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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將醉閒抱進懷裡,“如果有如果的話,我便等你。”

“在奈何橋頭?我不管,如果你出事了,不管是什麼原因,隻要有關的我都不會放過。我答應你,我會儘量的......減少染在手上不必要的血,但是你也是,一定要等我找到你。”醉閒將臉埋進淨離的肩窩,雙手環住淨離的肩背,低聲說道。

淨離低斂了眸,這一彆,怕是醉閒也明白數年難見了。

“便是在奈何橋頭,你若不來我便不走如何?一直等到你來尋我為止。出家人不打誑語。醉閒,我......”

“我知道,你言出必踐。而對我說的,一定會做到。但是,我們說好,我會儘量護著我自己,你也一樣。還有......後會有期,不見不散,見了我這輩子也不會跟你散了......”

......

字字句句,言猶在耳,恍若昨日......

隻是......他還是......騙了他。小和尚,你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曾說,你絕不會騙我。小和尚,淨離,你說謊。出家人不打誑語,可你,騙了我。

那一腔怨憤,那種撕心裂肺的恨意,其實早在十多萬年無止無儘的找尋中消磨儘了。一開始,他想的都是一旦找到那個人,他該讓那個騙了他的小和尚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越到後來他便越恨,越想他就越不願意放過他。可是又後來,他又突然不恨了。或許正是恨極了,又或許,他真的太想找到他了。

隻要能夠找到他,以前的種種他可以不在乎。他隻是想找到他就好了。找到那個人,找到淨離,成了他擺%e8%84%b1不下的......執念。他不知道恨極了之後是什麼,或許,就是執念吧。

“淨離......”醉閒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他不想做下去了,美夢,到這裡,就已經是最美好的時候了。如果一切就像這一場夢一樣,他想停止就可以停留在那一刹那,該多好。

他迷迷糊糊的低喚著,卻沒有人,回答。

隻有一個極為相似的白雪般的身影,聲音嘶啞,聽起來卻如同清聖佛音。“施主醒了。”

醉閒笑了,“你怎麼不答應我?”

不知指尖一顫,溫聲問道:“施主,可是抄經乏了。我觀施主進度,想來是好了。”他從袖中取出早早翻譯好的經文,放到醉閒的桌前,“八十八佛大懺悔文,施主且觀吧。”

醉閒抬眼望他,伸手將經文塞進袖裡乾坤。他輕笑,“不用看我也大概知道這是怎麼意思,他又為什麼要念這樣的經。”

不知站在醉閒的桌子對麵,醉閒伸了個懶腰也站起來。對著不知微微一笑,“怎麼,你的佛找你又有什麼大事啊?比如商量著如何不著痕跡的除了我這個魔頭?”

不知思及此時,麵容一肅,“施主知道?”

醉閒微微眯了豔麗的眼,“我知道,什麼?”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大雪漫天

第二十九章 大雪漫天

不知沉默了片刻,方才走進醉閒身邊低聲道:“天界、鬼界還要妖界,於兩日後至大雷音,商量......”

“商量該怎麼除了我。我就說這許多天那幫子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到時候四界聯合自然不怕我魔界。鬼界一向跟著天界混,你們佛界與天界也一向交好,可妖族與我魔族才是同盟,他們向來痛恨天界與佛界,怎麼可能趕著來看我笑話。”

醉閒冷笑一聲,他平日肆意妄為,樹敵頗多,又沒有什麼朋友。他這一出事各方自然全是落井下石,巴不得他死了。但也同樣,他是魔界左首,不管對他個人有多麼厭惡,他的實力擺在那裡。他若是出事,削弱的不單單是魔族的實力,更漲了天界氣焰,使妖界更難出頭。

不知撚動著新串的佛珠,他低垂了眼眉目間有兩分掩不住的為難與沉重,道:“我佛算出大劫將至,而天族一直對施主之事格外......上心。我佛欲以此時促使各界聯合,共對大劫。”

他說話總是這樣的。聲音不輕不重,語速不疾不徐,和緩的如同一池春水,又像是一根線香和緩的升起青煙嫋嫋。可現在那有如潺潺的佛音,本該令人心神平和的聲音,卻讓醉閒的五臟六腑卻都燃起了一團火,熊熊燃燒,將血都要煮的沸騰起來了,可骨髓中又升騰起一股涼意。

冰火兩重,一麵灼燒痛苦一麵冰涼透骨,到最後隻剩下滔天的怒火與......恨。

一魔一佛離得這樣近,近的隻要醉閒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夠伸手抱住他。

咫尺天涯。他們離得這樣近,醉閒卻覺得他就算再追尋上十萬年也找不回當初活在他心上的小和尚了。那一道傷疤就算經過了十多萬年的修養,花了他大半生的時間也從來就沒有愈合過。鮮血淋漓的傷口一直猙獰的橫在他的心臟上,隻要輕輕的一碰就皮開肉綻苦不堪言,幾欲瘋狂。

不知見醉閒麵色忽然大變,心下一沉,怕是醉閒也認為此局難解。但不知想,屆時在大殿之上,醉閒傷勢早已恢複,以他們聯手,或許恰好可趁此送醉閒出去。

他雖希望醉閒可以在此處多加修養,可到底佛界對醉閒而言便是有他相護也未必安全。隻有魔界,魔界才是醉閒最安全的去處。

隻是他一番打算還未說出口便見醉閒突然白著臉,抬手間冥鴻入手。不知還未反應,寒光凜冽殺氣肆意的邪劍已經抵在了他的脖間。劍氣劃過,一絲血線出現在不知脖子上,緩緩的滲出顆顆血珠,染紅了勝過冰雪的僧袍。

不知一愣,抬眼便對上了那一雙暗紅的眸。那一刻暗紅色的眸中好似著了火燃成鮮豔的紅色,顏色濃重的好似......下一刻便能溢出血來。

“施主......”

“於你而言,我究竟算是什麼?嗬......”醉閒%e5%94%87角抽搐想要勾勒出一個笑來,卻無端慘淡。

他緊握著手中的冥鴻,骨節用力的泛白,那一場冰冷的大雪又開始在眼前飄落。

“你的佛,在你的佛麵前我就是你隨時可以丟棄的麼。想到了......”那些話,那些低微的近乎卑微的話,他十萬年前說不出口的,卻在今日失控。許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卻發現依舊在重蹈覆轍。

“......想到了就隨手撿起來,一旦你的佛放下話,你就可以再丟棄掉。你當我是什麼,憑什麼你任意選擇,我就要乖乖聽話!”喉頭艱澀的,從灼痛的%e8%83%b8腔中一字字艱難擠出的話,好像嘔儘了他一聲的愛恨。

淨離......淨離......

在遇見這個和尚前,那些記憶縱然不堪,但到底,好在他自認為已經可以天下逍遙了,任他來去。說不上有多開心,卻也還能過。而遇見這個和尚之後......當是這一生最快意最歡喜的。可也正因為太過美麗,光華皎潔下那冰涼的黑暗才愈發讓人難以忍受。寂寞的除了尋找他,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因為這個人太過無垢,不染塵埃。所以......他才更加絕望無措。得到了再失去,遠比從未得到更加痛苦。小和尚,你為什麼要將自己再我這裡變得......麵目可憎起來。

養一道傷疤要用上多久?一輩子夠不夠?醉閒不知道。他隻是曉得,原來遍體鱗傷,肝腸寸斷,不過需要一個人一句話,就可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知隻是怔怔的望著突然瘋魔的魔頭,一瞬的迷茫之後渾身驀然冰涼,如入冰窖。有些傷口,便是千年萬年,走過一生都愈合不了。譬如%e8%83%b8口上的那一道傷疤。

不知嘴%e5%94%87囁嚅,可喉嚨就是被一塊巨大的石塊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他怔怔的望著醉閒,指尖顫栗,一呼一吸之間竟如針紮般的痛苦。

醉閒閉上了眼,不知默然無言。整個無儘蓮池都霎時寂靜,落針可聞裡。突然傳出一聲笑。

悶悶的從%e8%83%b8口的震動發出的悲涼的笑聲。

不知蹙著眉,澄淨若琉璃的眸中掩藏著無儘的痛色。但他,說不得。

醉閒仰著頭,悶悶的笑,低低的近乎於自言自語,“噗嗬嗬嗬......是我錯了,我怎麼忘了,嗬哈哈哈......我怎麼忘了......你呀,不論過了多久從來都不會選我的。你的佛就是你的一切......嗬嗬嗬,我們從來就不在一條道路上!”

最後一句他突然狠戾,“但是你記著,下一次遇見你,我絕不會放過你。”

不知一顫,喉中一甜,一絲鮮血剛溢出%e5%94%87角便又被他吞咽了回去,喃喃自語,“醉閒......”

那一場冰雪又何止是醉閒一人不堪回首。隻是醉閒,我從不肯傷你絲毫,從未想過,有一日我會負你,竟成了傷你最深之人。更可笑,我至今竟依舊遺忘了為何負你。若是不記得,我會告訴你,我又怎麼舍得傷你。隻是記得了,又有何麵目。

不知麵若金紙,竟比醉閒更要蒼白幾分。

醉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戀的收劍,後退一步......

理智?性命攸關,他隻有一搏。在這個小和尚麵前,他還有雙目理智可言。明知道蓮池之下的道路他並不了解,醉閒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或許,他需要冷靜。他怕......再留下去,他會真的殺了他。

“嘣”巨大的落水聲裡,金色的水花飛濺,漣漪層層裡。不知猛然回神,醉閒竟然跳了下去。蓮池之下是......

不知心神大亂之下,連忙縱身一躍追了上去。

醉閒一落水,還來不及劃水,便覺腳踝處一緊。他低頭一望,隻見一縷縷黑氣緊緊纏繞住他的教,將他往下拖拉。醉閒渾身殺氣舉劍要便斬,卻見劍氣一閃就穿過了黑氣。

舉目望去微微一株株蓮花的綠%e8%8c%8e。醉閒動劍不過一瞬,蓮池不深一瞬便到了底,醉閒能感覺的到自己踩在了淤泥之上。

他此刻心神不穩,一接觸到水中淤泥,突然心中殺機更甚。那些黑暗的不堪的更甚至懼怕的記憶洶湧而來,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就讓他落入了一幕幕魔障裡,腦中霎時混沌,隻是覺得痛。心臟像是被一隻著了火的手捏住,痛得他忍不住嘶吼起來。隻是痛吼在水中,連他自己都聽不見。唯有忽然暴走靈力,四處衝撞。攪亂了一池金水與淤泥。

不知一入水,袖中縮成一團的黑霧忽然狂暴起來。轟然衝破封印,形成一條巨龍衝向水底。不知連忙跟隨過去,金色的池水為時間善念,而蓮下之泥便是世間惡念。

黑色的淤泥已經漫過了醉閒一半的小%e8%85%bf,在汙穢叢生之處,黑色的巨龍張開了大嘴轟然撞擊上了醉閒的身體。醉閒雙目緊閉,原就蒼白的麵色更加慘白,麵露痛苦顏色,似是被夢魘糾纏,難以擺%e8%84%b1。他四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氣漩渦,阻止任何人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