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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 阿蠻 3271 字 2個月前

注意力拉到桑椹上麵了,“還真是大粒哩,不知是酸是甜,來,嘴巴張開,試一個看看!”說著將桑椹湊近她的嘴緣。

竇宛牙一張便咬了下去,含不到一會兒,眼睛就眯起來了,她伸著殷紅的%e8%88%8c說:“酸!有點甜,又有點澀。”等她將莓吞下喉後,下了最後一個結論,“我不討厭。”

“真的?不討厭,我們就多摘幾粒!”鬱雲壽說著就動起手來了。

“那小鳥怎麼辦?”竇宛在後麵擔心著。

“它們自己啄來吃啊,難不成還要我摘給它們嗎?”鬱雲壽笑著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竇宛被他這麼一逗,跺起腳來了。

鬱雲壽看竇宛終於回複到正常時,心裡結實地鬆了口氣,“放心,還會繼續長的,夠大家吃的。來,把筐提高一點,我摘了好放。”

竇宛就站在那兒,接著他摘下來的桑椹,一會兒說:“這邊,這邊好多!啊!那邊的更大,還有下麵的!看起來更多汁!”

鬱雲壽不嫌煩,凡是竇宛看上的,他馬上撇開眼前的去為她摘下。

一直到那些誘人的桑椹快滿出筐後,他們才收手。這時鬱雲壽的雙手已被深紫色的桑椹汁給沾汙了,竇宛忙掏出手絹上前體貼地為他拭淨。

可惜沒多久後,陽光退去,天空被烏雲占據,開始下起細雨。他們小跑步地趕回馬車,兩人才剛躲進車轎裡,小雨滴便成了嘩啦嘩啦的傾盆湯了。

“好險趕上了,要不然咱們就成了落湯%e9%b8%a1。”鬱雲壽一說完,竇宛便開心地笑了出來,她的笑帶有強大的影響力,讓鬱雲壽也不得不暢懷大笑,以袖子抹拭她發上的水珠。

中午,他們躲在車轎裡,以桑椹裹腹。

這場大雨一下,像是天河倒灌,永無止境似地,他們被雨纏了將近兩個時辰之久,直到天色漸漸要暗了,鬱雲壽才當機立斷地冒雨架車找住所。

野地裡的農民人家是%e4%ba%b2切又好客,鬱雲壽毋需透露顯赫的身份使得得熱誠的招待。

竇宛從未嘗過這麼香醇的熱奶酷及燕麥餅。是這戶人家的作料不同嗎?

不是的!東西好吃,全是因為她心上快活,錦衣玉食了十七年,她從沒用心去享受並珍惜過食物,反倒是在扮成樵婦後才體驗到純樸的美,這時她不覺捧緊了手上的餅,一口一口慢慢地嚼著。

飽飯後,他們換上了粗布衣,圍著爐火祛寒。農家大嬸則有乾草為他們這對“小夫妻”鋪出了一張床。當夜,竇宛枕在鬱雲壽寬悶的臂膀上,安心又滿足地睡去。

翌晨,他們無以回報對方的好意,鬱雲壽便自告奮勇地要為農家大叔劈柴。竇宛修心他累著,一逕地要跟他搶刀斧,被他以溫和卻又堅定的口氣拒絕了。

“這有什麼難的?就當我是在練功吧。你若要跟我搶著做,日後彆怪我嫌你手粗。”給他這麼一嚇,竇宛忙地把手背在後,儘可能站得遠遠的。

當午時,天一放晴,鬱雲壽駕著馬車,拖著揮手告彆的竇宛,以及大嬸塞給他們的一堆蕪青和白蘿卜,遠離了%e4%ba%b2切的小農莊。

他們在黃河岸邊多待了一天,等水勢消退後才上了大船,渡河朝南而進,這時竇宛才明白鬱雲壽的用意,他是打算帶她回老家逛逛的。

九月天了,洛陽城裡卻依舊是花園錦簇,秋風似乎默許了此地的樹木,比河東又緩了上幾日才要造訪。

鬱雲壽本以為竇宛是個洛陽通,怎知她除了通自家門前的石獅以外,是一竅也不通。

“你說那個董卓的老巢在哪裡啊?”鬱雲壽往後喊了一句。

“聽爹說應該是在這附近的……”竇宛伸出了脖子往外探了一下,忽地大喊:“那兩座石獅我認得!這是我家!我家!”竇宛興奮地攀到前麵,指著在他們右側的那幢深宅大院給鬱雲壽看。

他緩下了馬步,張望了片刻後,突然有人開了大門走出來,將一副掛在門上的弓調整好,回頭好奇地睨他們一眼。

竇宛定睛看清楚後,忙縮脖子往車裡一躲,小聲地催著鬱雲壽,“快走呐!那是我爹的總管,被認出來就慘了。”

鬱雲壽聞言便一刻也不等地策馬往前奔去,留下一團煙塵恰好擋住了趙廉的視線。

他們繞著城閒逛了一上午,最後在熱鬨的市集附近停下了馬車,買了熟食蹲在車輪旁邊吃了起來。

“你家有大事發生嗎?”鬱雲壽隨心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啊!為什麼這麼問?”竇宛狐疑地看了鬱雲壽一眼。

“掛了弓呢!”

他的口氣有令人玩味之意,教竇宛把到口邊的食物放了下去,“掛弓又怎樣?”

“若非是喜事臨門,就是用來避邪了。”鬱雲壽不是瞎猜一通,他是一口咬定了事實。

竇宛從小就討厭那些繁文褥節,既不學也懶得聽,現在給鬱雲壽這麼一點,倒真覺得自己是不學無術了,她靦腆地承認,“我爹是職掌教化的,古禮特多,名堂更是層出不窮,朝廷的官都在背後笑他多此一舉,所以我也羞於去學。”

“這不能怪你,是帶頭的風氣不好嘛!”鬱雲壽拐彎抹角地就把拓跋浚損了一頓。

竇宛反瞪了他一眼,見他擺了一副無辜姿態,也懶得跟他計較,隻說:“你跟我爹倒是挺臭味相投的。”

突然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在他們身後的車廂傳了出來,“啊!找了一上午,終於讓我睨到了一條像樣的大蘿卜了!小兄弟,這蘿卜怎麼算啊?”

竇宛覺得這口音耳熟得很,警覺地站直身子從窗口往車廂裡偷瞄一眼,當下就識出了那個挽起袖子彎身挑著蘿卜的中年人。

她%e8%88%8c一咋,倏地蹲回地上,喘著氣對鬱雲壽道:“慘了!”

“怎麼了?”鬱雲壽關心地摸了她蒼白的臉。

竇宛將他的手一攬,往後縮了一下,才說:“是我爹在挑著蘿卜呢!”

“你爹!”鬱雲壽有些吃驚,“還真是巧得離奇。我們沒要賣蘿卜的意思,他反而自我上門了。”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小兄弟!有沒有秤杆啊?”竇宛的爹又在車篷裡喊了。

竇宛搖著雙手,張口無聲說:“不賣!不賣!跟他說咱們不賣。”

但鬱雲壽另有打算,他將竇宛的頭壓低後,遮著她的身子扶她坐到牆邊,要她趴頭躲著,然後快步回到竇宛的爹身邊,“失禮,失禮!我家媳婦突然覺得頭暈,怠慢竇先生,還請多原諒。”

是先生,而不是俗裡俗氣的老爺!

聽到有人這麼稱呼他,竇憲是喜在心頭,但仍是不著痕跡地問:“瞧你像是外地人,怎知道我是誰?”

“竇憲先生雅名遠播,我一進城就有人指點您給我看了!您要買蘿卜是吧?”

竇憲給鬱雲壽這麼一褒,腳底像是踩著雲片似地,全身飄然起來,“是啊!找了好久都沒看到像樣的,終於在你這裡看到了。看你談吐文雅有禮,種的蘿卜應該也是不差才是。這條怎麼計量?”

鬱雲壽想了一下,才說:“喔!我都是隨顧客出價的。”

竇憲拎著蘿卜匪夷所思地看了鬱雲壽一眼,才問:“你這樣不虧本才怪!”

“虧不了多少,大抵上還是看人才賣的。”要不是你是竇宛的爹,我才沒那麼殷勤哩!

竇憲這下可開懷了,“這就是你們把蘿卜藏在馬車裡賣的原因了!等著識貨的人來買。”

鬱雲壽沒說話,隻以笑容回報對方,任他去抓取意思了。

“好,我欣賞小兄弟,也滿意這條白蘿卜。”竇憲伸手掏了一錠銀子遞給鬱雲壽。

“這是河東地區出產的,味道應該不錯。”

“我不是買蘿卜來吃的,而是要將它轉送給我女婿,給他討個好彩頭的。”竇憲一臉眉飛色舞,非常以他的女婿為榮。

“哦!”鬱雲壽點點頭,收下那沉甸甸的銀兩就往衣袋裡塞,沒露出一副感恩不儘的模樣,這讓竇憲愈發欣賞眼前這個峨然出眾的人了,便忍不住想多待一些時間,打探這人的來曆,如果他是正直人的話,就延請回家裡做事也是挺好的,可惜他已娶妻了,要不然配給竇宛……唉,算了,竇宛配不上家人的,就算配得上,也沒法當女兒嫁。

他打消了這個奢念後,回頭往車裡一看,“啊!還有桑椹啊!讓老夫也挑幾粒嘗嘗吧!”

“任君挑。”鬱雲壽抖出自己的手絹遞給他,然後問了,“在下悉聞竇先生專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