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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們都在騙我呢?

你騙我,逝夢也騙我,到現在,我還是活在你編給我的謊言中。

我在找你。

我找你了十萬多年。

為什麼,你就在眼前,卻不肯告訴我。你硬生生的將淨離拔除在我的生命裡,帶出破碎的血肉,又將不知以不可拒絕的姿態刻在我的心上。到現在,同樣痛苦不堪。

小和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將鮮血淋漓的真實,這樣曝露在我的眼前。

你怎麼可以!

“呼啦”一聲破敗的木門終於不堪重負被風雪破開。唯一的一盞燈火霎時熄滅。

鵝毛大的血順著風灌進大殿,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臉上,身上,冷的人瑟瑟發抖。

天地蒼茫,萬物蕭索。

冰冷的大殿上,一個和尚抱著一個魔頭。殷紅的鮮血還在不停的流出來流出來,融化了落下的寒涼。

山水本無知,蝶燕亦無情。

血總有流儘的時候,可雪還在不停的下。

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終於隻留下一望無際的白,埋葬了那一場刻骨情殤,不見天日。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終於出來一個了,來來舉個手看看,虐到木有驚到木有~~~【咳咳,好像有什麼不對】

第40章 第四十章 入魔(捉蟲)

第四十章 入魔

醉閒不知道來處,也不曉得自己要走到哪裡去。若非逝夢與盤燎尋來驚醒了渾噩的他,或許現在他已經走火入魔真的永遠躺在那片冰雪裡了吧。還好,突來了一道鏡門,讓他躲了進去。

老天啊,最是喜歡開玩笑了。

偏偏在他放下一個人,又提起一個人的時候告訴他,他們是同一個。

他恨著一個人,又愛著一個人。老天卻告訴他,你錯了。你恨著的並非全然負你,而你愛這一心以為不會重蹈覆轍全心全意待你的,還是在......欺騙你。

到了現在,他愛不得恨不得,隻留下千瘡百孔的心與一地滄桑荒涼。

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淨離了。

你若是愛過一個人,便自問於心吧。這世上難得有情人,而像淨離這樣的又何止是一句難得。

醉閒渾渾噩噩的推著輪椅往前走。可前麵是什麼?他身後又是什麼?醉閒不知道,他隻是一閉上眼便是滿目的血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劃開自己的%e8%83%b8膛,露出活生生的心臟,是什麼感覺?大概,就是像他現在這樣,痛到麻木就不痛了,隻是天地浩大,想要跟著他一起離開而已。

可清新著,清醒的知道,那個人,還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於是,他又開始回想。回憶遇見那個人的點點滴滴。

他問,明明你放不下我,明明你還愛著我。為什麼,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上天入地的找你,你卻不來。

他想要問一問他,不知啊,為什麼初見之時,你認不出我,明明我一點兒都沒變。你看,你變了,變了那麼多,可我還是認定了你。

他想知道,當他一遍遍的問他你是不是淨離的時候,他究竟在想什麼。他想問,不知,那道傷口還疼不疼。

曾經這兩個字,困住了醉閒十萬多年。圈圈繞繞糾糾纏纏,醉閒以為自己終於走了出去,結果發現,原來不過是擴大了一個圈,他還是要繼續糾纏下去。

所謂當初,他以為自己真到真真切切,如今啊,大概是稀裡糊塗,什麼都不明白了。不明白相遇,不明白交心,也不明白,當他說出那一句情有獨鐘的時候心裡作何想。

下凡曆經世事,感悟凡情,了悟塵緣的佛遇見了一個魔頭。後來,他離開了凡塵重新成了佛的時候,又將那個魔頭扔到了何處呢?

醉閒不知道。突然間,也不想知道了。

他怔怔的抬頭望去,不知道自己又到了哪裡。隻是突來一陣劇烈的狂風,吹的人東倒西歪,更是將一樹綠葉搖得紛紛飄落,簌簌作響。

醉閒抬起手遮擋突來的颶風,無意間又想起來初遇見不知的時候他帶著他找空心柳,也遇見那麼大的一陣風。他告訴他,那是人死之後的執念。

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醉閒呆呆的將手擋在眼前許久,才恍恍惚惚的放下手,風已經走了麼?

手甫一落下,便發現膝蓋上落滿了樹葉。碧綠色,巴掌大,尾部尖尖的,醉閒撚起一片不自覺的摸了摸,粗糙的葉片摩攃過指腹。原來是榕樹葉啊。醉閒抬起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到了榕樹低下。

忽此榕林中,跨空飛栱枅......

是誰又在念著這首詩?

遠遠的,是不是有個青色僧袍,手中抱著香燭的小和尚麵容沉靜,眸中暗藏著悲憫,看著好像馬上就要乘風而去的小和尚走了過來?

不對不對,是一個舉著二十四骨的油紙傘,一身勝過白雪的僧袍,收斂的眉目單手合十朝著他走了過來。他說......彆來無恙。

醉閒緩緩的閉上了眼,再睜開的時候,那個出塵冷清的和尚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榕樹下,一個魔頭壓在一個麵如玉氣溫雅的佛身上,他扯開他的僧衣,沒有找到肩膀上的齒痕,隻看到一道傷疤。一道幾乎將%e8%83%b8口剖開,掏出心臟的傷疤。

魔頭拂開膝蓋上的榕樹葉,散開的眸光終於又聚了起來。他四下一看,是回河海寺的路,那條青石板路,路邊種著樹,樹邊是潺潺的溪流。醉閒將榕樹葉掃入溪水之中,纏繞在腕間的佛珠發出細碎的聲響。

不知說他來找尋,一些失落的過往。不曉得他又找到了多少。

醉閒推著輪椅想,如果你麵對一個人,愛他不讓,恨又恨不得。那麼,你該如何?你又,能如何?殺了他,不擇手段的將他成為自己的所有物麼?

他已經,為他死過一次了。

醉閒再一次的穿過鏡門,卻發現又落到了一地冰雪裡。隻是喧囂的風中,不再飄雪了。

還是破敗的大殿,還是殘破的雕花木門,一個身著雪白僧袍的和尚背對著他跪在剝落了金漆的佛像之前。脊背挺直,如鬆似鐘。他在哪裡,哪裡便霎時清淨,清聖如西天佛殿。

那是不知,不是淨離,醉閒知道。可是不知,不就是淨離麼?

這個和尚,還不知道他勘破了他苦苦隱瞞的身份吧。

如果,不願再與他有所糾葛,那為什麼還要對他說那樣的話。如果,他還願糾纏下去,那又何必苦瞞著他的身份任由他痛苦。

醉閒想知道,卻不想問。

他隻是推著輪椅過去,喚了一聲:“和尚。”

不知背影一僵,撚著佛珠的手也立時頓住。他沒有回頭,沒有看一眼大殿門檻外的醉閒。

他隻是垂著眸,望著麵前的一片雪白,自顧自的開口:“施主,自今之後,你我便莫再有所瓜葛了吧。因果糾纏,便當全數清算,你看如何?”

他早已預料,以醉閒的性子,此刻他若說出這一番話,是少不得挨上一劍,問一句為什麼的。他會很氣惱,會恨他恨得咬牙切齒大聲質問。可能他會紅著眼睛好像下一刻便會落下淚來,也或許一怒之下便取了他的性命也不一定。

醉閒自然問了,隻是他極鎮靜,他道:“給我一個原由吧。”語氣之平淡好似在說“給我一杯水吧。”可他平日啊,便是討一杯水也是可以三波九折的,何時這般的靜這般的淡。

“不過是天下與你之間,貧僧選了前者。”不知用早早想好的,也確是事實的答案吐了出口。·思·兔·在·線·閱·讀·

醉閒點了點頭,越過高高的門檻在不知身邊停下。許是大殿的門已經破敗不堪的緣故吧,便是大殿裡麵也積滿了雪。不知閉著眼睛,不言不語亦不動,好似不論醉閒做什麼他都甘願承受一樣。

可醉閒,什麼也沒做。甚至,什麼都沒再問。他有許許多多的疑問,但是他一個都不想知道了。

他隻是從袖中取出那兩朵嬌豔無比的白蓮花,當真白的無暇。他彎下腰將蓮花放到不知麵前的雪上,低聲道:“還你。”

不知一顫,緩緩的睜開眼,兩朵白蓮盛開燦爛,竟比低下白雪還要耀目幾分。可這樣好看的花,卻讓原就慘白的麵色更加了無人色。

可醉閒還沒有結束,他一圈圈的解下纏繞在手腕上的一百零八顆念珠,念珠磕碰的細碎聲響在萬籟俱靜的世界裡變得無比清晰而刺耳。醉閒將念珠遞給不知道:“這個,換回來吧。”

不知沉默的接過小葉紫檀的佛珠,將手中的菩提子還與醉閒。接下來的兩人都冷靜的可怕,醉閒將菩提子收回袖中,將手串也%e8%84%b1了下來握在手心給不知。

不知抬眸望了一眼,抬起手卻沒有接過去,而是手心一抹,原本普普通通的小葉紫檀的十二顆佛珠突然有一顆發出碧綠的光芒。

“這是木靈珠,魔界怕是需要。”不知淡淡的道。

醉閒沉默了片刻,收回手,卻是將佛珠中間的繩子解開,獨獨取了木靈珠,將另外十一顆佛珠穿了回去放到了不知麵前的雪上。

不知不動,他也不再多言轉身離去。走到門檻時,他忽然覺得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

他恨他不甘,他覺得他的高傲他的誓言被他踩在腳底。可他能做的不過冷笑一聲,帶著自己僅剩的尊嚴,啞聲道:“淨離或者不知,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雖然你騙了我,但是我卻不會食言,答應你的能不殺的人我不會動手。這樣豈不是比在你的臉上扇兩巴掌,更來得痛快。”

說著他推著輪椅慢慢的走出了寺院。他沒有回頭,一下都沒有。

不知驀然喉中一甜,他還來不及拿手去捂,一口鮮血依然噴了出來。染紅白雪,也染紅了無暇的白蓮。

他顫唞著手,小心翼翼的撫上嬌嫩的花瓣,似是要將刺目的紅色擦乾淨,卻越擦越紅。他還是不懈的擦著,執著的想要將血跡擦拭乾淨。可還沒有等他將花瓣擦拭乾淨,花就開始枯萎了。冰天雪地裡,沒有一朵花可以長久的。

不知澄淨若琉璃的眼忽然一紅。起先隻是一絲紅線大小,而後迅速擴大,沒一會兒,琉璃似的眸就變的通紅,如同染上了誰的血。又似乎是天羅地網將他緊緊包圍束縛,逼他就範。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往事觀,意難平

第四十一章 往事觀,意難平

醉閒又穿過一個鏡門,再睜眼時,人已身處熱鬨的元宵燈會之上。還好他落身之處是在橋洞之下,也沒有人發現突然出現的他。

隨手給自己罩了個隱身咒,心下愈發煩悶。吵,實在是太吵了。

橋上手中提著一盞精致的花燈蹦蹦跳跳招呼著“娘%e4%ba%b2,快些快些”的小丫頭,橋頭拿著天燈吃食,笑著回答“你慢些,不著急,莫要摔了去”的溫婉婦人。很吵。

對岸,一群文士大半的讀書人推搡這一個滿臉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