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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警察局,等車的時候他才有些鬱卒道:“還有任曉玄之前所有的畫作,你要不要一起看看?”

“好呀。”吳笙輕快地回答道。

任曉玄高中時期畫了不少畫,大多是素描和水彩,吳笙跟沈翊翻閱了幾張之後就發現這女孩畫榕樹畫的很多,正巧這時候法醫實驗室送來屍檢報告,他們在死者屍骨的泥土上發現了有榕樹花的痕跡,杜城拿著屍檢報告,看了看沈翊又看了看吳笙,可惜這對師姐弟沒有一個主動搭理他的,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道:“七中學校外麵有一棵榕樹花,我想那裡應該是第一現場,你們誰跟我去一趟?”

沈翊看了一眼吳笙,吳笙不為所動:“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遵紀守法的公民,我也隻是個公民罷了。”

杜城:........

杜城的臉很臭,沈翊忍住了笑意,他故意擺出一臉嚴肅的樣子:“那我去吧。”

吳笙翻著畫集悠悠道:“那我看看任曉玄的畫,看看能不能找出點什麼東西來。”

她話說完沒多長時間,也就是杜城沈翊前腳剛走的事,後腳她就看到了一幅畫著榕樹並且印有%e5%94%87印的水彩畫。她將畫拿起來,在紅色的%e5%94%87印下藏著另一個淺淺的近乎透明的%e5%94%87印。

吳笙抽出一張拓印紙落在任曉玄的畫上將那枚不為人知的%e5%94%87印拓印下來,那是一枚曲線優美並且飽滿的%e5%94%87印,這是一枚女性%e5%94%87印。她又將薄薄的拓印紙放在沈翊畫好的那個曉玄日記本裡的“少年”的畫像上,兩者組合在一起,構建出一幅吳笙熟悉的麵孔。

原來是你呀。

吳笙微微笑了起來。

果然是你。

站在第七中學樓頂的最高點時可以輕而易舉地看見校外的景色,茂密的綠野上一棵巨大的榕樹正在舒展著自己的枝葉,就像曉玄畫的那樣,充滿了生機勃勃和活力,但是此時在榕樹的不遠處小道上,一輛輛呼嘯著的警車正衝著那棵樹駛來。

吳笙有些費力地站在樓頂的最高處,她在瞿藍心的注視下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邊,打量了她一下,然後開口道:“短發,很漂亮嘛。”

瞿藍心摸了摸自己不再隨風飄逸的頭發,她將頭發剪短,直接剪回自己高中假小子的模樣,她衝吳笙笑了笑:“我以為你會覺得長頭發好看。”

吳笙就在頂樓邊坐了下來,她也招呼著瞿藍心坐了下來:“嗯...其實我上學那會也是短頭發。”她在脖頸中斷比劃了一下,“不過沒你那麼短,後來留長頭發是因為.....因為思念。”

暮色時分最容易讓人想起往事,瞿藍心看著遠處榕樹下忙忙碌碌挖著土的警察們淺淺地笑了笑:“我留長頭發,也是因為思念。”

吳笙看著遠方:“不是你殺的她吧....你很想念她啊。”

瞿藍心的淺笑凝固了,在這個梅雨季節即將到來的日子,她的眼睛先天空一步下起了小雨,她說:“我不知道她不能接受本來的那個我,我不知道的。”

“這並不是你的錯。”吳笙看著遠處的人群,好像是因為挖到了什麼而產生輕微的騷動。

“她是一個,特彆特彆特彆好的女孩,她不應該有那樣的結局。這麼多年,我真的很想她。”瞿藍心輕歎了一口氣,“其實,如果不是沈警官的話,我都快忘了她長什麼樣子了。”

高處的風嗚嗚地吹著,好像它也在為這場對話而嗚咽著,遠處的人群已經有人離開了,他們再度前往的方向是學校,是頂樓,是她們所坐著的樓頂邊緣。

“你幫她,她因為你的外表而產生旖旎想法,最後她接受不了你是個女孩子而自殺,這不是你的錯。”

吳笙也歎了一口氣:“她隻是得不到她想要的愛罷了。”

瞿藍心搖了搖頭,“我後來覺得,當時我應該可以換一個更溫和的方法告訴她真相的,沒有什麼錯誤是需要生命來支付代價的。”

吳笙愣了一下,而後徐徐說道:“總有一些錯誤是需要生命來支付代價的。”

“可不應該是她。”

吳笙不再言語了,頂層上的風很大,大到吹的她臉頰生疼,甚至讓她覺得麻木了起來,可她的心卻因為這句話而再次破了個大洞,風從她的心臟裡的動穿過,她感覺到了疼痛。

“可惜看不到吳老師的畫展了。”

在警察上來之前瞿藍心這樣說道。

“你沒有殺她,這不是你的錯,等你出來以後,我的畫還在呢。”

瞿藍心笑了笑,她示意想要上前來的警察等一下,問道:“您的那幅《抱著羊羔的少女》不是您的自畫像吧?”

吳笙笑了笑,她避而不談,隻是說道:“那張課桌的背後,你畫的任曉玄真的很漂亮。”

瞿藍心走了,杜城帶著警察們也走了,臨走之前杜城還不忘提醒道:“你師姐看上去心情不好,你去安慰安慰她吧。”

沈翊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杜城,直到把杜城都看毛了以後才悠悠地走到他師姐身邊,問道:“這個案子讓你想起往事了嗎?”

沈翊一邊說一邊看著吳笙的神情,此時的她神情淡漠,從小的時候他的這位師姐就很有感情淡漠的那種感覺,他們剛認識時才幾歲而已,他師姐就會觀察者他,然後學習他的情緒和處理事情的方法,現在來看她的所有情緒都像是刻意演繹出來的,但當她開始回憶往事並且陷入往事時,她的那種淡漠神情,才是最真正的她。

“就這麼看著遠方,總是容易想起往事的。”

吳笙淡淡道。

她不想提起往事,也不願過多想起往事,那對她來說是噩夢,於是她很快地從回憶裡抽離出來,換了個話題反問道:“你一開始想跟我說關於郭慨警官的事是什麼?”

沈翊注視著吳笙的眼睛回道:“他從杭州回來後不到一周,就犧牲了。”

“哦?”

“據說是因為調查邪教,然後被割去了腎,失血過多而死。”沈翊撤回了視線,看著遠處又問道:“他之前去找你,以及那個叫柳絮的女人,找你做什麼?”

吳笙不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搖了搖頭,輕歎道:“不值得,這可真是太不值得了啊。”

吳笙順著剛才沈翊的視線望去,遠處的天邊傳來滾滾悶雷。

梅雨季節要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裡的兩個案子其實是在側麵寫吳笙,埋伏筆埋的多了自己還得回頭看一看,省的後麵寫的時候出BUG

*下一個案子其實是小說《十九年間謀殺小敘》裡的案子,安利給大家看,作為醫學生看這本書的時候過於有代入感,導致嚇了我好幾個晚上

*不過徐磊之前寫萬山極夜寫到齊羽和金星傘那段時真的給我嚇的神誌不清(也可能是看到淩晨三點腦子不清楚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chapter 13 破案ing

這是郭慨犧牲的第八天,他的屍檢已經完成,他的家人也將他的屍體送到火葬場焚燒,他的骨灰也安葬在了上海的某個公墓裡,公墓裡有著四季常青的大樹,鬱鬱蔥蔥地,在陰沉的天氣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濃綠,像是一方上好的翡翠。柳絮徘徊在碑林之間,她似乎並不著急找到郭慨的埋骨之地,仿佛這樣就可以拒絕郭慨已經葬身於此的事實,隻是徘徊再久,也終有止息之時。

柳絮緩緩走過去,卻在郭慨的墓碑前有些出人意料地看到了另一個女人——她穿著一件卡其色風衣,風衣的領子豎起遮住了她姣好的半張麵孔,她濃黑的長發儘數盤起束在腦後,顯露出她飽滿的顱骨形態,她有一雙雪山水凝就得眼睛,她的眼睛注視著眼前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胖乎乎的郭慨正在向所有注視著他的人微笑。

柳絮恍惚了,她看著這個女人差點喊出了文秀娟的名字,自從她去過杭州見過那個女人後,她總是覺得如果文秀娟還活著,應當同那個女人一樣,她們到了三十多歲的這個年紀,會變得更富有魅力,她們的事業會更加的成功,她們應當過的比所有人都好,而不是過早的死去,死在她的逃避之下。

那個女人注視著郭慨,輕飄飄道:“他是你的愛人嗎?”

柳絮鬆怔了一下,他是我的愛人嗎?不,他不是。那他怎麼會為了你的想法而死掉了?柳絮幾乎在心裡都想象出了接下來的對話走勢,她啞口無言,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對話,她看著正對著她微笑的郭慨,感到一陣的窒息。

遠處的天邊打著悶雷,天空也逐漸的陰沉了下來,半晌柳絮才僵硬道:“我已經結婚了,他不是我的丈夫。”

“這樣啊。”吳笙淡淡道。

兩人之間再度恢複了寧靜,雷聲越來越近了,天空壓得幾乎要倒下來,陰沉得天氣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來此時是上午十二點,有雨點開始稀稀疏疏地滴落在柳絮的麵孔上,涼意透過她的皮膚沁到她的心裡去,吳笙臂彎裡掛著一把雨傘,她在兩人之間打開雨傘,遮住了自己和柳絮。在同一把傘下柳絮這才注意到吳笙要比她高一些,而且她還穿了高跟鞋,以至於吳笙在垂眸看她時,因為角度問題讓柳絮感到了一絲溫柔。

“你接下來去哪。”吳笙淡淡地詢問著,“我送你。”

柳絮微微仰頭看著吳笙黑色的眼睛,有些試探又有些懇求意味道:“我想去郭慨家,你可以陪我嗎?”

雨下大了起來,空氣濕度也大了起來,雨點濺落在地麵上打濕了吳笙風衣衣擺和小%e8%85%bf,她撐起傘示意柳絮往前走,然後在雨聲裡輕飄飄道:“可以啊。”

柳絮注視著吳笙的側臉,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哭意,但她沒有哭,她回首看了一眼正衝她微笑的郭慨,然後扭頭搭住了吳笙端著雨傘的手臂。吳笙沒有甩開她的手,而是在看了她一眼後,頭也不回地帶她離開了墓園。

迎著大雨吳笙開著車,柳絮就坐在副駕駛座上,淋了雨有一些冷,吳笙注意到這一點後不作聲地打開了製暖,然後又扔給了柳絮一包紙巾,柳絮接過看了一眼,發現還是之前的那款清風牌紙巾,她捏著紙巾低聲問道:“吳小姐怎麼來上海了?”

“出差。”

吳笙看著前方的路況回答道。

柳絮用餘光偷偷地打量著吳笙,她心想真的有這麼巧合來到上海出差嗎?一個美術學院的講師,有什麼業務需要出差到上海呢?她有些疑惑,但她又想說不定這隻是吳笙來幫她的一種說辭,她默不作聲,引來吳笙瞥了一眼。

“你知道郭慨是怎麼死的嗎?”

比起車外的鬼天氣,車內安逸寧靜,吳笙的話就像驚雷一樣打破了車內的寧靜,柳絮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噎在了喉嚨之中,為了克製,她隻得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他死於大出血,根據警方調查,郭慨在當晚去了一家酒吧,隨後與一名長發女子離開,沒人看清女人的臉,監控上也不清晰,警方判斷那是一名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