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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的惡魔 阿蠻 3361 字 2個月前

人一身綠,隱藏效果又好,竇宛用力眯起眼,還是看不出他要乾什麼,直到金屬反光突兀地從樹縫中冒出來後,竇宛才赫然發現一小節箭頭從樹裡鑽出,直接瞄向群集結聚的那個方向!

天!刺客,暗殺?!誰是標的物?

竇宛猛地捂住嘴,等待那一刻,但綠衣人遲遲不發箭,這又讓他納悶不已,靈活的腦筋開動了起來。

從這片林子到比賽場所的距離起碼有五百步,而時下一流射手的最大射程範圍也不過四百五十步到四百八十步,除非是頂尖好手,否則想在如此距離下射中目標,除了力氣要大、風向要對外,還需一點奇跡,好比他自己想用彈弓打下三十步外的綠衣人一般。

不過竇宛和那個綠衣人的處境不同,他能動,但樹不能!嘿!嘿!

他欣喜地掏出藏在懷裡的彈弓,挑了三、四顆小石頭,謹慎地爬近那顆樹,希望能趕在綠衣人行動前,先發製人。

不料,竇宛人還爬不過二分之一,一聲“咻!”便無情地從樹林間竄了出去。

趁著這個時候,竇宛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爬了起來,往前疾衝到樹下,仰頭大罵:“該死的烏龜!你就不能等一下嗎?”

對方被不知從哪兒冒出的他嚇了一大跳,愣了一秒,才想到要抽箭射他,但為時已遲,因為竇宛早已準備就緒,扯喉對樹上的人吆喝,“抱歉,來不及了,綠烏龜,你吃我一個硬丸子吧!”話畢,他手一鬆,石頭準準地彈中綠衣人的右眼。

一記慘唉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重物落下跌撞聲。

竇宛雙手叉腰,一腳將綠衣人的大弓踢得老遠,然後踩住對方的頸子,得意地說:“哈,被我抓到了。”

竇憲以心疼的目光看著竇宛的身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失策,真是失策!當年要是把他當女兒養就好了,瞧他現在這四不像的樣!”

竇惠忍著笑,“爹,彆氣宛兒!他已儘力在做了。”

“是啊!連我都把他當兒子看了,無奈總是恨鐵不成鋼,火候若夠的話,鐵還有成銅的一日,但他……”話到此,竇憲大搖其頭,“說來說去,都是爹自找的。”

竇惠不答,焦慮的眼神則是朝場中央的拓跋仡邪瞧了去,隻見打著赤膊僅著一件參賽用的褲子的他被諂媚者團團簇擁,往皇上的方向移了過去。

由於她與父%e4%ba%b2坐在東側,隻能睨著他的側麵,而他打從出場至今也始終沒轉頭來看她一眼過,她愈想愈難過,懸了好半天的心沒因他的勝利而放鬆,反而被這種喧鬨的氣氛逼得喘不過氣來。

現在鶴立%e9%b8%a1群的他已步出群眾,獨自來到壇下。

總是麵帶戲謔表情的皇上朗笑了幾聲,便%e4%ba%b2自下座迎接他,破例地搭著愛將的肩,在他耳邊說了一些悄悄話。

這時拓跋仡邪才微轉頭將目光調到竇惠這個方向,與她擔憂的目光擰在一起,他暗中送了一個寬慰的微笑給她,似在說服她一切都將如意,他們的未來是美好可期的。

但接著怪事發生了!因為他像是看到什麼似地,眼神驟冷下來,竇惠不禁奇怪的轉頭,想查看她身後的情況,但她後麵站了一列隨從,根本無法如願。

待她重新將目光定在前跋仡邪身上時,一場騷動即已生成。

拓跋仡邪的身子像個斷了操縱線的傀儡,迅速癱倒在地,緊接著而來的是一片混亂。

有人忙著散開避難,有人忙著上前護駕,以至於造成相互推擠、拉扯。

“發生了什麼事?”竇惠慌張地追問。

她的父%e4%ba%b2緊著喉,倉猝地說:“有刺客!皇上被拓跋仡邪推倒在地,安然無恙,但拓跋仡邪受傷了,連中兩箭!一箭在右%e8%85%bf,一箭在%e8%83%b8側!”

竇惠霍然起身,紅紗布從她額上滑落,她已無心看顧自己的美醜,尤其是她根本看不見拓跋仡邪的人影時。

心焦的竇惠旋即下了決定,“我去看看。”

竇憲拉著女兒,“彆去,情況很亂。”

但竇惠很快地掙開父%e4%ba%b2的手,“再亂也得試一試。”

竇憲隻好領著一批仆人護著女兒往出事地點奔去。

不過,訓練有素的天將軍將領與禁衛騎隊以迅雷之速切入人群,控製住場麵,於是半百來個士兵麵朝外地形成兩圈,把天將軍及皇上包圍起來,阻止任何人靠近,當然竇惠也不例外。

“讓我進去看他!”竇惠平生第一次急躁得與人惡言相向,“你憑什麼擋著我們。”

士兵顯然被她激怒了,傲慢地看著她,“小姐,這沒你們女人能做的事,湊什麼熱鬨?趕快走!”

剛趕上女兒的竇憲,忙上前一步,說:“小兄弟,請原諒,我們隻是很關心將軍的傷勢,不知是否能通融一下。”

這個士兵一看到竇憲的臉,態度就好了些,但仍不肯退讓,“大人,輔國將軍的傷已有禦醫出麵,請勿擔憂,屬下不想為難您,但這是非常時期,請您彆讓我難交差。”

竇惠自然惱不可言,她環顧左右,瞧見萬忸於勁騎馬過來,於是迎麵擋住他的路,喚道:“萬忸於隊長,請稍留步。”

萬忸乾勁好奇地瞥了她一眼,沒認出眼前的貌美少女,他隻是隱藏住驚豔的愛慕,恭敬有加地說。“這裡不宜久留,請姑娘趕快回營帳吧!”說著就要策馬繞過她。

竇惠詫異對方沒認出自己,馬上又喊了一句,“萬忸於隊長,我是竇惠啊!你不記得了嗎?”

這回萬忸於勁終於扯轡,訝然地回身瞧她,隻是眼前如花般的女子,漂亮的臉蛋紅暈如桃,一點也不像前天見到的女人,但聽著眼前的美人的聲音又熟得不得了,他的睿眼眨了又眨,不太肯定地問:“竇姑娘?”

“沒錯,是我,請萬忸於隊長幫個忙,通報皇上,讓我進去看一下將軍的傷吧!”

但萬忸於勁風馬牛不相及地又問了一聲,“你確定是竇姑娘?”然後他特彆嚴厲地打量她一眼,從她的語態和舉止中確定了她的身分,便吞下一喉嚨的疑寶,說:“太好了!皇上也命人在找你。”

他吩咐士兵讓竇惠與竇憲通過,接著對竇惠致意,“竇姑娘,已逮到肇事者了,恕我有要事在身,無法護駕,還望將軍一切無恙。”說完,他不等竇惠言謝,%e8%85%bf一夾便策馬離去。⌒思⌒兔⌒在⌒線⌒閱⌒讀⌒

竇憲父女趕到拓跋仡邪的身邊時,他正躺在皮製的擔架上。

禦醫正嘗試要找出他右大%e8%85%bf上的箭頭,但才輕輕施力,已教拓跋仡邪痛得咬破了%e5%94%87。

他險險咒一句,張著猩紅的嘴大粗聲辱罵:“死郎中!這箭頭是倒勾的,你是要把我的命扯楣,是不是?你有種再碰我試試看!”

禦醫被他如雷的吼聲一震,忙鬆了手,無奈地看了皇上一眼。

拓跋浚忙出聲安慰,“將軍,請稍忍片刻,朕已令人去請竇姑娘來了。”

聽到竇惠的名字,拓跋仡邪駭人的臉色才又緩和了些,他情不自禁地輕喊:“竇惠,趕快來吧!”

竇惠紅著眼,輕輕應了他一聲,“我在這兒。”然後兩步上前,跪地握住他的手,連該參見皇上的禮數都忘了。

站立一旁的竇憲大咳出聲,提醒女兒,“惠兒,你忘了一件事……”

但拓跋浚大手一抬,阻止了,“免禮,免禮!要不是將軍,朕肯定躲不過那一箭,竇姑娘,請先為將軍療傷吧!若有疑問,可與大夫相參。”接著麵向竇憲,“聽說兩位嫌犯已落網,朕要即刻審問嫌犯,請憲公隨朕走一趟。”

竇憲恭敬地回禮應允,接著便尾隨皇上而去。

竇惠的眼裡隻有受著傷的拓跋仡邪,皇上說些什麼,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她小心地安撫他,仿佛對待一個小孩般,在他耳邊輕喃,“忍著點。”

拓跋仡邪綻了一個無力的笑,仔細勾勒她的容貌,欣慰地說:“你退疹了!好美!

還戴了我送你的簪子,你知道我贏了吧?惠兒,彆讓那天殺的郎中把我綁起來,我寧願痛死,也不要讓人看笑話!“他不連貫地說著話。

竇惠點頭應是,掏出手絹替他拭去%e5%94%87角的血漬後,便用手絹塞住他的嘴,叮嚀著:“咬緊,會很痛的!”

有竇惠的幫忙,禦醫這才敢再上前,他跟竇惠提出他的懷疑,他認為從傷口流出黑血的情況判斷,倒勾的箭頭可能沾了毒,他必須割開傷口處的肉,才能進行下個步驟,而老實說,他怕將軍跟他發火,耽擱診療過程,所以除非把將軍五花大綁起來,他不願草率行動。

拓跋仡邪氣得猛搖頭,想張口大罵,但嘴早就被竇惠堵住了,他隻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