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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彈陷阱。”

“這次的模組我就不參加了,趁你們在遊戲裏的時候去看看。”白鵠嘖了聲,“……結論是我的運氣有點背。”

“但是排除出來的這個基本是安全的了——最後一條情報居然無償,感覺有點虧。”

他話鋒一轉。

“對了,我說過當初薑醫生家冰箱裏的那個布丁是我吃的嗎?”

祝槐:“……”

祝槐:“?”

時常宣稱自己一字值千金的情報商人實際上從以前開始就最愛扯些有的沒的廢話,這會兒在錄音裏也不例外,隻有幾句的有效信息量硬是拉長成了二十多分鍾的自言自語。

夏天日頭毒辣,她倚在被曬得發燙的圍欄上,明明還是午後,卻在那陽光中看出幾分臨近黃昏的昏黃。

錄音走到最後一秒。

“拜拜啦。”

他輕快地說。

稀鬆平常得就像隻是一次簡簡單單的道別,重新回到耳中的是安靜過後馬上傳進來的嘈雜聲。祝槐拿出那條細長的鏈子,翻轉看了幾眼,發現串在上麵的那個圓形吊墜背後是可活動的設計。

光線被金屬材質的邊框反射得有點刺目,她挑開卡扣,看到裏麵夾著一塊很破舊的碎紙片。

是她最熟悉不過的數字。

“實驗體269號”的字樣應該是從某張年代久遠的報告紙上裁下來的,祝槐的視線隻停留了片刻,隨即就落向了不太平整的微妙處——那裏似乎昭示著底下還有什麽。

她取出紙片,就露出了底下被蓋住的另一張。

紙質都相差不大,是如出一轍的陳舊,隻是撕得要隨意點。再加上油墨本就有些模糊了,在明亮日光下才能分辨得清字元。

上麵寫著……

實驗體695號。

第125章 古神

倏然被推開的門吸引了交談中的衆人的全部注意力。

“怎麽?”祝槐對上他們的目光, “你們商量得如何了?”

“我還以爲會是你先說——”楚望舒條件反射地嘀咕,“算了。”

反正他也知道以對方的性格橫豎不可能。

“一般吧。”

他客觀地評判道:“其實才交流完大概情況,誰讓這事有點複雜呢。”

雖然在場的人都知道“有點”都是說輕了。

這應該是祝槐所見過的方舟核心成員最齊的一次——才經過同一個模組的幾人自不必說, 前和尚現道士的秦琨也不知道是在遊戲裏遭遇了什麽,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樣子,無精打埰地頂著熊貓眼托腮聽其他人爭論。買買提倒還神采奕奕, 隻是每說兩句話就低頭看一眼手機螢幕上的倒計時, 焦慮的心思完全從這些細枝末節的小動作裏體現了出來。

鬱雙很顯然地是在強打起精神,陸鳴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 示意讓她去旁邊休息一會兒又被她自己搖頭拒絕。小學生在其他人不再談話的間隙裏寫著自己的課外作業,結果仔細一看根本就是在空白頁上畫了堆歪歪扭扭的烏龜。

“很罕見的情況,”賀蘭舟說, 他有些缺乏血色的手指敲打著輪椅扶手,“不過我聽望舒他說, 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

“一直以來就算是同時進入遊戲, 隻要是兩個不同的模組, 所經曆的時間都是不同的。”

他道:“但是這次,所有人經曆模組的開場時間統計下來, 相差不過五個小時。”

“這就說明……”

“——遊戲內外的時間開始趨於重合了。”祝槐眨眨眼,“在連那邊的‘舞臺’都出現在了現實的情況下, 也不足爲奇了。”

“不錯。”賀蘭舟安靜了幾秒後說,“既然提到黃昏, 毫無疑問地是所謂的最終戰。但究竟是意料之中的順水推舟,還是兩相爭鬥下魚死網破的嘗試,這點還是有些說頭的。”

祝槐:“討論這麽久,你們應該也有結論了吧。”

“所以——我有點好奇你們的答案,”她挑個空位坐下, 黑貓喵喵叫著跳上旁邊的椅背,“選哪邊?”

“怎麽想都是折中。”買買提摸下巴,“做人就要講個中庸。”

“你搶我台詞呢?”秦琨不滿,“不過確實是這麽個理兒,事情應該是在幕後黑手的計劃下一步步往前走的,也不太可能完全沒有另一隻手推波助瀾。”

“但怎麽著?”

他不帶多少感情色彩地笑了聲。

“雖然自古講求一個愚公移山人定勝天,假如對方要打速度戰,我可看不到什麽勝算。”

“說實話,我也看不到。然而不管做什麽總比坐以待斃強,對吧?”祝槐反問,“不然大家也不會千辛萬苦地活過上個模組坐在這裏了。”

秦琨揚眉,算是默認了她的話。

“我在意的是別的,”管彤饒有興緻地問,“‘那個’是你讓人傳出去的?”

“啊,對,我用了那張卡。”

她漫不經心地撩了下額邊碎發,“十二傑克是一直都消息靈通,但能這麽短時間之內傳到殺手組織的耳朵裏,可見爲了宣傳開來費了不少力氣。”

“看起來你倒是有幾分勝券在握,”管彤繼續道,“怎麽現在說得這麽沒把握?”

買買提:“……”

“消息?”他震驚地發現除自己以外的人都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什麽消息?”

從始至終沉默著的社恐阿宅阿裏巴巴在手裏攥著的素描本上寫了倆字轉過來——“玩偶”。

“連小雨姐姐都聽說了,”小學生俞若洋涼涼道,“你反思一下你自己。”

阿裏巴巴:“?”

誇還是損呢?

“就是商城裏那個Q的什麽玩意兒。”楚望舒看不過眼了,“保SAN值的。”

買買提嘴角抽了抽。

“買那東西?”他一點也不客氣地直言,“晦氣。”

祝槐:“同感。”

她自己捏著鼻子買了,想想都要起%e9%9b%9e皮疙瘩。

“其實沒什麽技術含量,正常人看到‘諸神黃昏’這個名字都會想到接下來可能要麵臨的SAN值檢定了。”她坦言道,“但總之爲了以防萬一,該做的還是得做。”

她拜託塞繆爾去做的事就是告知每一個疑似的玩家盡可能利用那個道具保下鐵定會岌岌可危的SAN值,01號現在不會阻止,他知道這些又不受超遊規則控製,世界樹出麵接觸到的也能保證大多是友方。有些玩家沒想到或不信任遊戲出産的道具,又或者是買買提這樣本能抵觸的,能多撈一個是一個。

“至於別的問題——”

祝槐笑笑。

“自己要孤注一擲賭的東西,自己都不相信就沒意思了,但我的確不能保證成功率。”

“你們應該也已經聽說接下來的計劃了,我沒想過事情會這麽——”她斟酌了下用詞,“‘順利’,姑且這樣說吧。有人幫忙做了篩選,最後得出的地址離靈台市不算太遠,當天就可以往返了。”

“……有人?”賀蘭舟重複了一遍,“也是這個遊戲的有關者吧,他在哪裏?”

這有些明知故問,畢竟不是玩家的人不可能知道一丁半點真正關於遊戲的情報。他的出發點不過是作爲首領確認是否可靠的習慣性發問,誰也沒想到祝槐竟然罕見地靜默了片刻。

“他不在這裏。”她說。

這句話很微妙。

任何在模組內外有所經曆的玩家都聽得出言外之意,場麵一時有些難以言說的寂靜,賀蘭舟歎口氣,不著痕跡地跳了過去,“也就是說,剩下那個選擇的安全性實際上也沒有辦法保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就是這樣。”祝槐說,“所以要行動隻能趁現在了。”

就算不行也有時間留備用後手。

距離諸神黃昏開始,還有兩天零二十個小時。

白鵠給的地點座標定位在了靈台市市區的上百公裏外,不算到時候在那裏會耗費的時間,驅車就可以當天往返。按理說等到白天也夠用,但秉著一寸光陰一寸金的準則,最好的當然是連夜動身。

“不過我也沒想到你會摻一腳。”

茫茫夜色裏,麵包車在連路燈都沒亮幾盞的漆黑山道上疾馳,祝槐靠著車窗心不在焉地打破了沉默,“我還以爲你是悲觀派。”

“物質決定意識,任何事都要到了眼前親身經曆過才能決定。”交接棒坐進駕駛座輪流開車的秦琨嚴肅地說,“這是樸素的唯物主義價值觀。”

楚望舒:“……”

這就是你特麽個貼著假鬍子的道士還攪合進超現實遊戲的理由?

“煮說應該勇於麵對困難,”羅曼深以爲然,“既要扶貧濟弱,也要治病救人。”

“你們兩個搞神學的坐在這裏說這些就已經夠魔幻了,”楚望舒終於再也忍不住吐槽的欲望,“能不能長點心尊重一下自己的職業和信仰?”

“點心?”甚至已經倚著窗玻璃、小%e9%9b%9e啄米似的腦袋一點一點地睡著的江北然霍然驚醒,“什麽點心?”

楚望舒:“………………”

……不要被這種過時爛梗叫醒啊!

“咳,我在模組裏沒怎麽敢睡。”江北然訕訕地爲自己找補,話音未落就肚子咕咕叫了一聲,他頓時更尷尬了,“……也沒太敢吃東西!出來以後那更沒心情了——咦,到了?”

要趕的是夜路,車子本來就開得慢,他察覺到車速還在持續放緩也是回神之後的事了。

等到一處較爲空曠的地帶,秦琨找到山路邊上方便下車的地方停下來,他們打開門時都還能感覺到夜間那潮濕的悶熱水汽。

“隻能說是接近?”祝槐觀察著腕表上經緯度的變化,“前麵的路應該開不過去了。”

城市發展再迅速,山裏鄉間依然有很多未經開發的荒野樹林,眼前無疑正是其中之一。野草長及大%e8%85%bf以上,蟲鳴聲不絕於耳,高懸在天上的月亮那光輝全然消弭在茂密葉片之間,也不由讓氣氛多了些陰森森的幽深。

光是要考慮裏麵藏了多少蛇蟲鼠蟻都得讓人情不自禁地打個哆嗦,隨行的黑貓倒是輕巧地跳下車,率先消失在雜草間,幾秒後見他們還沒跟上才回頭叫了兩聲。

“那我來打頭陣,”秦琨大大咧咧地說,“我以前學的可是民俗,沒少跑鄉下田野調查。”

已知確定的存活時間就那麽三兩天,因爲那輪不知道還看不看得到的太陽,當然是能留下來和家人多多相處的好。

但就算都說著危險性很高,除了本來就熟悉也好配合的幾人,方舟的其他人爲搶這個同行名額還是來了一番大打出手,最後他愣是用這個理由擠掉了陸鳴。

“……你BUFF疊滿了,”江北然默默幫他拔旗,“這是可以說的嗎?”

“雙重否定表肯定,疊多了就是複活甲。”祝槐關上車門,“行了,快走吧。”

周圍應該剛剛下過雨。

泥土軟爛,走久了連鞋邊褲腳都得沾不少濕漬。一行人艱難地在半人高的雜草間跋涉,也幸虧是早有準備地用了防水最好的登山鞋。

然而伊斯人的獨立自主很快告了罄,黑貓在一處水坑裏摔了個貓啃泥,隻好被楚望舒提溜起來用濕巾擦幹泥水,趴在對方肩膀上時還不忘憤怒地拍打著不孝子臉上的嫌棄。

就算有GPS定位,在山林裏摸黑前行也是極爲費勁的,他們愣是在林間走得月亮都偏過了一個顯眼的角度,終於望見了樹幹後不遠處的一小片空地。

“應該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