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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這件事後來就變成了她發脾氣砸妹妹,還說茶杯差點毀了五妹妹的臉,為此,岑翊舟對岑翊修愧疚非常,又好一通教訓她。

徐氏卻破天荒的沒有說她,而是跟岑翊舟吵了起來。徐氏一直說她的性子是差,但卻沒壞心,岑翊舟就說,幾個姐妹能一塊兒去冤枉岑虞嗎。他們吵了很久,久到岑岱頭一回跟她說話,雖然說的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嘴硬了?你自己做的事情,還不敢承認嗎?!”

從此,岑虞暴躁易怒,好欺負的姐妹的名聲便傳了出去。

再以後,他們二房養著整整一個岑府,住的卻是最差的院子。

“虞兒,岑府到了。”徐氏的話打斷了岑虞的回憶,她抬頭看向徐氏,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徐氏一起下了馬車。

岑府的正門大開著,門口站了二十多人,當先的便是岑翊修,岑翊舟的大哥,岑虞和岑岱的大伯。

岑翊修今年已經三十有五了,他蓄了山羊胡,臉上掛著矜持的笑,伸手拍了拍走到近前的岑翊舟:“老二,你可真的長大了。”

岑翊舟朝岑翊修一抱拳,眼裡不知何時已經漫上熱淚:“大哥,這些年家裡全靠你,辛苦你了。”

岑翊修搖搖頭,沒再說話。岑翊舟又看向另外兩個中年人,一個瘦弱,一個高大,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兩兄弟,事實上這兩人不僅是兄弟,還是孿生兄弟。

岑翊舟一手拉住一個人,沉聲道:“三弟,四弟,你們近些年可好?”

四弟岑翊行首先開口,他是身材高大的那個,一笑起來,會露出一嘴白牙,看上去十分彪悍:“我新娶了媳婦,過的很好,倒是二哥辛苦了。”

三弟岑翊宏則陰陽怪氣地說道:“還能怎麼不好,像我這樣的,隻要不死,都算好了。”

岑翊舟坦然一笑,朝徐氏和岑虞岑岱招手,等他們到了近前,才道:“這是我媳婦,這是虞兒和岱兒。”

徐氏先道:“見過大哥。”

岑翊行和岑翊宏齊聲道:“見過二嫂。”

徐氏回禮:“三弟四弟許久不見了。”又扯了扯岑虞和岑岱,“這是大伯,三叔和四叔。”

岑虞和岑岱齊聲叫了人,便一人得了三個紅包。

岑翊修道:“娘她們還等著呢,咱們彆再磨蹭了,快進去吧。”

岑翊舟應了一聲,牽住岑虞和岑岱的手,隨岑翊修往裡走去,徐氏則看著丫鬟小廝,還有將士們幫著卸下車裡的東西:“那裡麵是瓷器,手腳輕些,送到落霞院裡。”

岑翊修聽見徐氏的話,臉色僵了僵,衝岑翊舟低聲道:“老二,你過來,我有話要說。”

☆、第18章 十八

岑虞也聽見了岑翊修的話,所以在岑翊舟要鬆開她的手時死死拽住不放。岑翊舟無法,隻能抱起岑虞,帶著她跟岑翊修來到角落裡。岑岱也想跟上來,卻被岑翊舟一個眼神給定住身形。

岑翊修看了一眼岑虞,岑虞便朝他一笑,笑容甜美,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岑翊舟道:“虞兒她什麼都不懂,大哥有什麼想說的便說吧。”

岑翊修臉上出現一絲恰到好處的歉疚,他緩緩開口道:“老二,前些日子你大嫂娘家人來了,當時也不知道你們會突然回來,所以就安排他們住在落霞院,你們的信前些天才到,他們沒能搬出來,所以如今隻能委屈你們住在澤炳院了。”澤炳院是個小院子,不過六七間房子,恐怕都騰不出給下人住的地方。

岑虞趴在岑翊舟肩膀上,臉上雖然是毫不關心的表情,心裡卻是驚訝,上輩子她們就是住在澤炳院的,但那是在岑虞往五妹妹砸茶杯的事情發生過之後,她那位大嬸娘的娘家人才來到岑府,才提了讓她們住在澤炳院的事情,怎麼這回變了這麼多。

岑翊舟一時間沒有說話,再說話時,口氣也有些埋怨:“大哥,落霞院是我們當初成%e4%ba%b2時住的院子,現在讓我們搬去澤炳院,我倒是無所謂,但是箬嫣她們該怎麼想,更何況我們一家四口,住澤炳院是不是太小了些。”

岑翊修苦笑道:“大哥也不想這樣,但那畢竟是你大嫂的娘家人,他們不願意搬走,我總不好開口趕人……”

“可大哥就好讓我們住澤炳院了嗎?!”

岑翊修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他見岑翊舟這個樣子,冷聲說道:“老二你要是不願意,那大哥就去趕人,不過是舍下臉麵,也沒什麼做不到的。”

岑翊舟皺著眉道:“大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罷了,我去跟箬嫣說一聲吧。”

岑虞伏在岑翊舟肩膀上,看見四叔岑翊宏正蹲下`身子去逗弄岑岱,而她的那位三叔,卻陰測測地看向他們的方向,目光裡帶著令人心悸的寒意。

她抖了抖,岑翊舟感覺到了,低聲道:“虞兒,你怎麼了?”

岑虞道:“沒事,我隻是有些冷罷了,爹和大伯說完話了嗎?”

岑翊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岑翊修,低聲道:“已經說完了,走,咱們去找你娘。”說完,朝岑翊修點點頭,皺著眉,抱著岑虞走到徐氏身邊,徐氏仍舊無知無覺,見兩人過來,笑著捏了捏岑虞的臉道:“怎麼不進去?”

岑翊舟也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他看了一眼徐氏,低聲道:“落霞院被占了,咱們……咱們要住澤炳院。”

徐氏臉上的笑容一頓,但不過片刻功夫,她又笑了起來:“我還當是什麼事情,住澤炳院就住澤炳院吧。”

岑翊舟歎了口氣道:“澤炳院隻有七間屋子,哪裡能住下那麼多人。”

徐氏反而去安慰他:“院子小點就擠擠,明天你就去述職,正好把將軍府的鑰匙要來,打掃打掃,兩三個月也就能住進去了。”

岑翊舟點點頭,眼神柔和下來,忍不住握住了徐氏的手:“還是娘子想的周到。”

徐氏嗔了他一眼:“虞兒還在呢。”

而岑虞早已經識趣地捂住臉,不去看自己的爹娘兩人了。

說完了這件事,岑翊舟便帶著岑虞返回跟幾個兄弟會和,老三岑翊行看了一眼岑翊宏,嗤笑道:“二哥這心,可真是寬啊。”

眾人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岑翊修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斥道:“老三,今天老二回來了是大喜的事情,你少說兩句。”

岑翊行臉上的譏諷更大了:“好讓大哥尋機占些便宜嗎?”

岑翊修臉上掛不住了,岑翊宏則沒有說話,自顧自地往前走著,岑翊舟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他把岑虞放到地上,又攔下還想說話的岑翊修,對岑翊行道:“三弟,咱們都是兄弟,如今大哥有難處,我這個當弟弟自然該幫一把,哪怕今天有難處的不是大哥,是三弟你,是四弟,這個忙,隻要我能幫,我就一定會幫!”

一番話說的岑翊修臉上現出愧色,他開口道:“老二你彆說了,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地道,我回去跟你嫂子說說,怎麼著也不能委屈了我%e4%ba%b2弟弟。”

岑翊行卻一聲冷笑:“你愛怎麼著便怎麼著吧,跟我也沒有半點關係。”說著,轉身往外走去,看他離開的方向,並不是主屋,而是他自己的院子。

岑翊舟搖了搖頭,對岑翊修道:“好了,大哥也彆跟我客氣了,咱們快去見娘她們吧。”

岑岱還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他來到岑虞身邊,小聲問道:“怎麼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岑虞搖搖頭,沒有說話,牽住他的手跟上前頭的大人們。

岑翊舟等人放慢了腳步,沒了岑翊行,話題也不再像剛才那樣陰陽怪氣的,而是問些彼此的近狀,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寧園,寧園是岑老夫人的院子,也是整個岑府最大的院子,裡麵卻隻住著她跟已經癡癡呆呆的岑老爺子。

寧園裡已經是熱熱鬨鬨的了,丫鬟仆婦們進進出出,見到岑虞等人,報信的連忙去報信,迎上來的則都疊聲說些好聽的話。

被眾人迎著過了抄手遊廊,主屋的門早就打開了的,門裡門外站的都是人,主子們要進去了,就遠遠地散開,散開之前還不忘說一聲問好的話。

進了門中就看見一個頭發花白,但看著十分精神的老太太,岑翊舟一見她,就兩三步來到正中間,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給老太太磕了三個頭:“娘,兒子回來了!”

岑虞手心裡微出了些汗,她的祖母這人,可是有些一言難儘。她拉著岑岱往前走了幾步,跪倒在岑翊舟身後。

岑老夫人此時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你這孩子,可終於舍得回來了啊!”她說著,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若不是聖上下詔,你是不是還不願意回來看我這張老臉?!”

岑翊舟臉上現出羞愧的神情,他低著頭,但身子卻像是一根寧折不彎的□□,筆直的不肯彎下。

岑老夫人站起身來,走到岑翊舟身邊,結結實實地往他背上打了三巴掌:“你啊你!恐怕都要忘了家裡是什麼樣了吧?!”

岑翊修等人見時候差不多了,趕緊上前勸慰,眾人勸了好大一會兒功夫,才讓岑老夫人平靜下來。

正巧這個時候有一個丫鬟進了門道:“二夫人已經到門口了。”

岑老夫人抿了抿%e5%94%87,又回到座位上去,兩名婦人一左一右地立在她左右,一個頭上朱釵豔麗,一個則素衣黑發,隻頭上插了一隻銀簪子。

岑虞對她們都熟悉的很,一個是她大嬸娘吳氏,一個是她四嬸娘羅氏。

這丫鬟說完沒過多久,徐氏就被人引著進來了,進門她首先看了一眼岑翊舟,隨後才抬眼看岑老夫人,不用多說,當先跪在岑翊舟身旁道:“娘,媳婦回來了。”

岑老夫人是很不待見徐氏的,隻皮笑肉不笑地道:“路上可還順利?”

徐氏恭聲道:“帶累娘擔心了,路上十分順利。”

岑老夫人從鼻子裡發出了一個嗯的聲音,又去看兩人身後的岑虞和岑岱,臉上總算稍微帶上了些笑容:“這就是我的孫子孫女?快起來快起來,過來讓奶奶好好瞧瞧。”

岑翊舟轉過身,伸手拍了拍岑虞的腦袋:“還記得爹教你的話嗎?那是奶奶,快去跟奶奶問好,”說著又瞪了一眼岑岱,“你不許胡鬨!”

岑虞應了聲是,而岑岱一臉鬱卒的表情,跟著岑虞來到岑老夫人麵前。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盯著他們,或竊竊私語,或紋絲不動,看在岑虞眼中,如同一幅眾生百像圖,小小的一間主屋裡,此時裝下了不下三十個人,岑岱是小小年紀就被岑翊舟強帶著去軍營的,當然不懼這樣的場麵。岑虞也不懼,她卻有些緊張,她怕自己一個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