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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不給KP扣第二天技能成功率的機會——他們在房間輪班製小睡到了下午。

輪班製自然是爲了以防愛德華因爲錢包的事找上門來,好在那之前脫身,但奇怪的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靜,也不知道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誰知道呢,”輪最後一班的祝槐給自己倒了杯檸檬水,“反正我是不會去找他要書的。”

埃及商人的心思你猜不透啊猜不透。

別的做不了,像正常客人一樣四處轉轉還是可以的,入夜前剩下的時間被他們用來分散去找了其他地方還有沒有那樣的石塊,隻可惜收獲寥寥。

以那巨石的大小,不太可能放在容易擁擠的公共場所,但以一般乘客的權限,能去的地方也有限。

隻有路婉婉在中廳的角落發現了一個——先前用幕布給遮住了,還是她看著形狀不對勁,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揭起來看得。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他們就各自回了房。祝槐坐在書桌前發呆,分針跟著秒針一圈圈轉過去,果然正如威爾所說,她在它們指向十點整點的時候,忽然産生了一種一定要去睡覺的想法。

她擡起了手。

麵前的那張紙就在一瞬間泛起了光。

要是張明棟或是白鵠在場,一準能認出這紙上預先準備好的就是她那天畫給他看的圖案——三個問號,還有中央的那個點,隨著魔力注入而漸漸蠕動起來的同時,那股難以抗拒的困意猛地消失了。

看來和她想的一樣。

祝槐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紙團成團丟進垃圾桶,轉而折起來收好了這枚剛啟動的黃印。

正如傳聞奈亞拉托提普與克圖格亞不共戴天,克蘇魯也有著一個明明擁有近乎表親的關係、卻彼此敵對的死對頭——擁有著黃衣之王這一化身的哈斯塔。

——如果是克蘇魯的信徒下的心理暗示,那就用哈斯塔的黃印抵消掉好了。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食指上轉著三串鑰匙去挨個開門了。

“晚上好——”祝槐用卷成的紙筒湊近床上睡著的人耳朵旁邊,“起床了——”

羅曼:“……!!!”

煮啊嚇他一跳!

他是最後一個,這會兒手忙腳亂爬下床。也才被叫醒的路婉婉和威爾還在那打哈欠,幾人都是早有心理準備地和衣而臥,連衣服都不用換,直接往外走就行。

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做好了起碼的僞裝工作——留下了四張塞進枕頭像是睡了人的床。然後就如計劃中一樣,先往之前藏了個“魚質”的工具庫房去。

悶了整整一天,被叮囑不能讓人看見的深潛者先是小心翼翼地從帆布底下探起一條縫,在確認是他們後就迫不及待地撲了過來。

……事實上是撲向了被抱回來的那一包小魚幹。

祝槐信守承諾地給它丟了十條魚幹,爲了以表獎勵還多給了兩條。深潛者立刻細細品味起來,連在這期間自己脖子上被套了個白天從商店買的特大號項圈都沒在意。

KP:“……”

瞧這出息勁兒!

“魚魚,”祝槐正色道,“我們走。”

路婉婉震驚,“這是個什麽名啊?”

祝槐:“那深深?潛潛?”

威爾:“……”

您的取名品位就到這兒了是嗎?!

羅曼由衷道:“煮說還是魚魚吧。”

威爾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吐槽這簡陋的名字還是他們大半夜的居然在遛深潛者。

武裝齊整的一行人離開庫房,深潛者就跟在後頭邊走邊啃魚幹,正準備向旁邊拐去,走在最前頭的威爾突然一個急刹,示意其他人也趕緊站住。

他們趴在牆後,謹慎地望過去,頓時也明白了他這麽做的原因。

——愛德華站在那裏。

對於近距離見過他的幾人而言,那衣服不可能再錯認成別人。偌大的甲闆上,他背對這邊站立,衣擺迎風而動,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誰在那裏?”他突然似有所感地問。

……!

一時間幾人麵麵相覷,他們明明一早收回了視線,也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就連深潛者都吃完了魚幹在那呆呆地站著。

“誰在那裏,”愛德華又問了一遍,聲音低沉,毫不掩飾警惕與威脅,“有人在那裏吧,出來。”

他甚至向這邊走了幾步,四人越發屏息靜氣,祝槐轉轉眼珠,將手裏牽著的繩子交給了路婉婉。

她沖隊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祝槐稍微往外偏了偏,大膽地讓自己的影子露出一點來。

黯淡燈光下,隻有一抹模糊又細長的陰影斜在地闆上,隱約能辨認得出些許女性的身形。

“是我,”她輕聲說,“我是莎倫。”

第36章 約定之地(五)

她的音量不大不小, 正好壓到了對方可以聽見、但也僅是如此的程度。

愛德華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

“莎倫?”

這仍然是一場賭博,任何一點因素都會影響到天秤的平衡,就比方說, 哪怕時隔三年, 愛德華仍然記得莎倫·伯克利的嗓音。

——而他真的聽得出來。

“你的, ”他說,“你的聲音……”

他們現在所處的境地其實非常吃虧,愛德華毋庸置疑地轉向了這邊, 那就意味著沒有辦法觀察他的神情和反應。

鏡子也不行,一旦反光就會變得太顯眼。

但於祝槐, 他那一瞬間的停頓而非反駁就足夠她做出判斷了。

——莎倫已經死了。

“我不知道。”她說, “……我隻是想和你說話。”

不作肯定,不作否定, 就單純用曖昧不明的態度引導對方自己去猜想, 這是欺騙人心基本中的基本。

“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愛德華道, “我明明還沒有——”

剩下三人交換了個震驚又意料之中的眼神。

他的腳步聲在往這邊靠近。

“別過來!”祝槐厲聲說。

愛德華一下子站住了,“——好,好, 我不過去, 還不是時機。”

“你終於願意回應我的呼喚了?”他又說, “我就知道這才是你, 莎倫,你知道的,我是因爲有你才能活得下去……”

路婉婉聽得背後發涼。

她用口型問其他人,“什麽叫‘這才是你’?”

羅曼默默搖頭, 在自個兒%e8%83%b8口畫了道波浪線祈禱, 而旁邊的威爾沒有反應, 他隻是在盯著自己手裏閃爍又滅下去的一小粒亮紅色燈光。

祝槐沉%e5%90%9f了兩秒。

“……但你還是選擇和她結婚了。”她說。

“我、我沒有辦法,我不得不,”愛德華磕磕絆絆地辯解道,“這樣我才能……莎倫,我愛你,我愛的也隻有你。”

“我明白的,我明白你爲什麽這麽做……”祝槐說,“所以我會等你的——在我們的約定之地。”

“莎倫……”

她對上其他人驚訝的目光,挑了一下眉,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接連的破水聲。

就像是有什麽東西猛地跳上甲闆又滑行了一小段距離,隨之響起的是陣陣尖銳而嘶啞的喉音。短暫的停頓後,另一道同樣頻率的、熟悉的聲音回答起它——那無疑是愛德華的,他在使用它們的語言與之交流。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祝槐馬上跟隊友比劃了個手勢。他們趁著那些破水聲的遮擋躡手躡腳地往反方向走回去,聽到同伴的聲音後開始東張西望的深潛者也被釣在麵前的小魚幹勾引走,在指示下有樣學樣地放輕了吧唧吧唧的步伐。

等到分|身乏術的愛德華終於暫時得空,又急忙往轉角走了幾步,卻聽不到任何回應了。

“莎倫?”他的聲音可悲地在空曠的走廊回響,“……莎倫?你還在嗎?”

愛德華躊躇半天,還是又往前邁了一步。

他跨過那道貼著淡金色壁紙的轉角有如跨過天塹,高高懸起的心就在看到空蕩得仿佛從來沒有誰存在過的牆後徹底墜下去,最後長長歎出一口氣,轉身走回了甲闆。

牆後的人早就跑到了數道走廊之外。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路婉婉拍拍羅曼的肩膀,“我錯怪你了。”

羅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渣男是演的好不好,”他由衷地祈禱,“煮啊,請寬恕我虛僞的罪過。”

“真的嗎?”祝槐詫異,“你自然到我都以爲是本色出演了。”

羅曼:“……”

你個剛演完的有什麽資格說!他們看得才叫目瞪口呆好嗎!

“所以,現在可以肯定和深潛者聯絡的就是愛德華了,”威爾說,“鑒於他對‘莎倫’的態度……交易的代價是讓莎倫死而複生嗎?”

“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麽讓我惡心的告白。”路婉婉憤憤道,“他但凡是憑自己把這麽一船人帶來獻祭我都敬他一分,他深情他迫不得已,他把桑德拉·休謨當什麽了?”

“這得問問另一個當事人的意見,”祝槐道,“我也很好奇她會怎麽想。”

“不過……”

她忽然自言自語似的說:“他現在愛的真的是莎倫嗎?”

“隨口一說,別在意。”祝槐對上隊友的視線,笑笑,“當務之急還是確認休謨家的立場。”

“我傾向於認爲不知情,畢竟他們家女婿人選是愛德華而不是別人的原因之一就不成立了……”他們都是看到酒會上兩人的表現的,威爾說,“再者,如果是那樣,咱們也太一邊倒的不利了。”

“最好還是考慮到所有的可能,”祝槐思索道,“這點可以留到明天白天再確認。”

欺詐師這份職業帶來的天然本能——她膽大是真膽大,謹慎也是真謹慎。

他們今晚的目標原本就是躲過可能不會查房但八成要再上船的深潛者,看看它們到底是跟哪邊勾結,現在在一場“誰是莎倫”的機緣巧合的烏龍下已經超額完成了。

而另一部分的目標——

大概是真把深潛者當了寵物養的某人在其他人槽多無口的目光下提出孩子悶了一天了應該出來透透風,當然,順帶從它口中問點東西也是完全可以的。

就比如現在。

“小潛啊,”祝槐笑%e5%90%9f%e5%90%9f地半蹲下`身,“問你個事。”

路婉婉:“?”

你剛才還管人家叫魚魚的!

深潛者似乎也對此感到了一點迷茫,然後就聽她問道:“我覺得你們的理想真是很遠大,那想來一起來實現的同伴也很多吧?”

魚人一伸手,意思很明確——魚幹。

所有人:“……”

孩子長大了,學會討價還價了。

等它拿到魚幹開始格外香甜地啃,這才點了點那顆碩大的魚頭。

“有多少?”路婉婉忍不住問,“都在船周圍嗎?”

威爾更大膽一點,“這一片海域都是?”

深潛者呆呆地歪了歪腦袋,沒有否認他的話,幹脆用帶蹼的手從這頭——一直比劃到了另一頭。

所有人:“……”

完了,比想像中還多。

“船上呢?”祝槐又問,“也有不少你們的同伴預備役吧?”

梅開二度。

深潛者從這頭指到了那頭。

它如願拿到了又兩條小魚幹,而衆人麵麵相覷,再次感到了自己的前途叵測。

“……煮說我們應該回去睡了。”羅曼說,“遇到困難就應該睡大覺。”

“我同意,”威爾麻木道,“反正站在這裏也解決不了問題,再不睡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