,這會兒又被安貴人懟,左右她正得聖寵,也不管什麼上下尊卑,一甩帕子負氣走了。

她與安貴人站得比較近,手帕差點甩在安貴人臉上。安貴人臉都氣白了,聽身後的碧桃小聲嘟囔:“才封了答應就猖狂成這樣,若來日升到高位可還會記得主子的提攜之恩。”

說起來自己對僖答應還真沒有什麼提攜之恩,她想提攜的人其實是碧桃,隻讓紅桃給皇上端了一回洗腳水,這腳就洗了一整晚。

第二日紅桃便被調去了乾清宮,沒過幾日跳過官女子直接封了答應,還是個有封號的答應。

想想紅桃從前隻是個二等宮女,給她端洗腳水的貨色,一朝得寵就敢在她臉上甩帕子,安貴人就好像活吞了一隻蒼蠅,又堵心又惡心。

轉念一想,紅桃是娘家送進宮的,全家性命都捏在她手裡,掀不起多大風浪。再說日後還有用得著的地方,便將手裡的帕子鬆了,怏怏離開。

安貴人忍氣吞聲的時候,惠貴人終於摸到了大阿哥的小手,胖乎乎軟綿綿,把她的一顆心都萌化了。

剛才在太後麵前,僖答應借著皇上的話嘲笑她壯實不得寵,惠貴人心裡還有點氣。這會兒摸到兒子胖乎乎的小手,惠貴人覺得胖點也很好,至少健康,皇上不喜歡壯實的妃嬪,總不能不喜歡壯實的皇子吧。

大阿哥隨她正好。

因為一起照顧過太子,郝如月與貴妃也算有些交情,便一直拉著貴妃聊養孩子的瑣事。

貴妃喜歡小孩子,對大阿哥的照顧無微不至,很多時候都是%e4%ba%b2自上手,郝如月說什麼她都能接上話。

榮貴人挺著肚子有些累,本來不想跟過來,可她知道惠貴人想兒子都快想瘋了,偏偏貴妃平日深居簡出不愛見人,今日機會難得,便也托著腰跟了來。

有她充數,才顯得惠貴人不那麼突出。

都是做母%e4%ba%b2的,榮貴人很能理解惠貴人的心情,便與郝如月一起陪著貴妃閒聊,好讓惠貴人有機會%e4%ba%b2近大阿哥。

貴妃今日無端被皇上的新寵挑釁,心裡很不自在。她是貴妃,身份貴重,若與一個剛剛晉封的小答應打嘴仗,不管輸贏都是自降身份,彆人知道了隻會說她不容人,丟的是自己的臉。

可這小答應實在嘴碎,句句戳她的心窩子,不教訓兩句,又咽不下這口氣。

虧得惠貴人搬出宮規,才堵了那答應的嘴,也算幫了自己。

惠貴人為什麼要幫自己,得罪皇上的新寵,貴妃心知肚明,所以郝如月邀請她的時候,她雖遲疑還是答應了。※思※兔※在※線※閱※讀※

惠貴人到底是大阿哥的生母,母%e4%ba%b2思念兒子是人之常情,她也不好做那惡人,硬生生攔著不讓見。

況且她抱養大阿哥是皇上的敲打,並非她自己求來的。這層抱養關係沒上玉碟,大阿哥仍舊是惠貴人的兒子,不是她的兒子。

她才十幾歲,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便是皇上表哥不喜歡她,等她住進坤寧宮每月初一、十五也能侍寢,早晚會有自己的孩子。

之前一直深居簡出不愛見人,也不是為了防著惠貴人,而是為了提防宮裡那些對皇子居心叵測之人。

她總覺得皇上表哥的孩子夭折了太多,很不尋常,也怕大阿哥才被接進宮就出什麼意外。

至於如月和榮貴人的小心思,貴妃很清楚,她們願意幫著惠貴人,自己也不便拆穿。

“娘娘,大阿哥該上蹴鞠課了。”眼瞧著惠貴人都快把大阿哥的手摸紅了,跟在貴妃身邊的邢嬤嬤有些不樂意。

第39章 知己

貴妃胎中不足,身嬌體弱,往後在子嗣上怕是有些艱難。偏侍寢之後不得皇上寵愛,又不肯用大阿哥爭寵,邢嬤嬤愁得一把一把掉頭發,出門都得戴上假發套。

便是貴妃成了皇後,每月初一、十五都能侍寢,可皇上還年輕,宮裡的妃嬪隻會越來越多。人多了事也就多了,皇後一邊要統禦六宮,一邊還要挑起誕育嫡子的重任,就貴妃這小身板,邢嬤嬤實在不看好。

與其到時候抓瞎,不如緊緊將大阿哥攥在手心裡,貴妃能生最好,若生不出也算有了依靠。

況且惠貴人生得壯實,即便不得寵也是個好生養的,不愁生不出兒子來。

大阿哥從小養在宮外,兩歲多回宮就抱給了貴妃,貴妃對他又好,早已將貴妃當成了%e4%ba%b2額娘,一聲一聲額娘叫得可%e4%ba%b2了。

這時候橫插進一個惠貴人,邢嬤嬤怕大阿哥將來不%e4%ba%b2貴妃。

畢竟血濃於水。

惠貴人不知貴妃的心思,聽見邢嬤嬤說話便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大阿哥的手,規規矩矩退到一邊。

今日能摸到兒子的手,她已經很滿足了。

剛剛她一邊陪大阿哥玩耍,一邊暗中打量,發現大阿哥被貴妃照顧得極好。又聽貴妃說起育兒的細節,也頭頭是道,細致到她都做不來。

大阿哥生得壯實,大約怕他長成小胖墩,貴妃還給他安排了蹴鞠課。

本朝崇尚騎射,很少有人玩蹴鞠,教蹴鞠的師傅更是少之又少,重金難求。而懂蹴鞠能教蹴鞠的太監更是萬裡挑一,恐怕也隻有佟家有本事能尋到。

“額娘,我想和惠娘娘一起踢蹴鞠。”母子連心,大阿哥隻與惠貴人玩了一會兒,便喜歡上她了。

怕什麼來什麼,邢嬤嬤擔憂地看向貴妃,卻見貴妃朝大阿哥點點頭:“外邊冷,穿上羊絨坎肩再出去。”

又對惠貴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