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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果他照顧我,就沒時間回家了,還得靠他妹妹。

基於這個原因,他選擇搬出來,還跟他父%e4%ba%b2撒謊說他要出差。我知道他新找的工作已經因為我而泡湯了,我綁架楠楠那天,他不在家就是去公司整理東西,第二天準備上班。結果我一出事,他就隻好辭掉了那份工作,在醫院照顧了我三個月都沒怎麼回家。

我對此非常愧疚,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彌補。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還害得原本跟他關係很好的妹妹,因為我綁架楠楠一事跟他幾乎決裂。我想跟他妹妹當麵道歉,但俞衡不肯,說她現在看到我也不會原諒我,我去道歉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

……好像也沒錯,如果我女兒被陌生人綁架還差點喪命,我也一輩子不會原諒他。

所以老天給我的報應,我還是乖乖承受著吧。

至少我還有俞衡。

我自己在家裡轉悠了半個小時,又有點犯困的時候俞衡回來了。他抱著我去洗澡,因為我沒辦法站著淋浴,他就要把我放到浴缸裡。但我不喜歡用浴缸,平常泡澡還好,現在的話我覺得洗不乾淨。

他想了想,最後找來一個小凳讓我坐在上麵,給我淋浴。我雖然癱瘓,但坐還是能坐住的,平常在醫院也是這麼洗,我已經習慣了。

他這次給我清洗得比任何一次都要認真仔細,每一個細節都照顧到了。洗出來的時候我舒服得直哼哼,渾身都是沐浴露的香氣。

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身上蓋著毯子。他又去廚房做飯,而且他居然真的打算給我做糖醋排骨和魚香茄子,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去買的食材。

我吃著俞衡%e4%ba%b2手做的飯菜,隻覺得自己幸福得快要哭了。雖然因為限製鹽量整體偏淡,但這絲毫不能影響我的食欲。我在醫院吃了一個禮拜的病號飯,現在簡直吃什麼都是香的。更何況是俞衡%e4%ba%b2自做的,完全好吃得上天。

他給我夾了好幾塊排骨,我的碗裡都快塞不下。他還笑著摸我的頭,對我說:“多吃點。”

我強忍著想要流淚的衝動,奮力往嘴裡扒飯。然而我吃了半天,卻突然發現他隻是看著我吃,自己不動筷子。於是我疑惑地問:“你怎麼不吃?”

“我不餓。”

不餓?怎麼會不餓?他折騰了一整天,把我搬來搬去的,怎麼可能會不餓?

我把菜推到他麵前:“那不行,你吃。”

他看了我一眼,無奈笑著執起筷子:“好,我吃。”

然而他到最後才吃了半碗米飯,還沒我吃得多。

我感覺他這兩天有點不對勁,中午也沒有好好吃飯,而且整個人看起來沒有往常有精神,話也少了。我十分擔憂,可問什麼他都不答。

九點多的時候,他就抱著我上床睡覺。其實我還不困,平常我也是十點以後才睡覺的,但看他似乎很累,就沒有拒絕。

他在我身側躺下,我總覺得他呼吸有些粗重,還是不放心他,又問:“俞……”

“噓,”他闔著眼,打斷我的話,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睡覺。”

……好吧,那就睡覺。

我這人想失眠很難,入睡卻不要太容易。即便本身不困,一閉上眼,困意也會很快襲來。

半夜的時候我被熱醒了。

按理說現在的天氣已經很涼快,就算有秋老虎也不會晚上發作。我在夢裡迷迷糊糊覺得很熱,又想不出是為什麼,潛意識覺得是被子厚了,就想去掀。

結果掀了半天也掀不動,我還是醒了過來,這才發現根本不是被子熱,是俞衡抱著我把我弄得很熱。

我瞬間就覺得不對,他身上的溫度怎麼這麼高?就算我體溫低也不能差這麼多吧?我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一摸他額頭,竟熱得燙手。

俞衡發燒了?

我被嚇得夠嗆,費了半天勁才從他懷裡掙%e8%84%b1出來,點起床頭燈,隻看到他眉頭緊鎖,兩頰發紅,呼吸也異常急促。

我連忙從床頭摸過溫度計,一給他試體溫,竟然已經超過39度。我頓時慌了,手忙腳亂地在抽屜裡翻退燒藥,結果怎麼也翻不到。

我分明記得藥都放在這裡,怎麼會找不到呢……我又有些吃力地去夠第二層抽屜,還是沒有。

好像上次整理的時候,因為不常用,被我扔到最底層了?

我本來身體就不方便,扭著身子保持這個姿勢,腰都快要扭斷了。抽屜裡也不知道放了什麼這麼沉,我坐著拉不開它,也夠不到。隻好趴在床邊,一手撐著床沿不讓我自己掉下去,一手去拉第三層抽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出了一身汗才總算拉開。

裡麵東西並不多,原來是因為太久不用,抽屜又緊,居然粘住了。

我迅速找到退燒藥,想要起身時,卻怎麼也起不來。兩條%e8%85%bf沒法用,就隻能靠我腰部的力量,然而我的腰又受過重傷,雖然骨頭長好了,鋼板還在裡頭打著。平常我都不敢做幅度太大的動作,現在這麼一折騰,頓時酸痛難耐,彆說起身,保持這個姿勢我都痛苦得不行。

然而我也不能就這麼掛著,我大頭朝下,大腦已經有些充血。現在叫不醒俞衡,我又必須得趕緊給他吃藥退燒,怎麼也得想個辦法回到床上去才行。

於是我先把藥盒甩上床,一隻手撐住地板,另一隻手屈著,用小臂的力量支撐住我的身體,把重心慢慢往那邊移動。

我總算是一點點蹭上了床,腰痛得快要斷掉,我趴在床上喘了好久的氣,才稍微緩過一些。但我已經沒有力氣讓自己翻身,隻好用胳膊撐著身體往前蹭,蹭到能夠著床頭的水,拚命用腰力撐起上身,拿下了水杯。

我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但不知是什麼力量支撐我,我還是堅持住了。我從藥板上摳了一片退燒藥下來,托起俞衡的頭,掰開他的嘴給他塞了進去,又把水湊到他%e5%94%87邊。

還好他雖然意識不清楚,還是知道喝水。杯子裡水不多,直接被他喝完。我連把杯子放回去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它掉在床上。我趴在他身邊,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渾身都是冷汗。

我本想等著他退燒了再睡,如果不退燒,我還得想彆的辦法。但我實在太累,沒支撐幾分鐘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Chapter 21

我再次醒來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半。

俞衡躺在我身邊,依然沒醒,我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有些燙。

腰部的疼痛已經緩解了一些,但是現在酸得難耐。我又用體溫計給他量了體溫,還是在燒。

這可怎麼辦?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發燒,不能給他亂吃藥。

我開始搖晃他,喚他的名字,試圖將他叫醒,但沒能成功。

要送去醫院嗎?可我現在的樣子,怎麼送他去醫院?

叫救護車是不是又有點小題大做了?

我皺眉思考了半天,突然想起了馮大夫。不過我手機裡沒存他的號碼,我隻好吃力地伸長胳膊,越過俞衡,從他那邊的床頭櫃上拿下他的手機。

我打過去半分鐘,那邊才終於接了。馮大夫的聲音儼然還沒睡醒,打著哈欠問我:“怎麼了他?才剛出院,又不行了?”

我連忙解釋:“不是,大夫,我何硯之。”

他“哦”了一聲:“那你怎麼拿俞衡的手機?”

“俞衡生病了,所以……”

“俞衡生病了?”他有些驚訝,“什麼病?腎病?”

“不不,他發燒了。”

他一聽我說是發燒,頓時不耐煩起來:“發燒了,那你給我打什麼電話?大哥,我好不容易休一天班,你看看現在才幾點你就把我吵醒。”

我張嘴想要接話,他卻完全不給我機會:“這麼著,咳嗽、嗓子痛、呼吸道感染,你打呼吸內科張大夫。上吐下瀉、腸炎,你打消化內科李大夫。我是個腎內科的隻看腎病,感冒發燒這點小病你就彆來找我了好吧?”

我生怕他掛我電話,忙道:“可我隻有你電話!”

那邊沉默了幾秒,傳來一陣瘋狂撓頭發的聲音:“我說你倆可真是夠煩的,這個剛出院,那個又病了。得得,他又什麼症狀你告訴我,我給你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他沒症狀,就是發燒。”

“沒症狀算什麼症狀?不知道什麼原因我怎麼給你問?我看你直接去醫院查個血常規吧。”

他說完這話,自己也覺得不對了,歎口氣道:“你再仔細回憶回憶,俞衡身體不錯,不可能毫無征兆就病倒的。他這兩天有什麼不對,你好好想想。”

“我……”

我也不知道哪些算是哪些不是,索性一股腦跟他說了,“他這兩天都沒怎麼好好吃飯,很累的樣子,沒精神,睡得沉,叫不醒。而且昨天好像有些低燒,但我問他,他又說沒事。”

“哦……生病了沒食欲很正常,睡得沉叫不醒?你確定他不是太勞累了才生病的?”

“我、我不知道啊!”

他又問:“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燒的?燒到多少度?你給他吃藥沒有?”

“低燒可能有一兩天了,昨天夜裡開始高燒,三十九度四。我給他吃了退燒藥,彆的沒敢亂吃。”

“那現在還燒嗎?”

“還燒,剛量的體溫,三十八度二。”

“行,我知道了。我給你打電話問問,一會兒給你回過去。”

他說完便掛了電話,我緊緊攥著手機不敢撒手。不知道為什麼,我內心非常不安,雖然我知道俞衡一向身體很好,但越是身體好的人,一旦生病,就越容易是大病。

但願不會出什麼事。

五分鐘以後馮大夫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剛問李大夫了,他說應該沒什麼事,就是疲勞過度導致的發燒。他照顧你那麼久,不累才怪,天天給你翻身,兩小時一次,夜裡也不能歇著,還得小心著不能碰了你的傷,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那個,大夫,咱能先處理當務之急,以後再說這些嗎?”我打斷他。

他沉默了兩秒,“行吧,你先再觀察一會兒,畢竟你這樣送去醫院也查不出什麼來,頂多打個退燒針,掛個生理鹽水葡萄糖什麼的。”

他又打了個哈欠:“這樣,你給他物理降溫試試,喝點溫水,冷水敷額頭,溫水擦身體。現在不到九點……你等十一點,如果還不退燒,人也不醒,再給我打電話,好吧?”

“……好。”

我掛了電話。

我看了看俞衡,依然沒有任何要蘇醒的跡象。我隻好按照馮大夫所說,給他用物理降溫,但首先,我得能去廁所接水。

輪椅就停在我床邊,但迄今為止,我還沒有自己上過輪椅。這種時候我也顧不了那麼多,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然而我剛一挪動身體,就又感到腰部開始隱隱作痛。

這樣不行,這種情況我再折騰,非要痛死不可。

我皺眉想了想,最後從抽屜裡翻出了雲南白藥——好在我父%e4%ba%b2生前身體不好,家裡什麼藥都有備著——我隻噴了那瓶紅的,感到一陣劇烈的涼意,瞬間蓋過了痛感。

於是我開始嘗試把自己挪上輪椅。我把輪椅的刹車刹緊,把自己雙%e8%85%bf挪到床沿垂下,一隻手把著輪椅扶手,一隻手撐在床邊,把%e5%b1%81%e8%82%a1從床上挪進輪椅裡。

由於我平常太過依賴俞衡,自己也沒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