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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備注和縮寫壓下其中幾個按鈕,身後幾米開外的柵欄門和半透明玻璃應聲而開。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過於行雲流水且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至於被關在裏頭的人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首當其沖的就是坐在最靠外用大%e8%85%bf墊著紙奮筆疾書的鬍子拉碴的男人。

“煮啊,”他震驚道,“你們怎麽回來了?”

“這不是挺好的,反正她們肯定有自己的辦法嘛。”三人中的唯一一個女生說,“這下還把咱們救出來了——這是誰?怎麽瞧著有點眼熟?”

萊昂有些訕訕。

“據說是之前負責追捕我們的員警之一。”祝槐問,“你寫什麽呢?”

“教義。”

男人深沉地說:“她怎麽說都不願意,我正在思考切實可行的方針。”

“她”指的很顯然是已經被打昏的女研究員。

另一個青年肉眼可見地對此感到相當無語。

比起另外倆人,他留有著更多的警惕,發現離開的兩人無恙後就確信可以交差似的鬆了口氣。然而,他這顆心還沒有真正落下,就見鬱雙默默舉手。

“其實……”

她猶豫道:“可能是路上出了點意外,我不太記得清來到這裏以後的事了。”

“對對,”祝槐笑盈盈地點頭,“我忘的更多。”

青年:“……”

“除此以外的呢?”他問。

祝槐:“全都不記得耶。”

青年:“……你在高興個什麽勁啊!”

話題已經是他不適合涉足的領域,身份敏[gǎn]的萊昂識趣地出去幫他們守著望風。等囚室的門被帶上,麵麵相覷的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鬱雙也聽得極爲認真,雙方很快都拚湊出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什麽。

他們是以同團遊客的身份抵達橡木鎮的。

祝槐和路婉婉是默認卡,她們還是老同學的關係。其他人就算不是直接設定成熟人的新卡也在上車後與他們坐在了一起。緣分這事誰也說不準,誰又規定了談天說地的兩三個小時不夠互相之間引爲知己呢?

於是等下了車就自然而然地同行起來,所有人都很習慣在看似正常的環境中尋找那麽一絲異樣。因此,幾名老調查員徑直把目標鎖定向了當地最負盛名的景觀和支柱企業。

爲了不過於打草驚蛇,他們選擇從那時還遠非如此巨大的黃金樹下手,試圖不著痕跡地向周圍的遊客和居民打探出點情報來。

然而,卻恰恰引發出了超乎想像的一串連鎖反應。

現在聯係起萊昂所知的情況,應該是曾經有另一群玩家到過這裏——這夥人相當不謹慎,以至於伐魯希亞的分公司時至今日還在警惕著任何與之相似的家夥。

他們就成了這正撞槍口的倒黴蛋,幾麵圍堵地被迫落網後又重新試著突破,並在這個過程中發現被員工稱爲“蜂巢”的內部正密謀著召喚某位邪神。

針對他們的看管很嚴,最後隻有祝槐和鬱雙在掩護下帶著用於儀式的魔法書逃了出去。

其他人則又被抓回更高等級的囚室,隻是二人在逃到外界的過程中應該是不幸吸入了少量蜂巢爲了緻使她們昏迷而放出的毒氣。雖然起效的時間被大大延後,最後的效果卻一個不落。

“但也幸虧你們不記得了,”路婉婉說,“不然可能沒法這麽容易地回來。”

蜂巢的研究員們肯定要懷疑她們別有目的,而非純屬倒黴被再次抓住。

“難道是因爲……”鬱雙看看祝槐,“那個‘讀心者’?”

望舒“嗯”了聲。

“她的名字是克裏絲汀?佩特利諾。”他說。

“嗯……”祝槐禮貌地問,“我應該認識她嗎?”

“現在我信你真的失憶了。”望舒抽抽嘴角,“她是我們以前遇到過的一個——長話短說吧,佩特利諾家族流傳的血脈讓他們擁有一點心靈感應的能力,克裏絲汀作爲族長就是個中翹楚。”

“後來應該是大概率被夏蓋寄生……”

他說:“不知道這些家夥是用什麽手段把她從托薩弄了出來,也可能她之前就被轉移,後來又落進伐魯希亞的手裏——這是你猜的——驅趕走夏蓋,大腦又因此遭到破壞以後就是現在的樣子了。”

祝槐:“哦——”

“完全沒聽懂。”她無辜道。

其他人:“……”

這人真不是故意的嗎?!

但看在隊友情的份上,顧及到這是個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的,他們輪番做了一番簡單的介紹,當然這裏麵夾雜了不少私貨——

比如什麽羅曼其實是一個%e8%85%bf長得可以同時腳踏N條船的小矮人啦,有個不孝子居然把他爹送去絕育啊,此時此刻正有一個長得醜絕人寰的光頭在兜售積壓的墨鏡和假發。

祝槐全程聽得津津有味,配合著時而譴責,時而驚歎,最後鏡頭給到路婉婉這邊,因爲沒有畢業被反複鞭屍的醫學生立馬感受到了隨著衆人目光而來的壓力山大。

“……快了快了,一定一定,明年一定。”路婉婉忽然意識到自己作爲團隊唯一治療並不需要這麽卑微,“喂,我告訴你們啊,這樣下去我就不帶麻藥占地方了,等你們受個傷——”

咳咳咳。

大家馬上各自收回了視線。

硬氣還是奶媽硬氣。

“總之,雖然這次的熟人不少,”望舒說,“排到一起的還是就咱們幾個。”

鬱雙“啊”了聲,忽然想起她們剛才的話題,“說起來,那個——”

祝槐接上她的話,感興趣地問:“我有沒有跟你們提過我聯係了誰?”

望舒:“……?”

“好像沒有?”他不確定道。

“沒有,”路婉婉說,“但我確實記得你打過電話,問你隻說是幫得上忙的重要人選……”

羅曼:“煮啊,誰啊?”

“秘密。”祝槐笑著說。

鬱雙:“……”

根本就是你也不知道吧!

不對,號碼上有備注,盡管隻是姓名的縮寫,那看來的確是她不準備說。

她正這麽想著,倏地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下意識擡頭看向祝槐,卻見對方微笑著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鬱雙默默閉嘴了。

“既然情報交流得差不多了,”望舒說,“也可以走了?”

羅曼:“還沒討論去哪兒——”

“先回去吧。”

祝槐說:“剛才那個研究員還暈在那兒呢,”

“被你催眠的那個?”她不提就罷了,一提起這話題,羅曼立時興奮起來,“讓我試試,讓我試試!”

“啊?”祝槐問,“你試什麽?”

“催眠啊,”羅曼說,“我也會,一個不行就兩個試試唄。”

“可是催眠了也問不出來,”鬱雙實事求是地說,“或者換個別的……”

“我正好就有一個辦法。”

羅曼信誓旦旦道:“信我,值得一試。”

反正本來就要回去,試試也無妨。祝槐和路婉婉聯手把那昏過去的女研究員上下衣服口袋都翻了個遍,除了權限卡這樣大同小異的東西,還順帶在祝槐的主張下搶走了那件別著工牌的白大褂。

用她的話來說,以防萬一,萬一用得上呢。

而等回到那間多功能室,仍然沒有從催眠所下的暗示中清醒的研究員還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他接著被簡單粗暴地搖起來,羅曼偷懶地就地取材,直接拿起那根吊了橡皮的線,趁著對方迷迷瞪瞪就在他麵前晃悠再晃悠。

一邊晃還一邊念叨:“你發自內心地想要加入飛天意麵神教,你願意把一切都獻給飛麵大神……”

其他人:“……”

就這辦法啊!!!

……不,沒準還真管用。

如果能用信仰覆蓋掉原本施加給研究員的限製,說不定就可以得知那些迷霧之下的事。雖然未免多少摻了點個人私貨,但隻要有效——

[羅曼]進行催眠檢定,100 /60,大失敗!

羅曼:“……”

其他人:“………………”

一片沉默中,隻有04號的贊歎聲依舊。

【刺激,真刺激。】

想法是好的,但是人特麽的真黑啊。

羅曼的雙眼瞬間發了直。∞思∞兔∞在∞線∞閱∞讀∞

他自己盯著那塊橡皮,視線茫然地跟隨起這一點,嘴%e5%94%87來回開合,誰也聽不清他在喃喃自語什麽。

但下一秒——

他站起來了!

他渾身正氣地站起來了!

居高臨下的身形看起來是那樣高大,自帶的氣場讓人瞧了就不由自主地心生肅穆,此時此刻,盡管沒有真的聖光——

“我就是光!”他鏗鏘有力地說。

研究員:“???”

“咋地,”他大腦還在發蒙,下意識顫顫巍巍地蹦出來一句,“你迪迦啊?”

其他人:“…………………………”

受不了了!!!

滿頭滿腦莫名其妙的萊昂一看這是失敗了啊,當場一巴掌拍在後腦又把倒黴蛋研究員給打暈了。一夥玩家明白是怎麽回事,望舒憋笑憋得渾身都在發抖,鬱雙已經條件反射地哼起了主題曲,一回過神趕緊收聲。

“這怎麽辦,”路婉婉愁啊,“精神分析管用嗎?”

【用不了用不了。】

KP看熱鬧看得正開心,哪能讓他們這麽容易補救。

【他把自己催眠了,沒讓他直接刻進DNA就夠意思了,慢慢等著他恢複吧。】

那頭的羅曼還在暈暈乎乎,活像喝多了酒。

“也許我是全知全能的複雜糖質生物,”他嘀嘀咕咕地宣講起來,“但是我生性淡泊,要問爲什麽,你懂的,我是造物主——”

……相傳,飛天意麵神教相信宇宙是在一個會飛的麵條怪物在一次嚴重的酗酒過後創造的。

歪,麼麼零嗎,這裏有個人信教信著信著就肉身成聖了啊!

羅曼引吭高歌:“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麵條怪,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不高——”

“別唱了!”望舒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哪怕在這裏什麽也看不著,還是不由膽戰心驚地往門的方向望去,“小心引來別的——”

偏偏這句話都還沒說完,走廊上已經傳來了另一個疑惑的男聲:“斯諾?”

……壞了。

慌亂隻有兩三秒,他們冷靜下來就發現聲音沒有特意沖著這邊,而那研究員%e8%83%b8`前工牌的名字恰恰就是斯諾。

想必是知道他要去哪裏的人,見他這麽久沒有了蹤影才來找的。

好機會。

祝槐一個眼神,示意目前在場男性中最適合冒充這個研究員的望舒扒掉了他的白大褂。

而她自己也穿上之前搶來的那件。還好他們的東西都在這多功能室裏找回來了,祝槐飛快地給自己過了個喬裝,望舒那邊由意外地擅長這個的鬱雙負責,在對方真的越走越近前僞裝了個六七分像。

還好發色也都相近,雖然不能以假亂真,但也隻能賭一把了。

腳步聲靠近的刹那,祝槐笑著主動推開了門,“你找斯諾?”

一看到對方的臉,她立馬先表現出一副驚訝又了然的樣子,“噢……”

甭管認不認識,總之顯得自己認識——祝槐的餘光這時才飛快掃向他的%e8%83%b8牌。

男人神情溫和,瞧上去也不怎麽著急,她心裏便有了計較。

“我臨時有急事讓他搭把手,”祝槐眼也不眨地說,“懷亞特主任你找他是……?”

“他沒有跟你說嗎?我傳話讓他去四樓取樣東西回來,”主任說,“雖然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