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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的惡魔 阿蠻 3205 字 2個月前

拓跋仡邪狠咒了一聲,恨連撒泡尿都不得安寧,便仰天大吼一聲:“彆過來!你若過來,我準掐死你!”

竇惠被他狼嘯般的吼聲嚇住了,整個人就真的呆在那兒不動,倉皇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我在射兔子!”拓跋仡邪咬牙切齒的應她一句,接著自覺是個天字第一蠢蛋,為何要對她的問題有問必答!

“射兔子?”竇惠的口%e5%90%bb瞬轉嚴厲,“喔!不行,你不可以傷害它,它受傷了是不是?”說著,她往前踩了一步。

地上的落葉隨她的腳步發出唏唏嗦嗦的聲音,讓拓跋仡邪的神經繃在那兒,於是兩人便繞著那棵大樹躲迷藏,繞了半圈,直到他穿好衣服,低頭確定褲襠處沒穿幫後,才黑著臉潛到她身後,%e8%85%bf跨開,雙手叉腰,一本正經地問:“找什麼?兔子嗎?甭找了,算它命大,給它落跑了。”

竇惠聞音掉轉過頭,愣了一下,將信將疑地瞄了他那張酷臉。

拓跋仡邪信誓旦旦地舉起一手說:“是真的跑掉了!不信的話,你自己去看,它一看到我拿石頭打它,嚇得%e5%b1%81滾尿流地竄跑了!”可憐的兔崽子,跟他的境遇還真是有些雷同。

“可是你剛才說你在射免子的!”

竇惠追根究底的精神令他強翻一個白眼,他強拗著:“喔!我是這麼說的嗎?射跟打不是一樣的意思嗎?”

竇惠想了一下,“施力點和姿勢好像不太一樣。”

“喔!那我記住了,漢語畢竟不是我的母語。”他這個人什麼都懂,就是不懂理虧二字,於是,又是不客氣地說:“對了!你剛才叫那麼大聲做什麼?”

被他這麼一點,竇惠趕忙說:“我要你跟大家解釋,裝水的袋子生了黴菌,不能再用。”

“什麼?!沒這回事!那些水袋是我們去年在於闐(新疆和田縣)新換得的,不可能壞得那麼快!”

“你一定是買到半生不熟的便宜貨,而且沒先烤煮烘乾處理就裝水進去。”

“這道理不用你解釋,我也知道!”拓跋仡邪嫌她多事,懊惱地踱步回去,“怪不得大夥的臉色都奇差無比,明明餐餐都有烤鴨肉吃的,還活像餓了一個禮拜似的。”

“你讓他們吃烤鴨肉?”

“是自己射的,不是跟人買的,天上飛來的鴨子不可能又中毒吧!”

“可是天天吃,那就更無法將毒水排出來了!”

她的理論讓他也愣了一下,“那現在怎麼辦?樂企的情況如何?其他人怎麼樣?”

“其他人年輕力壯,隻要隨我回家給他們紮幾針就會改善,但老公公就比較嚴重了,得先幫他濾血!”

“紮針?!濾血?!”

“嗯,就是讓毒血從%e7%a9%b4道流出來。”

“那就是放血了?”

“對,對,對!”

拓跋仡邪麵白了一半,他六歲時,曾在匈奴王布雷達的龍庭內,見識過大秦醫師放血的場麵,活像割人肉似的,那不是在醫人,簡直是在糟蹋活人的命,所以他強力反對,“不行,紮針、放血免談,你這個小女巫,還真是恐怖。”

“不會有問題的!我曾幫一些病人做過好多次了,他們現在都健康得很。”

“那是他們命不該絕,不是你的醫術好!”

“你讓我試試吧!”

“不行,命怎麼可以給你亂試的,除非你學‘JESUS’顯靈給我看!”

“學誰顯靈?”竇惠皺著眉頭問?

拓跋仡邪搔搔耳朵,不耐煩地說:“一個你不認識的外國人,已經死了四百多年,談他也沒轍,我說隻要你能當場證明,自己有醫生的能力,我就準你對我的族人放血。”

他出這道難題是打算讓她知難而退的。

竇惠猶豫了一陣子,才說:“我沒有能力把死人醫活。”

“那就免談!”正好如他所願。

“但是我可以讓刀劍之傷在很短的時間內複合。”

“多短?一個禮拜?還是兩個禮拜?哼!隻要能找到得鹽巴醃傷口,這種雕蟲小技我也會!”

“可是我比你還要快!”竇惠雙手拱起求他。

“有多快?”拓跋仡邪真是喜歡看她跳腳著急的模樣。

“看傷口大小,小的一眨眼就好,大的要數到十或二十。”

拓跋仡邪懷疑地睨了她一眼,傾下頭來想查看她有沒有在吹牛,見她亮晶晶的眼底隻有著急,不見愧色。

於是他豎起一指,放入嘴裡,忍痛地狠咬一口,然後再將滴著鮮血的食指下挪到她眼前,說:“這傷口夠大了吧?我數到十五,如果它沒愈合,你就回家跳繩踢毽子去……”

他話還沒說完,她舉起兩掌,兀自蓋在他的手腹,一滴血順著她的手腕溜進了衣袖內,不到一會兒,她便放開他的手,篤定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拓跋仡邪見指腹還有血漬,得意地將血%e8%88%94乾,這時,他才發現傷口的確相連在一起,雖然齒痕粉紅得像個刀口,但卻像個舊傷疤!

他怔忡一秒,迅速丟給她一個荒謬的表情,然後依法炮製地咬了中指,她也不厭其煩地用行動說服他。

“還需要再試一次嗎?”她咬著%e5%94%87問。

瞪眼緊瞅自己的指頭,拓跋仡邪對這等邪門的事不知該說什麼?隻能澀然地問她一句:“你是怎麼辦到的?”

第四章

回到樹蔭下後,竇惠便開始醫治的工作,她從腰間掏出隨身攜帶的針包,忙碌地為樂企針灸,暫時為老人活血,並對拓跋仡邪道:“腰腎不好的人很怕冷,你可不可以請人生個火呢?”▃思▃兔▃網▃

這回拓跋仡邪不再那麼難纏,二話不說便取出打火石堆起乾柴,在樂企的身旁生起火來,片刻間,周遭開始溫暖起來。

他單跪在地上,手臂架在膝頭,再次小聲地追問她:“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竇惠無辜地聳了肩,老實的回答,“我生下來就是這樣的,不過怕被人說閒話,我爹限製我用這種方式幫人療傷,所以你不可以跟彆人說哦!”

他是江湖走唱的,見怪不談那才怪哩!“我就算要說,也不會稱名道姓的。”他瞄了四周的光線後,說:“天色不早了,我該送你回家的。”

竇惠愣了一下,“難道你不跟我回去嗎?”

拓跋仡邪臉色很難看,“我知道自己答應過什麼,不會爽約的,但你總該留半天的時間讓我料理兄弟的事,再去你家做工吧!”

“喔!我不是那個意思。”竇惠看著他敏[gǎn]的表情,趕忙解釋,“我是建議你和族人到我家休息一陣子,把傷養好再走,老公公的病一時片刻不會疾發,但再這樣日曬雨淋下去,能否拖過半個月都難說定。”

“那你承諾要給他們的羊襖呢?”

“那個我們會照付給你的,一旦老公公的傷養好後,隨你們要去哪裡都行,而你不用留在我家的,就當我請你們到我家玩一樣!”

拓跋仡邪聽這女孩天真的口%e5%90%bb,固執地反駁她,“可是我沒理由接受你額外的恩惠,更何況,你母%e4%ba%b2不見得會同意你的主意。”

“她會的!如果我堅持的話,拜托,看在你族人的份上,請點頭,我隻想幫你啊!

'“幫?!少來了!你隻是在對我們這批窮人與流浪漢施舍同情心罷了!”

竇惠被刻意曲解的話刺傷了,她忍住淚,嗚咽地悶聲道:“不是的!在賣場時你又不理我,所以我娘隻好出價買下你,讓你有了受辱的感覺,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是那種有所受、有所不受的人!如果你覺得這樣子不妥的話,那我今天回去後,就不再來了,隻是你得學著辨認幾種草藥,煮給大家服用,來,我現在就帶你去!”

拓跋仡邪坐在原地,任她拉手,“你乾麼?”

“帶你去采藥啊!”

拓跋仡邪吐噥了一句,手一用勁,將她拉回地上後,才把臉湊近她含淚的眼,歎口氣道:“饒了我的腦袋吧,我夠多東西要記了,醫療不在我的計劃內,你給我幾分鐘時間跟族人解釋清楚。”

“然後呢?”竇惠低著下頷,瞅著他問。

拓跋仡邪認命地道:“然後,就跟你回家去做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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