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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再嫁 芋孚 4693 字 2個月前

那幾個人出關。

幾位使者第一次看到溫嫽時,都愣了一下。過後,和羌申交談時,不禁問了句溫嫽是何人。

羌申:“一位友人的故女,恰好順路。”

故女?果真?

三名使者莫名都不大信。

怎麼就如此巧,他那友人的故女美的如此出色呢。

且看他待對方的態度,雖和藹隨和,卻也不像故人之間的熟稔。

他們下意識就覺得,溫嫽絕對來曆不凡。

她是哪家的夫人,又或者純粹是跟隨羌申,準備去謝司馬跟前的美人?

又或者再不濟,也該是謝氏有特地用途的美人,隻看謝屹支想要交好的人是誰。

不過不管是誰,這個女人似乎都是能讓對方變成繞指柔的。

多看了溫嫽好幾眼,一人甚至在想,回頭讓自家桓公看看治下可有容貌能與之相比的。

不管她是不是會成為謝屹支的人,但桓公域下若是也有如此出色的,絕對能成為對桓家有用的對象。

他會畫,回房後還特地描下了溫嫽的畫像。

十二月初三。

送行的六輛車乘步入邊境大關。

今晚,羌申會擺宴一場,以禮相待表示謝家對這些人的友好。

明日,便送這幾位出關。

這場送行宴溫嫽是不參與的,在他們推杯換盞之時,溫嫽已經溫暖入睡。

她中途醒了一回時,他們依然在宴上寒暄。溫嫽又睡著時,他們也依然未散,但這些溫嫽是不知的,她所居之處很安靜,那邊的聲音傳不到這來。

從始至終,這夜她都睡得很好。

……

翌日,溫嫽是最早醒的,並目睹了羌申和對方最後的寒暄。

而後,羌申便再上乘輿,送他們出重兵把守的關卡。一直南送他們到出了關外的虎嘯峽,目送他們遠去,羌申才命車夫調轉回城。

送到這,這幾位信使的安全就不再由他負責了。

主公這邊,已經儘夠了地主之誼。

……

送完信使,在城內隻停留了一日,十二月初五,羌申一行起程回燕城。

十二月的寒風越發肅冷,一路趕路,到十二月二十八,依然未能回到燕城。

距離燕城至少還有三日或是四日的距離。

看來,是沒法在歲除之日抵達燕城了,最快也要到初二才能再到。如此,羌申想了想,決定歲除當日不再趕路。

反正大節的日子都已經到不了了,不如讓大家歲除日好好歇一歇,過個好節。

他叫身邊的掾屬把消息告下去,也叫人去告訴一聲溫嫽。

溫嫽剛得知時,恰好聽到外麵那些虎賁們的笑聲。

她忙道好,一切但聽安排。

沒有任何異議。

三十這日,羌申記賬撥錢,派掾屬去買好酒好肉,讓所有人都痛痛快快大吃一場。

好酒好肉買回來,就地烹了煮了,香氣四溢。

溫嫽這日幾乎吃撐,不斷有人叫沒吃飽的人去添東西,似乎生怕哪個餓著了一樣。

且他們興起還飲起酒來,肚子好像根本就沒有能飽的時候一樣。溫嫽食量不如他們,趁飲酒時說了聲便退了。

也沒人為難她要她也跟著喝,大家都隻顧著招呼跟前的兄弟。

溫嫽在屋中聽到他們一直快吃到天黑了才散。

且天黑後又有其他玩樂,竟是玩的真有了歲除過節的氛圍。

……

初四。

謝屹支才從一間屋子中出來,側眸望向身邊一人,“羌公依舊未歸?”

按理,即使停留一日過歲除,初二那日也該回到燕城了。

掾屬:“主公,羌公來信,前日因頭馬染病,耽誤了功夫,羌公要到今日才能到達。”

如此。

謝屹支往前繼續走。

不過忽然,見他倒是停住,且沉%e5%90%9f數息後,抬手吩咐,“去叫人備了車乘,於牧野外迎一迎。”

“是。”

……

羌申在燕城的牧野外看到排列的車乘時,不自覺的,眼睛裡瞬間大亮。

匆匆下馬去,快步上前。

虎賁們分列排開,讓開一條路。

羌申繼續快步走,最終,走到一輛通體漆黑的四乘馬匹跟前時,拱手作揖,“羌,叩見主公!”

主公竟%e4%ba%b2自來候他!羌申忍不住笑了。

謝屹支也笑了笑,下了足踏,來扶羌申起來,“羌公不必多禮。”

“此趟遠行,先生勞累了。”

羌申精神奕奕笑了。

他一點不覺得累,不過送那三位使者出關罷了,在這事上他早已輕車熟路。

“羌幸不辱命,平安送三人出關。”

謝屹支已然知道,甚至那些人已經平安到達,他也知道。

輕笑,“善。”

又負手道:“先生且先回府歇整,今日不急於去司馬府。”

羌申迎風笑,作揖感激主公的體恤。

……

兩方話罷,虎賁重新列隊,入燕城城門。

這時,溫嫽尚未為謝屹支所知,隨行一起入了燕城。

第8章 08

羌申府邸離得司馬府不算太遠。

為了方便謝屹支有要事時能以最快的速度見到人,謝屹支手底下的謀士武將,也基本都是住在內城。

謝屹支無意一瞥,竟瞥見羌申下了乘輿後,緊隨其後,其後麵那一乘,原本候著的羌家仆婦對著它先是一愣,而後猶豫望望羌申,倒是上前去迎。

何人?

謝屹支望深一眼,抬著黑眸看著。

他記得此行可沒彆的人。

隻見仆婦們上前攙扶,不幾息,被幾人簇擁之中,出現一個女子背影。

女子披著雨後天青色的長袍,烏發綰成發髻,肩頸線條優越纖細,極具柔美之感。

謝屹支看到的隻是她的背影。

女人?

女人對著他這個方向露了臉,這個方向也正是羌申所在的方向。

看清她樣貌的那刻,謝屹支微微眯起了眼睛。

溫嫽。

眉皺了皺,忽而瞥一眼羌申。恰此時,也見羌申上前數步來朝他告彆。

謝屹支忘了去注意羌申具體說的辭彆之話是什麼,他目光深深,眼裡正不明意味的冒著一層森然。

誰也不懂他此時是個什麼態度。

外麵羌申還在說話。

直至話罷,羌申的聲音才停歇。

謝屹支聽安靜了,瞥去。他仍是皺著眉的,但,倒也沒在明麵上特地探出窗戶去表示出這份神態。

撇過眼,平視前方,“先生歸家後,注意休息。”

“回司馬府。”一聲發話。

話落,再無他話。

虎賁們應聲整隊,駕車又往前走。

羌申立於原地目送。

羌申一直到目送謝屹支的車輿遠去了,才轉身進羌府。

進府後最先安排的是溫嫽的住處,叫人騰了一間小院給她,又給她撥了兩個仆婦,羌申讓她先安心住著。至於落腳之處……羌申本來就是想讓溫嫽在燕城長居的,所以她落腳的地方,他會幫著她找。

“住處你不必急,合適的長居之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到的,你且先在我這暫住。”

“過上一陣,待我閒了,我幫你打聽打聽可有合適之地,到時你在斟酌落腳何處不遲。”

羌申已經在最大的程度上幫溫嫽忙了。

溫嫽也不是不知感激之人,她深深作了一揖,“謝先生。”

“先生恩情,溫嫽必銘記於心。”

羌申擺手,他幫她,本也有私心。

道:“旅途操勞,你且先去歇息,我觀你早已麵有疲色。”

羌申轉身離去。

……

羌申與溫嫽分彆後,回了自己的主院。

他叫了熱水來,先沐了個身。

沐罷出來,便欲去書房,他出燕城月餘,家中已積下不少事。但才沒兩步,見一隨從快步而來,似有急事。

羌申望去,喊住人,“何事,如此行色匆匆?”

仆從跑得更快,到近前時,飛速報來,“老爺,大司馬至。”

“您且快去。”

主公?△思△兔△在△線△閱△讀△

羌申便快了腳步。

邊走,又問:“主公已到何處?”

“已至您堂中,是才方落座。”

羌申知道了,腳步走的更快。

至堂中,才入門,見果是主公,羌申作揖,“羌,叩見主公。”

謝屹支頷了首。

並還算和緩的說,“羌公請坐。”

羌申於左側方入座。

謝屹支不知心思的抓著手中一把匕首,但,眸底深處無人察覺的地方,其實他的表情已經很嚴肅。

忽而,見他把匕首收入袖中,眼睛則如虎如狼,突然掃向羌申。

與之相反,他說話的語速卻很慢,“羌公可知,屹何故又折返?”

羌申猜測肯定是有要事。

“可是出了什麼事?”立馬問。

謝屹支篤的一下敲了敲旁邊的矮幾,否定,“不是。”

不是?

謝屹支未再拐彎抹角,“羌公便如此看好王陣常?”

遠行一趟,本來離得溫家遠遠的,竟然還能再把溫嫽帶來?

還特地帶來了府上。

王陣常是有些能力,可也遠不及兆何等人,何至於對一個溫嫽幫了又幫,還讓她落腳燕城。

羌申眨眨眼睛。

從主公口中忽提的王陣常,到繼而反應到主公其實想提的是溫嫽,羌申用了一段時間才明白過來。

他想了想,道來:“主公,羌有一言,請容稟。”

“說。”

“千金買骨,您定是也聽過的。羌是想借溫嫽讓人知道,您哀將恤將,願為帳下將士們安穩家中。”

“來日,若王陣常哪日有機會能來燕城,其與寡嫂相見,知是您體恤部下才容了這個情,王陣常想必也心生感激。屆時一傳十十傳百,願投主公帳下之人,定自四海而來。”

到時主公帳下賢才再壯,燕城便更是如日中天。

這是好事啊。

羌申望著謝屹支。

謝屹支沉%e5%90%9f。

他知道,羌申所言不假。

可……不禁思索起來,眸光不動。

羌申見謝屹支一時未說話,且又過一會兒,依舊未言,不禁微微動了目光。

深思後,問:“主公……難道是覺溫嫽會帶來麻煩?”

主公一開始似乎便覺,溫嫽過於貌美了。

謝屹支抬眸,“然。”

這個人,其實第一次見她便印象深刻,那時,雖不過隻看過她兩眼而已。第二次再見她,她也不過從鏤雕中才露了一分的側臉,他便毫不猶豫篤定窺伺之人就是溫家那個女人。

步至乘輿後,果然是她。

她是溫嫽,她叫溫嫽。

謝屹支無聲望向羌申,羌公且看罷,隻要溫嫽在他這府上多住一段時間,待她為其他人所知了,他這肯定的來一些人。

當初溫家不就是這樣。

她初住溫家時,平安無事,但她待久了後被淩家那個四郎知道了,溫家便有人上門了。

“您屆時難道還要擔起她阿父之責,為她做媒不成?”

羌申:“……”

謝屹支點點下巴,示意他倒是說話啊。

羌申:“……”

謝屹支:“羌公。”

羌申……羌申摸摸鼻子,忽說:“若她樂意,倒也不是不可。”

謝屹支麵無表情扯了%e5%94%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