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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臟汙,岑虞滿意地點點頭,采薇做的事情,她向來滿意。

可笑她上輩子卻不喜歡采薇的性子,最終將采薇逐出岑府,不知道她出府之後過的怎麼樣了,當時她拿了體己銀子,讓顧璿給采薇送過去。

最後那銀子還不知道進了誰的腰包,隻是可惜了采薇沒能收到,日子恐怕過的很苦。

采薇推門進來,她手裡端著一盆熱水,擱在盆架子上。岑虞道:“我自己洗漱,你去找小武,讓他把衣服送過去。”

送去哪?送給誰?采薇一概沒問,帶著衣服找到小武,小武見了,立刻明白采薇的意思,伸手接過包裹,笑著道:“麻煩采薇姐姐送過來了。”

采薇平靜地道:“該說麻煩你了才是。”

小武靦腆地笑了笑,正想開口說話,一邊卻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小武,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啊?”

小武的臉色立刻變了,他下意識地將包裹藏到身後去,但是他那個小身板,哪裡藏得住,還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蠢樣。

岑岱哪裡能不懷疑,他走到小武麵前道:“什麼東西?拿出來!”

小武哭喪著臉道:“少爺,小的能不拿嗎?”

岑岱瞪了他一眼:“讓你拿你就拿,那麼多%e5%b1%81話乾什麼?!”

小武看向采薇,采薇立刻攔在他麵前:“二少爺,姑娘讓奴婢來給您梳洗,小武他毛手毛腳的,正好能幫姑娘做些粗活。”

“粗活?什麼粗活?”岑岱自然是不信,繞過了采薇就想捉住小武,奈何小武已經機警地跑遠了,岑岱跺了跺腳,卻又無可奈何,他還沒梳洗,如果就這麼披頭散發地追出去,肯定會被他爹打死的。

岑岱轉過頭惡狠狠地看向采薇:“岑虞到底讓他乾什麼去了?!”

采薇不回答,而是道:“您現在要梳洗嗎?”

這是擺明了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岑岱一心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對這個府中有名的鋸嘴葫蘆,他也沒有法子。

岑岱對著小武離開的方向冷冷一笑。

跑?那你最好不要回來。

與此同時,正將包裹交給紀昀的小武感覺身上傳來一陣寒意,他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

紀昀扔了一錠金子給他,開口道:“彆忘了替我謝謝你們家姑娘。”

見了金子,小武把冷顫拋到腦後,盯著金子移不開眼,嘴上卻道:“大人,這不好吧,小人就是跑了兩趟%e8%85%bf……”

紀昀似笑非笑的道:“給你你就拿著,也不是多少錢,不用在意。”

小武還在猶豫,紀昀卻已經拿著衣服回到屋中了,他打開包裹一看,心裡不禁滿意,從中取了一套衣裳換上。

小武回去後遭到岑岱的各種整治暫且不提,眾人俱都洗漱好了,下樓到驛站大廳用飯,早飯簡陋,不過是煮的粥和饅頭,岑虞和紀昀正坐對麵,岑虞低頭喝粥,並未抬頭看過紀昀一眼。紀昀也隻在剛坐下去的時候看了一眼岑虞,唯有岑岱的目光一直在岑虞身上,不過礙於岑翊舟在身邊,他不敢有絲毫動作。

岑虞聽見采薇說的話,自然知道岑岱在想什麼,對他的目光置之不理,她用小武,本來就是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給紀昀洗衣服這種事,這事若是被彆人知道了,是怎麼也說不清楚的。

用過了早飯,岑翊舟對紀昀道:“昀弟,等會我們恐怕就要離開了,已經耽擱了你一天時間,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紀昀朝岑翊舟一拱手道:“正巧,我也要轉道去湘北,不過一個月後,我們還能在融安一聚,到時再跟大哥暢飲一番。”

紀昀說完,目光看向岑虞:“那一對紅脂雀,望你好生照料。”

岑虞微微頷首,如玉如珠的眼眸似閃波瀾:“紀叔叔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紀昀頓了頓,隨後朝岑翊舟一拱手,接著大步出門,再也不曾回頭。

岑翊舟看著他的背影,感慨了一聲:“此子日後必是人中龍鳳啊!”

徐氏在一旁笑道:“人家現在也是人中龍鳳啊。”

岑翊舟聞之點頭:“夫人說的對。”

收拾收拾,便即刻啟程。

顧璿母子二人此刻已經是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那日土匪頭子帶徐玉珠出現的時候,眾人心中便已經明白,是徐玉珠給他們指的路,雖說這是人之常情,可是差點被她害死,眾人心中又怎麼可能沒有怨憤,若說以前眾人不知是發生了何事,全因為主子的命令才對她們無視的話,那從那日遇見土匪開始,眾人對徐玉珠,就已經是自發的厭惡起來了。

尤其是徐玉珠,哪怕是好好的坐在馬車上,也會極難聽的話飄進她耳朵裡。

無論現在再怎麼落魄,以前好歹是做過世家媳婦的人,哪裡受得了這些,但她也反駁不得,一來掉了身價,二來肯定無人給她說話,所以她平日裡在馬車上,隻能打梅香和顧璿來解恨,梅香有時候被打的受不了了還能跑,可顧璿卻跑不了,是以每日身上都是青紫,好好的一個人兒,生生變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時間慢悠悠地過去了,漸漸來到了融安,融安與京城不過七日的路程,可偏不巧,他們遇上了大雨。

遂休息在融安的客棧,五百多人,分成了三個客棧。雷聲陣陣,將屋裡的炎熱也驅散了不少,采薇給岑虞倒了一杯溫水,開口道:“姑娘還是早些休息吧。”

岑虞搖搖頭,歎了口氣道:“我可不能早些休息,魏叔叔說他不會入京城,所以這兩天我必須要把這本書看完,再向他討教問題。”

采薇便不再言語,隻站立在岑虞身旁給她扇扇子。岑虞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看向采薇道:“你先去休息吧。”

采薇搖搖頭,岑虞知道她的性子,不再相勸,轉過身去接著讀那本醫術。

正在此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姑娘,那位徐夫人的丫鬟說是找您有事。”

岑虞一瞬間清醒過來,她讓采薇去開門,門剛開開,就見徐氏身邊的一等丫鬟擬藍站在門口,也不顧及臟,直接一手扶住了渾身濕透的梅香。

梅香見了岑虞,如同看見了救星:“大姑娘。”

岑虞點點頭,讓她先進屋,隨後對擬藍溫聲道:“多謝擬藍姐姐了,是我叫她過來的。姐姐要不要進來喝杯茶,暖暖身子?”

擬藍識趣地道:“不用了,夫人那兒還有吩咐呢。”說著行了個禮,轉身就要走。

采薇跟上去,朝她手裡塞了一根簪子,兩人推辭了一陣,擬藍才苦笑著收下

岑虞伸手關上門,帶著梅香來到桌麵,%e4%ba%b2手給她倒了杯茶,輕聲道:“先喝口茶,其他事都不急。”

梅香身子抖著,雙目無神,下意識地捧住了溫熱的茶杯,過了片刻,她才道:“姑娘不是說過,隻要我們姑娘身上發生了什麼不一樣的事情,就要來告訴您嗎。”

岑虞點點頭:“對,她怎麼了?”

梅香扯出一個更像是哭的笑容來:“我們家姑娘她……她死了!”◆思◆兔◆在◆線◆閱◆讀◆

☆、第11章 十一

“死了?!”饒是岑虞,也不禁變色,顧璿死了?她怎麼可能現在就死了?按她的性子,無論經曆了什麼,都不會放棄自己的性命的。

更何況岑虞還沒能報仇呢,哪能容顧璿就那麼舒服的死了!

梅香咬了咬下%e5%94%87,神色掙紮,像是在回憶什麼令她害怕的事情:“小姐雖然死了,但是……但是後來,她又活了……”

又活了?

什麼意思?!

岑虞眉頭蹙了起來,讓進門的采薇關上門,隨後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仔細說說。”

梅香的手劇烈地抖了起來,手裡端著的茶杯和杯盞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她將茶杯放到桌子上,開口道:“今日安排房間的時候,夫人是想要跟夫人姑娘你們一塊住的,但最後還是被安排到了下人們住一塊兒的天宏客棧,夫人非常生氣,進了屋就開始罵人,還打奴婢,奴婢就借口說要去打熱水,避了出去,等到奴婢回屋的時候,就看見姑娘她躺在地上,頭上身上都是血,夫人在一旁推著她的身子。奴婢害怕,就叫了一聲,被夫人聽見了。”

說到這裡,梅香抿了一口茶水,接著道:“夫人看見奴婢,神色一下就變了,她抓住奴婢,說是奴婢殺的小姐,奴婢心裡害怕,跪在地上哭,這時候夫人就要過來打奴婢,就在這個時候,姑娘突然睜開了眼睛。夫人也嚇到了,姑娘卻說罵了夫人一聲,又趕走了奴婢。奴婢在門口聽見……聽見姑娘一直在罵夫人,夫人根本反駁不得。可姑娘的性子一向柔弱,從來不曾在夫人麵前還過嘴的……奴婢覺得,姑娘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岑虞緩緩吸入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一切終於明晰了。她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雙目在燭光下像是會發光一樣,雙手交疊,置於%e8%85%bf上,標準的貴女坐姿,由她做來更多了一份賞心悅目,眉目間散發出來的平和讓梅香感覺安穩了不少。

她怯怯地說道:“姑娘,奴婢……奴婢不想在他們身邊呆了。”

岑虞點點頭:“你今晚先歇下,明天我讓人給你安排。”

梅香大喜,噗通一聲給岑虞跪了下來:“姑娘大慈大悲!奴婢永遠不會忘記!”

岑虞輕輕一笑道:“不用多禮,當初我曾答應你的,你為我辦事,自然該有回報。”

梅香還是喜不自勝,岑虞給采薇遞了一個眼神,采薇立刻會意,哄著梅香往外走去。

岑虞走到桌邊將醫書合上,隨後躺到床上。一雙眼看著頭頂上青灰色海綾紗床幔上繡的錦鯉圖,腦海裡想的卻是顧璿的死而複生。

她不也是死而複生嗎,不過她是複生在十六年前的現在。她的死而複生,顧璿的種種異樣,似乎被一條線串了起來。假如死了又活的不止她一人,顧璿甚至比她還早了一輩子,她上輩子就曾有過這樣的經曆,這輩子不過重演了一遍,但在顧璿身子裡活下來的是誰?是經曆過一切的顧璿,還是上輩子的那個顧璿?

岑虞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腦袋,她又想到上輩子的事情了,那個時候顧璿已經成了厲王的侍妾,她穿著白底紅紋的石榴裙,一顰一笑中全是初為□□的嬌羞。

顧璿不是一個人來的,她還帶來了二十多個侍衛,四個眼神陰測測的老婆子,還有八個年輕貌美的丫鬟,一眾人等如同眾星拱月一般拱衛著顧璿,她立在當中,即使笑容羞澀,也帶著一股淩人的盛氣。她緩緩走到岑虞身邊,抬起冒著香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