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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重雲若有所思道:“那日在當歸客棧,雲麾將軍臨走前給了一個書生一塊將軍府的牌子,莫非,就是他?”

謝蘅先是皺了皺眉,而後似是想到什麼冷笑了聲,問:“那人是何模樣?”

重雲和謝澹身後的侍衛對視一眼。

重雲:“麵如冠玉。”

侍衛:“出塵之表。”

謝蘅眼裡冷色更甚。

果然如此,這見色起意的女流氓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一陣寂靜後,謝蘅似笑非笑的看向謝澹:“看來二皇子想要拉攏此人,隻需繼續拉近與雲麾將軍的關係即可。”

喬家幾乎是所有人讀書人向往之地,褚公羨拿到了喬家的玉佩,自然不可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隻要喬家一句話,褚公羨便不可能拒絕二皇子。

但喬大爺將成為太傅,喬大爺不可能會幫謝澹,謝澹想要拉攏褚公羨,隻有通過柳襄。

謝澹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沉默良久後,微微側首吩咐侍衛:“晚些時候將前些日子得的那條馬鞭,給雲麾將軍送去。”

他說罷似不經意般看了眼謝蘅,見謝蘅麵上並無異色,便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什麼。

謝蘅坐了一會兒覺得無甚趣味便起身道:“我有些累了,二皇子請便。”

謝澹關切了幾句後放他離開。

重雲走在前方推開門,兩道聲音卻同時傳來,謝蘅微微抬眸,卻見樓道另一邊的門也在此時打開,門口立著一位少年郎,正滿目驚愕的看著他。

謝蘅目光偏移,隱約瞧見窗邊有一抹橙紅。

少年反應過來飛快的關上門,向他拱手行禮:“見過世子。”

謝蘅的視線便又落回他的臉上。

少年朝氣蓬勃,英俊不凡,未及弱冠便憑著自身功勳被陛下%e4%ba%b2封中郎將,堪稱少年成名,未來可期。

那女流氓還有何不滿足的?

謝蘅不耐的收回視線,從宋長策麵前徐徐走過。

宋長策偷偷望了眼那道瘦弱卻驕矜的背影,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他實在是沒想到他不過出來如個廁,且就這麼一回就碰上了謝蘅,宮宴那禍有他一份,他看見這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跑。

所幸他大約因不知內情並沒有為難他,至於冷落忽視什麼的,他絲毫不在意。

柳襄對門外一切毫無所知,此時正趴在窗台上看底下的熱鬨。

榜單出後,喧嘩和鞭炮聲就沒怎麼斷過。

她正看的起勁,一道身影闖進了她的視線。

金簪挽發,墨袍金絲繡,不是謝蘅又是誰?

嘖嘖,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人都是完美的。

真是可惜了。

柳襄一口氣還沒有歎完,就對上那雙如浸冰雪的丹鳳眼,她下意識站直身子,正了麵色,此時挪開視線好像不大禮貌,短暫的猶豫後,她掀%e5%94%87一笑,向那人招了招手,打招呼。

然後,毫無意外的,得了個冷眼。

柳襄目送人上了馬車,臉上的笑容才垮了下來。

她方才應該沒有做什麼失禮之事吧,他怎麼又炸毛了。

謝蘅上了馬車後,冷聲吩咐重雲:“告訴她,以後不必來了。”

他想通了,與其跟她繼續糾纏下去白添怒氣,還不如就此撇清乾係。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女人。

那日就當被狗啃了。

柳襄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自是又驚又喜。

她正想著明日該要怎麼去賠罪,他卻就這麼放過她了,怎能不令人欣喜,為了表示感謝,柳襄回府後就讓廚子做了很多桃花糕,裝了好幾個食盒,讓柳春望帶人送過去。

看著柳春望等人的背影,她想著,這輩子他們應是不會再有交集了。

但事與願違,不過幾日,二人又見麵了。

清明節,柳襄與柳清陽前往祖墳祭拜。

燒了紙錢上完香後,柳清陽說要獨自在喬婉渝墳前坐會兒,柳襄便拉著宋長策說去承福寺瞧瞧。

二人腳程快,不過半刻鐘就到了承福寺,他們先去大殿上了香,出來時宋長策遇到一個和尚,那和尚說他要犯桃花劫,他嚇了一跳,憂心忡忡的問解法。

和尚卻說,隻能同他一人講。

柳襄便識趣的離開,恰聽路人說後山杏花開的正好,她問了路後便朝後山而去。

後山的杏花確實開的正好,大大一片一眼望去賞心悅目,但小雨也隨之而來,不過,杏花微雨倒彆有一番趣意。

柳襄看這眼前場景,突然想起了話本子裡的一段故事。

女主人公出門賞花,天公不作美下了雨,女主人公因躲雨進了一個亭子,與也在亭中避雨的男主人公相遇,結下一段良緣。

那時她看的心癢癢的,隻恨不得立刻飛到玉京來,也遇上一段這樣的良緣。

現在身處其中……

嗯?

柳襄思緒被打斷,輕輕眯起眼,望向從一片杏花中跌跌撞撞穿過的有些熟悉的身影,然後看著他倒在一片杏花中。

這一幕似曾相識。

柳襄:“……”

這脆世子他又怎麼了?

第20章

柳襄腳比腦子快上許多,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到了謝蘅跟前。

雖然她打定主意不與他再有任何交集,但眼下這種情景,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她小心翼翼將人扶起來,喚道:“世子?”

謝蘅%e5%94%87角溢著一絲血跡,不省人事。

而就在這時,柳襄聽?到了打鬥聲。

柳襄皺著眉抬眸望了眼杏花林後,一言難儘的低頭看向謝蘅,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麼又遇刺了。

這回重雲來的比上回快,他趕過來時正好看到柳襄半蹲著抱著謝蘅,似乎在檢查謝蘅的傷勢。

他微微怔了怔後,上前道:“雲麾將?軍。”

柳襄不會醫術,壓根看不出謝蘅是什麼情況,見到重雲不由鬆了口氣問:“他怎麼了?”

重雲正要答,刺客卻已追了出來,他忙提劍攔下刺客,回頭著急的朝柳襄道:“世子中了毒,勞煩雲麾將?軍帶世子下山。”

柳襄盯著那幾個刺客看了片刻,麵?色一變,是北蠻子!

她隨父守北邊關多年,對北蠻子的招式很熟悉!

但謝蘅是如何?招惹上這些人的?

按理說他一個病秧子不該成為北蠻子的目標。

柳襄不再猶豫,從懷裡取出一個藥瓶,倒了一粒藥丸出來,塞到謝蘅口中。

重雲看見,忍不住問道:“將?軍給世子喂了什麼?”

“毒藥。”

柳襄收起藥瓶,將?人抱起飛快離開?。

雨越來越大了,這脆世子中了毒若再淋一場雨,鐵定又要躺上好幾天?。

重雲聽?得那聲毒藥正要開?口,回頭後卻微微一怔。の思の兔の網の

隻?見一片杏花中,柳襄抱著謝蘅飛快的穿梭在雨中,高高束起的馬尾輕輕晃動,颯爽利落,暗沉的墨色與鮮明的橙色在動作間交織,偶爾有杏花因雨飄下,自二人肩袖上劃過,竟如一副絕世丹青,唯美至極。

肩膀上因走神挨了一刀傳來一陣刺痛,重雲猛地回神,專心對敵,但此次來的暗探皆是高手,重雲一人應付的有些艱難,以至於仍有幾個突破他的阻攔朝柳襄追去。

柳襄感受到了身後的動靜,步伐漸快,但她懷裡畢竟抱著個人,很快就被北蠻子追上,她正要尋一處能避雨的地方放下謝蘅,便?見宋長?策迎麵?而來,她雙眼一亮,還未開?口,宋長?策已經摸向腰間匕首。

多年默契使然,在宋長?策的匕首逼近眉心時,柳襄側身一躲,匕首直中後方來不及躲避的蒙麵?人心口。

與此同時,宋長?策與柳襄擦肩而過,攔下她身後另外兩?個蒙麵?人,而柳襄從始至終腳步未曾停留。

這次來的北蠻子很難纏,宋長?策一時半會也%e8%84%b1不了身,柳襄便?將?謝蘅帶到了寺廟,亮明身份要了間寮房,然後飛快將?他被淋濕的外袍%e8%84%b1下,將?人塞到了乾爽的被窩裡。

原本她打算請個小僧幫忙給謝蘅擦洗,但一想到謝蘅在寺廟中毒又遇刺,便?有些不放心,北廑暗探手段層出不窮,萬一潛伏進寺廟了,她豈不是將?謝蘅往刀口上送。

幾經猶豫後,柳襄要來了熱水自己給謝蘅簡單擦洗。

雖然她將?他護的還算好,沒讓他淋到什麼雨,但以這脆世子的身體?,在雨中穿梭了一遭若不用熱水擦拭一番,怕還是得遭殃。

當然,男女授受不%e4%ba%b2,柳襄隻?是給他的擦臉和?手,且他身上也沒有被雨水浸濕。

收拾完一切,柳襄才坐在床邊小凳上看著床上的人。

臉上略顯蒼白,雙眼緊閉,全然沒了前幾日的矜傲,看起來脆弱得一個手指頭都?能戳死。

他到底生?的什麼病啊,那麼多天?材地寶養著都?無用,且這才多少日就遇著了兩?次刺客,還都?是在承福寺。

她上一次懷疑太子和?二皇子,可見了他們?之後,她覺得不大像。

太子溫潤和?善,二皇子雖然一直板著個臉,沉默寡言的,但二皇子跟謝蘅走得近,沒必要要他性命,莫非上次刺殺他的也是北蠻子?

可她實在想不出他對於北蠻子來說有什麼可殺的,竟不惜出動這樣的高手。

柳襄想不明白,便?乾脆不再去想了,趁著人昏迷不醒,她終於能大膽的的盯著人看了。

丹鳳眼闔上,少了些矜傲,添了幾分平日裡瞧不見的脆弱。

但一樣叫人挪不開?眼。

看了一會兒,柳襄輕輕伸手摸了摸謝蘅的脈搏,她雖然不會醫術,但學武之人大多都?會些淺顯的脈理。

脈搏雖然弱,但已無方才的紊亂。

柳襄便?鬆了口氣。

她給謝蘅喂的是回京之前買的解毒丹,可解萬毒,但貴的離譜,一百兩?一顆。

她總共就買了兩?顆。

當時聽?他中了毒她又加上得知是北蠻子下的毒後,便?想也沒想的將?解毒丹喂給他了,那些解毒丹本就是防北蠻子的。

交手這麼些年,她對北蠻子的毒不說了若指掌,卻也是萬分熟悉的,好在果?真起了效用,這一百兩?也算沒有白花。

重雲和?宋長?策都?還沒有回來,柳襄便?隻?能繼續守著,守了一會兒她若有所思的伸手摸了摸謝蘅的額頭。

上次手被燙傷發了熱,這次雖沒淋著雨,但也吹了風,該不會也發熱了吧?

然柳襄的手剛放上去,謝蘅就睜了眼。

額上的溫熱讓他感到很陌生?,腦袋混沌間,隱約聞到了一股還算熟悉的清香。

柳襄見他睜了眼,眼神一亮,忙收回手喚了聲:“世子。”

謝蘅皺眉,他怎麼聽?到了那個女流氓的聲音。

謝蘅看見幾根陌生?的房梁,心中戒備突起,這不是他的房間!

他飛快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