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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服貓咪法則 道玄 4336 字 2個月前

了下去,一邊尋找角度,一邊語氣淡漠地繼續問了句:“外麵有這個價格嗎?陸渺。”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是在教你,”程似錦說,“怎麼樣能認識到自己的價值,哦,認識到尊嚴的價值。怎麼樣才能把自己賣到最高價。”

陸渺盯著她的臉,緊緊地咬住牙關。他想到了在醫院裡每天對著這個人歡欣鼓舞、期望未來的陸拂,他弟弟居然會鐘情於這樣一個善於用利益交換彆人靈魂的惡魔。

他的目光掃了韓玉筠一樣,最終仍是看向程似錦:“拿%e4%ba%b2人來做威脅的籌碼,不覺得太卑鄙了嗎?”

卑鄙。程似錦品味了一下這兩個字,%e5%94%87角微勾:“韓老板可不會拿自己的生意和誠信來做籌碼,她最多隻會在收費上乾脆利落一些,不會刻意針對一個病人。你想得太多了。”

她身後的韓玉筠跟著笑起來:“陸公子,你不是需要錢嗎?我這還不算雪中送炭麼。”

沒有程似錦的喜好影響,她早就把茶杯扔到一邊,喝了一杯低度數的果酒。韓玉筠走過來找到一個更好的觀賞席位。

陸渺盯著程似錦的身形。她完全沒有被對話影響到,手臂如同蓄勢待發的弓弦,每一杆都精確無比,那雙手筋骨分明,血管明晰,關節漂亮的過分。這樣一個身居高位的人,手上竟然有許多被磨出來的繭。

“你做得下去嗎?”韓玉筠帶著笑意問。

陸渺站在那裡停頓了半秒,他抬手扯掉脖頸上的項圈,皮質項圈緊密的貼合下,他的脖頸已經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項圈、外套,另一隻手上沒有褪下的手套,他全部%e8%84%b1掉扔在了地上,還有那枚金屬工牌,砸落在地麵時發出“啪”得一聲。

他轉身離開了玻璃門內。

韓玉筠愣了一下,她看了看門後漸遠的身影,又瞧了一眼旁邊一點兒都不驚訝的好友,琢磨了一會兒,突然樂了:“不是,你從哪兒發現的他啊?還以為自己是從前那個陸公子呢,他的畫展都是為了什麼才辦的,自己不知道嗎?自力更生賺那麼多錢,不走旁門左道他能賺個狗%e5%b1%81啊。”

“你說話文明一點。”又是一球落袋。

“得了吧,心情好的時候倒是能假模假樣地說什麼人有所操,這不倍兒文明?心情不好我操他們所有人。”韓玉筠哼了一聲,“我發現你確實會疼人,隻要看上了就留三分情。按照會所的規矩,早就……”

“行了。”程似錦道,“你跟他計較什麼。”

“我倒是不計較,我就是覺得某人記仇得要命,你不是從來不勉強彆人……”韓玉筠當著她的麵提了一句,視線掃向台麵,忽然發覺她已經打到最後一球,隨著擊球的清脆響聲,桌麵徹底空掉,一杆清台。

程似錦放下球杆,回頭看了她一眼,指了一下:“請客?”

“……”韓玉筠對著她沉默了一會兒,道,“再也不想跟你玩了。”

程似錦一笑:“太幼稚了,韓老板。”

……

陸渺的腳步越走越快。

他明明離開了那個房間,明明走出了那麵巨大的單向玻璃牆,但仿佛依舊有一團揮之不去的陰影籠罩在頭頂。他隻能急迫、再急迫,一刻不停地回到更衣室,將自己藏在更衣室的單間裡,對著貼在櫃門上的鏡子埋頭沉默。

一路過來的動靜不算小。

這裡是後台更衣間,會所的協作人員來往不停。隔音一般,能聽到外麵不大不小的議論聲。

“真服了,程總好不容易來一趟,沒叫咱們任何一個,讓那小子去,他還給程總甩臉色。旁邊麗姐的表情一下子都變了你看見沒?”

“那今年程總的年禮不會沒有了吧?”這間會所裡的男女占比各一半,這句話是一個女聲插入進來,“……雖然程總不怎麼叫我陪,但她大方又漂亮,每年還給我們送過年禮,就算沒錢我也不想惹她生氣。”

“應該不會吧……”

“也說不定……”

“經理為什麼非要讓他去啊?他誰啊……”

陸渺對著鏡子呆呆地看了片刻,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穿回自己的。因為他本人不涉案,車房以外的私人物品沒有被調查,他所擁有的奢侈品能賣的全都賣了,身上這件是隨便買的,好像是幾十塊錢,那是他第一次注意價格標簽,可還是慣性一般地沒有記住。

在外麵更多人加入議論的同時,陸渺一把推開了更衣室單間的門。

四周安靜了一刹那。

他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回了櫃子裡,什麼都沒拿走,就這麼走了出去,沿著他過來的路離開。所有人都在無聲地看著他,到了門口,隻有經理站在那裡。

經理的表情很費解,他覺得那根本不算是什麼%e4%ba%b2密過度的舉動,更談不上侵犯。而他對程總的動作似乎反應太大了一些。

但他依舊保持著那種虛假的微笑:“我以為我們能共事很久。”

“對不起,”陸渺勉強保持冷靜和禮貌,吐出幾個字,“實在乾不了。”

經理就這麼看著他的臉,半晌都沒有說話,他的神情隱隱透出惋惜的意味,隨後跟他身後的一個年輕助教說:“送他回去。”

第08章 08

送他離開的是一個才接受培訓沒幾天的女孩兒。

女孩兒走之前被陳經理叫過去說了幾句話,她帶著陸渺走過俱樂部後台的走廊,兩人一路無言,到了最後一個安全通道的標識前,她忽然說:“經理對你已經很好了。”

她的臉上竟然有一絲豔羨。

陸渺麻木地應了一聲,他的思緒還飄蕩在外,想著錢,想著醫院,想著弟弟,想程似錦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他還沒有時間去想支離破碎的其他東西。他顧不上。

“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女孩神情靦腆,又意外地健談,“我看得出,你跟我們不一樣。會所的製服都是特彆定製,貴得要死,借我個膽子我也沒脾氣往地上扔,我怕經理要我賠。……你之前是不是不缺錢啊,好像跟程總認識,我看到她跟你說話了。”

陸渺的思緒依舊處在一片混沌當中。但他確實很久都沒有吃東西了,於是駐足下來,聽她說什麼。

“這條街的餐廳都特彆貴,但是走二百米再左轉兩次,那個巷子裡有便宜的小館子……”

女孩兒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他太久沒有吃什麼東西了,從醫院接到的那通電話開始,整個人就像是一具沒有潤滑卻強行運作的齒輪,身體難以滑動,鏽跡斑斑。

陸渺眼前一陣發黑,他企圖扶住旁邊的建築物緩和一下,但什麼都沒有抓到,眼前被一片漆黑占領——倒了下去。

-

傍晚過去,路燈的橘色光芒映照進車內。

換班的張助理上車跟司機打招呼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根據同事的消息,將能夠長時間起效的男性避孕藥掏出來,準備交給老板的新歡。她的手剛摸到藥盒,動作忽然頓了頓,目光看向坐在後座的程似錦。

她換了件外套,洗過的長發還有些許微微的濕意,漆黑卷曲的柔軟發絲滑下肩頭,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沐浴露氣味。

老板沒在裡麵?車為什麼停在這裡?

助理視線下移,猛地在後座上看到另一個人。在程似錦的%e8%85%bf邊,一個腰身纖瘦的青年倒在另一側的坐墊上,碎發淩亂,臉埋在座椅的方向,看不出長什麼樣子,分不清是睡著還是昏倒。

助理沉默了幾秒,說:“老板,玩暈了不送進裡麵……”

程似錦的神情凝固一瞬,抬眼看向她。就這麼一個詭異的眼神,助理立刻發覺自己想錯了:“昏倒了?低血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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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助身上什麼都有,她從包裡取出緩解低血糖非常有效的糖塊,還沒剝開包裝紙,旁邊這個昏迷了被抓進來的人就隱約恢複了一部分意識,頂著眩暈硬是爬了起來,因為不知道是車上,起身的時候“咚”得一聲撞到了車頂。

這聲音聽著就痛。男人立刻蜷縮了回去,他跪在地上,冷汗滲透脊背,疼痛的叫聲隻露出一個倉促的氣聲,就被壓回了嗓子裡。

他就這麼蜷縮成一團,天旋地轉,意識朦朧,疼得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特助把糖塊遞了過去。

應該是暈得太厲害了。他甚至沒有力氣抬眼看一看是誰,發覺是糖的時候,用口型說了一句“謝謝”,放進了嘴裡,然後用力地咬碎。

嘎吱。嘎吱。他咬碎嚼爛了,把甜的齁嗓子的一團碎塊咽下去。就像是有人一把將飄出去的靈魂塞了回去,眼前的天地終於不再晃動了。

他睜開眼。

麵前是昂貴的車內裝飾。

陸渺愣了一下,轉過頭。旁邊坐著一個非常熟悉、令人渾身抗拒的側影。窗邊夜風吹過她微帶潮氣的發尾,橙色的路燈下方,暖光勾出一道雙%e8%85%bf交疊的曲線。

程似錦的五官沉在陰影裡,看不出她的神情,隻望見了一雙明豔而又滲透著冰冷的眼睛。

像是誤入了獅子的領地。

“謝謝。”他的聲音還很乾澀低弱,但是說得飛快,然後又非常急迫、不知所謂地說了句,“對不起。”旋即轉身想要下車。

但就在他麵前,剛剛充滿善意遞給他糖塊的黑衣助理卻馬上起身,反手關上了車門,車門自動上鎖,特助轉頭邁上副駕駛位。

車門打不開。陸渺知道這種車的車窗根本不是用力就能擊碎的,估計連子彈都打不穿。他轉過身靠著後座的角落,強迫自己麵對著程似錦,兩人之間隔了非常寬的距離。

程似錦的手搭在車窗邊,指甲輕輕地敲著窗邊兒。在帶著某種韻律的敲擊聲中,她平靜地道:“陸拂下個月的手術要花多少錢,四十萬?”

他的神經變得非常緊繃。

“你很怕我?”程似錦轉過頭看他。

“不,”陸渺說,“我討厭你。”

他的語氣太堅定。

程似錦忍不住笑了起來:“挺好,我也沒想讓人人都喜歡我。”

“讓我下去。”陸渺說,“你不是不做強人所難的勾當嗎?你不是講究什麼你情我願嗎?我不想跟你有什麼關係,也不想和你見麵,你放過我……我還有很多事沒做。”

程似錦瞥了他一眼。他的臉色太差了,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遞過去一瓶水,抬了抬手腕示意對方接過,青年防備地看了她很久,才伸出手拿了過去。

“京陽已經沒有人做那種生意了。”她忽然開口,“你就是把器官全摘了也賣不出四十萬,這個市場早就沒有了。當初頒布這項禁止法案讓專項組調查的時候,很多人都在暗地裡叫屈,對專項組恨之入骨……用錢能換到一切的世界,美好嗎?如果你覺得美好的話,你還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出賣。”

他攥著瓶身,緩緩擰開蓋子。

“這條路上經常有紈絝子弟經過,不是林琮那種人,是完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