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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路菲菲,說不定在隔壁省吃了甜頭,到他這裡來收割,那可不行!

他唯一願意稍微信任一點點路菲菲的原因,還是%e4%ba%b2戚關係,她是路秋月的侄女,路秋月%e4%ba%b2口承認那是她的%e4%ba%b2侄女,%e4%ba%b2哥哥的女兒。

但是吧,畢竟隔了省,萬一路菲菲這邊出了什麼紕漏,就硬說虧了錢,他又不能跨省殺去找路秋月要。

縣長快要糾結死了。

路菲菲剛開始覺得這個縣長就是想混吃等死,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吃皇糧吃到退休的平庸之輩,不然他怎麼老是推三推四,這個要研究研究,那個要考慮考慮,有什麼可考慮的啊!

她甚至都沒提錢的事呢,連出人力的事都沒有,隻是單純的提了一下想考察一下沙棘的種植地,以及想看看現在的本地人是怎麼處理沙棘的。

這都要研究考慮?

路菲菲覺得是孫明華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她告訴孫明華:“如果隻有你一個人想做,或者說一個村子想做,是絕對不可能做起來的,想要賣得多,賣得遠,就得有工業化的支持,就他現在這樣,連讓我去看一眼現場都不同意,要是工廠批地、設備采購、拉電用電……那不得考慮個二三十年?算了,我還是走吧。”

孫明華也覺得縣長對路菲菲的態度很奇怪,跟之前那個總是表現出想要帶領全縣致富,甩掉貧困縣帽子的人不一樣。

最近她都在幻劍書盟解悶,於是,她想象的原因非常傳統:“莫非,是被什麼妖怪奪舍了?”

鑒於建國後不能成精,孫明華決定還是跟縣長好好談談,到底是怎麼回事。

縣長委婉地說:“她的公司是做旅遊文化推廣的,推廣農產品方麵,可能沒有經驗,也沒有資質,可能在流程上會有一些問題。”

“可是,她名下有貿易公司,我看過她的營業執照,是具有銷售和外銷食品資質的,她又不生產,沒有生產資質沒關係吧。”

縣長緊抿著嘴%e5%94%87,半天才緩緩開口:“有些事,你不懂,這裡麵的門道很多。”

“啊???”孫明華想不明白,“路菲菲不就是想看看沙棘的種植情況和生產加工情況嗎?有什麼門道?怕她偷吃?那就讓她吃嘛……她能吃多少。”

縣長哭笑不得:“小姑娘,你還是太年輕啦。”

孫明華實在聽不懂他打的啞謎:“那以後就這麼窮著?”

“肯定不能這麼窮著,但是要求穩,不要急於求成。”縣長又想起了那被騙走的五十多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那五十萬賺回來,雖然會計能把賬麵搞定,就是這事說出去太傷麵子了。

他能慢慢來,孫明華不想,孫明華在支教的村子裡見到了太多家境貧困的人,他們不是懶,也不是蠢,實在是環境太差了,光是在那個環境活下來都很艱難,彆說發家致富了。

沙棘是孫明華現在能想到唯一的機會,如果不做這個,那村裡人還能怎麼辦?

她現在每天的用水,都是熱情的學生和學生家長幫她挑來的,就想讓她安心留下來教書。

時間一天天過去,大一點的學生知道她就要回去了,都很哀傷,有學生告訴她:每一個支教的老師都是來幾天就走,再多的感情都留不住。他們學的東西也是亂七八糟,零零碎碎,每個老師的教法都不一樣,教的內容也不一樣,大家都學得雲裡霧裡,隻能勉強識幾個字,不當睜眼瞎。

那幾個年紀特彆小的孩子就天天哭哭啼啼,拉著她的手求她不要走,還有晚上非要跟她睡在一起,生怕哪天眼睛一睜,那麼大一個老師就不見了。

今天早上,一個隻到她腰那麼高的小孩子跌跌撞撞捧著一罐水跑過來 ,給她洗臉用,結果被絆了一跤,把水灑在地上,他嚎啕大哭,怎麼勸都勸不好,大人問了才知道,有淘氣的孩子告訴他:“你把老師的水打翻了,老師一生氣,已經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計劃要到縣城來接路菲菲的孫明華,不得不跑過來,先把孩子哄好了再走。

孫明華雖然確實不能留下來,但是,她相信,隻要錢到位,一定有人願意留下來,係統的傳授孩子們知識。

結果她好不容易厚著臉皮把路菲菲請過來,縣長就擱這敷衍了事,她想不明白。

孫明華敢一個人出來旅遊,一個人搭車,她就不是個慫的性格,感到不對的時候,她是真的敢說出。

孫明華直接問縣長為什麼不願意讓路菲菲去。

縣長又不想告訴一個外人,他們之前被人騙過,繼續打太極。

孫明華非常執著,縣長打太極,她打直球,就是不肯讓這件事揭過去。

縣長沒辦法,隻得安排人安排車,帶著路菲菲去看她想要看的東西。

同時還叮囑陪同人員,千萬不要輕易答應她的任何要求。

在床單快要被曬乾的時候,孫明華來敲路菲菲的門,說車已經安排好了。

路菲菲卻不想去了:“他根本就不想讓我去,要做營銷推廣的話,他這樣半死不活的態度,我可做不了,總不能讓人沿街挑擔子叫賣。”

“我也很奇怪。”孫明華同樣滿心困惑:“不過,來都來了,你要走,也得明天才有車,今天不如去看看?說不定單我們那個村自己就能搞個村辦工廠,發達起來。”

路菲菲心中暗想:單是利樂包裝的材料成本費用,村辦工廠就搞不定。

想是這麼想,但她沒有說出來,既然孫明華這麼熱心,她又閒著無聊,不如去看看。

一路上,孫明華跟路菲菲談天說地,重點是聊她是怎麼把清水縣這麼一個要啥啥沒有的窮地方,給捧成“夢幻武俠城”的,路菲菲就說了當時她在遊戲公司,正好有遊戲聯名活動的計劃,又有縣委書記的支持等等……

路菲菲的口氣不善,明著誇自己姑姑英明神武,知道識人用人,還聽勸,暗裡譏諷這裡的領導一心求穩,生怕丟了自己的烏紗帽。

坐在副駕駛位的辦公室主任唐水利聽不下去了,他忍不出聲:“那是她運氣好,沒遇上騙子。”

“騙子?誰還敢騙縣委書記?”孫明華%e8%84%b1口而出。

唐水利“哼”了一聲:“怎麼不敢騙,隻要有錢,什麼不敢騙,我們不就上當了嗎?”

這事不是唐水利經辦的,甚至一把手跟二把手決定掏錢的時候,都沒跟唐水利商量過,但是背鍋他得一起背,檢討他也得寫,現在他也是怨氣衝天,越說越多。

孫明華還沒反應過來騙子跟縣長的奇怪態度有什麼關係,路菲菲已經明白了,縣長同誌應該是被騙了一把,屬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肯定是怕她也是個騙子。

路菲菲對於受害者的應激創傷心理可以理解,並表示一定的寬容。

要是他一直堅持怕所有的井繩,那就這樣吧……有用自來水的命就用自來水,沒有用自來水的命就喝溪水,要是沒有溪水也沒有自來水,也隻好尊重他個人的選擇和命運的安排了。

村長見縣裡來人,忙不迭的%e4%ba%b2自帶著她們去看沙棘。

八月九月正是沙棘成熟的季節,黃澄澄的小果子密密麻麻結成一串,亮晶晶地在枝頭閃閃。

山坡上都是沙棘的枝枝杈杈,現在村裡人的采摘方式是直接把大枝子給剪了,弄回家,再一顆一顆的往下薅。

村長解釋道:“果子都是長在新枝子上的,舊枝子長完一季,也不會再結果了,正好枝子能拿回家燒火。”

“哦哦,明白明白,跟梔子花一樣。”路菲菲點點頭。

孫明華笑著對路菲菲說:“你要不要嘗嘗?可好吃啦,特彆甜。”

路菲菲連連擺手:“我知道沙棘是什麼味,就這麼吃又酸又澀,你彆想騙我。”

孫明華十分遺憾:“你居然吃過。”

“那當然,我還喝過沙棘汁呢。”路菲菲笑著說。

她仔細詢問了產量,出汁率,采摘時間以及等等相關內容,確定最低的供應量。

然後,她去村子裡看他們的加工過程。

進門第一家的院子裡正好在壓汁。

這活簡單的很,都不用大人參與,幾個孩子有板有眼地乾著。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一個從枝條上往下揪果實顆粒。

一個把果實抓一把,塞到木製的工具裡。

那工具非常之簡陋,跟街頭賣石榴汁的鐵家夥、北方做餄餎麵的“床子”差不多,本質上就是把一把沙棘放進凹陷處,再用木椿重重地砸它,果實裡的汁水通過濾網流到最下麵的鍋裡。

榨得差不多了,幾個孩子就拿著杯子,從鍋裡舀沙棘汁喝。

路菲菲看著那黃澄澄的濃汁,就覺得牙發酸,%e8%88%8c頭發澀。

孩子們喝得十分帶勁,一口喝完,嘴%e5%94%87邊沾著一圈黃色的果汁,見有人來了,也不怯,還衝著他們笑。

“沒有機械加工?”

唐水利搖頭:“外地人都喝不慣,彆說是外省人了,連我都喝不慣,也就小時候跟著起哄喝過。就這點量,哪有機械加工。”

“用這種方法加工,是賣不出去的,彆說賣全國了,連蘭州都到不了吧。”路菲菲搖頭。

唐水利說:“市裡有一個加工廠,不過規模不大。”

路菲菲在這個村子轉了一圈,又問唐水利,本縣的沙棘種植麵積、平均采摘時間什麼的。

唐水利說了幾個大概的數,路菲菲很捧場:“哇,太厲害了,都不用查,全記在心裡呢!看來唐主任平時對基層業務特彆認真負責,要不是%e4%ba%b2力%e4%ba%b2為,哪能知道這麼多。”

要不是路菲菲帶頭先誇,孫明華都不明白一個縣委辦公室主任能隨口說出這些數字,代表著什麼,就更不知道有啥可誇的。

孫明華想起父母跟自己說:“要是實在不知道乾什麼,還是靜下心,踏踏實實考公務員吧。”

她覺得進去肯定要拚後台、靠關係、送禮跑官,很麻煩。

現在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不是嫌不嫌麻煩的問題,是她的腦子壓根就不往那裡拐,自己唯一的優勢就臉皮厚,勇於發問,不怕丟臉……怎麼聽都是被人當槍使的炮灰。

唐水利被路菲菲誇得很開心,他確實做了很多實事,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能明白,還說出來,頓時讓他在心中將路菲菲引為知音。

路菲菲後麵又問了一些關於廠子是誰辦的,這幾年銷售業績怎麼樣,他都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一開始把路菲菲當騙子防的心思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回去的路上,路菲菲看著窗外不住掠過的黃土地,在心裡輕輕歎了一口氣:GDP倒數TOP2,各有各的不幸。

不管了,能幫一個是一個了。

路菲菲回到縣城之後,又找到縣長,縣長已經從唐主任那裡聽說她說要加工廠的事了。

他的腦中閃出一個想法:這個女人莫不是想把加工設備賣給他?

這種騙局不新鮮,大致套路就是告訴彆人:你如果能有這個/會這個/養這個,就能發大財。

本質上還是騙人買設備,或是買課,或是買種子幼崽……《致富經》他堅持看,也看了很多彆人買了蠍子/兔子/竹鼠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