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頁(1 / 1)

禍禍完了。

不管怎麽說,原先沉重的氣氛已經鬆快了不少,能你一言我一語地開起玩笑了。但知都知道了這麽多,再透過車窗看到街上那些明麵上還算祥和的景象,總會再多出點感慨。

“我們又不是聖人,”隊友還在發呆的時候,祝槐笑著拍拍她肩膀,“盡力而爲吧。”

也是。

路婉婉長出一口氣,忽然覺得又有幹勁了。

加爾?特裏派來接頭的手下得有四五個,雖然無一例外的黑色西裝有點顯眼,但這也正是他們的標誌——某種意義上很有威懾性,反而不大容易暴露他們。

“介於幾位現在的處境,”領頭的黑衣人很有禮節地說,“可以把我們當成保鏢。老大給我們的命令是全力協助你們,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跟我們去一趟。”

似乎連他也對這個命令有點意外,畢竟祝槐也認得出來,他不是當時在貴賓室裏的任何一位,“去特裏家族的軍火預備庫,看看你們有什麽用得上的——我們就是做這個生意的。”

“可以順道去一趟麥田嗎?”

聽他思索著說了個位置後,祝槐馬上問:“戴安娜?博比就是在那附近失蹤的。”

對方答應得也很爽快,“當然。”

然而,爽快歸爽快,一切並不會真的就那麽順利。在特裏家族的提議下,那輛商務車由他們的人開走、暫時寄放在黑手黨名下,一行人則各自分組坐進了轎車裏。

事實證明這麽做也很正確,臨近第一大道前,遠遠地能看到那裏設置起了一道檢查關口,員警在依次比對車輛和司機乘客的樣貌。

幫派成員裝成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向周圍人打探,聽說是正在搜捕幾個窮兇極惡的逃犯,戒嚴級別大大提升。

窮兇極惡的逃犯們本人:“……”

【可能這就是卑鄙的外鄉人吧。】

KP憐憫道。

所有人:“???”

輪不到你說!

難怪加爾?特裏那麽快就同意了跟他們的合作,佩特利諾那邊突然搞個大陣仗,不起疑心才怪。

吳克嘖了聲:“算盤打得真響。”

其他人也都懂他的意思,打著這個藉口,還能順理成章地禁止絕大多數人出城,有異議怎麽了,暴力執法機關也盡在掌握,反正一手遮天也不怕什麽。

幸好他們現在頂著特裏家的名頭,佩特利諾家還不至於拂合作夥伴的麵子,免得這群手持軍火的黑手黨“大家誰怕誰”地直接掀桌——隻是稍作檢查和核對就放行了過去,沒去管後座看或看不到的戴帽子睡覺的人是誰。

麥田在這個季節也還不到成熟的時候,那些麥子居然已經大半黃了,在野風吹拂下滾起一片片翠綠與金黃夾雜著的麥浪。

他們駐足在田埂邊,耳邊除了沙沙聲就是一片寂靜。眼前看著全然是祥和的景象,讓人怎麽也想不到雅各當初描述的駭人一幕就發生在這裏。

羅曼:“……要進去看看嗎?”

望舒:“……怎麽看都是不進好點吧。”

“嘿,”忽然有個聲音傳過來,“你們在幹嘛呢?”

最先對此做出反應的是站在車旁的幾個黑衣人——他們一瞬間地轉過頭,手也扶上了腰,打招呼的中年男人似乎被這陣仗嚇了一跳,他穿著很隨意的鄉村風T恤衫和外套,腳上甚至是雙拖鞋。

“好吧,我的意思是,”他聳聳肩,“你們站在我家的田地邊上做什麽?”

“呃——”吳克問,“您就是這片麥田的主人?”

“對。”農場主的語氣還是很輕鬆的,開玩笑道,“要看看證件嗎?”

“可以的話請務必——亂說的,別在意。”祝槐下了他這個台階,“我們到這裏來是爲了那起失蹤事件,

碰上就正好了,可以向您請問一下情況嗎?”

“可以是可以……”農場主打量下他們,“不過你們是?”

“家屬。”

路婉婉肯定地說:“我們都是他的家屬。”

“那些是保鏢。”她又補充道。

農場主“哇”了一聲:“那你們這一家子可夠大的。”

“其實我知道得不多,”他說,“我那天也沒有早起,到麥地裏的時候隻看到了留在地上的衣服,連鞋都沒有,感覺奇怪就報了警。”

“我覺得他們檢查現場的時候不太認真。”

農場主坦白道:“隻是把該拿的東西拿走了,我昨天還到那片地方去了一趟,結果發現土裏埋了張紙條。”

……不如說他居然沒出事才是個奇跡。

“本來想著今天忙完送去呢,”他說,“結果聽說戒嚴了,這話當著你們說是不太合適——但你們來得正好,我是有點嫌麻煩。”

真送去他們可就見不到了。

“那就交給我們吧,”祝槐馬上說,“我們當然會轉交給警察局的。”

會才怪。

“好啊。”農場主倒是不起疑心,“就是這個。”

祝槐接過了他從兜裏拿出來的那張紙條,上麵寫著“奧古斯”的名字,右下角還莫名其妙地寫著另外四個字母——“col”。

不知道是因爲埋進了土裏還是寫紙條的人當時就攥得變了形,紙片皺皺巴巴的,字跡也歪歪扭扭得不成樣子,簡直要讓人懷疑當事人是在十分痛苦的狀況下寫下的。

寫就這兩行字母的似乎是某種液體,祝槐猜得到農場主還能心大地把紙條放在兜裏的原因,大概是以爲這是黑色的顔料。

但無論是以她目前員警的身份還是以她自己的經驗,都看得出來——

……這是氧化了的血。

祝槐笑笑,“多謝。”

“不用不用,”農場主擺手,“我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要不是我家菜園子這幾天收上來的菜都不知怎麽有點苦,連我自己都吃不慣,倒是能請你們吃頓中飯——”

“沒事,”羅曼深沉道,“反正沒有義大利麵。”

農場主:“咦?”

“別聽他的——”

路婉婉趕緊把人扯著,“謝謝您了,幫助很大,我們先走啦。”

祝槐等回到車上,就問那領頭的黑衣人,“你們聽過奧古斯這個名字嗎?”

“奧古斯?內文,”對方回答道,“是教堂的主事神父,據說年輕時參加過去埃及的科考隊。”

祝槐:“……”

怎麽又是埃及。

麵對對方還等著她是不是要在問什麽的反應,她把紙條收好,點了點頭,“沒什麽,按照原計劃走吧。”

——這麽說來,之前從賭場出來的時候,似乎已經不見奈亞拉托提普的影子了。

不過祂要是找她的話,怎麽都能找到就是了。

黑手黨行事自然是低調的,雖然都在麥田附近,但和納哈什研究所方向相反、相隔距離也很遠,從外麵看隻是一棟再尋常不過的平房。

看守人也就是個平平無奇的老頭,叼著根煙在看報紙,簡直要讓人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但是當領頭的黑衣人走上前,恭敬地稱對方爲紐博爾特所長,而老頭拔出嘴裏的棒棒糖,他們發現那“煙”就是個糖棍時——

衆人:“……”

該說不說,特裏家的人是不是都有那麽點個性。

他口中的“紐博爾特所長”在聽過他們的訴求後,就禮節性地隻向幾人點了點頭,放下報紙率先往裏走去。

其實除了突發奇想跑來看大門的所長,這備用軍火庫其

他地方的森嚴程度倒是符合了他們的想像。

房內持槍守衛的一衆打手,地磚下其實是通往地下的密道,還有進去以後那標準的防爆密閉大門。在轉開最後一層特種門後,紐博爾特所長盯著腳邊也要溜進去的黑影皺了皺眉。

“啊,不用在意。”

路婉婉馬上說:“它一直跟著我們的。”

“別讓它亂碰,”紐博爾特所長叼著棒棒糖說,“你們自己也別亂碰,如果不想走火丟了自己的命。”

望舒趕緊一把把貓摟住,“一定一定。”

掛成一長條的黑貓:“?”

人類憑什麽懷疑它的自控能力!

一走進去,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都倒抽了一口氣。

加爾?特裏大方是真大方。

地下軍火庫的倉房地方可以說得上是寬廣,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掛著一排□□或是霰|彈槍,還有存放辦法各不相同的標著閃|光彈之類名稱的箱匣,子彈不用說,也很充足。

麵對琳琅滿目的武器,震驚之餘,一行玩家不由心痛。

路婉婉歎氣,“這除了槍也用不成啊……”

準確來說,除了手|槍以外的都用不成。

其實角色卡上,每種武器都有默認的成功率,可無一例外地全是10或者15,次次發射要賭這概率未免太低了。

【情況特殊。】

04號懶洋洋地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們隨便過哪種,如果能用默認值一次成功,可以當作你們通過某些我懶得編的途徑掌握了使用它們的辦法,但是到時候瞄準靠你們自己,不能用骰子進行檢定——轟著自己我可不管。】

唉,他真是個體貼玩家的好KP。

但有這麽個條件就相當不錯了,再不濟還能用投擲扔閃|光彈或者直接掃射,一衆人等紛紛散開,祝槐當然也不例外。

[卡蓮(祝槐)]進行霰|彈槍檢定,53/25,失敗。

[卡蓮(祝槐)]進行沖鋒槍檢定,38/15,失敗。

[卡蓮(祝槐)]進行重武器檢定,64/10,失敗。

祝槐:“……”

她怎麽就沒有學薇拉一樣點個霰|彈槍呢。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有那麽多可以搞事的花活擺在麵前,卻真的特麽一個都用不了。

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黑,祝槐溜達了一圈,愣是一無所獲,最後被蓋著一大塊布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看上去是個大家夥。

反正黑衣人跟他們說的是隨意,她也就直接上手去揭了瞧瞧。

掀開那布的一瞬間,連祝槐都沉默了。

漆黑的筒身線條流暢,旁邊的炮架看上去也很結實,連兩個輪子都——

……這裏怎麽會有大炮?!

你們黑手黨是不是有點離譜?

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口輕型榴彈炮,炮口的高度也都才一人剛出頭。樣式有點舊了,但似乎還從未使用過。

“那時候年輕氣盛啊,”紐博爾特所長就在附近,見狀也探頭看了兩眼,“哪個軍事迷還沒有個重火力夢?我買大炮怎麽了我,不好搬運也用不上能怪我嗎,這還不是以防萬一——老特裏還扣我那麽多工資,唉,小氣鬼。”

……這不扣你扣誰啊!

被觸動回憶的紐博爾特所長搖搖頭,一邊走開一邊感慨自己的歲月崢嶸去了。

祝槐還站在原地沒有走。

【幹嘛呢?】

KP奇怪地問。

“我覺得我和它說不定很有緣。”祝槐正色道。

KP:“???”

你再說一遍?

[卡蓮(祝槐)]進行

炮術檢定,1/1,大成功!

祝槐:“?”

怎麽真就這麽有緣。

其他人:“……”

KP:“??????????”

第77章 白夜(二十四)

這骰點是真實存在的嗎?!

正所謂一黑黑一窩, 其他人剛剛全都挨個失敗過一輪,眼見她掀布掀出來口大炮來湊熱鬧就目睹了這讓人頭禿的一幕,半天都沒撿起來驚掉的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