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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魚剛到了柯克比的房門前, 就見一個保鏢模樣的笑臉麵具人搖搖晃晃地迎麵走過來。

那麵具人似乎比他的同類羸弱不少, 還不等薇拉猶豫要不要開槍——勢必會重新引回蜘蛛的注意——旁邊的深潛者一個飛身踢, 直接把他踹下了樓梯。

啊噠!

魚魚隊立大功!

麵具人聲都沒來得及出就骨碌碌地滾了下去,“哢吧”一聲頭著地,顯然頸骨是直接斷了。

排除掉一切危險因數,她也就專注在手頭的工作上。

鎖匙忽然一響。

薇拉猛地鬆了口氣。

——開了!

*

塞繆爾倏地刹住了步伐。

愈往裏走,霧氣就愈濃重,原本能有個兩三米的可見範圍硬是縮小到了身邊的一兩尺,稍微錯開個一兩步就再瞧不見其他。

縱使如此,他們總共就五個人,少了兩個就是少了一半,怎麽可能注意不到。

更別提他本來就——

“怎麽回事?”塞繆爾問。

“誒?”注意到他的視線所在,白鵠一臉驚訝地指指自己,“我?”

不然還能有誰。

塞繆爾的目光掃過縮在一旁的本尼?曼森,後者被那冷意刺得猛一哆嗦,怎麽看都是一副成事不足的樣子。

“問的就是你,”他說,“你做了什麽。”

白鵠:“誒——”

“我也很茫然的好不好?”少年滿臉委屈地爲自己喊冤,

“這裏情況詭異成這樣,我哪有那麽大本事?”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塞繆爾涼涼道,“剛才你們在倉庫裏說的是什麽,別告訴我是突然因爲太黑想起談論一下天氣狀況如何。”

“啊,主意不錯!”哪料到對方還真恍然道,“我下次就用這個理由。”

塞繆爾:“……”

再深呼吸也壓不下陡然升起的火氣,他竭力遏製住直接揪起對方領子的沖動,怒極反笑,“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

白鵠:“不然呢?”

“現在說這個也沒多大意義嘛。”少年笑眯眯道,就像是了然他的真實想法似的,還刻意整理了一下衣領,“該發生的還不是已經發生了。”

“事情一定變得很有趣。”

他遺憾地歎了口氣,“可惜我不能親眼看到那家夥的表情。”

他的用詞很曖昧,塞繆爾看出對方在故意激怒自己,但也清清楚楚地意識到兩個人從根源上就不對頭。

——同時,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他隱約猜到了“那家夥”所指的真正對象,甚至於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一切……

“你在那支筆裏藏了什麽東西?”塞繆爾壓低了聲音。

白鵠訝異地“誒”了聲。

“比我想像的聰明啊。”他意味深長道,“也是,不然怎麽能跟她一起行動。”

“嗯……”

白鵠作出一副苦惱的模樣。

“不過這是我們兩個人的默契,” 他微笑著問,“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塞繆爾的神色顯而易見地更冷了。

一片若隱若現的火藥味裏,隻有一個人恨不得當個縮頭烏龜。

本尼:“……”

救命啊!

他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裏!!!

“那那那那個,”他大著膽子插進話來,“咱們是不是還是先走出去——”

塞繆爾:“閉嘴。”

白鵠:“不該開口的時候少說話哦。”

本尼:“………………”

……他招誰惹誰了!!!

是他的錯覺嗎,這硝煙味怎麽更濃了啊!

不對。

他突然發覺這不是單純的心理感覺,而是真的有些許彌漫開來的、開火後遺留下的硝煙的氣味。更令他瞠目結%e8%88%8c的是,連眼前的白霧都漸漸消散了,盡管仍然黑得看不清遠處,但已經能瞧見門口處一站一臥的兩人。

祝槐活動了一下手腕,同樣看向他們。

“沒事吧?”塞繆爾馬上問。

本尼直接噎住了。

……怎麽看都是倒在地上的那個有事吧?!

等、等等,那不就是——

他終於看到了希克曼死不瞑目地側對著這邊的臉,以及對方身下緩緩蔓開的血泊,嚇得“啊”地大叫一聲,直接%e8%85%bf軟得坐在了地上。

“行不行啊。”白鵠新奇地看著他的反應,“見個屍體都能嚇成這樣。”

這是屍體的問題嗎?!

“我見過屍體啊!”本尼都有點磕巴了,又驚恐地望向旁邊的祝槐,“但、但那不是——”

“我可是正當防衛。”

祝槐聳聳肩,“是他嚷嚷著要報仇先襲擊我的。”

“我沒事。”她瞥瞥已經從這句話裏猜到了一點的塞繆爾,幹脆道。“是那個蛇人。”

白鵠好奇地問:“那個蛇人?”

“以前結的仇,”他們站著的位置已經接近後台了,祝槐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我還沒找你算賬。”

“喂喂喂,我有什麽賬好算的。”白鵠連忙舉手討饒,“你還不知道我嗎,他要搞事我肯定是將計就計啊。”

“我跟他玩過幾次,大概是因爲這個相信我了吧。”

他笑得一臉純良,“要問還是問問我們的曼森先生,我可是由希克曼介紹才認識他的。”

祝槐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還癱坐在地的本尼。

後者目瞪口呆地看著唯一一個還活著的熟人當場倒戈,傻子也知道現在的狀況有多不利。

“我不是!我沒有!”富二代忙不疊地甩脫幹係,爲自己的居心辯駁,“我隻是雇傭了他,沒有別的關係了!”

祝槐:“就這樣?”

“非、非要說的話,也是有一點……”他硬著頭皮瞟向塞繆爾,“但我不知道能不能現在講……”

祝槐了然。

八成是超遊的資訊,等到和薇拉碰麵再說也不遲。

“那就放放。”她警告道,“別動歪腦筋。”

本尼:“一、一定,一定一定。”

塞繆爾大約也隱隱意識到這一層,站在旁邊沒有多問,但祝槐瞅著這邊的氣氛怎麽都有點不對勁。

“你們兩個怎麽了?”她問。

塞繆爾:“沒什——”

白鵠偏偏不遂他願,揚起了那標誌性的清爽笑容。

“隻是因爲剛才的事有些誤會,所以産生了一點不愉快。”情報商笑道,“我說的對吧,洛佩茲先生?”

“不錯。”塞繆爾深呼吸,後半句話咬字格外清晰,“我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本尼:“……”

他還是跑吧。

祝槐將信將疑地看看他倆,她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那些座椅上。火災的痕跡完全消失不見了,它們瞧著就是最正常最普通的樣子。

“你們這邊一直都是這樣?”她問。

“對啊。”白鵠說,“還能變不成?”

那就是隻有她和朱利安看到了。

祝槐不打算提這個,她正要開口換個話題,視線忽地一滯。

這停了電後漆黑一片的拍賣廳還是與之前有所不同的——窗外的夜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團流轉著的、有些熟悉的霧氣。

不,應該是很熟悉。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注意到的。”

一道悅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塞繆爾條件反射地直接按向腰間的槍,哪怕看清了從門後走出的那個金發青年也沒有鬆開。

但凡參加過拍賣會的人都認得出那幅以遺作拍賣出高價的壓軸拍賣品之一。

而現在,本該呈現在畫作上的“肖像”本人正活生生地站在他們眼前。

“我聽到你叫了我的名字。”伊萊投來的目光溫和且近乎專注,“能再見到你,我很開心。”

塞繆爾:“……你說你和他有點淵源。”

祝槐:“嗯,算是……”

她挑了個最準確的詞,“我一個朋友。”

“對。”伊萊笑道,“是格雷小姐讓我的生命有了意義。”

祝槐:“……”

那什麽,現在不這麽說也可以的。

塞繆爾挑了挑眉。

白鵠:“哦——”

他一個音轉出了好幾彎,直到被祝槐斜了一眼才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

“我也很高興能被你這樣感謝。”祝槐笑笑,“其他拍賣品也都在後台嗎?”

“除了那顆寶石都在。”伊萊了然道,“不過我想你應該願意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

正合她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祝槐回之一笑,第一個走進了那扇通往後台的門,順手將那支折去了替換針頭的改造鋼筆還給白鵠。

“哎呀,”後者一臉驚訝,“你把這個還給我,洛佩茲先生不會生氣吧?”

繆爾:“?”

祝槐:“??”

這都哪跟哪。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她幹脆一扔,“自己接著。”

白鵠:“哎哎哎輕著點!”

就像當初扔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

塞繆爾神色如常。

他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四人裏有三個都先進去了,還沉浸在重逢裏的伊萊有些走神,到了現在才反應過來要跟上——

下一秒,塞繆爾直接當著他的麵關上了門。

伊萊:“……”

伊萊:“???”

第101章 天堂鳥(十四)

此時此刻, 壓力最大的不是別人,而是本尼?曼森。

他站在金發青年的背後,深深懷疑起自己的存在感是不是降低過頭了。

……不然怎麽連他也一起被關在外麵了啊?!

迄今爲止全是靠砸錢搖人過本的富二代根本就沒搞明白是個怎麽回事, 僅憑他們的隻言片語和在拍賣會上看到的那幅畫猜測麵前這位的身份很不簡單。

這會兒,他就看到對方似有所感地偏過頭來, 也同樣瞧見了還站在後麵的他。

危。

“咦,”卻見伊萊驚訝地笑笑, “原來你也在啊。”

本尼:“……啊對、對對。”

他奇異地發現對方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 不由得放鬆下來,心道也沒有那麽難相處——大概。

“那就一起進去吧。”伊萊語氣溫和,“真是,怎麽也不看看人數。”

本尼:“……”

不, 要關的應該隻有你而已。

一進門, 祝槐先被入目的景象驚了一下——盡管保管拍賣品的後台也有些淩亂,看得出火歐泊的下落不明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可和外麵那血汙滿地一比堪稱整潔。

其實也不難猜到是爲什麽, 有伊萊這個BUG在,麵具人自然闖不進來撒野。那些價值連城的收藏品失去了看守, 尚且還在各處好好安置著。祝槐來回看了看,上前去掀開了牆角蓋著那塊畫框的白布, 果然底下就是伊萊的本體。

禍福相依,好歹桑德拉現在不用花個幾百萬拍下來了。

【……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自打她破除禁製後一直保持沉默的07號終於幽幽地開了口。

祝槐:“不冬眠啦?”

KP:“???”

如果他有罪, 應該讓他被開除,而不是遇上這家夥!

這個女人就是上天送來的剋星吧!!

【你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再冷靜的家夥也有情緒外露的一刻,07號那自持的聲音裏竟然也多出了幾分幸災樂禍。

不過他的情緒調整得很快。

【玩家916號死亡, 你無條件獲得了他未使用的商城道具及積分。這些東西已經自動進入你的倉庫, 你從現在起可以依照你自己的所有物一樣隨意取用。】

祝槐聽著, 挑了下眉。

“你們在鼓勵玩家自相殘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