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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刀槍跟著他馳騁沙場。

柳清陽怔愣間,明王已是一拳頭揮了過來。

他本能躲開,但他若躲開,那一拳必定要打在他身後的謝邵身上,柳清陽便不躲不閃,生生受下了這一拳。

“九弟住手!”

聖上怒喝了聲,剛要上前就被皇後拉住。

皇後朝聖上搖了搖頭,輕聲道:“陛下,讓他們像以往一樣,自己解決吧。”

聖上微微一怔,這才想起在很多年前,雩風和九弟打架根本不是什麼稀奇事。

那時他們正年少,都正是血氣方剛時,他們曾一起在喬家私塾上過一段時間學,九弟和雩風都是差不多的暴脾氣,而相比起來雩風更甚,他犯起渾來壓根不會管你是不是皇子,壓在身下就是一通揍。

九弟大概是挨雩風拳頭挨的最多的。

他也拉過很多次架,但沒一次成功。

如今,那一幕幕竟已恍若隔世。

聖上愣神之間,明王和柳清陽早已打做一團。

太子和二皇子想去拉架,但侍衛怕他們受傷,各自攔著自己的主子,宮女也將皇後和皇貴妃擋在身後。

喬相年和喬祐年緊皺著眉頭,一時都有些無措。

兩個人露出同一種神情時,竟叫人一眼分不清誰是誰。

相比起來,喬大爺和崔氏要淡然得多。

這樣的場景對於他們來說實在算不上陌生。

那會兒,聖上明王在喬家柳清陽在喬家上學那段時間,崔氏也在,那時候他們都正值年少,烏泱泱十幾個人坐在課堂,將帝師鬨的經常要罷課。

而其中鬨的最凶的就是明王和柳清陽。

兩人好像天生不對頭,什麼都要爭一爭,帝師判不了他們的官司了,就由他們自己拳頭定輸贏。

柳清陽那是確實混不吝,脾氣上來按著明王就揍,誰也勸不住,明王少數打贏了的那幾回,都是因為喬婉渝在。

有喬婉渝在,柳清陽即便前一刻是要將天捅破的架勢,後一刻也能乖乖的站著脾氣儘收。

明王抓住了他這個把柄,每每要打架了就讓人將喬婉渝請過來,屢試不爽。

但喬婉渝也心疼柳清陽,幾次之後她就不去了。

那是隻覺%e9%b8%a1飛狗跳,烏煙瘴氣,可後來每每再想起時,卻會不自覺的彎了%e5%94%87角。

那是獨屬於他們這一輩的少年時光,永遠也回不去的美好時光。

謝蘅冷眼看著這一場鬨劇。

無疑,這是他十八年來看的最大最精彩的一場熱鬨,若非他處於這場鬨劇的中心位,他一定會拍手叫好,若非這個瘋女人現在仍坐在他的%e8%85%bf上呼呼大睡,他或許也能調整心態,從中尋一尋樂趣。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是不是因為打累了,周遭終於安靜了下來。

謝邵與謝澹上前各扶一人落座。

早被聖上宣來等候在一旁的兩位太醫默契的上前給二人看診。

柳清陽盯著有些眼熟的太醫皺著眉頭瞧了很久。

太醫檢查完傷勢,抬眸對上他的視線,不輕不淡道:“柳大將軍還記得我。”

不卑不亢寵辱不驚的態度,立刻就讓柳清陽想起了他。

少年時,他每每和明王打完架,來替他看診的都是眼前這人。

似是想到了什麼,柳清陽看向替明王診傷的太醫,果然也是一張熟悉的臉。

柳清陽不由在心中暗笑,聖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執著於端平每一碗水。

宋槐江帶著鑰匙回來見到柳清陽和明王身上都掛了彩,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喬相年在喬大爺的授意下上前接過鑰匙,打開了銀環。

隨著銀環打開,這場熱鬨就算是暫時落幕了。

謝蘅眼神冷厲的盯著喬相年,似乎一刻也不願意多忍耐。

喬相年猶豫片刻,彎腰將柳襄從他懷裡抱了出來。

謝邵和謝澹同時看向喬相年,皇後與皇貴妃亦如是。

崔氏這時上前淡然吩咐:“相年,先送妹妹回去。”

一句妹妹便算是做了解釋。

皇後遂溫和道:“夜裡涼,小心莫著了風寒,太子,你去取件披風給雲麾將軍,送一送喬夫人和喬公子。”

謝邵恭敬應是。

皇貴妃冷冷看了眼謝澹,謝澹恍若未覺,朝謝蘅走去:“阿蘅可還好?我送你回去。”

謝蘅沒動。

倒不是他不想動,他是恨不得立刻起身離開這糟心的地方,但他退麻的厲害,根本動不了。

但這話愛麵子的謝蘅不可能說出來。

於是,他活動了下手腕,冷冷看向柳清陽:“柳大將軍,此事打算如何處理?”

柳清陽正由太醫上藥,聞言聲音沉沉道:“世子想怎麼處理?”

其實關於這個問題柳清陽方才已經琢磨過了,但他一時也沒想到如何善後。

他沒同謝蘅打過交道,隻從喬家聽過一二,可這遠不足以讓他了解謝蘅。

既他想不出解決的辦法,還不如讓謝蘅自己提。

此事錯在他們,隻要謝蘅提出的不是太離譜,他都答應。

謝蘅拒絕了太醫過來給他上藥,緩過了那陣%e8%85%bf麻後,他道:“此事既是雲麾將軍所為,想必她早已想好了後果。”

“重雲,我們回府。”

柳清陽皺了皺眉頭。

這意思是讓昭昭自己過去給他賠罪?

明王沒再看柳清陽,與謝蘅朝聖上告退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待明王父子二人走遠,聖上才寬慰道:“雩風啊,朕也覺著這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即可,其實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是孩子們喝醉後的一場鬨劇,比起我們那會兒,還真算不得什麼。”

聖上說罷又看向喬大爺,道:“灡之,你說是吧?”

喬大爺拱手道:“陛下說的是。”

柳清陽便也起身道:“臣遵旨。”

“嗐,這算什麼旨意,不過是與你們商議罷了,若孩子們解決不了,我們再出麵也不遲。”聖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時間也不早了,快些回去吧,回去好好養傷,這兩日可彆再打架了。”

柳清陽自是應下,與喬大爺一同告退。

待二人離開,聖上便朝內侍道:“明日一早,各送些傷藥,賞賜去,與以往一樣,不可厚此薄彼。”

內侍頷首:“是,奴才明白。”

第11章

宮宴上這場鬨劇逐漸被掩蓋在夜色中,萬物慢慢沉睡,陷入寧靜,然夜風突起,好似又是山雨欲來之勢。

柳襄醒來時頭疼欲裂,閉著眼洗漱完,一口飲儘丫鬟端來的蜂蜜水,稍微緩過來些了,才問:“何時了?”

丫鬟暮雨回道:“剛過巳時。”

之後便不再言語。

柳襄奇怪的看了眼暮雨,她雖才與她相處幾日,但也知道這丫頭是個古靈精怪的性子,尋常話雖算不得多密,但絕不至於像今日這般安靜。

想了想,柳襄關切道:“可是受什麼委屈了?”

暮雨抿了抿%e5%94%87,神色複雜的看著柳襄:“奴婢沒有。”

“倒是姑娘,大概要受委屈了。”

柳襄一愣:“此話何意?”

暮雨終是忍不住道:“姑娘不記得昨夜在宮宴上發生了什麼?”

被她這麼一提醒,柳襄腦海中快速閃過了一些零星碎片。

她揉了揉眉心,努力將它們湊在了一起,等那張臉逐漸的清晰,她眼眸一亮,抬頭試探道:“我昨夜……好像見到了一位絕世美男子,是真的嗎?”

暮雨%e5%94%87角一抽:“大約,是真的。”

柳襄眼眸更亮了:“我好像,搶了他做我夫君?”

暮雨深吸一口氣:“……也是真的。”

柳襄心中不免有幾分雀躍:“我還用鎖情環將他鎖住了?”

暮雨:“……是。”

柳襄肉眼可見的興奮了起來

這竟然都是真的,不是一場夢。

那樣的絕美男子,她平生僅見,若真做了她夫君她做夢都得笑醒,柳襄忍不住激動問道:“他現在在何處?我可將他搶回來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暮雨一言難儘的歎了口氣:“姑娘可知他是誰?”

怪不得她過來伺候姑娘時,宋夫人萬千交代若隨姑娘出門一定要看好姑娘,尤其要防著長的好看的公子。

但她覺得,應該防姑娘才對。

柳襄觀她神色有異,心頭一沉,試探道:“我記得很清楚,他不是太子也不是二皇子,總該不會是其他皇子?”

“還不如是呢。”

暮雨強扯了扯%e5%94%87道。

柳襄聽她這語氣便鬆了口氣。

不是皇子就好。

“是明王府世子。”

柳襄%e5%94%87角一彎:“那便好,既然我搶了人家就得對他負責,待我去同陛下求一道賜婚聖……聖你說他是誰?”

暮雨對上柳襄茫然的眸子,慢慢地道:“明王府世子。”

二人久久的對視著,屋內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許久後,柳襄輕輕笑著:“我耳朵好像還沒醒酒,你再說一次,我昨夜搶來的夫君,是誰?”

暮雨帶著幾分同情的目光再次道:“……明王府世子。”

柳襄徹底沉默了。

她的眼神從驚愕到錯愕到不敢置信再到一片死寂,最後,她抬眸道:“玉京有第二個明王府嗎?這個明王府的世子不叫謝蘅對不對?”

暮雨:“……”

“姑娘,現在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了。”

柳襄麵如死灰的垂下了肩膀。

昨夜的一幕幕適時的在她腦海閃過,越來越清晰。

‘我的!’

‘你叫世子啊’

‘金疙瘩?這也不是金的啊,是軟的’

‘爹爹我給自己搶了個夫君,您瞧瞧,好看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那是很美很美的一張臉,方才想著這些畫麵心中都是喜悅和激動,可現在卻告訴她,那張每一處都長在她喜歡的點上的臉的主人,叫做謝蘅。

謝蘅是誰,明王府金疙瘩世子,明王的心尖肉。

喬月姝萬千囑咐絕對不能招惹的人,令喬祐年發怵的人物,還是一個非常麻煩的人。

不論從哪一點看,這絕對都是她不能招惹且招惹不起的人。

那美人怎麼就是……謝蘅呢

就不是能是張蘅李蘅王蘅?

“中郎將今日一早挨了軍棍,大夫才來瞧過。”暮雨見柳襄如此,雖心有不忍,但是道:“大將軍吩咐奴婢,待姑娘醒來,便立刻去明王府請罪。”

柳襄感覺自己的反應變的遲鈍了許多,腦子似乎都不轉了,她緩緩抬眸看向暮雨:“爹叫我去哪裡?”

暮雨歎了口氣:“明王府。”

柳襄緊繃著%e5%94%87,然後突然往後一仰,往被子裡一鑽:“我還沒醒。”

暮雨:“……”

“姑娘總要醒的。”

暮雨說的很有道理,柳襄無法反駁,她睜開眼,掀開被子,生無可戀的盯著帳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