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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的全覆蓋, 這種力量隻有國家機器能做到。”

這句話無人能辯駁,以中國的總人口體量,現在都還沒有消滅絕對貧困,何況讓孩子,特彆是女孩子百分之百去讀書。

路菲菲繼續說:“我有個想法,可以贈送給女童衛生巾,據我所知,現在在貧困地區的女孩子用的衛生巾,質量都很糟糕,也許她們會因此得婦科病,還不知道為什麼。”

在場不少年長的女企業家,都經曆過簡陋的早期衛生巾,根本不像現在的這麼高端,最底下隻有一塊塑料片,而且不是固定的,它會移動,不小心就漏了。

她們根本就不敢運動,連最起碼的跑動都很擔心,特彆是去偏遠地方長期出差就很受限製,男人出門隻需要帶一個小包,裝幾件換洗衣服就行了,她們得給自己備上足夠量的衛生巾。

也沒辦法坐下來開很長時間的會議,必須中途出去好幾次。

為此,那時的她們,沒少聽過“懶驢上陣屎尿多”“女人怎麼這麼多破事”的刺耳聲音。

她們對於女性天然的生理結構帶來的不便感同身受,自己淋過雨,就想給彆人撐一把傘。

今天在場的人沒有日化企業的,不過在路菲菲提出這個想法之後,許多人馬上響應,說自己公司可以捐錢捐物。

路菲菲說:“隻是單純的捐,不是長久的辦法,應該要有一個長期的計劃,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負責這個活動。”

大家沒有意見。

等討論告一段落後,萬芸悄聲問路菲菲:“你怎麼會想要做一個公益活動,你們公司現在有餘力做免費的工作嗎?”

“有呀,這件事也不會太麻煩的。”路菲菲笑著說。

萬芸覺得路菲菲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果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是路菲菲找了幾個大品牌廠商,都不願意加入這個活動。

找的理由是我們公司產品的成本都很高,無法滿足捐贈的數量需求。

不過聊了幾句,路菲菲就猜到他們不樂意的真實原因。

第一,這個活動沒聽說過,參加了對提高企業的形象沒有任何好處,還不如捐給紅十字。

第二,木蘭彙並不是國家認可的可以用來抵扣企業所得稅稅前扣除的公益性社會組織。

又沒名,又沒利。

沒有商業組織願意去做。

第二點,路菲菲也沒有辦法,畢竟就連中國婦女發展基金會都沒有這個項目。翻遍捐助項目,她們的主要指向目標是“母%e4%ba%b2”,而不是“少女”。

其他基金會與少女相關的,就是宮頸癌、%e4%b9%b3腺癌等這種要命的大事。

每個月都會出現的日常,並不在範圍之內。

第一點,正是路菲菲可以發揮的地方。

在尋找合作企業的同時,相關的文章一直在撰寫,並推送在各大媒體、論壇和社交網站。

此時,大眾才注意到這種平時根本就沒人提起的事,居然值得捐助?

那些永遠不會有月經的人類在消息的評論區裡說:“明明忍一忍就能憋回去的事情,為什麼要捐,是不是以後還得給嬰兒捐紙尿褲?建議嚴查這個活動是不是在借公益之名洗錢。”

對於這種“我雖然沒有,但不妨礙我BB”式的發言,不在路菲菲考慮的範圍之內。

路菲菲沒想到的是掀起了另一場風波。

網上有幾家賣散裝衛生巾的店鋪,因此忽然就出現在大眾視野之下。

有人在一個銷量最好的散裝衛生巾下麵發了一個消息:“建議大家還是買有牌子的吧,這麼便宜的三無產品也敢用?用在□□的也敢亂買?”

下麵有兩個“已買”的人評論:“生活難”“我有難處”。

商家也馬上跟進:“我們是有牌子的,有工廠消毒證明,有工廠生產許可證,有檢測報告。”

為了證明自己,商家還亮出了一個《消毒產品生產企業衛生許可證》。

不幸的是,有人直接按照許可證上顯示的公司名稱,打電話找過去,由公司負責人%e4%ba%b2口說出:“我們從來沒有做過散裝衛生巾,也從來沒有授權過這個店鋪。”

公司負責人還說:“工商局肖要求,廠名和衛生許可證號一定要體現在包裝上,就算沒有任何圖案,透明包裝,也必須印這些字,否則,工商就可以判定是三無產品。”

網商平台馬上下架了這幾個賣散裝衛生巾的店家。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像取締了黑心地溝油作坊那樣大快人心,新聞下的第一條評論:完了,以後我上哪兒買這麼便宜的衛生巾?

本來一個月就要花幾塊錢,現在起碼要到二十多塊了。

在這個評論下麵有人評論:“二十多塊錢也沒多少錢啊,少喝一杯奶茶,少吃一頓肯德基不就有了?”

這條評論引發了更多的爭議:“你猜我這輩子見過肯德基沒有?”

“我從來沒喝過奶茶。”

“本來我奶奶就叫我賠錢貨,這下我賠得更多了。”

有人質疑這些評論的真實性:“你們都能上網了,還買不起衛生巾?”

“我們學校有企業捐助的電腦啊。”

“在鎮上上班,單位裡有電腦有什麼問題嗎?”

……

總的來說,一半人無條件支持取締,另一半人很傷感,說有比沒有強,沒有貴的,隻能用更差的了。

路菲菲找姑姑路秋月,問她縣裡有沒有調查過女學生這方麵的事情,有沒數據或是事例之類的。

路秋月先說沒有。

第二天晚上,路秋月就回電話過來,說有了。

路菲菲:“姑……你不要騙我啊,這是很重要的,你不會是突然之間下鄉了吧?”

路秋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這種事情,找幾個支教的老師來問不就行了。”

前一天晚上,路菲菲打電話過來問。

第二天一早,路秋月就打到各個貧困村的村委會,找來支教的老師詢問相關的事情。

支教的女老師說問題比城裡的人們想象的更加嚴重。

由於很多村子裡的大人們都出去打工,男童女童都沒人管,有的就跟著爺爺奶奶過日子,有奶奶的還算好,有的女童隻有爺爺,到了發育的時候,爺爺也一臉懵逼。

有的女童甚至以為自己要死了,躺在床上,支教老師去家訪,問她為什麼不來上學的時候,發現她連遺書都寫好了。

有些家庭其實都不是因為買不起衛生巾,在外打工的父母寄回家的錢並非不夠用,隻是不懂、不知道。

路菲菲與各大媒體聯係,希望他們可以刊登出相關的新聞。

所幸距離三八婦女節剛過去不久,這件事情拿出來還算正好有個合適的切入點,有幾家媒體同意采寫報道。

在每一個報道的結尾,都有一個聯係方式,希望有能力的組織能參與到這件事之中。

企業組織暫時沒等到,等到了好多人。

報道裡的那些女孩子的事情實在太可憐了,雖然城裡的女孩子沒有經曆過跟她們一樣的嚴重困境,但是誰還沒有偷偷摸摸,像作賊一樣的去買衛生巾,或是去廁所呢。

路菲菲留的郵箱一下子爆滿,還有人不斷打電話過來,都在詢問,應該怎麼幫助她們。

詢問的人裡甚至還有男性,包括男大學生。

本來,路菲菲隻是想找一個或者幾個企業願意讚助,再由企業直接發到需要的地方。

現在想捐的人這麼多,沒有人統一安排是不行的,要是給他們一個地址讓他們自己寄,他們會用包裹把一個村子淹沒,而後麵的村子可能無人問津。

“那就不管他們嗎?”與路菲菲一起做公益項目的助理舒麗問道。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路菲菲搖頭:“還是要管的,不能讓熱情白白浪費。”

現在的事情有點尷尬,想要成為國家認證的基金會吧……體量不夠大。

如果體量大呢,就要一係列的專職人員、固定住所、原始基金。

不成為國家認證的公益基金會,這事就不容易長期持久的往下推。

輿論熱度倒是久經不衰,有幾家國產日化企業表示願意參與。

但是他們也實說了自己的想法,現在國際日化巨頭實在太強了,而且有些巨頭的產品也不是那麼貴,他們想要借這次活動,打出自己的品牌。

有人願意參與就是好事,要運行下去,就需要足夠多的人手處理了。

路菲菲召募了一批誌願者參加這次的活動,經費有限,她也隻能保證誌願者的交通補助和吃飯喝水,以及如果是大學生的話,可以給開實習證明,最後會給一個紀念水杯。

沒錢沒好處,還不是法定節假日,路菲菲本以為沒什麼人願意來,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來公司麵試的人已經擠到塞不下了,谘詢電話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大學生們對實習證明和到貧困山區開生理衛生講座比較有興趣,嘰嘰喳喳,好像是要去春遊。

路菲菲找了個大禮堂,開了個臨時宣講會。

告訴她們,貧困地區跟旅遊景區不一樣。

為了給她們一個足夠直觀震撼的感受,路菲菲在PPT上放了幾張實拍的、農村旱廁照片。

台下的人當場就發出了一聲:“噫……”

宣講會開完,有一半人被在旱廁屎山裡翻滾的肥蛆嚇退。

等真去了一個地方之後,在群裡有誌願者反饋:“哪有照片上那麼慘啊?不是挺乾淨的嗎?菲菲姐嚇人。”

路菲菲:“你們去的時候正好打掃乾淨了吧,哈哈。”

見過最差的環境,看到比城裡差,但比照片好的條件,誌願者才能心平氣和啊,不要等人到了地方再被環境嚇退,影響工作的開展麼。

參與第一次捐助的企業,可以說是純賠錢。

其中有一家幾乎已經在倒閉的邊緣。

這家公司開在經濟發達地區,九十年代的時候,外資品牌沒有大舉進入中國市場,以及,中國人也沒那麼多錢,所以,它跟著快樂劃水,也混過了那麼些年。

現在城裡的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它家的技術和用料沒有跟著提高。

眼睛一眨,這家公司就被同行們遠遠地甩到開,價格是便宜,大家不愛用,往窮地方運又很不經濟,眼看著就要倒閉了。

路菲菲檢查產品質量的時候,內心隻有一個想法:“難怪賣不掉。”

大包裝裡沒有獨立包裝就不說了,吸水性和乾爽性跟上世紀的產品水平沒有什麼進步,跟一片兩三塊錢的比差太遠了。

“實在沒有辦法。”工廠負責人說,“這就是一分價錢一分貨,一片兩毛錢就隻能做到這樣。我們買過網上的散裝衛生巾做對比,我們的質量比它們還要好一點,起碼我們真的是有衛生許可證的,工廠想要達到衛生標準,都得砸錢。”

此時的企業家們,見識到可以自由發言的網絡,也見識過網絡輿論能把人淹死的力量,其他同行的人都認為路菲菲不應該選擇這家公司:“質量太差了,會讓人覺得我們是拿垃圾捐出去沽名釣譽。”

路菲菲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家公司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