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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起書架和桌子又迅速把它們恢複原狀,而祝槐看來看去,一把拉開了床頭櫃——

王炸。

靜靜躺在抽屜裏的古書封麵上有著令人感到不安的花樣,密密麻麻的凹凸紋路摸上去就戰栗不已。沒有書名,這是一本裝訂好的手抄殘本,她大緻粗略地翻過去,發現大部分是英語,剩下的記載咒文的部分似乎用的是一種以人類的眼光來看不知名的語言。

【要看懂需要用三十周進行學習,並隨機損失一到二十的SAN值,相應地可以獲得五點或十點克蘇魯神話技能值,不論如何,以你們現在的時間是不可能——】

“抱歉,”祝槐笑眯眯道,“不需要。”

KP:“……???”

她一頁頁地翻過去,那頭的威爾到處看完了一圈,再回頭看到這邊時頓時嚇了一跳,“你在做什麽?”

他走過來,“等等,這難道是……?”

“魔法書。”祝槐頭也不擡地說,“但是帶不出去,不然真會變成你說的大逃殺。”

的確。

威爾麵色有些凝重。

愛德華回來後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檢查書還在不在,且不說休謨家知不知情,他隻要聲稱自己房間遭竊了就行,到時候勢必會一個個地進行排查。也不會像是之前查是不是有誰混上了船那樣程度的小打小鬧,不翻個底朝天才怪。

“怎樣,”祝槐道,“要相信我嗎?”

“你不是爲自己贏得相當的信任了嗎?”雖然KP肯定不這麽想,威爾又皺起眉頭,“快點吧,隻有三分鍾了,我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

“已經好了。”

她站起身,把抽屜又推了回去,“你那邊發現了什麽?”

威爾被她這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手裏拿著的東西,“這個應該也帶不出去。”

不然會打草驚蛇。

他打開相冊,“一張剪報。”

要不是他們已經看過他同學手機上的合照,可能也不會察覺到問題所在——相冊裏有莎倫的照片隻占據了其中很少一部分,雖然隻用這些就能看出他們感情甚篤。

剩下的其實大多數都是愛德華和別的同學大笑著的照片,或是他馳騁在球場上、又或是手捧獎杯和證書時意氣風發的模樣,但不如反過來說,在海上婚禮的旅途中還要專程帶上自己學生時代的相冊,就已經是問題所在了。

相較而言,威爾注意到的那張就顯得很突兀了。

那張剪報的時間是三年前,一艘遊輪在航行過程中由於暴風雨和暗礁的雙重危機不幸遭遇海難。

生還者寥寥無幾,活下來的無一不是因爲頑強的求生意誌。其中最久的一個被發現時在一座很小的島上獨自生存了五天四夜,獲救時意識還很清醒,島上沒有什麽植物,也幾乎沒有淡水,誰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麽活下來的。

郵輪的名字——是瑪格麗特號。

“好吧,”祝槐抱起胳膊,“真耳熟。”

“你聽過?”威爾問。

“其實是查過——出去再說吧,”她說,“該撤了。”

那本相冊也原封不動地被重新放了回去,他們出來的時間正好,一從另一頭繞過去,就聽到了路婉婉的尖叫和羅曼的渣男式辯解。

熟悉的吵架熟悉的劈%e8%85%bf,熟悉的圍觀熟悉的人人喊打。

威爾:“他們……”

祝槐:“果然還是採用了這個方案。”

聽起來似乎是路婉婉雇傭的私家偵探又發來了新的證據,從一號到七號一應俱全,直接實錘羅曼早上在跟一號逛街的時候還在跟四號聊天,下午給五號寄完禮物就去了三號家,晚上和二號燭光晚餐,最後還約了七號一起去電影院看淩晨場。

看電影的時候回她短信,說自己在公司加了一天班沒有看到消息——渣男標配,嗬嗬。

“……我有個問題,”威爾說,“六號呢?”

“應該是排不過來了,”祝槐分析道,“等第二天吧。”

圍觀群衆捧著瓜吃得不亦樂乎,人人都是一副沒想到還真有連續劇發展的表情,劇情之狗血情節之跌宕起伏來得比船上閉路電視放的電影還精彩。

路婉婉一擡頭,又看到了熟悉的倆人。

路婉婉:“………………”

所以說爲什麽又在看熱鬧啊啊啊!

她表演了個再度一言不合氣勢洶洶地就走,這次不能用和上次一樣的方式了——於是羅曼黯然離場,一副痛失真愛悔不當初的模樣,但是據可靠路人轉述,他在轉個拐角後就打起了視頻電話,語氣濃情蜜意到一聽就是據說感情最好的五號或者三號,還管對方叫“球球”。

呸,渣男!

彼時羅曼正在捧著個手機跟隊友曬貓,“快看快看,我們教派分家教主。”

畫麵中的胖橘滿臉冷漠,臉圓得一個賽過倆,在他的連番傾情呼喚下看都沒往鏡頭這邊看一眼,不耐煩地掃著尾巴。

威爾:“……”

路婉婉:“……”

你自己瞧瞧人家理你嗎!

“哦,對了,”威爾掏出隨身攜帶的錄音筆,“你不是要當素材嗎?我幫你錄下來了。”

羅曼眼睛一亮。

路婉婉:“不要錄這種東西啊——”

他們正聚在祝槐的房間裏,普通套房比不得VIP那麽寬敞,但沙發也夠坐下三個人了。

而究其原因自然是某人懶得將改裝過後尤其沉的電腦搬來搬去,她坐在書桌跟前,指尖飛快敲打著鍵盤,變換著的介麵將側臉都映出了一層薄薄微光。

祝槐輕輕“啊”了聲,坐直起身,“找到了。”

其他人立刻也不扯有的沒的了,接二連三地起身,齊刷刷圍在書桌旁邊,看她調出那個頁麵。

以船上的網速和信號,想侵入嚴密點的地方可能做不到,區區一個船務公司還是好說的。

“三年前瑪格麗特號的登船名單,”祝槐說,“雖然至今爲止仍有失蹤者,但當初沒有向社會公佈,隻是向家屬私下賠償了,後來應該也是在誰的要求下提升了公司內部的保密等級。”

果然。

威爾:“想都想得到是誰。”

因爲縱觀整份名單,他們熟悉的名字隻有一個——“愛德華·瓊斯”。

以及同樣不容忽視的、在他旁邊的“莎倫·伯克利”。

有的東西就是在她現有權限下找不到的了,不過家裏經營事務所故而很有這方麵人脈的威爾沒過多久就接起了一通網絡電話,對方提醒他要的資料已經發到郵箱了。

“這是當初瑪格麗特號原本預定的航線圖。”

威爾轉手將收到的檔發給祝槐,後者直接在電腦上打開了,“順帶一提,我問了一下莎倫·伯克利這個名字,他說她至今仍在失蹤名單上。”

“這個……這個……”路婉婉喃喃道,“我覺得有點眼熟……”

祝槐:“嗯?”

“我昨天參觀的時候無聊多看了幾遍手冊嘛。”

“雖然不是一碼事,不過背圖背多了我感覺還挺好記的……”路婉婉訕訕道,“上麵也標注了這次航行的路線,看著像是有重合的地方。”

“這麽說就沒問題了,”威爾說,“我找人打聽這個確實是想對比一下——你說的是哪裏?”

路婉婉很快翻出了她帶的手冊,找到那一頁,又仔細比對了電腦螢幕上的那張,指到了某個地方,“應該是這片海域。”

“潘朵拉號會在婚禮的之後一天,”威爾陷入思索,“也就是航行的最後一天經過那裏……”

“而它是當年瑪格麗特號同樣預定通過的地方。”

祝槐點著滑鼠,一晃在地圖上圈了個紅圈,“但瑪格麗特號沒來得及,因爲早在這塊就觸礁沉沒了。”

“古特提群島……”羅曼深沉道,“吾煮告訴我,這一定有古怪。”

其他人:“……”

廢話!

“戀人海。”他突然說。

威爾也沒想到他居然真提出了點有價值的情報,“什麽戀人海?”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不要小瞧作家的知識庫存!”羅曼驕傲地說,雖然他也是才以此爲由問KP的,“不管是哪個世界,很多地方也會有這種傳說吧,戀人橋、戀人島還有戀人海峽什麽的,隻要兩個人一起去過了就可以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這邊也是。”

他彎腰去指螢幕,“雖然經過的是海域,但周圍分散的島嶼,這樣——再這樣,連起來就有點像一個愛心的形狀了,所以叫‘戀人海’。”

“……這種聯想我不懂,”偵探默默道,“這要說是個心的形狀是不是還挺牽強附會的?”

路婉婉沉默點頭。

“我剛看了,這裏還有道海峽。”

祝槐把它標出來,“瞧,加上這一筆就心碎了。”

羅曼:“……???”

你們對浪漫過敏是嗎?!

“這樣總結一下,”威爾說,“當年愛德華和莎倫一起登上了瑪格麗特號,航行最重要的目的地應該就是那片戀人海。”

路婉婉:“可能是訂婚旅行?他們同學都說到結婚了。”

“不是也差不離。”偵探繼續道,“可惜還沒有到達就發生了海難,存活下來的隻有愛德華一人。三年後,他已經和休謨家的大小姐有了婚約,但還是將最後一天的航程定在了那裏。”

“煮啊,如果隻是單純的紀念,除了他和休謨以外的外人還不好評判……”羅曼嘀咕,“可是你們說發現了魔法書。”

“而且深潛者會在船上乘客入睡後的深夜登船。”

祝槐道:“還會一個個檢查,就像……”

威爾輕聲說:“……就像在清點祭品數量。”

“猜測先放在一邊,”他說,“睡前的那個核實邀請函的服務生也很奇怪,不覺得他和那些魚人長得有點像嗎?”

尤其是那雙分開到幾乎要長到腦袋兩邊的眼睛。

“典型的混血種相貌。”祝槐說。

她對上其他人投來的視線,就解釋道:“我以前有聽說過,深潛者會和人類進行繁衍。比如有個漁村,定期將年輕男女獻給它們,借此換來打不完的魚和黃金財寶——生下來的孩子一開始像人類,但隨著年齡增長就會越來越接近深潛者。”

“具體長得就是他那樣,等到了老年就會回歸大海,真的和‘同族’們生活在一起。”

沒有人質疑和追問,四個人裏有三個用的是舊卡,經曆得也不少了,模組又都不一樣,在不同方麵知道多點也不算奇怪。

“船下有深潛者,船上有混血深潛者,”羅曼幽幽地說,“煮啊,說不定影響仕途啊。”

路婉婉:“還有那幾塊石頭……”

“目前來看,還不能完全斷定是用來做什麽的。”祝槐說,以數值而言,她的克蘇魯神話也才隻有32,“白天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應該不適合再行動了,別的就等晚上再說吧。”

威爾:“前提是晚上不會睡過去。”

“那樣的可能性不算高,但也不是沒有……我覺得它們不會再檢查一遍,所有人都被‘困’在船上,沒有那個必要。”

她笑著眨了下眼睛。

“不過如果真發生了,信得過的話,把鑰匙給我,我會去叫醒你們的——雖說方法保密。”

威爾打量她兩眼,點點頭。

“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歎氣,“要是我把其他卡上的舊印帶上就好了,就算可能起不到多少作用……”

爲了給晚上的團建活動養精蓄銳——準確來