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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會露出不合時宜的表情。

她斂了斂眼瞼,走到岑老夫人麵前,乖巧地行了個禮道:“奶奶,孫女叫岑虞,祝奶奶身體康健。”岑岱隨後說了一樣的話。

岑老夫人笑著打量了她和岑岱一眼,笑意在看見岑虞規整的站姿之後卻頓了頓,從一旁丫鬟舉著的托盤上抽出兩個紅包,一人塞了一個道:“都是好孩子,快拿著,這是奶奶給你們買零嘴兒的。”

☆、第19章 十九

岑虞和岑岱伸手接了,齊聲道:“多謝奶奶賞賜。”

姐弟倆如此懂事,岑老夫人卻反倒沒有剛才的慈愛了。岑虞是知道這裡麵的故事的,這事要追溯到岑老爺子出生草莽掙前程的時候,說起來岑老夫人的出身並不算低,洛陽陳氏是個很有名的大家族,當時岑老爺子不過是一個伍長,得了軍師指點,娶了岑老夫人,借著岑老夫人娘家的勢力一步一步成為懷遠將軍,可憐他掙下了一份不小的家業,但還未曾升授定遠將軍,人卻因為舊疾複發,變成額一個傻子,如今癡癡呆呆的,看了就讓人覺得可憐。

岑老夫人身為正宗的陳氏貴女,一向都很以自己的家族為傲的,在她曾經交往過的夫人中,隻要她說出自己的姓氏,彆人立刻就會對她刮目相看。但她沒想到的是,來到京城之後,再無人認識洛陽陳氏,她四處碰壁,最後還是借著岑老爺子的名頭才漸漸融入京城。

這件事讓岑老夫人很受打擊,她一向在岑老爺子麵前是很傲氣的,可自來到京城,倒反而處處被岑老爺子壓製。漸漸的,岑老夫人開始對所謂的名門世家抱有偏見。

再後來,岑翊舟娶了徐氏,徐氏隻憑著一個姓,就能讓所有人笑臉以對。剛開始,她還覺得自己是找了一個好媳婦,但是漸漸的,她開始覺得徐氏搶了她的風頭,徐氏是故意為之,讓她在很多時候下不去台。到最後,她越發覺得徐氏的知禮懂事都是在打她的臉,是在她麵前炫耀自己的家室,於是越來越不喜歡她。

也不喜歡知禮懂事的岑虞和岑岱。

她的不悅旁邊的人自然能夠察覺的到,大嬸娘吳氏大約是有些心虛,先開口道:“虞兒今年有十歲了吧,瞧這小臉,京城裡就沒幾家姑娘能跟咱們的虞兒比的。我是你大嬸娘,大嬸娘這兒有個鐲子,你拿去玩吧。”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腕上的白玉鐲子給%e8%84%b1了下來,遞給岑虞。

入手溫潤,玉質潔白,看來價是很貴重的,岑虞不客氣的收下了,大嬸娘又看向岑岱:“岱哥兒也是好哥兒,這個玉璧就拿去戴吧。”說著,遞給了岑岱一個荷包。

岑岱接了謝過,看也不看。

岑老夫人又看向站在自己右邊的那個素衣女子,她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拿出兩個荷包來:“這是我做的小玩意,你們若不嫌棄,拿著玩玩也好。”

岑老夫人像是知道她不會再說話了一樣,替她說道:“這是你們的四嬸娘。”

岑虞和岑岱齊聲喊了四嬸娘。

旁邊又過來了幾個姑娘少爺,小的不過七歲,大的卻已經及笄了。岑虞見了他們,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起來,眉眼彎彎,很是愉快的樣子。

岑老夫人見了才微微舒心,讓吳氏給岑虞兩人介紹,從大姐姐到五妹妹,從大哥哥到四弟弟。而岑虞也變成了四姑娘,岑岱變成了三少爺。

一一介紹完了,岑老夫人才仿佛想起來屋中跪著的岑翊舟兩人來,頓時拉下臉說道:“還不起來,等我去請你們嗎?”

岑翊舟和徐氏對視一眼,請了罪之後才慌忙起身。

大姐姐岑虹說道:“祖母,二叔二嬸此時一定疲乏不堪,還是讓他們先去休息吧。”

岑虹如今已經十六歲了,早就找好了婆家,是裴家,裴家的老爺子是太子少師,而她嫁的是庶子嫡孫,這點麵子岑老夫人自然還是要給她的。

“還是虹兒想的周到。”

岑虹但笑不語,她賣個人情不過是順手的事情,好歹能抵一抵她那幾個表姐表妹占了人家院子的事情。這事情她一想起來就覺得氣悶,原本就覺得吳家是個吸血鬼,如今她要嫁人了,他們家的人居然也敢以陪嫁的借口留在岑府,還教她的父母舍了好大的麵子。若不是看在他們是娘的外家的份上,她才不會容忍這些所謂的%e4%ba%b2戚們!

岑老夫人誇完了岑虹,又去對岑翊舟幾人道:“還不快去。”

岑虹牽起岑虞的手道:“我帶五妹妹和三弟弟去吧。”

岑老夫人自然同意,岑虹便帶著岑虞往外走去,也有小廝來引岑岱去換衣梳洗。岑虞發現那幾個姐姐妹妹也跟了上來,比她們落後些,不知在竊竊私語些什麼,不時地發出笑聲。

岑虹將她帶進了自己的院子,又儘心給她找來了一套衣衫,岑虞進了裡屋換上,再回到正屋,發現岑家幾個姑娘正在正屋裡玩耍,見到岑虞,眾人一怔,都看向她身上的衣裳。

☆、第20章 二十

岑虞微一挑眉,也往自己身上看去,她上身穿的是一件八撘春錦長衣,下`身則是一件縷金挑線紗裙,胭脂紅色趁的岑虞越發白皙,在日光下看著,像是能發光一樣。

這件衣服,其中還有什麼典故不成?

岑虞看向岑虹,岑虹見了,對她一笑,頗有些示好的味道。

岑虞斂下眼瞼,思忖道,她為何向自己示好?岑虹要嫁的是裴家,京城裡數一數三的人家了,岑家在京城可不算是什麼大戶,岑老爺子發病發的早,沒能給兒孫一點庇佑,岑翊修走的是文官路,如今岑家能有這樣的光景,還是岑翊舟在外十餘年掙下來的。

有時他打了勝仗,聖上高興,給了賞賜,自然是不能千裡迢迢往邊關送去,那那些賞賜去哪了?還不是送到了岑府,岑翊舟掙了越多的軍功,最受益的不是他,反倒是岑府的眾人。

否則以岑翊修的那點兒俸祿,哪裡供得起這麼大一家子人,彆看岑虹嫁的不過是個庶子嫡孫,但裴家人可不是按嫡庶來算的,隻要有本事,管是你是嫡子還是庶子,一應可以為官,又有裴家這個靠山,何愁將來沒有前途。

便是旁的家裡,也斷沒有阻礙庶子科考的道理,一旦傳出去,可是要遭人恥笑的。嚴重的,還能見官。

岑虞對岑虹這個人印象不深,她來家裡時,岑虹便快要出嫁了,平時一向不怎麼出門沾染是非,岑虞又攤上與五妹妹岑穎糾纏的事情,自然是與她不熟悉。不過稍想一想,岑虞便也就明白她是所為何事了。

無非就是院子的事情,雖是父母做下的事情,她這個當女兒的,約是也過意不去,順手賣她個人情,不過舉手之勞,卻也能減輕自己心裡的愧疚。

另一方麵,雖然她可能是岑府裡嫁的最好的女兒,但岑府的未來,肯定還是要靠著二房的,她想收攏岑虞的心,讓日後自己的娘家人多給自己些照顧,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岑虞想通了這點,便也回了一個笑容,輕聲道:“多謝大姐姐送的衣裳。”這樣的示好,受了便是。

“可不是要謝謝大姐姐,這身衣裳可是華媛坊做的,尋常人哪裡能見到。”一個有些酸的聲音響了起來,岑虞看過去,發現是三姐姐岑秋。∮思∮兔∮網∮

岑秋是大房的庶女,跟岑虹也就相差三歲,兩人的關係自然是不會好到哪裡去。不過岑秋的姨娘有手段,連帶著岑翊修也寵愛這個庶女,所以她在府上,向來是比較著嫡女來的。

“華媛坊的衣裳,”另外一個姑娘有些驚訝的捂住嘴,是看向岑虞的目光帶上了些豔羨,“難怪我說四姐姐這身衣裳這麼眼熟,似乎這京裡,隻有大姐姐跟清韻姐姐有吧。”

華媛坊的衣裳的確是難得,哪怕是岑虞這個上輩子不怎麼外出的人也知道,那兒的衣裳做工好樣式好,非官宦人家不能購買,官越大,拿衣裳拿的也越快。如今算來,華媛坊的衣裳恐怕今年之內,再訂不到了。

岑秋揪著帕子,看著岑虞那身直刺她眼睛的衣裳,眼裡閃過一絲暗光:“四妹妹自然是不知道的,畢竟邊關離得遠,四妹妹沒聽過華媛坊的衣裳也不奇怪,不過這華媛坊的衣裳的確是難得的緊,彆說是尋常人家,便是我們幾個姐妹,也都未曾穿過他們的衣裳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來,伸手摸了摸岑虞身上的料子,神傷道:“若有機會穿一穿這華媛坊的衣裳,便是什麼都值了。”說完,她忘了岑虞一眼,眼底波光浮動,帶著一絲熱切的懇求。

岑虞也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裳,然後才看向岑秋,笑眯眯地道:“我的確是不知道,三姐姐這麼一說我才曉得,”隨後又看向觀望事態發展的岑虹,“大姐姐,這件衣裳這麼貴重,我還是%e8%84%b1下來還給你吧。”

岑虹見岑虞如此說,連忙過來拉住岑虞的手,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些,“好妹妹,不過是一件衣裳,你喜歡就穿著罷,這件衣裳,我穿可是小了的。”

岑虞忙道:“這怎麼行,不知道這件衣裳這麼貴,我還能穿一兩天,知道了,我可是恨不得立馬就%e8%84%b1下來還給大姐姐。”

岑虹板起臉來:“若還當我是大姐姐,就好好的穿上,再說下去,我可就生氣了啊。”

兩人姐姐妹妹的更加%e4%ba%b2熱,一旁的岑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嘟囔道:“真小氣!”走到一旁生起悶氣來。

岑虹拍了拍她的手,歉疚道:“你三姐姐就是這個性子,你可彆往心裡去。”

岑虞笑著搖搖頭,兩人又說了一會話,便有丫鬟來道:“前頭的宴席快開始了,老夫人讓諸位姑娘們過去呢。”

岑虹聽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回話吧。”待那丫鬟走了,又對岑虞道,“那是奶奶房裡的二等丫鬟,叫婷玉的,是個做事很妥帖的人。”

岑虞知道岑虹這是在向自己賣好,暗暗記下,隨著岑虹一路又去到寧園,眾人已經移步了海煙廳那兒擺下了兩大桌子飯菜,均是一模一樣的菜色。依著身份坐下,岑虞正坐在五妹妹岑忻和三妹妹岑秋之間,隨著岑老夫人一聲令下,晚飯開始了。

岑虞麵前的是一道煙熏肉,岑虞不愛吃這味道,隻動了幾筷子,便放下不吃了。

一旁的岑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呆呆地盯著岑虞,見岑虞轉過臉了,又慌忙地撇過臉,雙手緊張地碰響了碗筷。

桌上安安靜靜的,這聲音著實過大了一些,引來眾人的目光,讓岑忻越發的手足無措。岑老夫人不悅道:“岑忻,你在乾什麼?”

岑忻站起身,神色不定地說道:“我……”隻說了這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