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1 / 1)

了轎子,婀婀娜娜地走在她們前頭,對徐氏道:“姑姑,門檻高,您小心著點。”

被擠了位子,殷媽媽也不惱,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轉身對岑虞道:“虞姑娘,讓老奴抱您進去吧?”

岑虞體貼地開口道:“會不會累著媽媽?”

“老奴的力氣可大著呢,抱的一定穩穩當當的,姑娘不用擔心。”殷媽媽有些覺出味兒了,這話其實是岑虞在委婉地試探,試探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的。

這話放在徐家的任何一個姑娘說,殷媽媽都不會驚訝,可是岑虞說,她就有些詫異了,徐氏每年都會寫信過來,她也提過岑虞,隻若真按她說的,岑虞可不是會說這話的人啊。’

不過詫異歸詫異,殷媽媽半點沒在臉上表現出來,她張開懷抱,將岑虞穩穩當當地抱了起來。

其實已經是十歲的姑娘了,雖然還不到定%e4%ba%b2的時候,但已經是可以相看的年紀了,說出去,都已經是大姑娘了,按說是不必被殷媽媽抱著進去的。

殷媽媽這其實是為了徐氏,她在徐老夫人麵前有臉,在各位主子麵前也算是有些威信,她這一抱,是代表了徐老夫人。

若徐氏真要在家裡住,難免會受到一些難堪,畢竟回娘家住,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她隻盼望著自己此舉可以讓徐氏三人在徐家呆的自在些。

岑虞這麼些年,也多少知道點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更何況麵前的這個是她外祖母所倚重的媽媽,她做事,總不能是無緣無故的,因著她娘在她外祖母心裡的地位,這位殷媽媽是絕不會害她的。

岑岱早已經跟著徐氏走了進去,殷媽媽也抱起岑虞,往裡走去。屋裡的人比外頭的人少多了,當中坐在羅漢床上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夫人,徐氏見了她,眼淚立刻就下來了:“娘!”

她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去,那老夫人也站起身來,一雙往日裡透著銳利的目光此時全是憐愛,一把把徐氏擁入懷中,一邊埋怨道:“你啊你,你是不是不要你這個娘了?!一去就是十年!十年啊……你都有兒有女了。”

徐氏抽噎著道:“娘,是女兒不孝,讓你擔心了!這回回來,女兒再也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徐老夫人嗔道:“你還說呢,當初不也是這麼說,誰知道還是跟著走了!沒良心的小蹄子。”

徐氏又是告罪,又是撒嬌,過了一會,兩旁跟著抹眼淚的女眷們見時候差不多了,連忙將兩人勸了下來。徐氏就在徐老夫人身旁坐定,還像個姑娘一樣挽著徐老夫人的手,徐老夫人也縱著她,又仔仔細細地捧起她的臉來看,看了一會,才鬆了口氣道:“還好還好,沒有變化,沒變的讓娘認不出來了。”

殷媽媽在一旁笑道:“老夫人若想知道姑奶奶變成什麼樣,隻管想一想自己二十多歲時候的樣子,姑奶奶可是跟老夫人那個時候長的一模一樣!”

徐老夫人開懷地笑了起來:“她這個頑猴,哪裡就跟我一樣了!”不過話是這麼說,可是看她的表情,想來這句話還是讓她十分開心的。

徐氏借機說道:“虞兒,岱兒,你們倆快過來!”

岑虞和岑岱依言走上前,徐氏又道:“還不快叫人。”說著又對徐老夫人道,“娘,這是我那一對兒女,以前沒機會讓您看看,這回帶過來,讓她們好好認認他們的外祖家。”

她說著話,岑虞和岑岱已經雙雙跪下,嘴裡道:“孫兒、孫女見過外祖母!祝外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徐老夫人看向兩人,嘴角含笑道:“都是好孩子,快到祖母這裡來!”

岑虞和岑岱站起身子,走到徐老夫人麵前,徐老夫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點著頭很是滿意的樣子,又對身後站著的大丫鬟吩咐道:“快把紅包拿出來。”

那丫鬟摸出來兩個紅包,徐老夫人拿過來,一人一個,分給了岑虞和岑岱,兩人接過,都放在懷中。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看著的石靜芙上前湊趣道:“好一對金童玉女。”說著拿出一隻金佛和一隻玉鐲來,金佛送給岑岱,玉鐲送給岑虞。

兩人又說了一句祝福的話,接下她送的東西。有了這石靜芙起頭,剩下的幾個婦人也都上前一一送了東西。

徐家分為南徐和北徐,來曆說起來要追溯到徐老爺子的父母輩了,總之,最後徐氏分了南北兩家,徐老夫人這一房,就是南徐,兩個徐氏說不上誰更好些壞些,平日裡兩房還是一起祭祖的,節日裡也互相走動,隻不過南徐和北徐雖然隻有一牆之隔,但是真要走過去,卻是要繞大半個京城的,平日裡來往的少,很難說會有什麼感情。

徐老夫人膝下有兩兒一女,那個一女,便是徐氏。她有兩個兒子,都是子孫滿堂的人了,所以這屋子裡的婦人就格外地多了一些。

岑虞仔仔細細地看著她們的臉,一個個地把她們記在腦海中,上輩子她哪裡記過這個,到最後,反倒是顧璿將徐家的人全都記住了,不僅如此,她那個時候隻當有顧璿在身邊,何必把那些人記得清楚,但有一次去徐家做客的時候,她卻聽了岑虞的話,把自己的一個舅母,生生當成了媽媽,她那時還疑惑為何這個媽媽穿金戴銀的,根本就沒有個媽媽的樣子,最後還是被顧璿糊弄了過去。

而她那個舅母,當時沒說什麼,後來卻在家宴上,給了岑虞好大一個沒臉,將她諷刺的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

可再不能重蹈覆轍了啊,岑虞一邊想著,一邊更加努力地記人。

徐老夫人的目光有片刻時候落到了岑虞身上,見她正跟身旁的老二媳婦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將老二媳婦給逗的笑了起來,伸手就解下自己當成寶貝的麒麟玉要送給她。

老二媳婦可是很小氣的,又最珍愛這枚玉佩,若真送出去了,等回過神來,還不知道要怎麼肉疼了。徐老夫人皺皺眉,卻又有些訝然,岑虞像是知道那枚玉佩對老二媳婦十分重要一般,笑著拒了,又去逗弄著她懷裡的孩子。

岑虞怎麼會不知道,這位二舅母就是上輩子在家宴上刺了她好一頓的那個舅母,她也最了解這位二舅母,現在哄起她,自然得心應手。

倒是懂事,徐老夫人微微頷首,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徐氏,心裡憐惜起來,低聲問道:“這些年在外頭,你過的可好?岑家那小子有沒有欺負你?”

徐氏搖了搖頭:“他對我很好,從來不跟我紅臉,房裡也乾淨,邊關沒人管,自在極了。”

徐老夫人自然是不信的,但這兒人多,再問下去恐怕徐氏失態,在眾人麵前丟了臉麵,就住了嘴,問起彆的事情來,首先一件就是宅子的事情:“岑家那小子被聖上賜了宅子,也不知是哪來的福分,恐怕不用多久就會有人登門了,你呀你,不在家裡呆著待客,跑娘這裡來做什麼?”

說起這個,徐氏有一肚子的委屈,但她沒說,隻含糊了過去,但徐老夫人是了解自己女兒的,知道這裡麵肯定是有事。當下再也坐不住了,雙眼掃了一下`身邊的丫鬟婆子:“老爺子呢?!不是早就遞了話?怎麼現在還沒來到?”

一個丫鬟立刻說道:“紅玉已經去催了,想來是還在路上。”

說曹操曹操到,她話音剛落,簾子被掀了起來,一個丫鬟走進來。剛才說話的丫鬟立刻道:“紅玉來了,問問她就知道了。”說著,她迎上前去,低聲跟紅玉說了兩句什麼。紅玉立刻走過來,先給徐老夫人和徐氏行了禮,接著道:“老爺子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中午也不回來了。”

徐老夫人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頓時,丫鬟婆子們都跪了下去。原本正說著話的眾人也都噤了聲,在這樣的時候,唯有徐氏伸手撫了撫岑老夫人的%e8%83%b8口:“娘,您的手沒事吧。”

徐老夫人伸手揉了揉額頭,臉上露出疲憊來,徐氏立刻喚來岑虞:“快給你外祖按按身子。娘,你彆看虞兒年紀小,她給我按的很是舒坦呢。”

就當是給徐氏一個麵子,徐老夫人按捺住心裡的怒火,微微點了點頭。幾個媳婦見狀,都很有眼色地告辭。

轉眼間,屋裡走的就剩下岑虞三人和石靜芙,彆人都走了,她卻不能走。

“祖母,孫媳有幾件事情要請教您。”石靜芙笑%e5%90%9f%e5%90%9f地道。

徐老夫人開口道:“什麼事?”

“是采買媽媽,前兩天一個婆子來告訴我說,管采買的劉媽媽賄賂管家,靠著采買吞了不少東西,我就讓人去查了查,果真是如此。劉媽媽是您的人,孫媳想問問您的意思。”

徐老夫人抬眼看了看他:“你要問的隻有這件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石靜芙微微頷首:“還望祖母給個主意。”

“你自己拿不定主意?”

“孫媳隻是不想隨意處置了您的人。”

“一個媽媽,有什麼不好處置的,你若管不了這個家,那就說一聲,我讓彆人來管。”

石靜芙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偏偏徐老夫人臉上連一分斥責之意也無,就好像她本就可有可無,換了她也不是什麼大事。

石靜芙隻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後很快就又笑了起來:“既然得了祖母的口諭,那孫媳就去處理劉媽媽了。”說著,她朝徐氏點點頭,往外走去。

見她走了,徐老夫人才讓丫鬟扶著自己躺到羅漢床上去。岑虞淨了手,開始給徐老夫人按身子。

岑岱也跑過來看,還不時指點兩句。

岑虞按的果然舒服,等她收了手,徐老夫人露出了一個笑容,朝徐氏招招手道:“嫣兒,你說罷,到底怎麼了?”

“娘,你說什麼呢,什麼怎麼了?”

殷媽媽扶著徐老夫人起身,她對屋裡的丫鬟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丫鬟們也聽她的話,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往外走去,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殷媽媽才對徐氏說道:“三姑娘,我先帶姑娘少爺出門去玩,您和老夫人好好說說話。”

說著,一手一個,將兩人牽著往外走去。

等殷媽媽走的不見人影了,徐老夫人才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徐氏有些為難,低著頭道:“娘,女兒真沒什麼可說的。”

徐老夫人歎了口氣:“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你這樣子,分明就是有事。你若相信娘,就撿些能說的說給娘聽,你若實在不想說,就是哭一場,把委屈哭出來,也是好的。”

她這麼一說,徐氏鼻子一酸,淚便掉了下來:“娘……”

再說殷媽媽,她出了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