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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再嫁 芋孚 4725 字 2個月前

%e8%87%80部抵著地麵的泥土,溫嫽強裝出以命換命的殺意。

來啊!

這邊動靜如此之大,總算引起了那些押鏢人的注意。

鏢頭領著人大步走過來時,望望衝上來又欲對溫嫽拳打腳踢的兩個男人,而後,又望望明明一臉邋遢,眼睛裡卻又能看出已經被嚇到了的溫嫽。

他沒想到上次之後,竟然還有人敢在他的隊伍裡惹事。

但,捏了捏頭疼的太陽%e7%a9%b4,其實也見怪不怪。他押的鏢足有幾十趟,這樣的例子其實屢見不鮮。

隻要人一多,就沒有真的能一路安穩的。

冷冷瞟了眼兩個男人,朝手下冷聲,“押住,再敢惹事,踢出鏢隊。”

又看溫嫽,對溫嫽,他的意思也是一樣的。

他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去同情弱者,在他看來,溫嫽也是肇事者之一。

朝她走了一步,冷淡說:“手上的匕首拿與我看看。”

對男人僅僅一刀而已,它就在男人臉上落了這麼深的傷口。

若是現在不是冬天是夏天,男人恐怕要因傷口炎症有性命之危了。

鏢頭覺得這把匕首不像是尋常鋪子能買到的。

溫嫽怎麼會肯,緊繃著把匕首抱於懷中,警惕退後。

鏢頭對她的舉動皺了眉。

皺著皺著,朝她又走一步。

溫嫽抿緊了%e5%94%87,抗拒的態度像是視匕首如命。

鏢頭:“……”

終於作罷。

行吧,念在她是個啞巴的份上,他就不強行奪過來看了。

他雖沒有要庇佑她的念頭,卻也沒有要欺負她的念頭,不至於見到什麼好的就非要奪過來。

隻道:“你若再用匕首傷人,規矩一樣,我也會把你踢出隊伍。”

溫嫽垂眸不語,連叫屈的啊啊聲也沒有發出。

鏢頭也不在乎她是什麼態度,說完就走了。

這夜,溫嫽更加不敢入睡,她徹夜抱著匕首警惕著。

而翌日,隊伍中所有人冷落了那兩兄弟的同時,也對她敬而遠之,她更加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溫嫽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她不是在乎孤立無援,她是在乎因為昨天的事,大家有意無意好像都對她多注意了幾分。

不像從前,因她不修邊幅,邋遢到都要看不出五官,根本沒什麼人會在意她。

溫嫽怕他們再多注意她幾天,會發現她身份的不對勁,溫嫽悄悄歎了聲氣。

又一日,溫嫽在隊伍中待的每一刻都是煎熬,她也越來越容易被動被人落單。

次日,抵達一方大郡,溫嫽在觀察了當地的守城和巡守小吏的態度後,便到書信鋪子跟前付錢寫了張紙條。

紙條交給了鏢隊的鏢頭,“我想%e8%84%b1離鏢隊,您不必送我去燕城了。”

這個鏢隊再待下去會越來越不妙,溫嫽得及時止損。

鏢頭略有意外,她有%e8%84%b1離鏢隊的膽子?但算了,她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隻能退你十文錢。”這是規矩。

溫嫽點頭,十文就十文。

溫嫽頭一回在鏢頭麵前露出了笑臉。

鏢頭:“……”微愣了片刻。

這邋裡邋遢的小子,笑起來還怪好看?

心想自己估計是有毛病,狠狠皺了眉。

溫嫽把十文錢細心裝入荷包中,也是她低頭裝錢的這片刻,道邊有車馬馳過之聲。

溫嫽下意識抬了頭,這一下的抬頭,她竟然看到羌申。

第7章 07

疾步跑出茶寮之外,溫嫽麵色忽而一頓,腳步也跟著一頓。

剛剛行動快過反應,竟下意識就跑出來了……

溫嫽恍然自己的行為或許不太妥當。

是,她與羌申因溫運伐從前的心思,有過幾麵之緣。

現在若是他能幫一幫她,肯定比她再找鏢局要靠譜。

可從前兩人連話也未說過一句,這人為何要無故助她?

溫嫽沒能再有剛剛的衝勁。

歎息一聲,垂眸後退。

也正是這時,身後有人驅馬駕車,慢悠悠中一個大馬頭頂了她背,溫嫽被頂的一個踉蹌,往前撲了幾步,溫嫽錯愕回頭。

頂了她的馬兒悠悠閒閒打一個響鼻,烏黑的睫毛扇一扇,似乎在則怪她阻了這官道上的路。

拽著馬兒脖上韁繩的車夫也探頭,很有市井氣息的喧嚷,“讓讓,讓讓,彆阻了去路。”

“我還要趕路呢。”

溫嫽:“……”

訕訕往旁邊走幾步。

目睹著馬車悠悠閒閒重新走動後,不由得苦中作樂的哂了哂,這方大郡的生活氣息,倒是頗為濃厚?連趕路的人都是慢悠悠的。

溫嫽默默又退幾步,遺憾的望著長長的官道。

此時,羌申的車乘早已離開她數丈,她已經隻能望見對方標誌性通體烏黑的車身,以及身側護衛的兩位虎賁。

溫嫽不知是什麼心情的駐足看了快有一盞茶。一盞茶後,手掌被凍的有些冷了,她才垂眸轉身,另尋出路。

她未能看到,正是她轉身之時,羌申的那輛烏黑車乘,也正受命掉頭又往回走。

羌申忽然想起這條道上有個從前飲過茶的茶寮,他記得他家的茶很不錯,滋味微苦,提神而不澀嘴,他一直記得這個味道。

方才想完事情一瞥,瞥見倒是正好經過這條官道,便又叫車夫重新拐回來。

溫嫽未能注意到這位大司馬的謀士又回來了,隨後聽到馬蹄與駕車聲機械性的駛近,她也沒有回頭。

羌申同樣的,也沒怎麼看她。他囑咐了身邊的小吏去要壺茶,就摸須靜候。

“啞巴,還落了樣東西,拿去。”

是鏢頭麵沉的出來,忽然拔高聲音,快走靠近溫嫽。

羌申撚著須,清瘦的麵龐無意扭了看過去,溫嫽被喊的也是駐足。

這聲啞巴除了喊她還能喊誰?

可她有落下東西?

她記得她和鏢頭辭彆時,就已經把所有東西都帶在身上。

溫嫽的麵色微動,不確定看向鏢頭。

鏢頭沉著麵大步踱來,不耐煩道:“拿著。”

遞給溫嫽的是一包乾糧。

溫嫽明白了,她沒有落下任何東西,是這位鏢頭或許瞧她可憐,念在她要走的份上,施舍了她一包乾糧。

溫嫽抬頭,比劃兩下表示不要。

他留著自己吃。

鏢頭直接塞了過來,更不耐煩,“讓你拿你就拿,費什麼話。”

說罷,大步離開。

溫嫽沒追去還,她沉默數十息,在鏢頭走了後,把乾糧退而求其次還給了他手底下剛好從遠處回來的一個人。

再三比劃,示意她真不要,便快步離開。

羌申全程看完這出啞劇。

看了這麼久,他已經認出這個啞巴是溫嫽。他愛看人麵相,在看麵相上也有他的獨到之處,所以溫嫽此時邋遢的再不修邊幅,到此時,他還是認了出來。

沒想到在溫家見到的那個美人,不過月餘,竟落到如此境地。

還成了口不能言的啞巴。

她遭遇了什麼?

羌申不是愛多管閒事之人,但溫嫽,這個曾經他向謝屹支建議過的人,在態度上他終究要敏[gǎn]一些。

忖了數息,拿到茶後命車夫跟上去。

跟的不算久,不一會兒便追上她,於溫嫽身邊停下。

“故人可還記得羌某?”羌申從車窗中探出。

忽然聞聲的溫嫽意外,慢動作回頭。

見真是羌申,愣了。

她之前幾番猶豫難以做下決定的人,竟然此時在她往相反方向走時出現在了這……

還向她問話,似乎認出了她。

“啊。”

裝久了啞巴,一時倒是不知道該怎麼答他了。嘴巴張一張,隻發出幾聲不明意味的聲音。

羌申理解。

問:“你可有住處?”

沒有。

溫嫽對他搖頭。

羌申對她的處境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此處離羌落榻之處不遠,不如到羌府中一敘?”

他肯邀請她?這一刻,溫嫽考慮了許多。最終,她誠實的點了頭。-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她相信羌申的品性。

兩次見謝屹支,雖一次是他連正眼看她也不曾,一次是結局不太愉快,她被他使去做活,可那些既不傷筋也不動骨,他其實沒真的對她怎麼樣。

她也不圖彆的,就圖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羌申是常居謝屹支身邊的謀士,溫嫽相信如此得重用之人,品性是有保證的,她跟著他應該沒問題。

忍不住又露了笑臉。

上了馬車,溫嫽第一時間沙啞的重新開口說話,“謝,謝謝先生。”

羌申的神情很微妙的動了動。

看她半晌,忽而道:“未啞?”

溫嫽望他,他以為她是啞的?他在此之前見過她裝啞?

溫嫽啞然,“……之前情非得已,裝過一陣啞巴。”

羌申明白了。

也還行,隻要她實話實說就行。

“那身上的臟汙,可也是掩飾?”

溫嫽:“……嗯。”

羌申忍不住笑了笑。

這位,倒是有些自己的生活經驗。對她有了另一種看法。

主公上回雖未接受他的建議,但羌申覺得,餘地依然是有的。

……

羌申回到下榻之地後,先命身邊的仆從為溫嫽伺候清水洗浴。

到了他這,她不必再裝扮成不修邊幅的模樣。

他也不大習慣一個不修邊幅的人日日待在他身邊。

囑過仆婢伺候溫嫽洗浴,他又叫人去騰出一間房,給溫嫽落腳。

……

溫嫽沐浴出來後,羌申見她恢複了本來樣貌,點了點頭。

還是這副模樣順眼。

他和她各坐矮幾一端,問:“此行姑娘是要往何處去?”

“大司馬治下,燕城最為穩定,我此前跟隨鏢局,便是想去燕城。”溫嫽道。

去燕城?巧了,他此時雖落榻在這,事後卻也是要回燕城的。

八月份時,主公命兆何出兵盟江,事後調度兵馬糧草,又在衢通州坐鎮半月有餘,便北上回燕城。

這期間,捷報頻傳。

主公大慰,特地遣一隊人馬前往盟江郡犒賞。也是月前,兆何將黎冶瀕二郡奪了時,主公便接連收到數道南邊來的信件。

信中俱畏主公要奪黎家三郡五地不夠,還欲再往前深入,特此遣信來問主公意思。

甚至還派了各公的使者來。

主公見到他們,四兩撥千斤,言語平和隻讓他們放心。

告知他們,他不欲再生兵事。

那幾個自然將信將疑,為此,使者便一直待在燕城到這月月初,直到十一月初二,各方收到消息知兆何十月二十五後便已駐兵停戰,沒有再生乾戈之意,使者才於近日離開燕城。

羌申便是%e4%ba%b2自送他們離境的,今日,剛好行至此郡。

他所住的院子隔壁,就是那幾家使者。

他送完那些使者便能回燕城。

她正好要去燕城,說實話挺合他的意,她在燕城落腳是最好的。

羌申:“那便與羌一道?再過月餘,羌也將回燕城。”

她一人長途跋涉太過艱難,是不如跟著他的。

溫嫽作揖:“謝先生搭助。”

羌申笑笑點頭。

……

這之後,溫嫽便跟在了羌申送行使者的隊伍中,隨他一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