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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同攜手 阿蠻 3162 字 2個月前

意思!」檀心這些年真的就是依靠「他還活著」的這個信念過日子的。

「你如果留下來,李胡一定會纏你。我隻是一個奴隸,沒力量保護你,但也不可能眼睜睜地垂著兩袖,看你入虎口,在必要時,我會動手殺他,屆時不是他亡,就是我敗,而你的下場仍是會掉到另一個虎口裡。」

檀心默默地聽著他的話,良久後才說:「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把我當公主看。」

「不,該說是我極愛的一個人兒才是。」

檀心聽了是暖到心坎裡,她覺得自己太好騙,兩年來的苦苦相思與尋尋覓覓,全給他這一句不花錢的甜言蜜語給抵銷去。

半晌後,她才問:「你有什麼打算?」

「必要時,我會對耶律德光稱臣。」

「你絕不可以,他是胡賊,又是害義父離家棄國的罪魁禍首,你絕不能對他稱臣……你想娶我李檀心,就彆當叛國賊!」

「如果能救你,要我下地獄都行。」

「那我……」檀心正惱他不與她共存亡,說話也急了,「我會恨你,再也不會理你。」

「這是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耍公主脾氣,淨說一些氣話。」耿毅口氣加重了許多,「看來,有大唐公主意識的人是你,不是我。」

檀心的淚突然湧出,怨起他來了。「說什麼聲聲愛我,一到緊要關頭,都是彆人最要緊。你早與我許下白頭偕老的誓言,話是你先起頭的,但先改變主意的人也是你……」

「我隻有一句話,情勢不允許,時事變遷得比我們的腳步還快。想活命,就得應變。好了,我必須護送悅雲到耶律德光那裡,你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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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張大人的甥女?」耶律德光對耿毅的請求詫異極了。

「是的。」

「你最好死心,朕手下有多少貴族爭著要她,怎麼可能給你?你隻是一個奴隸,沒有戰績,賞你這樣的功後,朕往後上朝麵對群臣,調兵遣將時,自己都會難為情。」

「可是我可以建功。」耿毅死皮賴臉地求著。

耶律德光不習慣耿毅在一夕之間的變化,反而對他揮了手,「小子,你被太陽曬昏頭了,先回去歇一覺,你清醒後,絕對會後悔跟朕提起這一樁事。」說完就趕耿毅出了皇帳。

為了這事,耶律德光找悅雲試探,「那個女孩到底是何方神聖?值得耿毅這樣對我彎腰駝背?」

「一來他看你順眼了,二來,他成年了,看上了一個女孩,所以也看開了;當個奴隸沒家沒業的,怎好生兒育女?更何況那天李胡到帳裡的情況皇上也看得一清二楚了。」

「是清楚,朕同時也清楚你有話沒對朕說。」

「我已儘量對皇上坦白,皇上若是再不信我,那麼留我在身邊有何意思?」

耶律德光聽她這麼一駁,脾氣也上來了,「前科累累的人是娘娘,怪不得朕多心。」

「可我了解的真的不比皇上知道的多。」悅雲是實話實說。

「如果朕要你去探他口風呢?」話一出口,耶律德光也被自己嚇一跳,近日他似乎愈來愈計較她對自己的忠誠度了。

悅雲也感受到他近日在這方麵施壓,也許是懷了他的孩子的關係,她並沒有心生反彈。

她緩聲地告訴他,「耿毅有好一陣子不讓我操心他的事,防的就是這個。」

「而他沒料錯。」耶律德光似乎信了她的話,他上前挲揉愛妃的肩頭與微隆的身子,莫可奈何地問了一句,「什麼時候你才肯做一片甘心取悅朕的雲?」

悅雲輕回他一句,「若真給皇上盼到那一日,你還會存有征服的心嗎?」

第七章

最後,耶律德光的煩惱還是靠母%e4%ba%b2替他找到出路。

述律皇太後一臉想當然耳的模樣。「耿毅跟你要張大人的甥女是嗎?這是再好不過的消息啊!你該大力成全的,怎麼反而一臉煩悶的模樣?」

「太容易的事,跟從天而降的好運一樣,都會讓兒心生懷疑。」

述律太後看著眼前從不把成功當偶然的德光,仍不後悔當年斷臂,獨排眾議促成他的登基。

身為次子,他必須對國人加倍證明自己的實力,而他智勇雙全、魄力十足,卻缺乏一種理所當然的自信,但也因為如此,在必要時,他又是那麼懂得虛心求教於長者與賢人,對她這個母%e4%ba%b2更是事必躬%e4%ba%b2。這一點,她在身為老大的倍兒身上睨不到。

「那孩子入我國兩年,才心起對你效力的念頭;而你,跟他苦耗了兩年,所等的不也就是這樣的一個機會嗎?」

「可是李胡不是跟您要那女孩了?」

「耿毅肯入我朝是大事,我怎能讓李胡去誤了你的正事。依我看,耿毅這孩子有智謀,個性堅忍能獨當一麵,深得咱們的賞識,不如你開個金口,說要認他做義子,並授他「通事」一職,論功行賞才有根據。」

耶律德光澀然地道:「朕懷疑他會肯。」

結果,耿毅不僅肯,還尊照契丹歃血誓盟古禮與大契丹皇帝約為父子。而耿毅的所做所為,都是為了檀心的福祉。

可檀心完全不領情,「你這是認賊作父!」

「那我當初認讚華先生做義父時,你又如何解釋呢?他們同是契丹人,流著相同父母的血,如今,做弟弟的人是賊,做哥哥就不算是嗎?」

「那不一樣,義父當時已入了漢族……」

「檀心,你的標準不一致。」

「他偷了義父的帝位。」

「我問過許多人了,是契丹貴族選擇了他。」

「那還不是因為述律那個老太婆促成的!耶律德光則是背著義父遊說、串通其他人……」

「或許,耶律德光的政治手段略勝義父一籌。」

「才不是,他隻是運氣好,像他這樣凶惡的人搶哥哥帝位多可怕……」

「檀心,我問你,你英明的祖先裡難道就沒有這樣的人物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有話儘管直說,彆拐彎抹角的。」

「大唐二世祖李世民以次子之身,在玄武門稱帝後,曾跟他共患難的%e4%ba%b2兄弟裡還剩下多少人呢?」

檀心白了臉,抖著%e5%94%87,「我忘記了。」

「那我可以提醒你,他們差不多都被他整死了。」

「是又如何?」

「我隻是想提醒你,耶律德光再野蠻,也沒狠到對自己的%e4%ba%b2兄弟動起殺機。」

「那全是因為義父後來逃了。義父若沒逃,他一定會下毒手。」

「也許吧!但是我抱著不同的想法。你我都在大寺住過一陣子,我起先以為大寺戒備深嚴,現在回想起來,才知道破綻太多,如果耶律德光真想要義父的命的話,阻力並不大。」

檀心看見耿毅淨是替耶律德光說好話,心中就是不舒坦。「你既然已對胡賊效忠,那就不能怪我和張大人同你畫清界線。」

耿毅苦口婆心仍是不得她的諒解,他隻能神色黯淡地點頭。「我了解,不會怨你們。送你們走的事,我一有消息,會儘早知會你。」

一個月後,耿毅在一位年輕貴族朋友的幫忙下,弄到兩匹馬,趁月黑風高的時候,帶著張勵與檀心逃亡。

逃到安全的地方後,耿毅下了馬,以臣子的語態對檀心說:「彆後請多珍重。」

隱藏真心多日的檀心突然失控地緊握他的手不放,殷切地哀求道:「耿毅,彆丟下我一人,隻要你跟我們一起走,就代表你還是反對耶律德光的。」

「我應允過朋友要返營的,若一走了之,會牽連到他。」

「那讓我跟你回去,隻要能在你身邊過日子,我不在乎受欺淩……」

「但我在乎,見不得你受人欺負。」他要她走的心意比石頭都還堅固。

他走近張勵大人的坐騎,對張大人說:「就麻煩張大人送檀心回洛陽了。」

張勵點頭允諾,「小兄弟,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耿毅強迫自己抬手與他們揮彆後,毅然地掉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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