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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說完了然,“佩特利諾家?不對,萬一計劃沒成功呢?”

祝槐:“對,所以是有。”

她在紙上又寫了個詞——“教會”。

衆人:“……!”

“這麽說來,”裡安喃喃,“那些教徒是有說‘神之音’……”

黑貓開始慢吞吞地打字。

[夏蓋蟲族可以入侵其他種族的大腦,影響他們的記憶和思考。]

[也許宿主能聽到聲音吧。]

“既然佩特利諾從上到下直接出了問題,如果這是一場針對他們的局,那應該是幾乎同時對伊德海拉和克裏絲汀動手的。”祝槐說,“他們家族聯係很緊密,甚至自詡爲伊德海拉之子,一方出事另一方有可能會感知得到。”

路婉婉歎氣,“所以動手的要麽通過氣要麽就幹脆是同一個了……那個夏蓋?”

“動作那麽迅速,”羅曼沉思,“滲透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吧。”

祝槐“嗯”了聲:“大概是早就有眼線了。”

望舒猜測道:“在伊德海拉離開莊園的時候,就向灣鱷那邊發了消息……之類的?”

“佩特利諾行不行啊,”吳克抱怨道,“這都滲透成什麽樣了。”

羅曼:“酒廠直呼內行。”

望舒:“啊?什麽酒廠?”

祝槐:“這個的話,我覺得是因爲——”

“你們還記得克裏絲汀最開始介紹伊德海拉是怎麽說的嗎?”她問。

裡安一怔,隨即馬上道:“吞噬章魚以獲得觸手,吞噬巨熊來獲得皮毛的那句?”

“對,”祝槐說,“吞噬。”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任一些勢力,再在他們稍微成長以後吞噬,來使其成爲自己的力量。”她道,“佩特利諾家給我的就是這種感覺。”

“他們統治也有幾百年了,以前未必沒有做過,可能因爲長久以來的順利喪失了敏銳度和警覺

性吧,或者單純沒想到這次的對手能僞裝起來反將他們一軍。”

俗稱養蠱把自己給養沒了。

路婉婉:“那豈不是就死在了傲慢和自大上……?”

“嗯……其實這也隻是我無憑無據的猜測,”祝槐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咱們的境地,既然被通緝了,出城是出不去了。”

怪不得這KP剛才那麽痛快。

“現在還剩教會和研究所兩家獨大,一個背後是夏蓋,一個不知道在打什麽算盤。”

她道:“佩特利諾家肯定去不了,那裏很可能已經成爲了夏蓋蟲族的巢%e7%a9%b4。既然占領後就立刻利用警局發布了通緝令,對暴露出調查能力的咱們應該敵意不小。”

望舒:“所以排除出來就是研究所——”

“不是吧,”他一愣,“還得去找他們?”

祝槐糾正道:“是必須去。”

“花匠逃竄有個特點。”她說,“他可能傾向於躲藏在熟悉的地方,一旦有誰追來也能更好地繞開對方。後兩次是這樣,再加上納哈什在和醫院合作,那就有理由懷疑你們最開始被關的那家診所也曾經是納哈什的。”

望舒:“……”

淦。

他也明白對方的意思,艾霍特之子寄生在了他身上。解鈴還須係鈴人,那最快的破局辦法肯定是投向研究所。

“那他不能去吧?”路婉婉遠慮道,“不然萬一被納哈什的人發現,咱們不就直接落下一成了。”

“所以他可以去另一個地方。”

祝槐說:“你們沒注意到目前爲止都還有一個人從頭到尾沒被提到嗎?”

裡安了然地“啊”了聲:“那個——”

“灣鱷的是知道,”吳克直摸下巴,“那邊上哪找啊?”

“花匠是給咱們送了不少線索。”祝槐道,“他那時候在逃亡,能雇傭身份不明的家夥的肯定不是什麽正經地方——雖然也隻能賭一把了。”

畢竟他切身爲他們證明瞭一個道理。

——被員警通緝了的話,就找黑手黨好了。

通訊信號被切斷也並非全無好處。

至少他們可以趁一大清早還沒有展開搜查時利用這個資訊差,她最開始開壞的車也是時候修好了。

祝槐光明正大地提走了自己的那輛多座車,料想警方查到這裏也不是多快的事。“安德魯”當初去送貨的雜貨店在第三街確有其地,他們把車停在街角,遠遠地看到偶爾有人進了店門就再沒有出來。

街上已經有喇叭在安撫市民們不要慌張,隻不過是暫時的通訊故障,隻有車上的三個人知道這小城早在一夜之間改換了天日。

副駕駛車門開了條縫,倏然間就有道黑影從縫隙竄進來,祝槐會意地探身過去關了門。

“怎麽樣?”她問。

另外兩人不約而同地想。

——有個動物當同伴真方便啊。

[沒有太近,我聽到那個老闆在問客人‘準備好見上帝了嗎’,客人聲音很低,就沒聽清。]

祝槐:“還有別的嗎?”

[牆上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像在跳舞的火柴人。]

小人……?

望舒:“就這?”

[就這,還想咋地。]

望舒:“……”

不想咋地,爸。

“能成嗎?”吳克茫然,“我怎麽聽著這像送你去見上帝啊?”

“能,”祝槐幹脆俐落道,“走吧。”

路上,吳克還在撓著他那光頭,“所以就是暗號了?我還以爲會是‘牛排定食溫火慢烤’啥的……”

望舒:“???”

那又是個啥?!

一隊人——簡稱渣男組加上裡安和露西去了研究所那邊,他們就來拜訪了黑手黨——表麵上的雜貨店。

雜貨店乍一看就是家正經店麵,日用百貨小型家電一應俱全,連米麵油都有。年近半百的老闆頭發已經很稀疏了,和光頭吳克站在一起居然有幾分像親父子。

或許是因爲這個,他對幾個客人的招呼都親切了幾分,“需要什麽?”

“嗨,”祝槐眨眨眼,“您懂的。”

“哦——哦哦——”缺顆牙的老闆笑眯縫了眼,“那幾位準備好見上帝了嗎?”

“當然。”祝槐微笑,“‘馬上過來’。”

老闆嘴角的笑容又提了幾個度,躬身將他們帶到那扇畫了幾個跳舞似的火柴人的門前,打開後就是一條向下的狹長走廊。通道向裏愈發寬敞,盡頭又是一扇兩人多寬的門。黑貓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們腳邊潛伏進陰影,一起混了進來。

“這到底什麽亂七八糟的暗號啊!”吳克忍不住小聲吐槽。

“《跳舞的小人》裏的,”祝槐說,“犯人的最後一句翻譯過來就是‘埃爾西,準備見上帝’,福爾摩斯爲了誘捕他,用同樣的跳舞小人發出去的就是這句話。”

“……不,”望舒微妙道,“爲什麽黑手黨要用名偵探的典故來當暗號啊?!”

祝槐:“大概這就是加爾?特裏其人的個性所在?”

“也可能是灣鱷的地方吧,”吳克摸摸腦門,“還保不準呢。”

“灣鱷死了,他的幫派肯定是群龍無首的狀態。還在正常經營就大概率是特裏家的産業,”她推開盡頭的那扇門,“總之先看——”

三人:“……”

臥槽。

紙醉金迷不過如此。

這暗號說簡單也的確簡單,甚至不需要驗明身份,畢竟——它隻是一道放客人入門的通行證。

金色的金箔紙鋪貼了吊頂,在一道道暗裝燈和五光十色的“遊戲機”的照耀下格外華麗。音樂聲震耳欲聾,地毯也用的盡是濃烈的顔色,時時刻刻都保證著人們的興奮感。

沒有掛鍾,不知日夜,入目所及全都是老虎機、大轉盤、賭桌——毋庸置疑,這裏就是個地下賭場。

人聲喧囂,桌邊不乏已經賭紅了眼的賭徒,花花綠綠的籌碼堆在麵前,有多有少。形形色色的人們臉上的神色卻是相似的,但她一眼掃過去——竟然在其中一張賭桌旁看到了個有點眼熟的、三年後曾經在某艘郵輪上見過的、膚色黝黑的、挺開朗挺帥的小夥子。

祝槐:“……”

怎麽哪裏都有你啊。

無樂子不歡是吧。

埃及男人笑容輕慢,渾不在意地將自己的一摞籌碼推到了對方麵前——反正他麵前的也還剩下不少,而對麵那贏了錢的暴發戶似的男人滿臉堆笑,反倒是討好般的誠惶誠恐。

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做什麽了,祝槐收回目光,決定先放在一邊。

“現在怎麽辦?”望舒低聲道,“去問問負責人?”

“這種上門來找的人平時應該也不少,”祝槐說,“直接去可能不會有什麽結果。”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來點大動靜。”

她說:“得讓他們請咱們過去。”

特裏和原來的佩特利諾也隻是部分合作的關係,反正員警的手暫時還伸不到黑手黨的地盤上,不如先引起對方的興趣。

吳克看著那一排排的機器忍不住搓了搓手,“角子機?”

祝槐:“不。”

她又不是駭客了,沒有可操作空間。

望舒還在瞥荷官剛往轉盤裏扔出的小球,“轉盤?”

祝槐:“不。”

她可不會把決勝的關鍵交到別人手裏。

吳克:“

那不就隻剩下骰子和撲克牌那些了?”

說著說著,他們就到了賭桌附近。祝槐活動了下右手,調查員的體質還是有所不同的,在HP隨時間恢複後,胳膊上的傷口已經不怎麽疼了——也沒有太影響到她的手指。

“可以,我先去趟洗手間,然後這樣——”祝槐說,“KP,可行嗎?”

【哇——】

KP的聲音充滿了死都要死也不怕死第二次的期待。

【可以可以,搞點搞點。】

兩人:“???”

幹嘛呢幹嘛呢?

他們的聲音隨著她走遠也聽不見了,望舒和吳克隻好站在原地等著,結果脖子都快仰斷了也沒瞧著人回來。還不等挪個地方,後頭那張賭桌邊的人先不樂意了。

“你們賭不賭啊?”暴發戶嚷嚷道,“不賭別站那,打算看誰牌呢?!”

他們三人剛打的是二十一點,正中場休息了一輪,旁邊那黑皮膚的男人倒是好說話:“不然就直接上桌吧。”

望舒:“……”

啊這。

“咳,”他連連擺手,“我們還沒換籌碼——”

“這不就有現成的?”埃及男人興緻盎然地說,“尼科爾,把你的給他們。”

被稱作“尼科爾”的暴發戶似乎不怎麽樂意,直到男人又說:“你用我的這些。”

尼科爾:“——?!!”

尼科爾:“這這這——”

男人指定了代理人,已經起身讓出了位置,似笑非笑道:“別丟了我的麵子。”

“當然,那是當然,”暴發戶點頭哈腰地賠笑,“一定一定,您就瞧好吧。”

吳克:“……你技術怎麽樣?”

他看了眼對方還有另一人手上的扳指,總覺得是個熟練的賭棍。

望舒:“……”

謝邀,一時好奇看過規則以後直接把教學丟進收藏夾吃灰。

他倆硬著頭皮在桌邊坐下,尼科爾那毒辣的眼睛立馬看出這倆是兩條魚,巴不得大顯一番身手,迫不及待地招手叫來了荷官。

新來的荷官製服革履,上前一步時,望舒忽然産生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下意識側頭看過去,就見對方微微一笑。

又雙叒叕冒充了別人身份的祝槐若無其事地拿起那副撲克牌,向他們眨了下眼。

望舒:“……”

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