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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低低的喃喃著,在“嗚嗚”的風聲裡。

“我以前總是將那個掌樂當做死了,也從來不曾想過再讓心兒同他有任何關係。可到了現在,我才突然想起來,猛然覺得還有些事情未完成會成為。我忽略了他十萬多年,他和我一樣等一個死人等了十萬多年。不過,他比我淒慘許多,以為他的心上人在他眼前魂飛魄散了,而我的心上人,至少我還還能找下去。”

醉閒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撚起落在眼睛上的一片落葉。抬手見不少半邊枯黃的葉子順著滑落。

“我還有許多話沒有同你說,說不得,便隻能在這裡說出來了。”

耳邊傳來清脆的念珠聲,醉閒曉得不是不知撚在指間的那一串。

他偏過頭,緩緩的垂下眼。攤開在一邊的手掌中已經多了一個乾坤袋,袋口敞開著,裡麵滿滿的全是佛珠。不同顏色不同大小不同種類不同花紋,唯一相同便是這些都出自於一個魔頭,一顆佛珠一滴相思。

“你曾經說一年一顆佛珠,以後就能串一串了。後來,你不給我,我就隻好自己雕刻了。”說著他低低的笑了起來,抓出一把佛珠細細的打量著自己一刀一刀雕刻出來的東西。

“可是啊,不管我做再過就是和你送我的不合適啊,如何都串不成一串。你說我們該兩清的時候,我將你手中的所有都拿了回來,卻舍不得將它們也還給你。可現在不還也不行了,連同這些原本就要給你的東西,一並都還給你吧。我早已經數不清究竟認得你多少年,有與你分彆了多少年。這些東西都不過是我有時候想你了,隨手做出來的。”

這麼說著,他認不出低歎一聲,神色中的落寞他遮掩不了,索性就不遮掩了。那些喜樂悲歡,他都不想在遮遮掩掩連自己都理不分明下去。魔麼,做甚麼像那個和尚心裡想什麼都不肯說出口。那些喜歡的不喜歡的,那些難過的開懷的,他都想說給他聽。想到多少就說多少,至少他都說了出來,說給了一個人聽。

這樣想著,他又忍不住苦笑,“小和尚,你說我這麼一個大魔頭,這麼遇見你以後就變成了這副優柔寡斷的矯情模樣呢?”

說著他狠狠的嘲弄了自己一句,“矯情的跟個女魔似的,沒出息。”

指尖撮起一簇小小的火苗,“可我再沒出息,也要告彆的。這一次,大概就是我跟你之間最鄭重一次再見吧。後會有期?”

醉閒輕輕莞爾,暗紅的眸中恍惚印入一個潔白無瑕的身影,氣質出塵似皚皚的白雪,又溫潤的似%e5%94%87邊的溫茶。

小小的火苗一碰上木質的佛珠立刻將之吞噬,先是一顆,然後染上第二顆,下一刻第三顆第四顆也相繼化成灰。

魔頭依靠在墓碑之上,垂目記下一顆又一顆佛珠相繼化成灰燼,然後被風吹散,帶離。

小小的火焰倒映在暗紅的眸中,似乎那白雪般的身影也開始漸漸燃燒起來,被火焰點點吞噬。

“你身上總是有著淺淡的檀香味,很好聞,在你身邊的時候聞著淡淡的檀香混著這淺淺的蓮香,就會讓我覺得很寧靜。”

小小的乾坤袋中何止成千上萬的佛珠,自然也不乏檀木所製,一團火將之燃燒殆儘,風過處來時留下令人心寧神和的檀香味。

“以前是當真不曉得能在這塊碑上刻下什麼東西。以後你反正也不會在意的,我這個任性你知道的,你還寵之任之呢。所以,我再任性一次,你可不能不答應啊。”

風聲將輕的近乎呢喃的聲音吹拂去,也帶走了最後一顆佛珠的灰燼,隻留下一個空空的乾坤袋,與一簇懸浮的火苗。他隻淡淡的瞟了一眼,隨後手落處又是十幾顆平淡無奇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佛珠。當然,如果忽略了它們存在十多的萬年的話,確實是再普通不過了。在人間的寺廟前隨隨便便逛一圈,都能在各種小販的攤子上上到一堆的那一種。

他一個魔頭,身上最多的東西,居然是佛珠。可不知道是好氣呢還是好笑。

將最後一串菩提子落入小小的火焰中,看著最後的一串消失在眼前。醉閒心上驀然一空,可最後他還是將小小的荷包從懷裡取了出來,如同在做一件十分虔誠的事情。他將荷包送入火苗中,火焰瞬間高漲,火%e8%88%8c瞬間將荷包包裹。醉閒怔忪之間猛的被火咬了一口。

他手一抖,倏然收了回來,小小的荷包也了蹤影。

醉閒怔住了,呆呆的望著空空如也的地麵望了很久。

那團火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連帶墓碑前的乾坤袋和落葉。

“你走以後彆說什麼祭品,就是凡間的那些紙錢我也沒給你燒過一張。雖然,你這個和尚是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的,但是佛珠你還是用得上的吧。”他這樣低聲的說著。

可這些東西便是燒了,又有誰能收到呢?

與其說是祭品,不如說,是祭奠。

祭奠那個說情有獨鐘說他喚他就答應的小和尚,也祭奠那個古鐘生生帶禪意,落雨紛紛江南煙裡的一隻魅魔。

醉閒微笑著伸出手,手上的手指沁出點點血跡,小小的傷口已經以可察覺的速度在愈合了。

可細膩的皮膚摩攃上堅硬粗糙的墓碑上將漸漸愈合的傷口立時拉開。不用修為不用法術,一筆一劃用著鮮血皮肉,緩緩的“淨離”這簡潔到淒涼的名字邊寫下“未亡人醉閒”。

淨世而離。

醉臥人間,閒適安逸。

淨世而離,醉臥人間。這兩句話,從一開始就是相反好不好?傻和尚,你要勘破紅塵,而我是醉倒在滾滾紅塵裡呐。

帶血的手指摩挲著“淨離”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徐徐的將臉頰滑過去,貼近。隨後滿足而安然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是靠在那人的%e8%83%b8膛。

“醉臥人間。那小和尚,你讓我醉一場好不好?”

魔頭說著,歪歪斜斜的靠在墓碑上,手中已經握住了一壇酒。

“是燒刀子,凡間的酒,可烈了。那些仙家呀妖族啊,那裡酒都是什麼靈藥靈果靈泉,個個都有什麼神奇的作用。我用不上,隻想醉一場,還是凡間的酒好。”

醉閒說著,仰頭咕咚咕咚一壺酒就往嘴裡灌,不問是什麼味道也不管品質過不過關。

一壇酒下去,果然紅了臉頰,隻是一雙豔麗的眼睛竟比臉頰還要嫣然。他微微眯起眼,朦朦朧朧的不知道是什麼籠罩住了他的眼睛,讓外界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模糊而不真實。

就這微醺的醉意,醉閒抱住墓碑,磨蹭著,“小和尚,你一點都不希望你忘了我。”

嘶啞的聲音,一聲聲說著,“你要是不喜歡我了,就算不知道我也還是會難過的。你彆忘了我好不好?我最喜歡你看著我的樣子,你看著我的時候好像全天下都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再入你的眼,分開你的餘光一絲一毫。我喜歡你看著我的眼神。那會讓我覺得,很暖和,很重要。”

“可是,我怕你難過呀。”

一座墓碑,一個魔頭,兩份各自的冰冷,卻沒有熟悉的溫暖的體溫。

蓮花混合這檀香的味道,他可能聞不到了吧。

魔界昏暗的天空中最後一縷微弱的光芒消失於天際。無儘的黑暗裡,魔頭抱著一塊碑,醉了過去。

若我能沉醉不醒於你的世界。

“小和尚,再見。”

......

當第一縷微弱的光芒穿過厚重的雲層霧靄,照亮魔界的時候。一聲長長的號角立時響起,劃破天空。

魔族君帥,高冠黑衣銀甲負手屹立於界門邊最高的一座火山上。起手間噴薄的岩漿宛若一條桀驁不馴的巨龍,卻逃%e8%84%b1不得他的手掌心。

醉閒一揮手,火紅的巨龍立時衝破火山,盤踞於半空之上。破空之聲宛若龍%e5%90%9f。

魔頭一腳踏上龍首,“我魔族之下,從無畏戰者。為我魔界腳下土,身後民,披巾瀝血拚殺沙場,可懼否?”

空曠的土地上,排列整齊的魔兵密密麻麻整整十一萬。卻應高高俯視著的魔頭淡淡的兩句話,霎時生出逐鹿天下的無限熱血。

“不懼!”聲浪掀起一波又一波,十一萬魔兵高高舉起手中的武器,大聲吼著,“不懼!”

“屬下誓死追隨!”大軍之前,芊羅並三路主將,單膝滾下,高聲道。

醉閒滿意的笑了。

一招手,巨龍率先朝界門衝去。逝夢與盤燎將戰場交給醉閒,在這個時候不論他們是誰都沒有一個醉閒對於軍隊重要。他是,魔族的君帥。

界門之前,盤燎與逝夢飛身而上,與醉閒並肩而出。

馬革裹屍歸。◆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知道這一去,又有多少魔落到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但,無所退路,便絕不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文快要完結了~~這個月應該正文就可以結束了~O(∩_∩)O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蒼生難渡,渡者自渡

第五十二章 蒼生難渡,渡者自渡

席卷而來的滾滾黃沙,已經有許多年沒有染上鮮血的殘酷了。

而這一次,注定是屍橫遍野的結局。

因為就算不知成聖他能彌補的也隻有他自己的所缺失的那一部分,而因浮流聖者所缺失的,就隻能由鮮血來補齊,彆無他法。

而選擇在離魔界最近的大漠,卻是因為唯有大漠才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沙漠裡的生靈是最少的。

魔界三大巨頭帶著整整十一萬魔兵,直衝大漠。在他們整隊站齊的時候妖族也在瑕姬的帶領下飛掠而來。嫵媚的狐狸目光複雜的望了一眼逝夢,前段時日兩族還是不死不休,今日卻又不得不聯手,事態隻變化,令人唏噓。

逝夢友好的笑著拱了拱手,瑕姬回禮。這是佛界與天界也依言而來,從天而降,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不知多少佛陀仙神。

大劫真相為何,也不過各界準聖大能知道實情,而各界並將卻隻是知道唯有開戰,搶奪資源,他們各族才能夠存在下去。

多說無益。

佛界與天界之人一出現,醉閒一馬當先便直衝了過去。巨大的火龍霎時間一分為二,怒吼之聲直破雲霄,一頭撞上佛界與天界的人馬。兩界之人一下界還未來得及站穩,一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好如來反應的還算及時一手攔下。

爆裂的岩漿遮天蔽日,在如來揮手擋下的一瞬間醉閒也已經來到了佛界陣營之前。暗紅的眼眸淡淡的掃了一眼如來,而後揚%e5%94%87一笑,邪劍出鞘,殺伐果決!

“勝者為王敗者寇,我魔族的兒郎戰就要戰得漂亮!”

冥鴻入手,橫劍掃去,劍氣衝天,站在前方的佛陀修為不及者立時被劍氣撞的東倒西歪,嘔出一口血來。

如來抬手欲起招,盤燎已經手中燃起不死火焰,站在了如來麵前。

如來對上盤燎,逝夢與瑕姬帶領妖族衝向天界,芊羅領著魔族大軍大喊著“決不畏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