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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進一步,不料為我不進反退。

你本見世道混亂,山河四碎,百姓流離失所,所望之處一派荒涼,竟是血流成河,人命如螻蟻。你一心濟世救人,知曉便該放下我,你方能成大道,救人於活命,安百世之太平。你也已經放下了.......”醉閒越說著,反而他自己越漸明白,他說,不知便聽,雙目沉沉的望著他。

“沒有。”不知突然打斷,複又%e5%90%bb上他,在醉閒被一眼驚詫的時候,突然送進一指。

“和尚,你瘋了。”醉閒吃痛,他這輩子受的傷實在是不少,並非不怕痛,隻是能忍得疼而已。然而不知這一動卻讓他一時無法做反應,叫出了聲來。

這下可好醉閒不得不動起手來,哪裡想他兩隻手竟與不知一隻手鬥的不相上下。醉閒劈掌不知便擋,醉閒被逼急了五指成爪真要見血他卻是不多不必單手穿花一般硬是攔下了。

“......嗯哼......”醉閒猛的咬住%e5%94%87,眼中已見水色。手下卻是愈發毫不留情,卻是第一次明確的見識到了這和尚以往是怎麼樣的手下留情,今日這一身硬功全用在他身上了。

佛祖拈花一笑,本禪意十足。不想不知一用出來,醉閒實在忍不得一手掐住了不知的脖子,不知竟趁此機會單手一攏將醉閒的兩隻手腕都握在了手裡,高高舉過醉閒的頭頂,壓在床頭上。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那難以啟齒,醉閒紅了眼角。他是想助他%e8%84%b1離魔障,不想傷他自然也想不出掏出冥鴻來。可他也是一時大意,說句好的是藝高人膽大,若不好那就是一句不自量力。不知看著雖瘦,但%e8%84%b1下衣裳來絕對比他結實,更彆說與佛家比硬功夫了,這不自己打臉麼。也是不知常日裡的模樣太過深入人心,太能騙人,醉閒也不曉得不知的近身功夫這般好。

兩隻手都被不知緊緊的束縛住掙%e8%84%b1不開,不知順勢壓下來%e5%90%bb上醉閒的肩頭,手下又是進了一指。緩緩的刺入,清淺的%e4%ba%b2%e5%90%bb,當真是耳鬢廝磨,鴛鴦交頸。

“......唔......和尚!”

醉閒掙紮起來,他大口喘著氣,“我不與你說什麼大道理,我隻問你,既然已經做了選擇還扭捏什麼。做現在這副樣子你給誰看!”

不知%e4%ba%b2了%e4%ba%b2他的眼睛,“你,莫惱。”

醉閒心下一酸,口中卻是冷硬道:“那你這樣做我便不惱怒了嗎?和尚,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場景你還看不夠麼?為了一個魔頭,你睜開眼睛去看一看,你閉上眼睛去想一想,生靈滅絕佛界覆滅是個什麼場景,你要濟世你要救人,可你有多厲害!抵得過天道嗎?就算你再厲害,你能以一人之力助人間與佛界渡過大劫嗎?

你也彆將我當傻子,你既然已經知道大劫之事就絕不會袖手不管。若單論現在修為我們自然可以自保逍遙在外。可是,和尚,你捫心自問......唔嗯......”

不知深深的將手指埋進去,眼中紅光突然大勝。醉閒渾身顫唞著,麵頰浮出兩抹胭脂色,也確是動了情念。但是愈是心動,他口中愈發淩厲起來,“你......哼......心虛了,便是......便是成了這一場雲雨,不知,你敢說清醒之後你會選我。自欺欺人罷了!會放下天下性命不管的和尚,絕不是我認得喜歡的那個小和尚.......嗯唔......”

不知的手沒有停,反而刺的更深。醉閒手指不由蜷曲。他眯著眼睛緊緊的盯著不知,不知也望著他。

醉閒突然歎了口氣,啞聲問他:“小和尚,屍山血海,血流......嗯.......成河,六界崩毀遭臨大難,你不管了?那些慘叫聲......唔.......悲鳴聲你聽見了麼?你聽聽還有小小的孩子無措的呆坐在渾身是血的屍體邊在哭呢?”

不知的手停住了。

醉閒喘熄著,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手,捧住不知的臉,目光深深的似乎已經望進了那混沌不知深淺的眸底。

“你去看看,多少人死在災難之中,他們血肉模糊,他們掙紮絕望,他求著,有沒有人在這絕望中拉他們一把,救救他們。”

不知紅眸一顫,紅的近乎滴血的顏色恍惚暗淡。醉閒的手緩緩下滑,環抱住不知的脊背,而不知還是怔怔的望著他。

“願,天下靖平。和尚,你的天下,你不要了嗎?”說著,醉閒的手中忽然按在不知的背上,磅礴的靈力猛然衝進不知的身體。

“天下靖平,和尚,你不要了嗎!”

“噗。”不知倏然偏過頭,噴出一口血來,醉閒偏開了頭,還是不免被溫熱的血沾到脖子與肩膀。

“咳咳咳......”不知捂住自己的%e5%94%87,不停的咳嗽,好似要將心肝脾肺全都咳出來。鮮血不停的自他的指縫間溢出來,沒一會兒就染紅了那隻細白瓷般的手。

自然他的另一隻手也滑出了醉閒的身體。醉閒覺得鬆了一口氣,可他呆呆的看著床幔,耳邊儘是不知壓抑的咳嗽聲,恍惚見又覺得淒慘。

他們兩個,還真是淒淒慘慘。他自嘲的想著,便不由笑出了聲,不知的咳嗽聲堪堪止住,他便不可抑止的笑出聲來。

隻是低低的一聲笑,卻在突然寂靜下來的房中格外清晰,而,蒼涼。

“和尚,腦子回來了,就先放開我吧。”醉閒的聲音喑啞,卻不見窘迫,隻是在冷靜的說著事實。

不知渾身一顫,手一揮便是一件潔白無瑕的僧袍罩在在醉閒的身上。兩人此刻可是真真正正的“坦陳相見”。他一手擦去手上血跡,一手將醉閒包裹好,聲音嘶啞的當真聽不出是個人聲了,“抱歉。”

醉閒笑了,“我以為你會說謝謝。”

不知不語,他隻是放開醉閒,然後背對著醉閒低下頭撈起床下四散的衣裳。

醉閒慢條斯理的收拾自己,取出衣裳套在身上,不知雖然將衣裳撈回來,卻也不是拿回來穿的。不過是順勢背對著醉閒,非禮勿視罷了。雖說,方才他已經看了個乾淨。醉閒在穿衣裳,不知也整理自己。

然而等不知已經打點妥當,醉閒還在與自己的腰繩鬥智鬥勇。行動不便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一不小心拿錯了衣裳!

那個腰繩他係不工整,卻又不想再%e8%84%b1了換身衣服,不耐煩了就隨手打了結。

這是不知看過來,突然伸出手接過了他手中黑紅交錯的腰繩。醉閒愣了愣,還是撇開眼,放手給了不知。

不知垂著眼眸,目光落在亂七八糟的繩結上,指尖微動先給解了出來,再幾下穿梭便打出了一個漂亮的結扣。

醉閒甚至不用看,便曉得那和尚的眼神一定是沉靜而......溫柔。

他緊抿了%e5%94%87,看不知打好了繩子,便挪動身子下床。揮手將輪椅擺出來後,他才想起還沒穿鞋,又拿出襪子套上。奈何,他現在也是個半殘,套個襪子就半天,鞋子還落在床底下,東一隻西一隻的看著就煩。

不知十分了解他,體貼的下床撿回鞋子,並且在床邊蹲下,幫醉閒將鞋子穿好。醉閒沉默的看著他,他一抬頭對上醉閒的眼睛,不過片刻兩人皆轉開眼。不知抱著醉閒在輪椅上坐好,醉閒將手中被不知胡亂纏上的佛珠接下來換給不知。

相對無言,兩相尷尬,說的便是他們了。

不知眼尖看到醉閒手腕上的淤青,醉閒自己卻毫不在乎,轉身便要走,可眼眸一掃間又停住了。

不知見醉閒回轉過來,伸手從那堆衣裳裡找出一塊令牌來。暗紅色的令牌,一麵是火焰花紋,一麵刻了一個“左”字,是他當初給了不知的令牌。

便是不知自己見了這麵令牌也是渾身一震。醉閒望了他一眼,目光複雜,或許是他沒有想到當初隨手贈下之物,他卻收在懷裡。似乎以前不會動用,以後也不會以此讓他難做。那麼還留下做什麼呢?妄添傷情麼?終究不是什麼有益他修行的東西,送佛他送到西了。

他將令牌收到袖中,不知不由要攔。卻聽那魔頭道:“既然是一刀兩斷,這東西還是還我吧。你我之間,再不相欠,日後見了,便也當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吧。我放過你。”

不知木然的站在原地,望著灼然的大火漸漸消失在他的眼底。絕然的離開,不會回頭,也不再糾葛。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歲月悠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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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歲月悠悠

十萬多年前,醉閒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逼他放棄淨離。

可事實上,不知讓他放棄了。

還在前幾天,他又以為整個六界,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逼他放棄不知。可你看看,他還是放棄了。

所以說,人呐,話可不能說的太滿,會被推翻的,魔也一樣。誰都會變,誰也都沒有自以為的那樣了解自己。他以為的至死不渝,是枷鎖,他認定的永不放手,是執念。

而枷鎖,是會斷的,執念,也是能消的。就算不是現在,醉閒喝不知也已經走出了第一步。

醉閒走出了小院,才發現他們恰是在當初淨離帶著他來彈琴的地方。

月色溶溶,溪水潺潺,幽幽風來,鼻尖儘是冷清的草木香氣,靜謐而安詳。隻是今日,月色有些冷,夜風有些涼。當初的一曲《子衿》還恍若因繞在耳邊,經久不歇,可他已經唱不出那繾綣纏綿的調子了。

黑衣如暗夜染就紅紋如大火燎原,不可一世的魔頭,怔怔的望著山間景色,兀自失了神。

遠遠的,他似乎聽到山下熱鬨的人聲,還有昏黃的燈火。一群明亮亮的天燈從城中的一角整齊的生氣,紅黃藍綠不一而足,但他命中間都有一節小小的蠟燭,它們都照亮了無際的黑夜,帶來溫暖與光明。如同,指引人的,明燈。

不知追出來時便看到醉閒背對著他,仰著頭望著天邊的天燈出神。不知握緊了手中小小的素白錦囊,緩緩走了過去。

不知走到醉閒身邊,醉閒才堪堪回神。

“還有事?”醉閒脊背一僵,後有放鬆下來,靠著椅背問道。

不知垂下眼,蹲下`身,醉閒從原來的抬頭到與他平視。隻見那個和尚將手中的錦囊珍之重之的交到他的手裡,“木靈珠一定要帶在身上,這世上唯有你能動用。”

艱澀的聲音已經平靜了下來,可是和尚啊,你的手在顫唞,你知不知道。明明不想給我,你怎麼舍下了?

“這個,亦還你吧,施主。”

不知將東西放進醉閒的手裡後,直起身,不再看醉閒一眼,被對著他往前走。

醉閒沒有說話,卻也是握在了錦囊望前。他們各自走向自己的前路,都沒有回頭。

魔頭的運氣不錯,沒多久就遇到了鏡門。這東西神出鬼沒,最近更是頻繁起來,醉閒每多想便走了進去。

再出來已經落到了一個小湖泊前,觀看天色天邊泛白是要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