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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從城外到進城一通跑來跑去,眼看著早就到了黃昏。

他們坐在車裏的這會兒功夫,太陽就墜下了西頭,給一片天染上了瑰麗的豔色。

“清晨的話,流浪漢應該也在?”她說,“就算被打的那個不見了,也可以問問附近的。”

“我知道了,”羅曼深沉道,“現在去吃飯。”

望舒:“你好積極。”

羅曼:“這可是吃飯!”

幹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義大利麵!他來辣!

【我可以幫你們開導航。】

KP興緻勃勃地摻了一腳。

【過個圖書館看你們能不能找到當地最好吃的餐廳。】

【幹嘛,認真的。】

他在他們懷疑的眼神中憤憤道。

【當看戲的回報不行嗎?】

……神經病啊!

最後路婉婉在一衆埋頭苦查手機的非洲人裏脫穎而出,KP狼狽爲奸……不是,推薦出的這家餐廳貴是貴了點,味道確實沒話說。一行人酒足飯飽,連羅曼吃他家的意麵都吃得一本滿足,等結完賬,裡安就拿了鑰匙去停車場取車。

他一走開,玩家們麵麵相覷,隔著桌子湊做了一堆。

——不如說,到現在終於有了這個機會。

“你們兩個應該還不知道吧?”祝槐說。

“其實我從別人那裏聽過一點,”望舒說,他說的別人顯然就是方舟其他成員,“但僅限於知道封鎖的事。”

路婉婉:“……什麽?”

“托薩市在正常時間線上已經查無此地了,”在上個副本裏剛和祝槐一起從世界樹那邊聽了個囫圇大概的吳克解釋道,“好像是發生了某起難以挽回的事件……以至於連附近區域也成了不便進入的情況。”

“準確的說法是想活命就幾十年不要靠近,”祝槐說,“但是連他們組織也不完全瞭解具體發生了什麽。”

到現在爲止才第一次聽說的路婉婉愣住了。

“那……”帶著某種不好的預感,她問,“時間是……?”

“三年前,很有可能就是現在,”羅曼雙手合拉麵,“RAmen。”

“分兩種情況。”

祝槐思索道:“一種是還來得及挽回,我們的所作所爲會動搖到之後的時間線,甚至對未來産生一定的變化。”

餘下四人都很清楚她剩下的那句話。

——而另一種,托薩市的原本“未來”就是他們現在將麵臨的結局,無論做什麽也都隻會向那邊推進。

【你們猜?】

衆人:“……”

雖然本來也不指望他會告訴他們,但是——啊!好欠揍啊!

“不猜,”望舒伸了個懶腰,“來都來了,還能怎樣?”

“盡自己所能就好了。”祝槐也無所謂地喝完了自己杯裏的那點果汁,“現在擔心這個還不如擔心擔心明早線索斷頭了怎麽辦。”

她隻做該做的事。

就算心裏抱有疑慮,明天的太陽還是一樣會升起,等接到裡安電話出門上車,至少表麵上的氣氛還是如先前那樣一片祥和。

商務車後備箱裏是所有人的行李,他們就近入住了最近那家條件不錯的酒店,爲了防KP半夜偷偷來一手還約了暗號,結果一夜過去無事發生。

出乎意料的和平。

祝槐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下樓時想。

想想前兩個模組,真想不到這是B級模組的夜晚。

【你們好防著我,我好傷心。】

KP哀怨地說。

祝槐:“反思一下你自己。”

【看樂子有錯嗎?!誰能拒絕樂子!】

祝槐深思熟慮了一番。

“你說得對。”她肯定道。

【對吧!】

他們昨晚約了個時間,房間也就都是上下樓和隔壁間的遠近距離,這會兒陸陸續續的就都到齊了。

路婉婉明顯是因爲才得知的事而沒怎麽睡得好,其他人也沒太好到哪去,幸好負責開車的裡安對此一無所知——雖然他看上去也不是睡好了的樣子。

大清早的托薩市街道上還彌漫著薄霧,也許是出來得太早了,街上行人也寥寥無幾。

“沒人啊。”商務車艱難地在小鬍子男說的那條小巷裏行進,吳克趴在車窗上往前往後看,“他不會記錯了吧?”

“再往前開開?”祝槐去翻城市地圖,“不在這裏也可能——”

“不,”裡安停下車,“沒別的了。”

往窗外一看就知道他話意爲何,數米外就是盡頭了,再往前是一片荒野,視野所及的唯一建築物就是孤零零佇立在路旁的一座工廠。

但它看上去已經不再使用了。

祝槐怔了下,隨即道:“進去看看好了。”

既然是流浪漢,在裏麵避寒也是有可能的。

這座廠房似乎廢棄了多年。

卷簾門完全大開,因此也沒有遮蔽過風雨,裏麵堆積著的器材器械無一例外地生了鏽。空氣裏有一股奇怪的鏽味,繞過前頭那些廢棄物,中間倒是挺空的。

“喂,”吳克喊道,又由於這些模組以來的本能不敢多大聲,“有人嗎——”

連他自己都沒抱什麽指望,結果下一秒,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撞到了什麽東西的巨響。

衆人:“……”

好家夥,還真炸出來一個。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那處,頓時看到了在那裏鬼鬼祟祟的人影。

撞翻箱子的家夥驚恐地回頭,盡管他套著一身流浪漢的衣服又鬍子拉碴,可看那張臉——

這不是雅各?穆尼還能是誰?

吳克“嘿”了聲——這不中頭彩了嗎?

他正要上前,忽然就被一樣黑洞洞的東西給指住了。

“別過來,”雅各把獵|槍槍口對準他們,“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開槍!”

“行行行。”望舒舉起了雙手,“你冷靜——哎!”

雅各舉著獵|槍一步步往後退,退到門口附近時就忽然扔了槍——

他轉身撒丫子就跑。

這一個人和一群人差著大約也就幾米的距離,見他逃跑自然馬上跟著追,祝槐上前兩步就提溜起那杆他用來嚇唬人的獵|槍。

空的。

怪不得要跑。

她掂了下那把彈匣空空的獵|槍,當即做出了決定。

“臥槽,”吳克急忙道,“現在繞去後門來不來得及——”

他說著就望向隊友,卻在看到祝槐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隻見她直接舉起了獵|槍——

[卡蓮(祝槐)]進行投擲檢定,5/20,大成功!

其他人:“……”

連KP嗑瓜子的聲音也明顯一頓。

他都顧不上說什麽,含糊地唔了兩聲,事情就在衆目睽睽之下來了個峰回路轉。

橫飛出去的獵|槍槍托狠狠砸中了雅各的後腦勺,連帶著他的腦門也磕上了正對麵的外圍欄杆,這麽來回一撞就翻了白眼——

當場昏迷撲街。

第60章 白夜(七)

那杆獵槍和雅各的身體同時砰然落了地。

這聲響回蕩在廠房內, 顯得空落落的——就這麽敲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

以前組過隊的隊友已經習慣而麻木了,有假證有章魚哥, 有光頭攻擊有海膽, 區區獵|槍砸人還砸了個大成功算個什麽!

連望舒也是見識過那個大成功接大失敗的,結果真正震驚的就隻有裡安。黑發年輕人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看祝槐站著的位置,又瞧瞧雅各倒下的地方,顯然試圖在腦內還原槍托精準砸上的全過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既然預定要找的失蹤目標就近在眼前, 趁著昏迷先控製住對方就是不二選擇。

“喵——”

一聲細長的貓叫陡然打斷了衆人的動作, 循著望去, 有隻眼熟的黑貓正蹲在遠處門邊的器材上, 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這邊。

望舒“媽媽”倆字都還沒來得及出口,它又看了他們兩眼, 就輕盈地一躍而下, 再次消失在了他們麵前。

一次是巧合,兩次可就不像是那麽簡單的事了。黑貓離開了廠房門口,望舒率先追了過去,接著就是主動請纓的吳克。

沒過一會兒, 二人都氣喘籲籲地回來了, 明顯跑得挺急。

望舒直起身, 幹脆地用一個詞做了結論:“沒有。”

“我們追的時候不是已經跑走了嗎?到門口的時候就瞧見它已經在電線杆那的草叢裏了, ”吳克補充道,“竄得那麽快, 趕都趕不及。”

他用裡安聽不到的音量嘀咕道:“連我90的敏捷都追不上。”

“啊?”路婉婉耳朵尖又離他們近, “你點了90的敏捷?”

吳克:“……原來我沒說?”

路婉婉:“……”

你說什麽了你說!

“那隻貓……”在這麽個世界, 連動物的表現都不得不多深思幾分, 祝槐說, “難道是在跟著我們?”

但望舒毫無疑問就是碰到動物直接智商下線的那個, 他看看外麵回春後草長鶯飛、萬物茂盛生長的景象,“這天也不涼,找什麽碰瓷飯票啊?”

其他人:“……”

不不不怎麽想都不可能是這個理由!

“下次多注意點吧,”祝槐說,“都兩個地方了,至少現在來看,它總是在追著咱們行動。”

“就交給我了。”

吳克兩隻手虛空抓了抓空氣,誌在必得地嘿嘿一笑,“沒有一隻小貓咪能逃脫我的手掌心。”

其他人:“………………”

不得不說這張臉不笑還勉強好那麽一點點,一笑實在是有礙市容。

路婉婉:“所以你的外貌是全點在敏捷上去了?!”

羅曼:“煮說你應該懷有敬畏之心。”

望舒:“……要我給你培訓一下怎麽抱貓嗎?”

前獸醫大約是真的很擔心小貓咪的貓身安危,直接拉著他到旁邊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言傳身教。祝槐沖裡安一招手,倆人一個拖起了昏倒在地的雅各,一個繞到了他身後。

祝槐蹲下`身,解下帶著的手銬就將他的手腕和旁邊欄杆拷在了一起——她不由得再次感歎了一聲,員警帶什麽東西都名正言順真方便啊。

不然還得瞎編有點特殊癖好不說,牢固程度也完全兩說。

雅各?穆尼還軟軟地暈在那兒,他們能做的事有限,祝槐起身後就重新撿起了那把摔得輕微變了形的獵|槍。

她對槍械的知識不少但也不算很多,畢竟平時能上手的機會就那樣,自己本身也不是靠這個吃飯的。但眼下也看得出這槍是改造過的,她正琢磨著能不能過個“手|槍”來牽強附會地理解一下,就聽旁邊的裡安開了口。

“伯納德利B4B式獵|槍,”他說,“泵動,改造了槍管和機匣來提升精準率和威力——不過一顆子彈都不剩的情況下說什麽也沒用。”

祝槐挑了下眉。

“很懂嘛。”她笑道。

裡安一眼瞧過去就知道她又要打趣他,麵上頓時蔓上些赧色,“……所以都說就是個人原因瞭解過一些了。”

“這種程度的改造應該不是由個人就能完成的,”他說,“而且在市麵上的流通率比起溫徹斯特和勃朗甯這樣的常見型號也低不少,它在加拿大甚至是禁用槍,當然還有爲什麽明明子彈用光了還要帶著這一點——”

“就算沒有實質傷害,好歹能有一定的威懾力……是這樣嗎?”祝槐自言自語似的說,“畢竟一般不會有人想去賭槍裏到底有沒有子彈。”

他們剛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自己過不了心理那關,”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