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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內情?,他們分了一千兩,其餘的都進了上頭的口袋,而據他們所招,上頭指的是溯陽府尹,所有人的口供都在此。”

謝蘅粗粗翻了一遍,交給烏焰:“謄抄一份。”

“是。”烏焰。

柳襄氣的攥緊雙拳:“為?了這?一千兩,竟不惜葬送了三千餘人!”

“梁宇說,上頭威逼利誘,他們不得?不從。”烏焰又道。

柳襄冷哼了聲:“貪生怕死,怎配為?一方?父母官。”

謝蘅微微眯起眸子:“溯陽不是終點,恐怕也不止五千兩。”

柳襄一怔,猛地看向謝蘅。

是啊,溯陽府尹不應該為?了幾千兩銀子冒這?麼大風險,這?其中怕還有更?深的東西。

“準備準備,明日啟程。”

謝蘅話音一頓:“告知高崳成,他晚幾日出發。”

“另,立刻往京中去一封信請一道旨意。”

烏焰問道:“請何旨意?”

“先斬後奏之權。”

謝蘅淡聲道。

柳襄:“……”

柳襄:“?!”

她?萬分驚訝的盯著謝蘅,合著根本沒有什麼先斬後奏之權!

謝蘅瞥了眼她?,皺眉:“不過是走的急忘了討這?道旨意,這?麼驚訝作甚?”

柳襄:“……”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這?天底下大概也隻有謝蘅能將假傳聖旨這?種事做的雲淡風輕了。

他這?才是真正的先斬後奏。

烏焰領命而去。

過了許久,柳襄才道:“這?裡世子打算怎麼辦?”

這?裡的消息按不了太久,他們得?儘快趕到溯陽,但如今的縣衙無人做主也是萬萬不成的。

正在這?時?,長庚進來稟報:“世子,人到了。”

謝蘅輕輕勾%e5%94%87,起身?:“走吧,跟本世子去迎接新任縣令。”

柳襄難掩驚訝:“新任縣令,誰啊?何時?的事?”

謝蘅沒有答她?,直到她?出了縣衙看見門口的那人才驚愕的睜大眼。

“這?……寧遠微?!”

來人正是寧遠微。

他看見二人亦是驚訝萬分,但很快便冷靜下來,拱手行禮:“下官見過世子,雲麾將軍。”

柳襄茫然的看看他,又看看謝蘅。

她?實在不明白這?新任縣令為?何會是寧遠微。

其實,寧遠微自己也不明白。

他隻是在一個?尋常的早朝後被陛下宣見,然後就得?了這?道密旨。

前往平堰城接任縣令。

但對外他隻是奉旨出巡,且去的是西邊,查一樁走私案。

他實在不明白陛下這?是何意,問過後,陛下卻?說待他到了自然就知曉了。

他也想過無數次可能,卻?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出來遊玩且此時?應該在回南邊路上的謝蘅。

謝蘅目光上下一掃,意味深長道:“陛下竟派了你?來。”

柳襄更?茫然了。

合著謝蘅不知來的是寧遠微?

寧遠微也是一陣怔愣後,道:“回世子,陛下派下官出任此地縣令,且是密旨,不知……此為?何意?”

他還從沒見過誰上任需要奉密旨的。

謝蘅並未答,而是道:“我?隻是請陛下派個?信得?過的人來走這?一趟,沒想到竟會是寧大人,此地略微偏遠,寧大人來此,委屈了。”

寧遠微誠惶誠恐道:“下官不敢,能為?陛下分憂,臣萬死不辭。”

謝蘅盯著他,輕笑?了聲:“如此,寧大人裡麵請。”

然寧遠微剛進門,謝蘅卻?又駐足,忍不住輕咳了起來。

“世子。”

柳襄一驚,忙扶著他擔憂喚道。

謝蘅咳了好一陣才緩過來,移開手掌,手心隱有幾絲血,看的人心驚肉跳。

柳襄的臉色霎時?就白了:“世子……”

寧遠微亦是麵色大變:“世子!”

謝蘅渾然不在意的翻轉手掌,擺擺手道:“無礙。”

“不過是想出來散個?心,沒成想在這?裡撞上一堆白骨,但如今我?已是有心無力,這?裡的事就交給寧大人了。”

寧遠微鄭重抬手:“下官定竭儘全力。”

謝蘅拿出手帕,慢條斯理的擦著掌心的血跡,緩緩道:“明日我?便要離開了,卷宗和口供稍後自有人送到寧大人跟前,之後諸事寧大人也不必跟我?彙報,自行處理即可。”

寧遠微稍作猶豫後,道:“是。”

“既然陛下派了你?來,便是十足的信任你?。”

謝蘅擦乾淨血跡,將帕子收好,看向寧遠微,語氣不輕不淡道:“寧大人做的好,便是大功一件,可若是做不好……”

寧遠微一掀衣袍,跪下道:“下官必定竭儘全力,不負聖望。”

謝蘅垂目,掃了他一眼:“如此,最?好。”

說完,謝蘅便在柳襄的攙扶下緩緩離開。

寧遠微站起身?,看著二人的背影,深沉而複雜。

出了縣衙上了馬車,柳襄才忙問起謝蘅的身?體狀況,謝蘅卻?瞥她?一眼,嗤道:“%e9%b8%a1血也看不出來?”

柳襄一怔,錯愕的看著他:“%e9%b8%a1血?”

她?啞然半晌,才隱約猜到了什麼:“做給寧遠微看的?”

“還不算笨。”

謝蘅理了理衣袖,輕淡道。

柳襄立刻便明白了:“世子不相信他?”

謝蘅挑眉:“這?不是很明顯?”

柳襄皺眉:“也不知陛下為?何派了他來,若他真有問題,那……”

“不是陛下派他來,是我?請陛下讓他來。”謝蘅。

柳襄一驚,不解道:“為?何?”

謝蘅俯身?去倒茶,柳襄忙先他一步道了杯熱茶遞給他。

謝蘅接過飲了口,緩了會兒,才慢慢道:“懷疑一個?人,可又找不到他的任何嫌疑,便可以給他十足的信任。”

柳襄沒有聽的太明白。

“他接的是密旨,平堰城我?也讓人封了,也就意味著這?裡發生了什麼隻有我?們幾人知曉。”謝蘅捏著茶杯,徐徐道:“你?說,若此地的事還是傳了出去,是誰的問題?”

柳襄眼睛一亮:“原來是請君入甕啊。”

“可是,他就算有嫌疑,也不見得?與溯陽這?裡的事有關啊。”

謝蘅輕輕勾%e5%94%87:“還記得?之前我?給你?看過的一個?名單麼?”

柳襄想了想,道:“瓊林宴通敵的嫌疑人名單?”

“嗯。”

謝蘅道:“其中有一位大人,與溯陽府尹有關。”

柳襄忙道:“是?”

謝蘅輕輕道:“兵部侍郎。”

這?也就是他為?何要來平堰城的原因之一。

他有預感,順著這?條線摸上去,能夠得?到一個?很不錯的結果。

柳襄了然的點頭,隨後想到什麼,又道:“可萬一寧遠微聰明過人,知曉這?事有詐呢?”

謝蘅淡淡道:“正因為?他聰明過人,便一定能看出我?想做什麼,陛下想做什麼,所以,隻要他與他們有關係,就一定會冒險送消息。”

“若不送,我?就逼他送。”

柳襄思索片刻後,心中明白了。

如果寧遠微有問題,這?於他而言,幾乎是一個?死局。

“溯陽若真收到了消息,我?們會有危險。”

“真相險中求。”

謝蘅毫不在意道:“若任風平浪靜,他們的根隻會越紮越深。”

柳襄點點頭,倒也是這?個?理。

不過……

“但他若不是呢?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謝蘅冷哼了聲:“誰說的?”

“嗯?”

柳襄好奇的望著他。┆┆思┆┆兔┆┆網┆┆

“他在京中有些礙眼。”

謝蘅推開車窗,將茶倒了出去:“若他是清白的,就當是我?替某個?不爭氣的人清除障礙,屆時?待他任期滿,再在封賞上補償他一二。”

“且陛下%e4%ba%b2派他下來,也不辱沒他。”

“這?杯茶涼了。”

謝蘅不等?柳襄有所動作,便俯身?又倒了一杯,捏在手心。

柳襄一心在思索某個?人是誰,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

好半晌後,她?才靈光一閃,驚訝道:“世子說的該不是二皇子吧?”

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寧遠微擋了誰的路。

再聯合‘某個?不爭氣的人’這?有些熟稔的稱呼,柳襄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寧遠微二皇子身?份天壤之彆,他自然擋不了他彆的路,除了,兒女情?長。

雲國公府府及笄宴上,她?非常清楚二皇子鐘情?於喬月姝,且寧遠微那日也特意找喬月姝搭過話。

柳襄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道:“世子真是煞費苦心。”

謝蘅拂袖,深藏功與名般歎了口氣:“誰叫我?是他兄弟呢。”

柳襄被他這?般神態逗的輕笑?不止。

同時?也暗暗心驚,原來謝蘅竟那麼早就布下了這?個?局,而她?心中也隱隱不安,溯陽一行,怕是困難重重。

馬車漸漸遠去,車道旁邊被茶水濺濕的一顆小石子上,隱有幾絲血跡。

-

次日天明,謝蘅一行人便準備啟程。

臨走前,柳襄去見了薛瑤。

薛瑤和鄰居在高家幫忙,聽得?他們要走,很有些不舍。

“雲麾將軍還會來嗎?”

柳襄搖頭:“大概是不會了。”

“不過……”

她?靠近薛瑤,輕聲道:“若是阿瑤姐姐和高大人成了,我?們很快就會在京中見麵了。”

薛瑤臉色一紅,忙底下頭嬌嗔了聲:“雲麾將軍。”

柳襄見此心中不由暗道,看來她?們是一定會再見麵的了。

高崳成這?時?也知道他們過來了,迎了出來。

“世子,雲麾將軍。”

幾人轉頭看向他,不過一夜,這?人瞧著卻?已滄桑了許多?,片刻後,謝蘅道:“節哀。”

高崳成頷首:“嗯。”

“你?等?些日子再出發,不急。”謝蘅又道。

“是。”

高崳成:“多?謝世子。”

謝蘅嗯了聲,看了眼薛瑤,道:“高大人借一步說話。”

“是。”

高崳成與謝蘅走到了一邊,謝蘅將手中盒子遞給他:“我?知道此時?說這?個?有些不合時?宜,但溯陽之事不可耽擱,我?得?先行。”

高崳成一時?沒明白謝蘅的意思,沒敢去接盒子惶恐道:“世子但說無妨。”

謝蘅放低聲音道:“若你?二人能成,若不嫌棄,我?做你?們的主婚人。”

高崳成一驚,忙回頭看了眼薛瑤。

此時?,柳襄正和薛瑤輕聲說著什麼,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

高崳成回過頭,有些躊躇道:“世子……”

“若是沒成,你?離開前將它給薛瑤,當做她?以後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