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屹支淨完臉後需要的不是她手裡的衣裳,而是往旁邊拿了乾燥的布巾擦臉。
擦完根本沒注意到她手裡還抱著他的衣裳,隻又往平時的衣箱處去拿。
溫嫽快走兩步過去,“郎君,仆婦已備了衣裳在這。”
謝屹支停頓。
目光緊隨而至望來。
溫嫽又走來兩步。
謝屹支無聲眯了眯眸。
但什麼也沒說,拿了衣裳便去換,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不一會兒,他離開琵林苑。
溫嫽於原地目送他。
謝屹支當晚未再過來,或許是他覺得躺在這和躺在他的主院沒什麼區彆,所以懶的來了。
溫嫽是無所謂的,她原來想的,便是他十天半個月都來不了一趟。
她沒有主動去主院找他,低調的一人待在琵林苑中。
平時也如主父刻所囑,並不往司馬府中守衛森嚴處去。
且但凡有虎賁出沒的地方,她也為了避免有麻煩,基本不靠近。
她過於低調不愛彰顯存在感,以至於到她在司馬府內府待了都有五天了,被仆婢們喚溫夫人也喚了有五天了,謝屹支手下大部分臣僚謀士,卻都不知道他家主公破天荒在內府收了一個女人。
他們都以為,主公依舊不近女色。
有一人恰是近日,聽說某家有個出色的女兒,羌申從前又一向愛為主公操心這事,便來羌申跟前提起一嘴。
“據聞,該女品行端淑,熟於女紅,羌公可欲瞧一瞧?”
過了羌申這關,女子才有機會被引薦到主公麵前。
羌申……羌申沉默覷了覷他。
數息後,一擺手,拒了,“事情太忙,不必見了。”
已有溫嫽,就算他見了主公也不會見,既如此,又何必浪費時間。
第21章 21
謝屹支難得見到溫嫽的另一麵,這個女人自被他帶回內府,就守規守矩,沒四處彰顯她在內府的身份。
隻聽主父刻向他說過幾回,說她幾天也出不了一回琵林苑。
謝屹支都差點忘記他後院多了位溫夫人。
二月二十七這日。
才從營中歸罷,忽而,於寢居處止了步,喚來主父刻。
主父刻快步上前拜謁,“主公。”
謝屹支側眸來問,“琵林苑那邊,如何?”
主父刻:“溫夫人多於屋中休憩,鮮少於人前露麵。”
仍然如此?
謝屹支聽完,也不知哪來的心思,一個轉彎,時隔幾日,他第二回 往琵林苑去。
主父刻在原地微妙挑起了眉。
主公要過去?
那看來,主公之前會要下她,還是有些動了心思的罷?不是真就臨時起意。
……
謝屹支走到琵林苑時,正見一老嫗對溫嫽說話,“是大補之物,您莫浪費了。”
見溫嫽聽完臉色微怪。
可仆婦耐心又勸:“按您說的,今日的老鴨湯撇了油,再不會油膩,絕不會像前幾日似的,讓您喝著油汪汪。”
溫嫽這才肯看一看。
“可真?”掀了蓋探來,將信將疑。
“確為真。”
溫嫽這才肯喝。
兩手端平碗,正待喝,又微微頓了。視線中看到了謝屹支。
溫嫽坐正了身子,放了碗喚:“郎君。”
謝屹支不緊不慢走來。
溫嫽對他笑著。
以為他會再晚幾日才過來呢。
再度捧起碗,問:“郎君可也要一碗?”
謝屹支瞥了瞥,負手拒了。溫嫽於是順勢讓仆婦把她的湯也撤了。
她其實不喜歡喝老鴨湯,說它油膩才不愛喝,隻是不想仆婦再叫人去燉。
可這些人從她住進來的第二天起就已經幫她考慮好子嗣的事,為了讓她懷的容易些,日日都會給她一盅食補的老湯。
今日一個輪回,又輪到了上回才拒絕過的老鴨湯。
仆婦見她不喝,望了望主公。倒是沒在主公跟前明目張膽提出子嗣的事,按要求撤了。
謝屹支卻問:“為何不喝?”
仆婦收碗的手頓了。
溫嫽向她看一眼,掃過她的動作後,%e4%ba%b2自把碗放回食盒裡。蓋上,道:“你先出去,我和郎君說說話。”
仆婦垂眸,拎起食盒一步步後退。
嘎吱一下,她還體貼的關好了門。
溫嫽麵向謝屹支。
謝屹支依舊是望著她的模樣,不過此時,倒也是頭一回在她跟前露出與其他時候不大一樣的坐姿。
他往後一倚,不動。
溫嫽:“小時候我阿母便不愛喝老鴨湯,我像她,也不愛喝老鴨湯。”
“怕喝了根本吞不下去,在您跟前露了不雅之像,便還是……不飲為好。”
謝屹支點點下巴。
隻是,忽問:“那上回呢?”
仆婦剛剛的意思,不是第一回 給她送老鴨湯。
溫嫽看向他,他沒聽到仆婦最先說得那一句?
“推%e8%84%b1太油,事後叫她撤了。”
一口也沒碰。
謝屹支:“……”
溫嫽覺得這個話題非常不好,笑笑道:“見郎君是趁夕陽而來,想必是在外麵舟車勞頓,我喚仆婦去打水來,可好?”
謝屹支半晌未說好還是不好。
溫嫽維持著無可挑剔的笑。
不然怎麼辦,話是她提的,也不能由她來裝聾作啞。
謝屹支頷首嗯了一聲。
“然。”
溫嫽應聲去辦。
她不知道,她起身背了他後,謝屹支瞥了瞥她的背影。她好像非常適應來琵林苑的日子。
望著望著,見她立於大開的門中,背影在居中的光線下落下一道剪影。
謝屹支繼續全程望著她喊人來,又聽她細致囑咐仆婢諸多事宜。
忽覺眼熟。
眼神微妙動了動,記起來了。是在彆人府中曾望過如此場景,那些人早已成了家,不似他。
如今,他的內府倒是也複現了這一場麵。
謝屹支不知不覺看溫嫽看的有點久。
……
謝屹支沐洗後離開琵林苑時,當夜得知了仆婦每日給溫嫽送湯的原因。
原來是為了他的子嗣之事。
她們以為他收了溫嫽,接下來便是急於要一個孩子。
“……”
主父刻:“是她們瞎猜了,已叫她們停了。”
謝屹支:“嗯。”
“下去。”
主父刻下去後,謝屹支倒是就著子嗣這事好好想了想。
他其實還沒想過,要不要讓溫嫽為他誕下一個子嗣。
他的孩子,絕對是要精心養的,他孩子的生母,也該是要再三去做考慮的。
所以溫嫽,他府中這個唯一一個夫人,他臨時起意竟要了的人……
謝屹支沉下眸,想法未表現在臉上。
……
琵林苑的仆婦見主公踏入院中,紛紛站定來迎。
謝屹支很淡的頷了下下巴,往前走,說:“夫人呢?”
“溫夫人不在屋中,在淨房。”
謝屹支轉身向淨房去。
湊巧,溫嫽才沐洗完出來。再見他,溫嫽意外。他傍晚連飯都沒留,沐洗完就走了,怎麼這時還會過來?
“郎君。”溫嫽走上前一步,喚道。謝屹支的動作出乎她意料,不疾不徐朝她才走兩步,摟住她,便打橫抱了起來。
腰身橫空,溫嫽猛然看他。謝屹支淡淡衝仆婦道一聲下去,便看也不看她的麵色,徑自抱了她開門回屋。
仆婦們麵麵相覷。
不約而同,紛紛備水的再去備水,收拾淨房的趕緊去淨房把一切收拾乾淨。
今晚看架勢,肯定是會再叫水的。
屋內。
門就在身後關上,%e8%83%b8口下砰砰的跳,溫嫽連小%e8%85%bf都緊繃了起來,驚詫,“您?”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謝屹支未給她回應,大步繼續往前走。
溫嫽耳後燒灼,目光往前,看著前路。隻要往那裡再走一走,便是床榻。
上回他僅僅隻是開始嚇了嚇她,那今天呢?他是要故技重施,還是……
視線中她睡過的榻已經越來越近,忽而,被抱著的她猛地被鬆了……明明還沒到榻上。
溫嫽趔趄的雙%e8%85%bf不穩站地,條件反射勾著謝屹支扶住,也是此刻,詫異仰麵對了他時,下頜被他略帶薄繭的手一抬。
肩頭被他用另一隻手探入肩上,也壓住,眼前有他加重的力道。
第22章 22
溫嫽臉色爆紅。
脖子也不受控製變得粉粉的。
這短短幾息,謝屹支的手在往下移,碰上了她的衣領……溫嫽下意識非常快的握住了他的手,眼睛看著他,“郎君,你……”
他這次,好像不是簡簡單單要故技重施而已。
謝屹支一言不發,眼睛很黑的望她一下,將她的手一舉,越過了頭頂。一瞬,溫嫽才下意識瞥向自己被舉了的手臂時,恰,側臉落下男人一%e5%90%bb。
因她的舉動,正好錯過了。
她的背正靠著一處能讓她抵靠的地方。
溫嫽連耳朵也紅了,謝屹支分了另一隻手不偏不倚,把她側了的臉又正回來,兩人四目相凝。
眼睛互相看著對方時,溫嫽的身上是若有若無說不出的氣息,謝屹支身上則是他此前研了的墨香。溫嫽下意識又屏了息。
她已經忘記她是第幾次下意識屏息,明明她也不是沒有與人同過房,此刻,卻無端格外緊張。
忍不住,目視著眼前能目視的一切。
便是謝屹支的鼻梁,以及他薄薄的%e5%94%87。
他薄%e5%94%87的弧度不似他的眼睛一樣瓷沉的讓人緊張,不過,他嘴角抿著時,依然似睥睨,又似沉重。
猛地,看他的%e5%94%87抵近。
這回,她被他板著下頜,未能側臉。
溫嫽扇動了下眼睫。
鼻端的呼吸不得不重新回來,輕輕灑在男人鼻梁。
她的眼睛半闔,不大清晰的望著跟前的男人。忽地,見謝屹支靠近了眼睛,眼睛一下定住她的視線,溫嫽的目光一抖。比他%e4%ba%b2她時抖的還要厲害,手都莫名握了一下。
又蜷了一下。
下巴被板的更緊了。
可與之相反的是,他舉著她右臂的手,不知為何反而鬆了。
手臂下垂之時,差點以為他是要到此為止。
或許她剛剛不知哪個舉動,掃了這個大司馬的興。
溫嫽緩慢眨眨眼睛。
但忽而,她又快快的再次雙腳離了地,謝屹支將手臂一伸,橫抱了她,大步又往裡走。
目標正是她之前以為的榻上。
他今晚是必要碰她的。
%e8%83%b8口之下忍不住快速跳動。
幾大步中,到了榻邊,被他一把置於榻上時,躺平的溫嫽握緊了五指。實在是,很難不緊張。
溫嫽盯著謝屹支的一舉一動,下意識又抓了身後的被子。
其實若是她還記得的話,應當能回憶起與王懈籍洞房當日,她也是如此緊張。
到底,就算已經破了身,可她和男人同房的次數也不過就那幾次而已。
溫嫽的掌心下意識抓緊被中棉花。
謝屹支解開外裳,露出在內的裡衣。裡衣一貫是白色的,著於他身上,微有寬鬆。
溫嫽往後挪了挪。
正好,謝屹支瞥來,溫嫽無聲被定住。
謝屹支眯眸看著她。
對謝屹支來說,今夜對他來說也略有不同。掃了眼她白中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