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1 / 1)

劍都再拿不穩的‘醉閒’,在差點放下劍的那一刻一道紅光擊中他的心口,嗜血咒主動則主。盤燎一眼瞄到連忙就要過來阻止,逝夢也是心口一跳。該死,什麼時候那個魔印會自己選擇寄主了。曆代魔印寄主無不是早夭的命,個個都是變態短命鬼,會要嗜血咒的大多都是要力量而不要命的,這對於天賦極高的醉閒來說根本可有可無!可誰想到原來嗜血咒也會自己來選擇主人。

八門金鎖陣主生門者已死,自然破除。

而此時‘醉閒’神智已亂,什麼嗜血咒,什麼血沙場,統統都亂了。他以為他可以殺了那個男人,他以為他做的到。事實上他也做到了。他不後悔為了心兒殺了這個男人,也不後悔選擇逝夢與盤燎掀起戰亂。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那麼空虛茫然,那麼手足無措,那麼......那麼......痛苦!

他記得,他記得婉姨拉著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同他說:“阿醉,你摸摸,這是你妹妹。”那雙手柔弱卻很溫暖,他手心之撫摸的是一條散發著灼熱體溫的命。

他問她:“為什麼是妹妹,而非是弟弟?”

梅婉%e5%90%9f,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被擄掠到虎狼之地,被那樣的殘忍對待之後還能笑。

她不怨恨肚子裡留著魔頭的血的孩子,也不恨麵前這隻小魅魔。

她溫婉的笑著,拍了拍那時雖然隻有八九歲的孩子那麼高,可按這他們人族來算已經上萬歲了的醉閒的頭。說:“因為她要叫梅心啊。我們就要叫她心兒。”

她看著醉閒困惑的蹙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癡癡的笑。又摸了摸醉閒柔順的發,笑道:“逗你的呢,是因為逝夢大人說這是個女孩兒。”

醉閒木著張臉:“......婉姨,你很閒麼?”

梅婉%e5%90%9f哈的笑出聲,掐了掐小魅魔已經初顯日後豔麗姿容的臉,“小醉兒,你才多大,就這麼老成,多沒意思。小心未老先衰啊。”

醉閒自己都覺得奇怪,他竟然能容人一個凡人對他這樣動手動腳。隻是說:“太有意思的人,小心長不大。”

可能是因為隻有在她麵前她才會覺得自己是個孩子,她會像是個長輩一樣,教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告訴他什麼是善什麼是惡,還有讓他學會了守護。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她蒼白著臉色邊落淚邊是笑,偏要他抱著剛出生的嬰兒。

醉閒知道她要死了。

他也知道她早已經說不出話卻還是固執的看著梅心與他。直到他說:“婉姨,我知道她是我妹妹。你放心。”

他話音剛落,梅婉%e5%90%9f邊帶著欣慰的笑容閉上了眼睛。那年醉閒在人間來說也不過是個不足十歲的孩子。那年,他認識梅婉%e5%90%9f不足十個月。

......

“心兒,心兒......”冥鴻跌落在地,而他的主人,已然顧不得握起它。

此時昆成一方顯然大勢已去,便是他人想要截住‘醉閒’也是有心無力,眼睜睜看著那魔瘋了一般的衝出戰場往主城方向而去。

醉閒神色淡漠的近乎冷漠,隻是蹲的有點久%e8%85%bf僵了,他想動動,%e8%85%bf才堪堪一挪動,手便被拉住了。

醉閒回頭看向那個靜默了許久突然出手的和尚,條件性想要推開人的手就不由的在那人暗含擔憂與......與一種說不出感覺的眼神中使不出力氣了。

他想告訴他,他很冷靜,像他這種刀口%e8%88%94血殺人如麻的魔頭,悲痛又或是難過這樣軟弱的情緒早就喂了狗了,卻聽見他和尚,柔和的宛若春風拂柳的聲音。

“願施主心安,無所畏怖,不懼刀兵水火及一切地水火風空之災險。”那個和尚見醉閒並無太過傷悲之色好似鬆了一口氣似的,眸中帶著除卻悲憫之外的溫柔,點點滴滴。如玉石雕刻的手舉到醉閒麵前,左手結無畏印右手起與願印口中喃喃說著祝願,而後在醉閒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右手中指往醉閒額前一點。

一滴金色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指尖融入醉閒的額間。一朵小巧精致栩栩如生的紅金參半的蓮花立時浮現,在吸收了那一滴金色的血液之後立時金色壓過血紅,變作了金燦燦的,精神奕奕,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的活力,又在和尚的一抹間消失了蹤跡。

而不知的臉色隨著那一滴精血的流失蒼白若紙。

“小和尚......”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節快樂~~= ̄ω ̄=~~

求收藏求評論的小尾巴~~~

第5章 第五章 初見

第五章 初見

醉閒認識許多人,妖魔鬼怪七神八佛。許多是仇人,許多是路人,唯有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的是他的朋友,裡麵還要加上逝夢與盤燎。

而在他認識的人裡,隻有一個是唯一的。%e4%ba%b2人,他有心兒和婉姨,朋友就算上逝夢與盤燎吧。可隻有那一個,隻有那一個人是他數十萬年的人生裡唯一擁有的全部。那個人告訴他何謂委屈。

那個小和尚,明明不過十五六的年紀就可以板著臉告誡他“莫要胡鬨”,那個和尚,長成了二十出頭的年紀便可以拍拍他說“你乖些 ”。那個和尚伸出一雙白瓷般的手,一隻曲臂上舉於%e8%83%b8`前,手指自然舒展,一隻自然下伸,指端下垂,手掌都向外對著他,口中低聲念著“願你避免一切地水火風空刀兵星變饑饉牢獄,免瘋魔服毒善忘等病及一千八十四種災難。一切所求,無不如願成就。”

那時候醉閒便定定的盯著那玉麵和尚清俊的麵容,待那一本正經的和尚乾完了正事兒,才笑嘻嘻的問他,“和尚,你這是在做什麼?為我祈福麼?”

而那個和尚會用著那一雙宛若九天佛陀般深幽無波卻又帶著無邊溫潤悲憫的眸瞧著他說,“你可知大白傘蓋佛母?大白傘蓋佛母是諸佛事業的化身佛,其化相亦有多種,包括千手、十臂、六臂......”

醉閒豔麗的眼在那和尚不溫不火的話語中暈乎成了一圈圈的環香,然後快準狠的一把捂住了那和尚的嘴,嚴肅道:“和尚,你放過我吧。”

這時那和尚便會露出難得的無奈的笑來,溫和而又出塵,如同一株莊重清雅的白蓮,帶著最可%e4%ba%b2的姿態,用那如墨染畫的一汪泉水般的眼妥協了似的看著他。被他這樣看著的時候醉閒總是覺得極歡喜,一顆心整個人都安定平和下來,宛若......有了歸處。

那樣的一個和尚,不論醉閒說什麼要什麼,那個叫淨離的和尚總是用那一雙眼睛看著他,任他放縱肆意,任他予取予求。他說他心疼他......

這整個人世間,唯有哪一個和尚說,他心疼他。可到了最後那個和尚卻讓他再也找不到了。

“啪”醉閒一把打落不知落在他額上的手,他%e8%83%b8口劇烈的起伏著似乎是氣急又似乎是喘不過氣來。他死死的盯著麵前高潔莊重的和尚。死死的盯著那一雙如出一轍的溫潤的帶著悲憫和憐惜的眸,他看到那和尚一閃而逝的無措,而後低垂,似乎是不願與他對視。許久許久,時間長到醉閒覺得整顆心被硬生生的撕扯成了兩半又自己結痂長好。

“不過是些陳年舊事,也沒有什麼好遮掩,隻要一打聽就能聽得到。十多萬年多去,早就不在意了。無需你擔心,不論你剛剛施了什麼佛法都收回去。”醉閒的聲音那樣平靜,平靜的讓不知的%e8%83%b8口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

不知不回答醉閒的話,隻是低聲問他,“方才施主怎麼了?可是貧僧突然冒犯,唐突了施主。”

“禪師,我現在還不想和你翻臉。”醉閒笑著看著他,那個笑容冷的如同一塊冰。

不知一震,緘口不再言語。

外頭喊殺聲已經漸漸平息,隻是血腥味越發濃重。醉閒不想再待下去,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不知默默的跟上。

才走了兩步,散發這藍色光芒的時光之門便出現眼前。這鏡門來的可還真是準時。

醉閒看也不看,一腳踏了進去,不知默默的跟上。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不知望著魔頭瀟灑的背影,腦海中卻不由閃現他棄劍而逃的畫麵。這隻魔頭總是還逞強,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隻是在逞強在假裝不在乎而已。

“放下也是一種得到。施主......”

“閉嘴。禿驢你煩是不煩......”醉閒猛然回轉過身,卻在看見不知依舊蒼白的麵容時,咬緊了牙,扶住了明顯虛弱下來的佛。

“......抱歉。”醉閒的嗓子略啞,“你說你欠我因果。那麼幫我找到空心柳就當是一切清還。你是佛,我是魔,自古不兩立。我不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但是我勸你收回去,不然小心我倒打一耙。”

不知對著醉閒微微一笑,和熙若春風。“這,也是一種因果。”

醉閒一愣後,放開了不知,“那,隨你。”

說完,他率先朝前走去,不知落後他半步。

長長的鏡門內,一瞬寂靜下來。

這一次兩人出現在一條小巷之中,一下到地麵耳邊便確實熱熱鬨鬨的小販的叫賣聲,兒童的嬉笑聲,婦人的閒談聲。

兩步三步一走,眼前果然是一處熱鬨集市。

醉閒辨彆了下方向,還未開口便被一陣妖風呼了滿麵,差點一個沒站穩,倒退了一步被不知一扶在穩住。

衣袍翻卷飛舞烈烈作響,妖異的大火糾纏這雪白的僧衣。兩人貼著小巷的矮牆穩住身體,醉閒眯的眼睛隻剩下一條細細的縫,一看外頭的大街上該怎麼樣還怎麼,半絲風不起。搞什麼?風難不成還看人吹的?

妖風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兒就消失沒了蹤影

醉閒穩住了身體,攏了攏被吹散了的發,問道:“和尚剛剛過去的是怎麼回事?你曉不曉得?”

不知沉默了片刻後,回答:“是為念力,抑或可稱為執念,人死之後遺留人間之物。”

“執念?真是夠厲害的。人界有那麼多的凡人,誰沒點執念,每人來一次豈不是比風神還有用。”醉閒玩笑道,%e5%94%87角勾起,眉宇彎彎。似乎前一刻的情緒失常隻是不知的錯覺。

他或許根本就不想笑,卻還是要笑成這副歡喜的模樣。不知心中歎息,率先抬腳走去,“執念大小與人魂魄強弱執念深淺有關,並非所有都是一個模樣的。”

“如此。”

不知在想從前的淨離是如何勸慰這魔頭不想笑便不用笑,不想說話也可以不說話,想生氣想難過甚至覺得喘不過氣來也可以大方的展現。而不必硬逼著自己去笑,去迎合的。可惜,他想不起來了。

更可笑的是他如今這樣隻是因為利益相關。不知知道這魔頭現在心裡指不定多不舒服,百感交集,可還要裝作沒事人。他幫他找空心柳,於是他要與他維持表麵的平和。

和尚薄%e5%94%87近乎抿成一線,隻能埋頭往前走,直到到了地方才開口:“施主,前頭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