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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他不是無心,他隻是畫地為牢,不願再有他人走進他心裡。可如今,這個和尚,他說他什麼也不要,沉默著忍受了所有委屈,百般都為他考慮周全。他待他是一心一意的好。

他一聲說的比一身輕,到最後近乎是歎息,又似乎在......哭泣......

“不知,你要什麼?”

醉閒攥住不知肩頭的衣服,將臉埋進了不知的肩窩。

不知一直僵著身體。

脖頸上滾燙而溼潤。

“我知道,你不是他。那你告訴我,你對我為什麼這麼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上通知,這篇文文暫時該周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我給你一個故事吧

第三十二章 我給你一個故事吧

醉閒的%e5%94%87淺淺的沾上不知的脖頸。

夏風有多輕?這一%e5%90%bb就有多輕。

金烏有多烈?那噴灑在脖頸上的溼潤就有多灼人。

透過皮膚,滲透血肉,最後融入心頭。

在醉閒看不到的地方,那一雙琉璃般的眼睛,那一雙唯有平等與悲憫的俯瞰凡塵眾生沉淪愛恨嗔癡的淺淡眸中......點點滴滴將執迷不悟流出。

不過是心疼一個人。不過是在朦朧煙雨中多看了一眼。不過是......墮入凡塵入了迷。

醉閒問他為何待他好。

他待他好麼?

如果真的好,那麼為什麼你下一秒便要掉下淚來?

如果真的好,那麼為什麼你會倒在白茫茫的大雪裡?

如果真的好,那麼為什麼我會忘了你?

如果真的待你好,醉閒,你為什麼一個人帶著一身的鮮血一生的傷痕走了十萬多年。又為什麼,連句痛連聲委屈都說不出。

不是你太驕傲太倔強,死要麵子活受罪不肯說。隻是沒有人會去聽你的委屈。

醉閒,淨離也好不知也罷,如果真的待你好,又怎麼會負了你。

說到底,是我,負了你。

所以麵對醉閒,他隻能無言,隻能沉默下去。希望一直默不啃聲的就能將他好好的送回安全的地方。也希望此番過後他好好的,將他遺忘放下,去尋一個真正待他若珍寶的人。值得他畫一圈將自己與那人裝進去,且永遠不會讓那個圈子裡隻剩下......他一個,苦苦追尋。

醉閒等了許久,未聽到不知回答便也不問了。

不知走得太快,眼前也都隻有糊成一團的色塊。耳邊也不過呼呼的風聲。好在,趴在不知的背上不會冷。

醉閒低垂著眼,麵色沉靜。

不是不開心。隻是不想再偽裝下去了而已。他本就沒有什麼可以開懷的事,又如何大笑的起來。自欺欺人,粉飾太平再加上習慣使然罷了。他不會示弱,也不想在任何人麵前被看到脆弱的一麵。

大半個時辰,不知隻是往前走。而醉閒盯著不知掛在脖子上的掛珠發呆。喃喃著,不曉得是在說給不知聽還是隻是說給他自己聽。

那聲音像是一粒沙隨著清淺的風落入平靜的湖麵。你仔仔細細的聽都近乎無聲無息。

“他說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麼時候,恰好我也沒有生辰。於是就在一年中秋他給了我一顆佛珠,說是今年的禮物。我就問他一顆佛珠能做什麼用,他說再過幾年你可以串起來。我手串串好了一串,還有幾顆零散著。

我想等我去找他的時候他要一次性將欠我的賬付清。可惜,我還來不及說,他便不肯給了。其實我明白他從來不欠我什麼。他給我的,都是我平白得來的,而我卻從來沒有為他付出過什麼。

那篇八□□懺悔文,我大概是明白的。和尚麼,所有的和尚都認為貪嗔是哭,愛恨是癡,都要勘破了悟的。他還有八大戒律在身,要守的。他最是慈悲為懷,以天下為重,一心修佛望成道救濟天下。佛,是他的......信仰吧.......為了他的佛他的天下他就要遵守清規戒律,要去勘破......要去放下......要去了悟。

我不過是他行路上的一塊磨到石,所謂愛恨也不過是他的一次試煉而已啊。所以,他當初苦苦背誦的經文是在懺悔他的過錯,卻看不破吧。那,我也該慶幸,那個時候我,我至少對於他還說還是放不下的。

隻是那十多年的看不破,卻換了我十萬多年的執迷不悟。這筆賬,我算著還是我輸,血本無歸。我總是在找他,上天入地,能去的我都去了。不能去的,你們佛界我還打聽都有哪些新飛升的菩薩羅漢。鬼界每年都去,人間我更翻了個底朝天。可就是......找不到啊。

在生死簿上,找不到前生後世,就一個孤孤單單的名字,寫了出生卻沒有卒年。奈何橋頭也沒有他的影子,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找著酒館想要大醉一場,可他總會在我耳邊說著酒醉傷身。他不讓,我聽啊,我任性我鬨脾氣,他說什麼我聽就是了。不過是想要什麼都不想,想要憋的心肝脾肺都疼的空茫趕開。但是如果她不喜歡的話,我也可以改的啊。

我從來也沒有為他做過什麼。淨離啊,他明明隻是個凡人,卻好像無所不能。我有時候也在想我能為他做什麼呢?翻來倒去,到最後才發現我能做的能為他做的也不過是乖乖聽話。將答應他的全部做到。

雖然......他騙了我。但遠遠比不上他給我的。我一直記得,那天的大雨裡,他撐著二十四骨的油紙傘,走到我身邊遮擋儘風雨隔著細微的距離,從空氣中傳來的溫度。真的,很暖和。”

可一粒沙無聲無息的沉入水底,卻蕩開了一圈圈不絕的漣漪。如同不曉得何時不知不覺便愛極了一個人,不明白怎麼就恨極了一個人,又如同此刻不知的心海難以平。

他說著當年的愛恨。不知卻什麼也不能說。

他能說什麼呢?說當初的你很好,說風月不必放在稱上計量是否相當,說......其實如今想來他又何嘗不是辜負太多,對他所做太少。

你說你知足,你說淨離付出,你說你慚愧什麼也無法為他做。那你可知與淨離而言,卻是他待你不夠,他遮遮掩掩連喜歡都沒有同你說過。他一手握著經卷一手又拉著你,用想要待你好做借口,將你拉入滾滾紅塵又讓你孤獨寂寞這麼久。他你全心全意的待他,將一顆心臟完完整整的捧到他的麵前,而他躲躲藏藏全然未曾真正坦陳相待。

醉閒,你說那樣的人,有什麼好。

可他說不出也問不出啊。他隻能在撲麵而來的刺骨寒風中顫唞著%e5%94%87,低低的道:“醉閒,你若願說,我聽,可好?”⑥思⑥兔⑥網⑥

醉閒伸手摩挲著光滑圓潤的佛珠,半晌後,他道:“不知,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故事裡麵有一個和尚一個魔頭。他們認識的那一天春光明媚不可言......”

醉閒絮絮叨叨的說著,不知安安靜靜的聽著。他說一個字,他認認真真的記下一個字。

那些湧進腦海的模糊的記憶,在醉閒的故事裡一點點清晰一點點完整。

十萬年......不是十一多萬年,他將淨離完好無缺的刻印在記憶裡。他們之間沒有什麼跌宕起伏曲折離奇。將它稱為一個故事,實在是不合格的。比起茶樓飯館裡說書先生口中那些動人心魄又或感人肺腑的故事,他們之間平淡如水,皆是些瑣碎的平常事。

而醉閒,他卻將這些零零碎碎的繁瑣小事記得清清楚楚,整理下來,言語竟不曾停頓分毫,字句聯係更是流暢清晰。好像他們之間流逝的歲月不是十多萬年,不是近乎七分五六的一生,而是在昨天他們才剛剛相識......剛剛分開......

“......那個和尚做起事情來總是極認真,就好像全天下就著麵前一個人可以看一件事可以做,他看著我的時候我都會有一二刻失神.......”

“......他當時用著那雙清冷絕塵的眼望著我,竟比風雪還冷。他明明是那麼暖和的活生生的一個人,卻在那個時候像是一塊冰,一塊已經不在十丈軟紅裡的佛像。可偏偏那個時候我連眼淚都留不出來。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他不心疼了吧。”

字字句句不過輕風過耳,不用吹便散了。平平淡淡的語調沒有他故事裡的溫柔歡喜也沒有大雪裡鮮血淋漓的肝腸寸斷,隻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e8%83%b8腔中強硬的擠出來的。每說一句話都好像有什麼東西從%e8%83%b8口從喉嚨裡飛快的無聲無息的溜走了。

“我呀,也知道嗜血咒這東西一旦由著去了,大概也沒有命再醒過來。我呀,就是一個紅了眼賭徒。不計代價,不問後果,孤注一擲,就是想看他回頭,看我一眼。我想反正也沒有以後了,隻需要他看我一眼我就可以對自己說他後悔了,他還是要我的。然後抱著這種心態泯滅與天地間也算足夠了。

我這輩子斤斤計較計算得失,結果在到死了卻玩兒%e8%84%b1了,連他的回頭都沒有看到。我隻能自欺欺人,是我沒有看到,不是他沒有回頭。可今天,我到底是騙不下去了。”

日頭漸漸的往下沉,醉閒先眯著眼睛,最後還是緩緩的閉上了。他喘出一口氣,眼前忽然白茫茫的,心上空出了一大塊,風一吹就從心的這一頭吹到了那一頭。好像,好像%e8%83%b8口這個位子被人從裡到外掏了個乾淨,什麼......也不剩下。

醉閒將他所有的脆弱淒然藏在狂傲放肆的皮囊之下,將淨離與他自己鎖在%e4%ba%b2手畫下的牢籠裡。一點也不肯表露出來,就連當年雪白的僧衣上落下的一粒塵埃的細數清楚。如今,他將所有都挖了出來,曝曬在不知的麵前。

而那些被挖出來的東西又形成了新的枷鎖,層層疊疊包裹在不知的心臟上。輕輕一碰就會化成荊棘尖刺深深的紮進心頭,血肉模糊。

“沒有什麼比你的命重要。”不知咬著牙,突然停了下來。

四周是樹木蒼翠參天高。不知背著醉閒站在樹木中間,醉閒抬頭,恍惚覺得樹木花草全都旋轉起來成了城牆,他們身處其中霎時渺小如螻蟻。而找不到方向理不清出路的螻蟻,想要出去唯有不停的往上撞,明知道沒有路了,還是一個比一個執拗倔強。在這個圓裡撞的頭破血流,還是沒有出路,那就繼續,直到牆倒了,或者螻蟻死了。

不知將醉閒放到一棵參天古樹下做好,醉閒沒有問為什麼。卻也不肯輕易下來,他坐在樹下收卻摟住不知的脖子。

如同哈氣一般,熱氣蹭過不知的%e5%94%87角,“如果什麼都沒有了,還要命有什麼用。如果這個世界要塌了,那麼依賴於六界的我們哪裡是活路。覆巢之下無完卵。”

作者有話要說:

【下麵純是蠢作者有感而發,沒什麼重要通知,不想看的妹子可以直接跳過喲~】

表示最近為醉閒與不知還有莫離與謝遜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