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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還體貼地送來了爐具。

文宇退下後,琅華開始煮水烹茶,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優雅之極,清美白皙的手,雋逸高遠的麵容,實在是賞心悅目,玉清的臉上不禁浮起了清淺的笑意。不一會兒,室內又彌漫起了新茶的清香。琅華遞了一杯給玉清,他接過茶杯,品了一口,歎道:“好久未品到你%e4%ba%b2手烹的茶了。”說完,便將茶一飲而儘。

琅華取過他的茶杯,再次幫他注滿。然後一揮手,指尖發出淡淡金光,在書房裡布下了厚重的結界。

玉清在流波宮曾遙觀琅華,知道他和蕭青嫵一起去了趟金牛鎮,正想調侃好友幾句,卻見他布下了結界,臉色不由一正。以他們兩人的修為,極少能有人窺視或偷聽而能不被發覺,但琅華卻仍然如此慎重。

隻見琅華默默地從袖中取出一物,放置在紫檀大書案上。玉箜篌在深紫木色的襯托下,更顯得通體瑩白,晶瑩剔透,光華內斂。然而其中似乎卻蘊含著某種極大的力量,以玉清的法力,竟然也看不透它。

玉清眉頭一皺,道:“這箜篌是怎麼回事?怎麼缺了一塊?你又是怎麼找到它的?”

琅華道:“這是從金牛湖底的山洞中找到的。”於是便從金牛鎮的眾多鬼怪說起,再說到湖底隱約的樂音,迷陣之後的風府和深潭,最後說到了金牛湖底的山洞。

玉清挑眉道:“你是說那山洞裡有一副和紫徽宮的那幅一模一樣的壁畫?”

琅華點點頭,道:“這正是極為奇怪之處。毫無疑問,風府平時有人定期去山洞打理,並且用血獻祭,阿嫵就是無意中碰到了祭台上的殘留血痕,又受箜篌的法力影響,曾被拉入了某位風府中人的回憶裡。”

玉清無意識地用折扇敲擊著手掌,發出啪啪的輕響,沉%e5%90%9f道:“血祭?”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先是風府中人不知何故全部失蹤了,然後這箜篌就開始自行發出樂音,所以才吸引了眾多鬼怪來到金牛湖。這麼看來,這血祭的作用就是為了壓製箜篌,讓它不要發出樂音。”

“看來的確如此。”

玉清“撲哧”一聲笑了,道:“看來這風家的血還真有用,居然能比得上你的法力。”他當然能看得出玉箜篌上有琅華的法力封印。

“風家的血的確有其奇異之處。”琅華又說到了蕭青嫵的夢境,以及風府祖墳外圍的那一片陶甕,以及甕中的童骨。

玉清連連皺眉,一副被惡心到的樣子,道:“這麼說,風家甘願亂|倫,家族內通婚,就是為了保持其血脈的純粹?”

琅華淡淡道:“看來的確如此。但血緣太近,必然會出現許多畸胎,或者智力低下的孩子……”

玉清敲了敲折扇,道:“而風家不能容忍自己的血脈裡會有這些孩子的存在,所以把他們殺了,用陶甕裝起來,並以符咒和桃枝鎮壓?但為何用陶甕呢?”

琅華不答,卻站了起來,走到書架前,從上麵抽出一本書,翻了翻,找到其中的一頁,遞給玉清。

玉清接過書一看,是《奇異考》,一本記錄各地奇風異俗的書,琅華所翻的那頁,描述了遠古時代的人們用陶甕承裝夭亡孩子的風俗。他摸著下巴,沉%e5%90%9f道:“遠古時代……風家……壁畫……這中間有何聯係呢?”

“彆忘了,據傳,伏羲氏……姓風。”

琅華的話語和往常一樣清潤淡然,但在玉清耳中,他的聲音卻似乎從天際幽幽傳來,他整個人如同浸入了冰水之中,徹骨生寒,不禁打了個寒噤。

伏羲氏是遠古神之一,相傳他人首蛇身,與女媧兄妹相婚,生兒育女;奇門八卦也是由他所創。那幅壁畫中所描繪的正在講道的人首蛇身形態的遠古神,可能就是伏羲氏。

他一下子坐直了,道:“難道風家是伏羲氏的後人?”

“如果血脈純粹,伏羲氏的後人必定是神,但如今,神界已然消亡。阿嫵有個師弟,是風家的人,他是凡人無疑。所以我推測,風家祖先或是伏羲氏與凡人所生的孩子,但這麼多年過去了,血脈中的神血部分越來越少,所以他們為了保持血脈純粹,不得不在族內通婚,儘可能地維持神血及其法力。”

玉清慢慢點頭,道:“如果你的推測為真,這些怪事也就說得通了。那麼,這箜篌……”

兩人的目光相接,都已知對方心裡所思所想,視線交錯而過,又不約而同地投到了玉箜篌上。

……如果風家傳承了伏羲氏的血脈,那麼他們所守護的箜篌……

玉清伸出手指,輕輕劃過絲弦,空靈悅耳的樂音在書房內響起,但兩人的神情卻都十分凝肅。

像前幾天那樣,一大早蕭青嫵便來探訪風韶音,卻意外地發現,風韶音已經清醒過來了,正坐在榻上。

她高興地道:“風師弟,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了?伯母呢?”一邊問,一邊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已經退燒了。

風韶音看了她一眼,道:“我已經大好了。我娘給我煮粥去了。”

“我去請紀長老看看。”風韶音還來不及阻止,她已經推門而出。

不一會兒,紀飛霞隨著蕭青嫵來了,她伸手摸了摸風韶音的腕脈,又輸入了一股靈力,細細探查,和上次一樣,毫無異常。

她再次迷惑地微微搖頭,道:“看來已無大礙。韶音,如果有何不適,記得過來找我。”

等到紀飛霞走了,風韶音看著蕭青嫵,忽然道:“師姐,上次我還沒有問你,在金牛鎮的經曆。可否給我詳細說說?還有,王長老和你,是否發現了什麼?”

第44章 12.23 獨家發表

蕭青嫵稍稍感到詫異,前幾日回太清宗後,碰到風韶音來訪,後來又和他起練劍,練了大半天。當時風韶音隻是略問了句金牛鎮的事情是否順利,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怎麼如今反倒是追問起來了?

但是王清之曾經囑咐過她,此事關係重大,尤其是發現玉箜篌的事,對誰,甚至包括太清宗掌門,也不能透露。而且,說及此事必然提到風府,風師弟聽了,定又會想起他自己的傷心事,又何必呢?

她搖搖頭,歉然道:“對不起,風師弟,仙長曾囑咐過我,此事對誰也不能透露,掌門那裡,自由他去分說。”

風韶音點點頭,也不再問,兩人又閒聊了會兒,蕭青嫵便告辭去林中練劍了。

這次琅華在流波宮多呆了幾日,接手了仙界的諸多事務,玉清知道過幾日他又要“閉關”去了,連忙趁著他還在仙界的時候四處閒逛,還抽空去了趟南極,和南極仙翁手談了幾局。

這日,琅華正要破開結界下到凡間,路過天海時,聽到波瀾起伏的波濤中隱隱傳來的風雷之聲,不禁心念動,停住腳步,對著海麵低聲喚道:“小雷。”

過了片刻,海麵變得洶湧,小雷已遊到了岸邊,老老實實地把頭從海水中抬了起來。

“阿嫵如今在凡界,要完成仙榜的任務,你可願助她臂之力?”

小雷高興地點了點頭,又擺了擺尾巴,好想念青嫵姐姐呀!天知道,自從她走後,他隻夔龍孤零零地呆在流波宮,每天都好無聊哦!也好久沒吃到青嫵姐姐做的好吃的零食了!

琅華%e5%94%87角微勾,迎風展開廣袖,小雷瞬間把自己變成大約尺長的樣子,飛入了他的袖中。隨後他禦風而行,穿過結界,直奔太清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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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個時辰之後,兩匹矯健天馬拉著的香車迅急地駛了過來,停在了流波宮外的青玉鋪成的廣場上。車簾掀開了,位容長臉的中年婦人先下了車,伸出手。隻指甲塗著粉紅鳳仙花汁的纖纖素手伸了出來,搭在了那婦人的手上。

婦人慈愛地說:“帝姬小心。”那車中的女子低低“嗯”了聲,露出了明眸皓齒,亦嗔亦喜的張臉,正是雲繯帝姬。

“蘭姑,聽說琅華出關了,不知這次,能否見到他?”

蘭姑微微搖頭,歎了口氣。她早就看出,琅華對雲繯並無情意,隻可惜了這傻孩子的片癡心。

兩人向殿門走去,文宇早就迎了出來,滿臉陪笑地把她們迎入待客的偏殿,奉上仙茶。

“琅華這次應該在了吧?聽說他前幾日出關了。”

文宇歎了口氣,道:“真是不巧,君上他個時辰之前又閉關了。”

“這麼巧?這次他幾時出關?玉清真君呢?”

“君上出關的時間不定,小仙真的不知。真君外出訪友了,說是晚上才回來。帝姬要不要等等他?”

“不用了。”雲繯失望地扶著蘭姑的手站了起來,兩人走出流波宮,又上了馬車。片刻之後,馬車已經向西朝著雲霄寶殿駛去。

蘭姑看了看雲繯無精打采的臉,想了想,終於道:“帝姬,最近我聽到了個傳言,說是……琅華真君其實並沒有閉關,而是去下界了。”

“啊?下界?”

“帝姬莫忘了,當年是誰揭了仙榜轉世去下界了?”

雲繯猛地坐直了身子,道:“我記得,是那個姓蕭的賤婢。難道琅華是去找她了?”

當年她還以為自己的片癡心,終於感動了琅華,而琅華也已決定把蕭青嫵趕出了紫徽宮。沒想到,她卻如此決絕,揭了仙榜跳下誅仙台轉世了。而此事過後不久,琅華便搬回了流波宮,對她也日益冷淡,想必是看到那賤婢的慘狀,對她遷怒了。

“蘭姑,那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

“不可。這隻是傳言而已,還是要先弄清楚真君是否真的去了下界。何況,那丫頭既然揭了仙榜,負有任務,我們不能在此時動她。”

看著雲繯因為嫉妒而有些扭曲的麵容,蘭姑忽然猶豫起來。也許王母才是對的,打破帝姬對琅華的執念,讓她恢複清明的心境;而不是像她自己這樣,味心疼她,甚至可以不擇手段幫著她得到她想要的。如果說琅華對帝姬有半分的心思,也許還值得爭上爭,但他卻……

蕭青嫵收了劍勢,靠在了身後的樹上,微微喘熄。自從王清之走後,她便日日在這小樹林中練劍。風韶音先前病著,後來雖然病愈了,卻依然在休養,好像對練劍不像以往那麼上心了。想到他的家世,她不禁暗暗歎了口氣,思緒轉,又轉到了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